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暗中縷劇情,猜測道:“難不成,冥主同了了前輩有過節(jié)!
看那瞬間追去的速度,過節(jié)還不小。
白烏提起一壺秋露白,“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魔陰王朝避避風(fēng)頭!
下一刻,一道銀光消失于窗口,只留一道余音,“小仙仙,勞煩結(jié)個賬!
溫禾:“……!”
一個個都跑了,不是請她來赴宴么。
溫禾確實(shí)沒帶銀子,書局給的銀票全留在少室山的小草房。
她只得幻個男裝,跑去跟掌柜客套幾句,憑著熟臉,又賒賬打欠條,才出鮮味齋大門。
日后出門,得提前看黃歷。
驀地,從天而降四個甲胄將士,將她包圍。
其中一位將士冷言道:“可是少室山溫禾。”
溫禾見對方來者不善,“我覺得,你們好像認(rèn)錯了人!
虛著腿腳朝前邁一步,兩柄銀矛,交叉攔在她胸前。
“女扮男裝,身帶靈犀香囊,必是少室山掌門師兄所贈!
“怪不得這幾日搜尋不到,原來隱了靈息!
“必是禍水仙沒錯。”
“拿下。”
還真特么得翻黃歷。
溫禾與四將纏斗間,疑惑道:“你們何人,捉我作甚!
四將身罩仙澤之氣,絕非魔陰王朝之人。
再說魔頭就在國師府,要擒她,不會放她出來閑逛。
“天后圣諭,擒少室山溫禾入天界受刑!
原是天兵。
溫禾心下驚駭。
宿新郡當(dāng)真熱鬧,不止來了邪祟,眾仙門弟子,魔界頭子及護(hù)法,甚至冥主天將亦來此聚集。
真是塊風(fēng)水寶地。
憑借花鈴暗助,溫禾沖出包圍圈。打了一圈,也算打明白。
被天兵緝拿,怕是她出逼出赫連斷一事,傳到了天宮。
地仙依附天宮上仙,皆為仙族。她毀了仙族名譽(yù),天后派人緝拿。
溫禾實(shí)未料到,區(qū)區(qū)一本書,不但讓她火進(jìn)魔界,還能讓她火上天。
前路倏然落下金銀二將。
看行頭,比方才四兵將強(qiáng)上許多。
花鈴暗中提醒,“是天宮的金銀二甲,小主你敵不過。我若暗中輔你,怕是引天將懷疑,從而暴露了我。小主作何打算。”
“跑。咱不打,你助我逃跑便好!
溫禾腳底踩風(fēng)似得,從二將肩頭擦過。
后頭二將,緊追不舍。
東坊掃了一整遍大街,二將仍舊不放過她。
溫禾停在一扇墻下喘氣,一掌捂心,一手抵胃,要知道,方才就不喝那幾碗?yún)?br />
花鈴瞥見不遠(yuǎn)處國師府的金字招牌,“小主,進(jìn)府,讓魔頭揍他們!
溫禾擔(dān)心驚擾到玉獅子前的護(hù)衛(wèi),化作一道白光,直落別院。
金銀二道光線,緊隨而來。
溫禾踩上門階往里跑,“啊啊啊……”
霸霸罩我。
門扉倏地敞開,赫連斷一身玄裳立于門前。
風(fēng)將肩頭卷發(fā)翻動,袍角冽冽,赫連斷嫌棄道:“咋咋呼呼,不過兩只狗追!
赫連斷隱匿了魔息,金甲二將探不清對方靈力虛實(shí),但見對方容色,便不是好惹之輩。
銀甲上前,“我等奉天后之命,緝拿罪仙,何人敢阻!
赫連斷靜步下石階,一個閃身,銀甲將已被他扼住喉嚨。
咔嚓一聲響后,銀甲頭顱被擰下,轉(zhuǎn)瞬被丟到已驚呆的金甲將懷中。
赫連斷嫌棄地盯著滿手鮮血,抬眸,唇角勾一道狂妄笑意,“天狗,抱著人頭去給天后看,敢動本君的人,便是這個下場!
第30章 菩提簡【20】
廖深行白日與府內(nèi)眾仙家一道探尋城郡方圓百里內(nèi),可否余留妖邪之氣。
夜里,便去沽玉樓。
連包無雙三夜,聽人奏琵琶曲。
幾十首曲子聽罷,廖深行便以一杯清茶收尾,“既彈累了,便歇一歇!
