說到底,他如此自信,也是因為一品之爭,本就很少會致人于死。
一是難度太高,二也是牽扯太大。
不過,江舟下一刻說出的話,卻讓他臉上的笑間凝固。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江舟笑道:“本侯最近遇到些小麻煩,要借你的人頭一用,和尚慈悲為懷,四大皆空,看透生死,應(yīng)當(dāng)不會吝惜一顆人頭吧?”
寶月和尚笑意漸斂,抬頭看向江舟:“江居士,當(dāng)真要如此不留余地,不怕徒招災(zāi)厄?”
“有什么災(zāi)厄,本侯一力擔(dān)著便是,倒是不勞和尚你憂心!
江舟也斂去笑意:“看來和尚是不愿了,也罷,本侯多費(fèi)些手腳,自取便是。”
說罷,也沒有再與他多說的興致。
彌塵幡招搖,遁龍樁便飛出,高懸五指山之上。
同時人也升空而起。
伸出手掌,朝五指山遙遙一握。
“轟隆隆……”
洞庭湖中陡然翻起巨浪。
五指大山陣陣顫動。
形如五指的五座山峰漸漸收攏。
“江舟!”
寶月和尚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無窮壓迫,臉色終于變了。
月光寶塔綻放光芒,死死頂住無邊巨邊。
同時叫道:“你如此倒行逆施,必有災(zāi)秧,不得長久!”
江舟卻未應(yīng)答。
五指緩慢、堅定地收攏。
佛掌印以掌中娑婆留下的這座大山,若不是他道行大進(jìn),也無法驅(qū)動。
不過為保萬全,還是用出了遁龍樁。
很快,五座山峰便收攏成一座。
在江舟法力傾泄之下,又慢慢地縮小。
最終變成了一塊高不及丈的大石。
遁龍樁上的金環(huán)飛出,套住大石。
如此,任賊禿有通天法力,也休想逃出。
江舟當(dāng)下使出巨靈神力,托起大石。
這山雖然變小,但重量不減反增。
若非巨靈神力,他也休想移動分毫。
第840章 血不流盡,鍘刀不停
江都城的某個角落中。
一個十歲左右模樣的孩童,一手拿著一只羅盤,一手掐指,腳踏罡斗,一步一算,身后跟著一隊軍卒,記錄下他所踏過的每一個方位。
元千山叉著腰站在一旁,皺著眉,看著孩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令人眼花繚亂,心生煩悶。
不由開口道:“小雞崽,你可仔細(xì)著點(diǎn),誤了侯爺?shù)拇笫,侯爺能饒你,元爺爺可饒不得你!?br />
“也不知道侯爺怎么想的,竟然讓你這么個乳臭未干的的小子來做這般大事!
“你當(dāng)小爺愿意?”孩童翻了個白眼,也懶得理這個糙漢。
這孩童正是路忘機(jī)。
上回因骷髏會之事,他被江舟忽悠著去當(dāng)了誘餌,許下了好處。
沒想到事情一了,就被姓江的混蛋給忘到了一旁。
別說許下的好處沒得著,自己還在罐子里白白悶了好幾日,差點(diǎn)悶成了腌肉。
一怒之下,便離開了江都,跑回青墟玄微宗。
本想痛定思痛,好好修煉本事,到時回來找姓江的混蛋討回一口氣。
沒想到,剛一回來,就碰上了熱鬧事。
從他人口中得知那混球的事情,滿懷自信和憧憬回來“報仇”的一顆幼小卻熾熱的心靈頓時涼了。
不僅報仇無望,還又一次被這混蛋給抓了壯丁。
哼,要不是這混蛋的太陰奇門陣著實玄奧莫測,對他大有裨益,他路小爺是絕對不可能答應(yīng)的。
他這是忍辱負(fù)重,絕對不是怕了!
