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東陽先生!”
宋廉更是驚異了。
若前面所說的斬妖除魔之類,他還不是很在意。
畢竟在他眼里,所謂的斬妖除魔,也不過是和那些打仗的丘八一般,都是不入流的。
即便面對的敵人再厲害,兵卒用命,那也都是理所當(dāng)然,還不能讓他高看一眼。
但李東陽的名頭,就不能不讓他動容了。
如今那位可是如日中天,即便是他那位沾點親帶點故,任禮典都御史的宋閣老,也是有所不及的。
“此言當(dāng)真?”
宋廉看的是文茂彥,相比其他人,他更信任這位。
文茂彥見狀點頭道:“這位江巡衛(wèi),確實是曾得東陽先生贊譽!
他說話點到即止,問什么就答什么,不偏不倚,也不多說一字。
“好!”
宋廉大喜,一拍大腿,這才站起來,走過來握著江舟手臂道:“江巡衛(wèi),老夫的事,還要請你多多費心了!
什么鬼?
江舟暗暗皺眉。
這老頭,也太自說自話了。
尤許剛想說話,徐文卿已經(jīng)解釋道:“江兄,是這樣的,我那位遠(yuǎn)親徐文山,也就是宋老大人的愛婿,你也見過的。”
“那夜徐文山與宋家小姐結(jié)親,那怪鳥變化成宋家小姐的模樣,本是要劫走徐文山,不過被文先生攔下!
“自那之后,本以為此事已過,但第二天,徐文山在出門之后,再未回來,就此失蹤,”
“問了當(dāng)日隨其出行的下人,說是徐文山在街上曾遇一個女子,與那女子說了幾句話后,便隨其出了城,還將下人也打發(fā)回府!
“當(dāng)時徐文山是自愿與女子離去,下人見他也是神智清楚,并未見什么異常,也沒有在意!
“哪知過了一日夜都再未見其回府,宋小姐心憂,便來求助宋老大人,宋老大人派了人四處搜尋,很快便在城外郊野之處,一條江邊發(fā)現(xiàn)了徐文山尸首!
江舟微微一愣。
又死了?
咦?為什么要說又?
不過也難怪,他感覺,這徐文山……也太倒霉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老婆還是一個變倆,多美的事啊?
卻有一個突然變成了怪鳥要劫他。
好容易救了下來,老婆也娶了,還是白富美,都要走上人生巔峰了,結(jié)果沒兩天,又死了?
不過殺人那是提刑司的事,來肅靖司干什么?
尤許見他神情,終于搶到了個說話的機會:“江巡衛(wèi),是這樣的,宋老大人這次過來,不僅是要找出真兇!
“一般的兇殺,那自是應(yīng)去提刑司,不過,那位徐大人尸首雖找到了,其命魂卻丟失了!
江舟聞言便明白了。
人有三魂七魄。
其中命魂乃人魂,是人一身因果所系。
人死之后,輪回往生的,便是命魂。
通常所說的鬼物,也是由命魂變化而來。
人死之后,萬事便消。
即便再成鬼物,那也不再是生前的那個人。
若要強行扯上關(guān)系,也只有命魂與生前最接近。
這命魂消失不見,不是轉(zhuǎn)化成了鬼物,自行離去。
便是被人有意勾了去。
難怪會找來肅靖司。
宋廉道恨道:“老夫愛婿被妖魔殘害,還要殘忍勾去其魂,此事老夫絕不善罷干休,還請江巡衛(wèi)一定要為老夫找到兇手!”
尤許安慰道:“宋老大人節(jié)哀順變,若是能找到徐大人的命魂,那兇手自然也就無所遁形!
“江巡衛(wèi),你應(yīng)該有法子找到徐大人命魂吧?”
說著,尤許湊到旁邊小聲道:“江巡衛(wèi),這位宋老大人來頭可不小,你若能為他辦好此事,好處可不小。”
江舟心頭雖然無語,不過他這也算是一番好意,倒也不能說什么。
微微沉吟道:“宋老大人可有令婿貼身之物?最好是其……遇難之時身上所攜之物!
“自是有的!彼瘟,便朝徐文卿擺擺手。
徐文卿已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打開一看,卻是一朵淡黃的小花,花瓣已經(jīng)有些干枯。
遞過來道:“江兄,此物是在徐文山手中發(fā)現(xiàn)的,我等見他死前仍緊握此物,覺得或有蹊蹺,便隨身帶來,你看看,可能用否?”
江舟接過道:“在下定當(dāng)盡力而為,只是不敢打包票,還請見諒!
“那是自然……”
徐文卿沒說完,宋廉已經(jīng)打斷道:“江巡衛(wèi),你要多久才能找到兇手?”
江舟沉吟道:“最多兩日,便有分曉!
不是他有把握,而是他最多就只有這么多時間。
要不是這短短幾天,斬妖已經(jīng)不能對他有太明顯的提升,他才不會管這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第112章 孤墳紙宅
宋廉對于江舟的答復(fù)并不滿意。
只是見許青似乎不太買他的賬,他京官的威風(fēng)在這里也抖不起來。
只得帶著不滿離去。
那位文茂彥離開前還說了一句:“東陽先生對你頗為看重,曾交代我白麓書院對你多加看顧,只望你善用良才,莫要踏入歧途。”
讓江舟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他能感覺出對方倒沒有什么惡意,真就是實話實說的樣子罷了。
真是個怪人。
等幾人離去,一直不怎么言語的許青才站了起來。
對江舟說道:“好好做事!
便徑直走了。
也是個怪人。
“呵呵,許都尉就是這么個人,你不用在意。”
尤許笑道:“她是最煩這種人情應(yīng)酬,今日若非那位宋老大人身份不同尋常,也是斷斷不出會親自出面的。”
說著,他又關(guān)切道:“怎么樣,你有那門尋蹤奇術(shù),這案子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難吧?可需要本校尉相助?”
我看你是想在姓宋的面前表現(xiàn)吧?
江舟暗自腹誹,卻也習(xí)慣了尤許這種性子,這是個真小人。
“暫時不必了,我先找找,若有需要,再來尋大人出手相助!
尤許連忙道:“好好,你可千萬別客氣,要幫忙的,一定要開口!”
“……”
在尤許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江舟快步離開百解堂。
先是回到解冤堂處理幾個案子,又叫一個執(zhí)刀人去知會燕小五一聲。
畢竟這徐文山也是他手里的案子。
直到入夜,燕小五找來。
江舟才徑直來到肅靖司門口。
徐文山已死,說得好聽是命魂丟失。
說白了,卻是變成了孤魂野鬼。
大白天鬼物基本絕跡,這時候去尋,那是事倍功半。
只有夜里才是找鬼的好時候。
見他出來,燕小五連忙迎上來問道:“怎么回事?”
“路上再說!
江舟說著,拿出隨身攜帶的黃紙,和那朵小黃花。
摘下一片花瓣點燃,劃破手指,滴下一滴血,與花瓣灰燼在黃紙上混在一起。
便拿著黃紙在門口念念有詞。
“出景藏幽,五靈化分,合明扇虛,時乘六云,和攝我身……”
這段時間他四處斬殺妖魔,天天如此,有經(jīng)過的巡妖衛(wèi)也見怪不怪。
反而在一旁看著熱鬧,打賭他今天又要斬殺多少妖魔。
“玄光太陰,散照八方,敕!”
江舟早已習(xí)慣,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