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微動,冷笑道:“剛剛吃了香肉吧?好吃嗎?”
“那是!”
紅衣法王腰桿一挺:“不是貧僧跟你吹!香肉滾三滾,神仙也站不穩(wěn)!”
“尤其是以貧僧秘傳手法調制,那真是……呃!”
紅衣法王猛地回過神來,訕訕一笑,目光閃躲。
“別演了!
江舟翻了個白眼。
別看這紅衣法王長得粗獷,行事說話也看著魯莽,但江舟可不信他真是這樣的人。
扯了這么一大堆,其中心思想大概還是在妙華。
其他的都是假的,唯獨妙華為請那個什么大白傘而神魂受損,卻應該是真的。
剛才兩人在他家門口徘徊,江舟其實已經知道,并且察覺那妙華的情況其實很不妙。
“你到底想說什么?”
察覺江舟的不耐,紅衣法王也知道對方應該是聽出了他的意思,嘿嘿道:“江施主,雖然我那妙華師兄來得晚了些,但終究是一片好心不是?”
“那個……施主能否大人有大量,念在妙華此番苦心,以往有得罪的地方,就別和他計較了?”
“說起來,貧僧其實也討厭他這個人,做事有些不擇手段,但心地還是好的嘛!
“就這些?”
江舟一笑:“我與你們尊勝寺并無瓜葛,他上次也算不上得罪我,你們尊勝寺的《凈世經》確實與我曾述經文有相似之處,算不得他巧言奪經,”
“他雖然懷有別的心思,但也付出了代價,也算兩清,今后你我各行其路便是!
這番話,也并非他有多大的胸襟。
只是自他入圣后,他的心眼也是大為漲進,許多以前無法感知之事也能如掌中觀紋。
尊勝寺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有點邪門。
尤其是那本《凈世經》。
他當初念的大乘經文是從哪里來的,他自己心知肚明。
但那本《凈世經》上竟然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若只是思想便罷,偏偏連文字、句式等等都幾乎如出一轍。
這要說是兩個世界之中,寫下這些經文的“先賢先圣”心有靈犀,那也未免太過牽強。
江舟心中很好奇,不過心中靈應卻在提醒他,暫時還是不要去碰為好。
如此情況下,對尊勝寺,他自然是打算敬而遠之。
紅衣法王這時哈哈大笑:“貧僧就說施主心胸廣闊,果然不愧是道德真修!”
江舟撇撇嘴:“事說完了,可以走了吧?”
紅衣法王又忽然扭捏起來:“那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說不當說?”
“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別說了。”
江舟冷笑一聲,轉身抬腿就要走。
“誒誒誒!”
紅衣法王趕忙追來上。
連聲道:“江施主,貧僧記得,當初您那位師兄,法海大師曾經有言,入圣之時,要在雷峰塔下開講大乘佛法,廣開山門,不知是否?”
江舟腳下一頓,回頭笑道:“你是想讓我去勸法海師兄,不要在你們的地盤講法?”
這里是尊勝寺的地盤,別人在這里大開山門,宣講佛法,若只是一般人便罷了,尊勝寺也只會一笑置之,不足一提。
偏偏是“法!边@等十分有威望的“圣僧”,那無異于砸場子。
紅衣法王扭捏地搓了搓手,十分干脆地點頭:“正是此意,江施主,你看啊,咱們兩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大家都是朋友嘛!
江舟毫不為所動:“你再要這般虛言,別怪我不客氣了!
紅衣法王聞言,嘆了一口氣,收起嬉笑之色:“果然瞞不過施主!
“其實貧僧如此不情之請,實非只為我尊勝寺,也是為了施主你啊……”
第588章 水眼,借錢
“為我?”
江舟一臉詫異,其實心中并不為所動。
紅衣法王連忙道:“江施主,可知我尊勝寺為何能得陽州百姓共欽,寺中香火從不斷絕,寺僧出行,所至之處,人人禮敬?”
江舟笑道:“尊勝法脈,為佛教三脈祖庭之一,于陽州之地,更是保境安民,慈悲度世,乃是如同萬家生佛一般的存在,自然是人人共欽!
