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督——”
敲門聲響起。
白皎:“小桃?”
工作人員推門而入,不經(jīng)意間瞥見那張清純至極的容貌,她眼神微變,又飛快低下頭:“白小姐,我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白皎:“有事?”
“我剛才在路邊碰到小桃姐,她說自己太忙了,讓我給您送飯。”
說謊!
她之前吩咐小桃買果茶,小桃根本不在劇組,就算是她回來了,也是她親自把午餐送過來,而不是隨便拜托一個陌生人。
況且——
白皎站起來,眼珠微微滾動,打量她,渾身氣勢凝聚,本就心里有鬼的工作人員不禁打了個寒顫,就差把頭埋進懷里。
畏畏縮縮,不敢對視,不像好人!
工作人員動作多了幾分急切:“白小姐,我把午餐給您放這兒了!
白皎點點頭,心下卻暗暗戒備起來,她從不在任何地方掉以輕心,包括這個鬼鬼祟祟的工作人員。等等,她把飯盒放下來,為什么還要擰開保溫杯蓋子?
“你這個賤人!狐貍精!讓你勾引我們家哥哥,你去死吧!”
變故陡生,私生飯快意地舉起保溫杯,特意對準她的臉,正要猛潑,她已經(jīng)準備反擊,忽然瞥見一抹身影,立時頓住了。
側(cè)邊猛然伸出一條長腿,干脆利落一腳踹翻私生飯,連帶著不銹鋼保溫杯狠狠砸在地上,發(fā)出砰地一聲。
里面的液體盡數(shù)灑落,卻偏了方向,連白皎衣角都沒沾到。
看清來人的剎那,白皎攥緊的手掌悄然放松,她小聲說:“叔叔!
宗正朔心頭一軟,卻沒回應(yīng),而是第一時間看向潑在地面的液體,注意到地面沒有任何腐蝕性痕跡,那只是一杯熱水,冒著白色輕煙。
他終于輕輕松了口氣。
他才發(fā)現(xiàn)白皎像是懵掉了,擔(dān)憂地問:“你沒事吧?”
瞥了眼私生飯,因為之前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后者直接趴在地上,暈死過去了。
“天!這是啥情況!”小桃驚呼著捂住嘴,手里還拎著果茶,她剛回來就看到這副場景,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宗正朔:“她是私生飯!
“白姐!白姐你沒事吧!”小桃嚇得飛快跑過去,上上下下打量白皎,看她雖然臉色蒼白,衣服完好,終于放下繃緊的心弦。
白皎扶著她的手臂,告訴她:“小桃,把她帶出去告訴導(dǎo)演,還有,一定要報警!
小桃根本來不及關(guān)注其他,聽見她吩咐,忙不迭點頭,她看向私生飯的眼神既憤怒又后怕!
小桃行動很快,私生飯被她暴力拖走,匆匆離開,屋子里只剩她們,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他專注地凝視她,她臉上妝容盡褪,更顯臉色雪白,唇色嬌艷,明眸殘留著剛才的驚慌失措。
白皎:“叔叔!
她委屈地看著他,孤零零站在原地,一邊蹂)躪衣角,身上還穿著拍戲時的校服,襯得她又嬌小又可憐,可即使這樣,她也漂亮動人到了極點,年輕漂亮得不像樣子。
宗正朔一時竟不敢再看,想到剛才的事,心底又升起一股惶恐。
想安慰她,想擁抱她。
他原地躑躅遲遲沒有邁出那一步,羞恥和自責(zé)涌上心頭,就差一點點,但凡他沒留意,她會遭受怎樣的傷害!
柔軟的身體撲過來,伴隨著幽幽的馨香,懷里的身體在顫抖,他一下子忘記了方才的糾結(jié)。
心臟緊縮,叫囂著快安慰她,快安撫她,快抱抱她!
如果能讓她不哭,他可以把心剜出來!
“皎皎,別哭!彼吐暟矒幔垌铄。
懷里的身體頓了一瞬,哭聲一下子放大,讓他手足無措,讓他心亂如麻。
宗正朔雙手垂在兩側(cè),全身肌肉緊繃,變成了石頭雕刻的雕像。
白皎:“我……我剛才要嚇死了!”
她緊緊地抱著男人,含著軟軟的哭腔問他:“叔叔,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叔叔,如果被她潑到,我會不會毀容?”
她仰起臉,淚水斑駁:“要是那樣,我就我再也不能跟叔叔一起演戲了……”
他心跳一滯,以為她會說再也不能當(dāng)明星,會變丑,可她的一句話是自己。
“叔叔,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完全不能拒絕。
卻在心動前一秒攥握雙手,又輕柔地捧起她的臉,一點一點擦掉叫人心煩意亂的眼淚:“看你,都快哭成小花貓了!