事實上,江舟正好想要將太陰奇門陣擴(kuò)大到整個江都城。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需要的天材地寶就是個令人生畏的數(shù)量。
別說已經(jīng)被掏空的江都城,就算沒有,集江都之力,也未必能集齊所需之物。
不過從前祀賠陵中帶回的大量寶盒,卻足以滿足需求。
除此之外,還需要一個精通斗數(shù)術(shù)算之人。
江舟自己倒是可以做,不過卻分身乏術(shù),若是親自出手,耗時太長,怕是要耽誤事。
正好,路忘機(jī)居然于此時回來,便被他抓了過來,讓元千山押著他,連夜布置大陣。
只待大陣一成,便不比南楚之時布一的封禁法界稍弱。
攻伐之威,更猶有過之。
到時江都便是真正的有進(jìn)無出,無人能犯。
見路忘機(jī)沒理他,元千山自覺無趣。
沉悶了一會兒,又不耐煩道:“小雞崽,到底還要多久?過了午時還沒完,元爺爺可要打你屁股的!”
路忘機(jī)煩躁地道:“吵什么?害小爺分心,弄錯了一步,全陣皆毀,到時候看你怎么跟你家侯爺交代!”
“你……!”
元千山被懟得一滯。
路忘機(jī)直接將他后面的話懟回去:“閉嘴,還差最后一步,有半點(diǎn)差池,我看你怎么死!”
“呼……”
行,元爺爺先忍你一時。
元千山深吸一口氣,暗自磨牙。
……
金水橋。
此時,這里里里外外擠滿了人,圍了一圈又一圈,冷眼看著中間的空地。
中間空地,已經(jīng)搭起了一個法臺。
江舟的幻夢身包龍圖已經(jīng)高坐臺上。
下面已經(jīng)跪了一地人。
全都是被金晃晃的繩鎖牢牢鎖住,無法動彈。
圍觀人群發(fā)出嗡嗡議論之聲。
“姓江的看來是要來真的了,竟然讓這黑子來審!
“聽聞這黑子油鹽不進(jìn),心和臉一般黑,落入他手里的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當(dāng)初在江都不可一世的懷右朱家,千年名門,都沒有逃過他的毒手,朱老二便是被他用鍘刀一刀鍘了,丟了腦袋,朱家也顏面盡失,才將江都四大世家逼反了,獻(xiàn)出江都!
“靈鷲寺、黛螺頂、龍王閣……”
“睢山派、螺山教、齊云山、碧眼洞……”
“好家伙,陽、成、南三州仙門正道,至少七成都已在此,真要將他們都?xì)⒘,不僅是三州仙門要與他不死不休,恐怕全天下大半仙門正道都不會放過他了!
“這些正道仙門,樹大根深,勢力盤根錯結(jié),長輩弟子,親朋好友,沾親帶故的滿天下都是,姓江的即便是天下第一,也不可能嚇得退這么多人,何況他還不是……”
“他當(dāng)真不怕舉世皆敵?”
人群中有事不關(guān)己的,不斷感嘆今日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钡乃鏊鶠椋喼笔悄懘蟀,狂妄到(jīng)]邊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這些人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和姓江的過不去,要來給他搗亂?”
“怎么說他如今也是一方諸侯,而且道行通天,天下少有敵手,這些仙門腦抽了不成?憑白為自己豎立如此大敵!
“嘿嘿,你還不知此事?此事事關(guān)仙門布局,這姓江的,便是這盤大棋的最后一著,聽聞,仙門此行,便是要逼他自立,此乃大勢所向,他道行再厲害,還能下天下仙門硬抗?”
“那不是好事?如今天下動蕩,八百諸侯無不思動,他能得三州仙門助力,立時便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一方雄主,幾能與南楚相抗衡,將來就是爭一爭那……也未可知!
“誰知道呢?也許人家就是大稷忠臣,你別忘了,姓江的老師可是當(dāng)朝太宰!”
“說起來此事也有些古怪,這些門派所為,著實有些低劣,太不明智,我看吶,定是有人從中搗鬼,煽風(fēng)點(diǎn)火,這些人都是被推出來的馬前卒罷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竟是一言一語,將此事前后都推了個七七八八,且八九不離十。
有那些亦懷心思,卻未曾行動,逃過一劫的仙門之人,聽得眾人議論,臉色難看,卻也有些反應(yīng)過來,自己等人,怕真是中計了。
“啪!”
忽然一聲驚木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