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王有六樣心頭好,美人、美酒、美樂,名招、名劍、名馬。
歸根到底,就是好色,好武,好熱鬧。
“寶馬?”
廣陵王不屑一笑:“本王的天寶馬場里,什么樣的寶馬沒有?”
“在本王的日流金、照雪白面前,還有什么馬能稱寶?”
“哈哈!”
虞簡胸有成竹地笑道:“六哥的日流金、照雪白,自然是天下無雙的絕世寶馬!
“但也不過是凡馬,稱得寶馬,卻尚稱不得神駒!
“神駒?”
廣陵王不屑道:“小虞子,本王愛的是馬,可不是那些妖怪,你可別拿那些腌臜物來污本王的耳!
他以為虞簡說的是一些成妖成精的異獸之類,那就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不是沒有見過馬妖馬精之類。
雖然確有凡馬不可及之處,但他卻不喜。
他愛的是馬,可不是妖。
“小弟哪能不知六哥?”
虞簡笑道:“此馬絕非妖類,確確實實只是一匹馬!
“不過此馬只論氣血,就較之一般妖類都要強出不知凡幾,”
“尤其是還有一個異處,絕對天下無雙,世間僅有,能四蹄騰云,踏空而行,如履平地!
廣陵王一驚:“騰云踏空!果有此馬?”
“不敢騙六哥。”
虞簡一臉自得:“若六哥肯借寶印一用,三天之內(nèi),小弟必將此馬,獻與六哥之前!”
廣陵王眼珠轉(zhuǎn)動,露出心動之色。
但下一刻,卻突然一笑:“小虞子,你小子現(xiàn)在膽子很大啊,借花獻佛,借刀殺人都玩到本王頭上了?”
第379章 乍陰乍陽
“這馬是你的嗎?”
“找我借寶物,用我的東西搶了別人的東西再來給我,還要我謝你?”
“那本王為何不自己去搶?”
廣陵王說著,臉上笑容透出一絲危險之意:“小虞子,你是想耍本王,還是想害本王?”
虞簡有備而來,哪里會被他這一句話嚇住。
陪著一副笑臉道:“六哥,您是什么身份?這等小事何需您親自出手?再說了……”
“小弟也不敢瞞六哥,想來六哥也早知道了,最近江都城來了個愣小子,”
“來了江都城,一不拜見上官,二不投門遞帖,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
“這也就罷了,前幾日,尊勝寺走了賊,幾位法師去追捕,追至其家宅,鬧了些口角,”
“這愣小子竟然因為此事,把紅衣法王給吊在門前示眾!”
虞簡滿臉氣憤道:“如此膽大妄為,分明是有意折辱尊勝寺,也是不給咱們這些人家面子!”
廣陵王就像是剛剛知道一般,怒拍桌案道:“竟有此事?這么說來,本王更該親自出手,給他一點教訓(xùn)!”
“……”
虞簡臉上的怒意微微凝固。
魚離池掩口輕笑。
虞簡愣了一瞬,臉上的憤怒突然消失。
又擠出一臉陪笑:“六哥有所不知,此人雖然是個不知道規(guī)矩的愣小子,卻頗有來頭,對付此人,恐怕還有些麻煩……”
廣陵王打斷道:“你說的是那位刀斬一品的武圣,還是那人手下的十萬陰兵鬼卒?”
虞簡語滯,廣陵王此時臉色已經(jīng)冷淡了下來:“行了,你打的什么主意,本王清楚得很!
“不過,你該知道本王為人,吃喝玩樂,你找本王,本王絕不推托,這些無聊之事,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說著,他舉杯輕啜,見虞簡還站在那里,便皺眉道:“怎么?你還想在本王這里蹭吃蹭喝不成?”
虞簡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小弟告辭!
廣陵王揮揮手:“不送!
見著虞簡臉色難看地離去,廣陵王一把將一旁的魚離池攬進懷里:“美人,怎么樣?本王為了你,可是把這小虞子得罪得不輕啊!
