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琴魔“黃雪梅”進入碧云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在旁人眼里,“黃雪梅”就是碧云樓中的樂師。
難保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
自琴魔、刀魔橫空出世,魚離池這碧云樓也算是遭了殃。
每日都有人或明或暗來探聽情報。
縱然魚離池有廣陵王護著,無人敢造次,卻也著實令她煩擾不堪。
萍水相逢,也沒有什么欠不欠的。
不過是如今也算相識,逢場作戲,大家都是借著一個由頭拉近關(guān)系罷了。
不過魚離池也確實是想從江舟這里得到些“好處”。
聞言大喜道:“何用日后?擇日不如撞日,早就聽聞江公子文武全才,奴不過是個弱女子,不懂那些刀劍兇煞之物,”
“倒是平日里常讀詩文,如今天下人皆知謫仙人之名,當(dāng)初白麓詩會,謫仙人斗酒百篇,蓋壓天下學(xué)子名士,”
“卻不知江公子于詩文一道,也不輸于公子那位謫仙師兄,”
“一篇《短歌行》,蓋壓南北,奴素好詩文,心中常存妄想,若江公子能為奴這碧云樓題詩一首,真真就是天大的幸事!
“是誰要為碧云樓題詩?問過本王沒有?”
江舟還沒說話,一個油里油氣的聲音從后邊傳來。
“碧云樓是什么地方?這可是本王罩的,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有資格題詩的啊!
“喲!是江兄弟啊!”
江舟根本不用回頭都知道這是什么人。
廣陵王從一輛華貴的馬車走了下來,看到江舟,兩眼一亮,幾步就竄了過來。
“誒?誒誒!江兄弟別走!”
“許久未見,本王甚是想念!別走。「覕⑴f!誒!”
江舟無視廣陵王,和曲輕羅并肩走進碧云樓。
廣陵王臉上笑意微垮,連連叫道。
魚離池嗔怪地刮了他一眼:“殿下,您早不來晚不來,一來就壞了奴的好事。”
廣陵王一把就叫魚離池摟進了懷里,不滿道:“你剛才看江小子的眼神可不對啊,兩眼放光的,看本王你都沒這樣過,本王要是來晚些,你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許了?”
魚離池美目轉(zhuǎn)動,嬌笑道:“江公子如此人才風(fēng)流,連人皇陛下都金旨親贊英姿俊爽,奴怎能不心動?”
“你這小浪蹄子!”
廣陵王一時氣結(jié)。
魚離池輕笑道:“好了,殿下,人家江公子有九天圣女這般仙女也稍遜的人兒在身旁,哪里會看得上奴?”
廣陵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曲輕羅淡淡的目光掃來。
見他看來,目光愈顯清冷,像刀鋒一般劃過他身上,才回過頭去。
腦門不由沁出一絲冷汗。
原本還有幾分羨慕,這會兒全沒了。
忍不住湊到魚離池耳邊嘀咕道:“這么冷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江兄弟頂不頂?shù)米??br />
“噗哧~”
魚離池掩口輕笑。
忽聽身后傳來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
“逆子,又在此胡鬧?”
魚離池急忙從廣陵王懷中站直,躬身而立。
廣陵王變臉?biāo)频負Q上一副呆傻的笑:“呵,呵,呵,父王,您來了!
“哼!”
襄王從他和魚離池身上掃過,略顯不滿。
卻也沒有發(fā)作,冷哼一聲,便道:“可見過江士史了?”
廣陵王傻笑道:“父王,方才見過!
襄王面色稍霽,點點頭道:“這是個人物,你多與他來往,不是壞事。”
“走吧,趁今夜這機會,你多與人親近親近,多向人家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不要就知道胡鬧!”
魚離池聞言臉色發(fā)白,站在一旁,將頭垂得更低。
廣陵王用眼神安慰了她一下,屁顛屁顛地跟著襄王走了進去。
……
襄王到來時,江舟正在與肅靖司同僚、眾多賓客寒喧應(yīng)付。
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曲輕羅在身邊跟著的一個好處。
這是個天然制冷機器。
這些人一個個的都熱情得很,還有人想趁機灌他酒,卻因為身邊的曲輕羅,天然就有能讓人降溫的功能,都收斂了不少。
注意到襄王的到來,江舟忙與眾人告了聲罪,迎了過來。
其他人見是襄王,紛紛一驚。
卻是沒有想到,連這位皇室貴胄也親至道賀。
自然不敢阻攔。
礙于身份差距,甚至連過來見禮都不敢。
江舟一番見禮,將襄王請至主位落座,方道:“區(qū)區(qū)小事,怎的勞動襄王殿下大駕光臨?”
襄王環(huán)顧四周,賓客如云,往來皆顯達。
不由打趣道:“躋身名門,美人在側(cè),江士史真是春風(fēng)得意啊。”
江舟看向身旁的曲輕羅,見她面無異色,只當(dāng)不聞。
便道:“襄王殿下見笑了。”
襄王搖頭:“如此盛況,怕也只有金闕登科,龍華宴上,狀元摘星能比擬了!
江舟微微一愣。
若是別人說這句話,他會當(dāng)成是譏諷。
不過他與襄王并無過節(jié),以其身份,也沒有必要親自跑來,就為了譏諷他。
顯然是含有深意。
不由抱拳道:“殿下可是有何指教?”
襄王目中露出一絲贊賞之意。
便點頭道:“本王此來,是受人所托,與你說幾句體己話的!
第538章 捕風(fēng)捉影
“是……東陽老師?”
江舟思來想去,自己認識的人中,能與襄王這樣的人說上話,還有能讓他專門來傳話的面子的,也只有李東陽了。
襄王嘴角一勾,點點頭。
朝四周掃了一眼。
此時他們周圍都空出了一片。
今夜來這時赴宴之人,幾乎都是江都城中的勛貴名士。
哪個不是見多識廣,眼力過人?
襄王的身份本來就高不可攀。
就算是想巴結(jié)攀附,那也不是誰都有資格的。
這江都城中能巴結(jié)他的,也不過是少數(shù)。
在場的人雖然大都想上來搭話,但也自忖沒這個資格。
何況他們哪個看不出來,襄王今夜來此,一來就徑直找上了江舟,對其他人半個眼色也沒有。
八成是專門來找江舟,有什么話要說的,是以都自覺地讓出空間。
雖然許多人都十分好奇,但也沒有人敢膽偷聽。
此時見得襄王掃過的眼神,明了其意,更加是確定了。
紛紛自覺遠離,也無人再朝這邊投來目光,自行在旁飲宴笑談,只當(dāng)這邊不存在。
襄王這時才輕抬了下手。
本是安坐一旁,恬靜如云的曲輕羅突然猛地睜眼,站了起來。
死死盯著襄王身后。
江舟也一樣是目泛奇光。
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襄王身后,竟然一直站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身著羅緞,其貌不揚的老者。
身板微躬,靜靜地站在襄王身后。
看上去,倒像是一些富戶家中的管家之流。
江舟初時還以為,此人是用了某種手段,隱去了身形,才無人發(fā)覺。
但當(dāng)他目光從這老者身上移開,就似乎遺忘了這老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