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頂尊者手里,卻有如此令人畏怖的大威能。
金頂尊者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微微側(cè)首,似乎看向了江舟,一縷亂發(fā)飄起,竟露出一只渾濁的獨目。
那污渾如泥潭的眸光,令江舟心神剎那恍惚,竟真有陷入泥潭之感,隱隱有一股黏稠的吸力,將他往泥潭深處吸扯著。
心神一驚,紫府太虛中,地藏大佛緩緩抬手,施無畏印,深陷泥潭之感頓時一清。
不及多想,連忙全力驅(qū)動遁龍樁。
樁上五條蟠龍浮刻,其中一條,忽然宛如活了過來一般,緩緩自柱上游走。
探出金色龍首,仰天咆哮,龍吟震天。
那大白傘蓋佛母似乎被這龍吟激得活了過來一般,手舉白傘蓋,緩緩轉(zhuǎn)動。
金頂尊者獨目似乎中閃過一絲異色。
不知是因江舟能在如此短時間內(nèi)清醒,還是因那遁龍樁。
卻是一閃即逝,沙啞的聲音道:“外道之物,縱是強橫,落于你手,也是寶物蒙塵!
只見其緩緩搖頭,女佛腳下,無數(shù)惡鬼探出鬼爪鬼手,呼嚎戾嘯。
仿佛是被惡鬼激怒。
“昂——!”
金龍再次仰天咆哮,從遁龍樁上游了出來。
搖頭擺尾,飛上天空。
女佛腳下無數(shù)惡鬼也撲了出來。
無窮無盡,源源不絕一般,不斷撲上,不多時,金龍身上便密密麻麻都是惡鬼。
第664章 拖棺
金色蟠龍瘋狂地扭動龍軀,高亢的龍吟震天動地。
無數(shù)惡鬼在聲聲龍吟之中被震飛,又化成飛灰。
只是那女佛腳下的惡鬼仿佛無窮無盡一般,這里掙脫一個,后面就有十個撲上來,源源不斷。
不過是幾息時間,金龍身上的惡鬼不僅沒有變少,反而越來越多,已經(jīng)看不見龍影,只見無數(shù)惡鬼攀附,瘋狂地噬咬撕扯。
江舟只覺自己的法力和神魂如潮水一般流泄,仿佛那些惡鬼啃噬的是他的靈魂。
遁龍樁雖強,但也需他心神法力催動。
以他此道行,催動三枚金環(huán),一條金龍,已經(jīng)極為吃力。
自那尊女佛出現(xiàn),緩緩轉(zhuǎn)運大白傘蓋,他更像是被鎖住了一般,法力運轉(zhuǎn)、神魂思動間,更是如陷泥潭。
十分力使不出三分。
此時被惡鬼啃噬,法力以十倍百倍的速度瘋狂流泄,更是難以為繼。
遁龍樁的靈性似乎被那大白傘蓋死死地壓住,失去了他的馭使,也一樣發(fā)揮不出法寶本身的威力。
那金頂尊者說的一點都沒錯。
法寶再強橫,但若手執(zhí)法寶的人相差太過懸殊,也是無用。
江舟知道這般下去怕是要糟。
這金頂尊者是他自來此世,所見的最強一人。
簡直深不可測。
他的真靈所剩不多,即便請來關(guān)二爺,恐怕也只能支撐二爺斬出一刀罷了。
一但一擊殺不死這老怪物,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這老怪物雖然是出家人,但他可不敢賭對方是不是真慈悲。
即便不殺他,失去依仗的他,恐怕也要淪為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不到最后關(guān)頭,江舟都不敢輕易召喚。
但此時他也不想輕易束手就縛。
他還有一座太陰大陣。
當(dāng)下干三頭齊晃,六臂擺動。
日月五星輪高懸頭頂,日月華光大放,星光閃爍。
天上頓時有一團(tuán)團(tuán)斗大華光傾泄,如同群星墜落。
朝金頂尊者狂轟而至。
“咦?”
