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眾人看得皺眉不已。
漸漸的,他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因?yàn)樗麄儼l(fā)現(xiàn)此人身上的氣息未曾因狂猛的攻擊而稍弱,反而在向上攀升。
其血?dú)夥路馃o止無盡一般,甚至還在急速暴漲。
“這是……什么道理?”
未及細(xì)想,便見漫天劍影刀光驟然消失。
一道無比璀璨、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劍光仿佛自九天之上墜落,降臨世間。
少有人能在這一劍的風(fēng)采之下不心襟動搖。
只是這一個晃神間,劍光便已褪去。
只見江舟手持冰魄劍,自上而下,長劍直指須女頭頂。
她的星光牢籠早已經(jīng)破裂,化作點(diǎn)點(diǎn)星輝。
冰魄劍的劍尖,卻是被須女一根纖纖玉指抵住,寸進(jìn)不得。
須女嘴角微微一扯:“打完了?”
這明顯顯露出了兩者間天塹般的差距。
江舟反而咧嘴一笑,莫名道:“還差一點(diǎn)。”
須女眉頭微皺,旋即屈指輕彈。
江舟頓時如遭重?fù)簦Z然倒飛。
“嗡!”“嗡!”“嗡!”
未等他落地,無數(shù)星辰浮現(xiàn),隨著須女玉指輕轉(zhuǎn),紛紛墜落。
一顆一顆,不斷在江舟身上砸落。
數(shù)十顆星辰落下,江舟身上的淡淡金光被砸得越來越黯淡,七竅都有鮮血濺射。
曲輕羅再也忍不住,四玄玉鑒射出,卷住江舟。
“阿彌陀佛,請須女道友暫且罷手。”
那無穢老僧竟也忍不住一步跨出,橫在須女之前。
第574章 啞口無言
須女眉頭微蹙,竟還真的罷手了。
不是他忌憚無穢老僧與毗婆沙宮。
論身份,無穢老僧還未必及得上那個九玄母教的圣女。
只不過她連戰(zhàn)兩人,看似輕松,實(shí)際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兩個人都是怪物。
四品的修為竟能與她交手就罷了,還能令她受了暗傷。
其手段神通雖強(qiáng),但到底道行差距太大,還無法令她忌憚。
令她暗暗受創(chuàng)的,是四玄玉鑒和那姓江的手里那把劍。
尤其是那把劍。
剛才漫天如蝗劍氣,每一劍都是她竭盡全力方能接下。
最后一劍更是令她生出難以招架之感。
雖然以極其輕松的姿態(tài)接下,但那把劍中的冰寒劍氣,早就侵入了體內(nèi)。
如此神劍,必定是與四玄玉鑒一般的天府奇珍。
若說這世間有什么東西是能令越過圣凡天塹的,那就是天府奇珍。
她本就有力衰之勢,再加入劍氣侵蝕,一樣需要時間應(yīng)付,緩過氣來。
無穢老僧的攔阻,卻是正好給了她一個臺階。
否則兩件天府奇珍聯(lián)手,她未必能全勝。
待她負(fù)手側(cè)立,無穢老僧合什道:“多謝道友!
又轉(zhuǎn)過身來,低喧了一聲佛號,嘆道:“阿彌陀佛……”
“江施主,事到如今,施主應(yīng)該知道人力有時窮,天命不可逆,不如就此罷手?”
“施主佛性深厚,慧根深重,若愿放下塵緣,隨老衲回五臺山靜修,必能得成正果。”
“為天下蒼生計,只要施主答應(yīng),與襄王罷兵退去,且今后不再擅興刀兵,隨老衲回五臺山,老衲可以作主,化解你與虞公子的仇恨,且愿以五臺山法統(tǒng)相相授,也絕不會有人傷施主半分。”
“無穢大師!”
另一邊,少陽宗、鐵冠派等人神色微急。
無穢老僧搖頭道:“諸位道友,我等此來,乃為止息干戈,令陽州百姓得脫刀兵之災(zāi),而非殺傷人命!
“這……”
眾人顯然不愿,但無穢老僧德高望重,他還真有這面子和能力,可以作得了主。
這老和尚,顯然是看中了此子資質(zhì),想帶回毗婆沙宮,傳授五臺衣缽法統(tǒng)。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資質(zhì)確實(shí)令人眼紅。
區(qū)區(qū)二三十歲,即便打娘胎就開始修,才修了多少年?
竟然就有了一絲入圣氣象。
簡直是震古爍今!
古之圣賢,不過如此。
甚至有可能是天命氣運(yùn)加身,否則絕無可能。
這樣的人,若他愿意,天下任何名教大宗,都是求之不得,當(dāng)成寶貝一般,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們來時只為阻止虞國被滅,此時卻變了。
這個江舟,今日絕不能生離此地。
因?yàn)槿绱巳宋,以他們的宗門,是絕計爭不過那些圣地名教的。
法統(tǒng)之爭,便是彼消我漲。
任誰都不愿意看到一個有可能是古之圣賢一流,甚至是天命氣運(yùn)加身之人,拜入別的門派。
只好朝須女看去。
一行人中,入圣者便有過半。
其中以無穢老僧、太智真人與須女道行修為最為精深。
太智這迂腐之人似有被襄王幾句話就說得調(diào)轉(zhuǎn)矛頭的意思。
如今也只有須女能不給無穢老僧面子了。
只是須女此時卻是負(fù)手閉目而立,也不知道是不屑一顧,還是在做什么。
誰也沒想到她會是在調(diào)息療傷。
“呵呵……”
看著他們一人一句,似乎自己已經(jīng)成了刀板上的魚肉般,生死不由己。
江舟不由發(fā)出一聲笑。
拍了拍曲輕羅手臂,將她推開,站直身來,抹去嘴角溢出的一絲血漬。
這一笑,鮮血染著白齒,極為醒目。
“可惜了,還是差一點(diǎn)!
曲輕羅聽到他低聲說了一句,便抬頭道:
“老和尚,你倒是慈悲為懷,天下蒼生時刻銘刻在心,真是好大的心胸。”
無穢無僧合什低喧佛號:“阿彌陀佛,不敢當(dāng)放主贊譽(yù),出家人,持我佛慈悲度世之心,乃是本份!
江舟笑道:“這么說來,為了天下蒼生,老和尚什么都愿意放下了?”
無穢老僧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沒能違心:“這……老衲慚愧,修行千余載,心中卻尚有執(zhí)念,欲度苦海,往見我佛,只是老衲自知資質(zhì)有限,故而今生怕是無緣得見我佛!
他鄭重道:“但江施主你,卻是不一樣,你慧根遠(yuǎn)勝老衲,當(dāng)有此機(jī)緣!
江舟笑意更濃:“這么說來,老和尚是為了天下蒼生,除了這千余載的道行外,是什么都愿放下了?”
“阿彌陀佛!
無穢老僧道:“舍此一身,種種外物,皆為虛妄,放下無妨!
江舟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道:“江某心中有些疑惑,不知能否請老和尚解惑?”
無穢一愣:“江施主請說!
江舟道:“不知五臺山有僧人幾何?”
無穢不知其意,卻還是答道:“三五千,總是有的!
江舟又問:“五臺山下,可有百姓生民?”
無穢到底不是普通人。
只是兩句話便隱隱覺察江舟用意,眉頭又是一皺。
但這樣的問題,卻也沒有理由不答。
只好道:“自然是有的!
江舟緊緊追問:“有民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