魚離池翻了個勾人的白眼:“別人不知,奴還不了解?殿下眼高于頂,心比天高,哪里會將虞公子看在眼里?”
“哈哈哈,還是美人知我!
廣陵大笑了幾聲,旋即又不屑地撇嘴:“這個姓虞的,找本王借印,根本是不安好心!
魚離池眨了眨眼:“他不是要對付那位江公子么?”
廣陵王冷笑道:“借題發(fā)揮罷了!
見魚離池一仍詫異不解,頗有些滿足道:“雖說尊勝寺的面子大,但紅衣法王又不是他爹,他干嘛這么上趕子冒頭露臉?”
“人家有師門,有長輩,要出頭也輪不上他!
“如你所說,你那位恩主的小師弟啊,也不是那么好欺的主兒,這事啊,成了他能在尊勝寺面前賣個好,”
“若是不成,我敢肯定,這小子絕對會反過來咬本王一口,他沒什么損失,反而本王若輕動天樞寶印,不僅會被朝庭問罪,還因此得罪了那小子!
“雖說本王百無禁忌,但也不想輕易得罪一位武圣。”
“哼,這個白癡,以為本王和他一樣蠢?”
魚離池一臉崇拜:“殿下,原來您才是深藏不露啊!
廣陵王看著懷中美人,露出一絲邪笑:“嘿嘿,本王有多深,自己知道,本王倒想知道,美人你有多深……”
“啊!”
……
虞簡出了碧云樓,氣沖沖地上了一輛奢華的馬車。
“虞公子,可是事有不諧?”
馬車上,早已有一人等候著。
虞簡怒道:“這個襄老六,簡直不知所謂!
那人道:“廣陵王此人,雖好玩樂,表面看起來不成體統(tǒng),其實心有溝壑,此事于他無益,不肯相借也在情理之中!
虞簡聞言,雖然心中更怒,卻也不得不承認。
只是他素來看不起襄老六,沒有別的道理,就是看不起。
哪怕知道這次不會那么容易如愿,這種心理仍讓他下意識地報著對方腦子一抽,就借了給他的僥幸心理。
沒想到反而讓對方看了笑話。
想來想去,無處發(fā)泄,便惱怒道:“那個姓江的小子,聽說不過是區(qū)區(qū)一介流民出身,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造化,竟然得了仙緣,如今更是手掌陰軍!”
“他身后那個武圣也是荒唐!如此權(quán)柄,豈能輕易與人?”
“陰陽兩隔,陰世鬼卒,如何能隨意踏入陽世,干預(yù)人事興衰?”
“如此攪亂陰陽,也不怕被群起攻之?”
那人只是笑而不語。
那些神圣之流行事,豈是凡人可以揣度?
任由他發(fā)泄完,才道:“虞公子,其實想要對付陰兵,也未必就要靠廣陵王!
“哦?”
那人笑道:“襄王雖轄監(jiān)天司,但監(jiān)天司并非他一家所有!
“天樞印能絕陰陽之通,但要絕陰陽之途,卻也未必要用天樞印……”
虞簡一喜:“先生請細細道來!”
……
夜里,江宅。
被吊大門口的紅衣法王百無聊賴。
一般人被吊起來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風(fēng)吹雨淋日曬的,不死也剩不下幾口氣了。
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連身上的僧衣仍然是紅艷艷一塵不染。
只是實在是無聊透頂。
心里早就后悔來招惹這個姓江的。
這小子有點邪門。
不管不顧,上來就把他吊起來示眾,在別人看來可能是有意折辱于他,折辱于尊勝寺,是個無知的愣頭青。
紅衣法王卻知道,這邪門小子恐怕是在打著什么主意。
所以他這幾天一直在阻止尊勝寺的同門來尋仇。
甚至不讓他們將自己解下來。
一想到之前踏進院門所遭受的酷刑,紅衣法王就是全身一顫。
誰能想到,這么一座小小的破宅子里,竟然藏著一座絕世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