他話中有三分真誠,倒有七分譏諷。
不過這七分,都是來自于自尊勝寺分裂出去的凈世一脈。
論及尊勝寺本身,還真的不能說他們什么。
至少他們確實是為陽州百姓做了很多好事。
紅衣法王卻如同沒有聽出他的譏諷一般,點頭道:“是啊,我尊勝一脈,有今日成就,多得寺中歷代高僧稟持佛母法意,救度世人,縱不能往生極樂佛國凈土,也要于人間開創(chuàng)一片清凈之土!
他嘆了一聲,又道:“江施主可曾聽過金頂尊者?”
江舟微一沉吟,點頭道:“略有耳聞!
剛才江都不久,梅清臣就跟他提過這個人。
曾說過一句話:須彌頂上浪滔滔,大濁海里遭火燒。坐斷黃河,手把玄龜。佛祖到來,也須乞命。
便是說的這位金頂尊者。
只這一句話,江舟便知道這金頂尊者,怕是一個修習“狂禪”,敢于喝佛罵祖的“高僧”。
未必是“好人”才能叫高僧。
這種人,不是圣佛之流,就是邪魔之輩。
絕無第三種可能。
他的佛法境界必定高到了一種不可思議之境,但究竟是參的什么佛,修的什么法,那就未必了。
紅衣法王點頭道:“我這位師叔,實是我尊勝寺數(shù)千年來最為不可思議之人,他天資平平,甚至堪稱愚魯,卻是自陀羅祖師以來,成就最高之人!
“我尊勝寺如今能有如此聲望,泰半是金頂師叔之功!
“尤其是自師叔降伏巨魔,坐斷黃河,令常年肆虐的黃河大水,百年未生禍患之后,我尊勝寺于佛門之中,便開始超過了五臺一脈,受萬民供奉,只在大梵之下!
江舟有些不耐道:“你尊勝寺如何,與我無關,你與我說這些作甚?”
紅衣法王正色道:“江施主,無論你承不承認,你當初所誦經文,是與我尊勝寺根本《凈世經》同出一源,必是無疑!
“金頂師叔心外無物,唯獨于尊勝法統(tǒng)最為看重,容不得有半點瑕疵,尤其是自那……叛出尊勝寺,自立凈世宗后,金頂師叔執(zhí)念更深,比妙華那廝都要剛愎自用,絕不空話有任何人威脅尊勝法統(tǒng)。”
“若他從黃河之眼出來,得知此事,必定是要尋施主與那位法海大師問個清楚,”
“如若法海大師還在此時開講佛法,貧僧怕金頂師叔會生出誤會……”
江舟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紅衣法王連連擺手:“絕對不是!”
他涎著臉道:“你我兩家既然同出一源,應該本是自己人才對,實在是不應傷了和氣的啊!
江舟一笑:“我方寸山從不惹事,卻也不怕事,他要來,讓他來便是!
“還有,我與你尊勝寺可不是什么自家人,你不要亂認親戚!
說完,轉身便走。
幾步跨進江宅,關上大門。
紅衣法王苦著臉,有心糾纏,卻不敢擅自闖入那座宅子。
上次他可是吃足了苦頭,可不想再當一次粽子。
只好怏怏離去。
江舟在院中感應到紅衣法王離去,在娑羅樹下坐了下來,露出思索之意。
自黑魚精圖錄中,他看到過一些東西。
那只黑魚精,本來不過是黃河底下的一條普通的黑魚。
只是偶得奇遇,在黃河底下,撞進了一處神秘所在,那里有一具遺骸。
不過是得了那具遺骸,黑魚便成了精,而且得益于這絲氣息,他竟在短短幾百年內,便成了三品的妖圣。
據(jù)圖錄記載,那副遺骸應是一副真仙之軀。
而那處神秘所在,被圖錄隱了去,江舟也猜不出是什么地方。
不過剛剛經紅衣法王提醒,他倒是覺著那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其口中所說,金頂尊者所鎮(zhèn)的黃河水眼。
這處水眼,應該距離黃河水神所在的水府不遠。
黑魚精也是自那之后,遇上了黃河水神,得其青睞。
成精之后,打著黃河水神的名頭,也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黃府水府、河底水眼、真仙遺骸,這些東西湊到一起,那個金頂尊者在那里一坐百年,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恐怕就有待商榷了。
江舟對其中的秘密很是好奇,不過一時之間,想要找到具體所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這秘密牽扯的人、事,恐怕不會小了,就算他已入圣,也未必應付得來,還是暫時不要去觸碰的好。
至于“法!闭f法之事,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那是法海干的,與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