金頂尊者發(fā)出一聲驚咦。
卻也僅僅如此而已。
頭頂女佛雙手一送,大白傘蓋飄出,緩緩轉(zhuǎn)動。
漫天星墜竟然霎時間如凝固一般,靜止在空中。
大白傘蓋輕輕搖動,便見團(tuán)團(tuán)華光崩碎,化為點點星輝消逝。
七只圓輪自空中跌落,金頂尊者伸手一撈,似乎想將日月五星輪撈入手中。
卻在此時,一道暗金光線穿空,瞬息即至。
“吼!”
只見金頂尊者座下巨龜突然狂躁地抬頭嘶吼,大口一張,黑漆漆如深洞一般。
江舟趁機發(fā)出的滅魔金彈被巨龜一口中吞下。
不僅是江舟自己,縱是旁人,也為之一驚。
之金彈的威力,他們剛才也見過了。
陽千鎖一教之宗,幾乎一腳踏入了二品,竟也是被瞬間擊殺,死得半點也不值。
如此駭人威力,恐怕連至圣也未必能毫發(fā)無傷的接下,但這黑色玄龜竟將那枚金彈一口吞了,連個嗝兒都沒打。
直令人倒吸一口涼氣。
眼見此等景象,眾人不由暗嘆,這江姓子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
也怪他自己行事太過肆無忌憚。
別人倒也罷了,這尊勝寺數(shù)千年傳承,乃佛門一脈祖庭,底蘊深厚,不比圣地宗門稍差多少,豈是輕易欺得?
“當(dāng)!”
眾人驚嘆之際,江舟卻是未曾放棄。
化身法海早已祭起功德金缽,金光罩下,那大白傘蓋微微晃動,竟似要被吸扯上去。
只見金頂尊者亂發(fā)飛揚,第一次顯露出真容。。
卻是一張幾無血肉,只有一層干皺人皮貼著骨頭,形如骷髏般的臉。
一目空洞漆黑,只余一只獨目。
那渾濁獨目中顯露出幾分驚異之色。
似乎是被江舟和法海兩個小輩頻出的異寶所驚。
卻也只是一絲絲意外罷了。
一手探出,屈指一扣,當(dāng)?shù)囊宦暻屙懀墙鹄忣潉恿藥紫,便?dāng)空墜落,落到了金頂尊者早早翻開等待的手掌上。
看了一眼法海,目有異色:“好深的慧根,倒是一棵好苗子。”
他搖搖頭:“小妙華啊,你也真是有眼無珠,璞玉在前,你偏要去撿那塊頑石,不過……你這小和尚有些古怪……”
金頂尊者骷髏般的臉上,竟顯出幾分疑惑苦思之色,不過片刻,便又轉(zhuǎn)過頭。
似乎也只是隨口一說,對法海并不是真的在意。
抬眼看向江舟,饒有興致一般道:“小輩,你可還有寶貝?”
他似乎對江舟更加好奇,想看看江舟究竟還能拿出多少寶貝來。
“你若沒有其他的手段,那可怪不得老僧以大欺小了,”
“老僧素來沒大沒小,尊卑不分,佛祖當(dāng)前,也敢唾上一口,縱是三歲娃娃,若是得罪了老僧,也是要挨上一大耳刮子,”
“小妙華看重于你,老僧也不會殺你,卻是要你大喊三聲,你門中之法,不如尊勝!
“再將你押回寺中,給你剃個小光頭,日后你就乖乖地留在尊勝寺,聽小妙華的話,承續(xù)尊勝衣缽吧!
他又指了指法海:“對了,還有你這小和尚,也需隨老僧回去!
“……”
旁觀眾人驚異之余,也微感無語。
原本對于江舟的同情,也變成了濃濃的羨慕。
這尊勝寺怎么回事?
這么缺傳人?那你找我啊!
強扭的瓜不甜,你們老逼一個不愿意的小年輕干什么?
我啊,我啊!看看我!
“嘿!”
被眾人羨慕的江舟此時冷笑一聲:
“老怪物,想讓我認(rèn)輸,入你尊勝寺,也不是不可以……”
“借你一句話,我輸給你,不是我方寸法不如你尊勝法,只是我年紀(jì)小,不如你這老怪物活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