于是,單手支頤,撐在案前打個盹。
天色泛青,國師大人便抖一抖長袍,走出沽玉樓大門。
國師權(quán)勢滔天,自天闕城而來,乃圣上面前紅人。小小花樓可得罪不起,國師連續(xù)三日到訪天字號花房,仇媽媽愁得三日未合眼。
按理說,無雙姑娘的賣身契上,附加條款分明:任是何貴客,只接三日。
然國師非一般貴客,乃貴客中的極品,若國師第四日續(xù)訪,無雙耍脾氣不接客,怕是沽玉樓要關(guān)門大吉了。
仇媽媽到無雙房里,說了好些分析厲害的話,無雙似是一句未聽進(jìn)耳去。只望著窗外街頭玩鬧的幾個小童發(fā)呆,間或唇角露出似有若無的笑意。
待仇媽媽說得口干舌燥,無雙回身道一句,乏了,要休憩。
仇媽媽望著眼前緊闔的花門,唉聲嘆氣。
這新魁首哪里有杜棉棉好性子,綿綿待人親和,見誰都是笑臉相迎,哪怕是守門的小龜孫,她亦親親熱熱喊聲弟弟,接客更是積極,蟬聯(lián)沽玉樓花魁數(shù)載,從未得顧客投訴。
她當(dāng)初是看無雙生得花容月貌,才應(yīng)下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條件。
不成想,十幾年的基業(yè),要生生砸在此人手里。
可慶的是,第四日夜,國師未訪沽玉樓。
仇媽媽的心,總算踏實(shí)了。
國師未訪,但來了位小將軍,砸下一疊銀票,揚(yáng)言包無雙姑娘。
入夜,廖深行正伏案作一副丹青,方管家來報(bào),無雙姑娘求見。
無雙懷抱金線琵琶,提裙跨進(jìn)木檻,國師擱筆,坐至交椅品茶,端得閑適逍遙。
無雙盈盈跪拜,“無雙想跟了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嫌棄!
廖深行放掉杯盞,俯視身下美人,“想通了?”
無雙抬首,紅唇翕動,“國師說得對,你是個好人。但權(quán)貴之人,并非全如國師這般不與人為難,無雙委實(shí)走投無路。”
原是沽玉樓去了個小將軍,亦是皇都天闕而來,連著包了無雙三日,欲強(qiáng)行為她贖身,帶回府中做個妾。
小將軍乃衛(wèi)大將軍的幺兒,那小將軍年齒雖小,但即便郡守大人見了,亦唯有垂首聽命的份。
沽玉樓終是護(hù)不住新魁首。
而國師威名權(quán)勢,遠(yuǎn)在將軍府之上,投靠國師不失為一條出路。
廖深行把玩著手中的石核桃,“那衛(wèi)小將軍年少風(fēng)流,一擲千金,最肯舍棄萬金博美人一笑。你若隨他入皇都,可享盡榮華富貴。”
無雙指骨蜷起,貝齒咬唇,似強(qiáng)抑心底屈辱,稍頃起身道:“如此,是無雙打擾了!
轉(zhuǎn)身往門外行去。
耳后倏然響起一道低沉之音,“你斷定我舍不得你,才敢來國師府求助,是么!
無雙緩緩轉(zhuǎn)身,一雙眸子直望進(jìn)國師幽邃雙瞳,她不禁眉梢眼角勾出一抹自信嫵媚之氣,“國師舍不得我,不是么!
廖深行挨近對方,緩緩抬手,輕撫對方臉頰,眸底是化不開的繾綣柔情,“自打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我會折在你手上!
無雙被安排住進(jìn)滿是薔薇的春止院。
她站在屋前,望著院中一座玉石墓碑。
除了這塊墓碑礙眼,春止院哪里都好。
蒜苗不開心,很不開心。
做何事都會走神,臉上的笑也僵的不行。
赫連斷已無心再修流轉(zhuǎn)經(jīng),起身下塌,靠近案前埋首畫符的人影。
“這些御魔符,可是為了防本君?”
溫禾一面畫符一面走神,不知赫連斷已至身前,趕忙攏了攏案上黃符,“沒,沒有,畫著玩而已!
赫連斷探身,單指挑起對方下頜,“整日擺著臭臉,看著就煩!
溫禾方要罵出口,又頓住,干脆垂睫不語。
她可親眼瞧見魔頭殺人,腦袋咔嚓一下擰下來拎著手中,配著唇角那抹猙獰笑意,成功上位溫禾心理陰影排行榜首位。
她生在無戰(zhàn)事的和平年代,殺人場景只出現(xiàn)在影視中,哪怕穿到花界也未親眼得見那般血腥場面,她當(dāng)時真的被嚇到了。
花鈴也向她道歉,當(dāng)時見她被金甲二將追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國師府大門,便聯(lián)想到功夫強(qiáng)大的赫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