“有我在,皎皎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其實她這樣子并不丑,反而漂亮得叫人走火入魔,脆弱精致得仿佛神話傳說里的精靈,仿佛稍微一用力,她就會碎掉。
這樣的時刻,他卻控制不住想起之前的吻。
那個男人的吻就在額頭,他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小茉莉,被其它男人輕而易舉地摟在懷里親吻,他卻只能眼睜睜旁觀這一切,連阻止的資格都沒有。
骨縫擠榨出欲望和不甘,想要蓋上屬于自己的印章,想要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他垂眉斂目,任憑胸腔里的聲音如何叫囂,反而更加克制自己,即使下一秒就會因這劇烈渴望而死去,一舉一動也仍舊彬彬有禮,溫文儒雅得仿佛標尺刻量出來的泥塑。
白皎仰著頭問他:“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她小心翼翼的目光,渴望又依戀的神色,編織成一張無解的大網(wǎng)。
宗正朔擦去她眼角潮濕的眼淚,正要回答,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人沒到,聲已至。
鄭導(dǎo)火急火燎地肝過來:“白皎,你沒事吧!”
下一刻,大門轟然推開。
所有人一擁而上,看到她眼睛泛紅,淚水漣漣,心都快碎了,對著她噓寒問暖,對私生飯更加憤怒!
鄭導(dǎo)聽說有私生飯混進劇組,當(dāng)時就是一驚,聽到白皎差點兒受傷,整個人都快喘不過氣來。
他急匆匆趕來,先打量了白皎,發(fā)現(xiàn)人沒事,慶幸之余,又義正詞嚴地拍胸脯保證:“白皎你放心,我一定會報警!給你一個交代!”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介紹:“那個私生飯我們已經(jīng)綁起來了,一會兒警察就到了!”
“白皎你別怕,你沒事吧?”
看看這眼圈紅的,臉上哭的,一群人不分性別,但凡看見她副模樣,個個心疼得不行。
白皎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我沒事。”
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邊緣,茶褐色眼瞳微微閃爍,水光瀲滟。她才收回視線,問道:“她為什么突然攻擊我?”
她還記得對方激動的大罵,可她記得自己什么都沒做,為什么對方要獨獨針對她!
大家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
鄭導(dǎo)不敢耽擱,撥開人群大聲喊:“大家讓一讓,讓出條路先讓白皎出去,這里地方小,我們?nèi)ゴ髲d說!
一群人呼啦啦散開,又烏泱泱地圍上去,基本都追著白皎,剛才超載過度的房間瞬間變得空蕩蕩。
只剩一個人。
他戴著一頂帽子,露出優(yōu)越的下頜線,隨著抬頭,逐漸露出俊美非凡的眉眼。
宗正朔定定站在原地,衣冠楚楚,身姿挺拔,落拓的燈光灑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他卻忽然抬起手,舔了舔指尖,繼而輕輕含住。
那是她殘留的眼淚。
這一刻,以往的溫潤如玉、成熟穩(wěn)重,盡數(shù)化為貪婪的欲望與侵略,失控的情緒如巨浪翻涌。
他垂下眼眸,是皎皎的味道。
隨即,他跨過房門,走出去。
宗正朔摘下帽子時,正是需要他的時候。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要面對劇組其他人的驚詫目光,不知道多少人瞥見他,狠狠倒吸一口涼氣。
他的名氣,在業(yè)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時候就顯露出鄭導(dǎo)的人精特質(zhì),他笑呵呵地介紹:“是我特意邀請宗正老師來咱們劇組,大家都收著點,別嚇到宗正老師。”
一群人忙不迭點頭。
注意力再度集中到私生飯身上,白皎在劇組人緣很好,她生得好看,性子溫柔活潑,即使他們早就被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泡透,也會忍不住喜歡她。
因此,得知有人想要傷害她,大家很是義憤填膺!
私生飯早就被人摘下偽裝,看樣子,竟然還是個年歲不大的女生,樣貌清秀,就是人還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
小桃氣得直接端了盆涼水,猛地潑上去。
刺骨的冰水潑在臉上,就是死人也得爬起來。
所有人都沒料到,小姑娘醒來看見她們,非但不懼,反而死不悔改!
她忽略一圈人,直勾勾的嫉恨目光咬上白皎:“賤人!你這個狐貍精,就是你毀了我們家哥哥的清白!我要殺了你!你怎么還活著!”
污言穢語的咒罵,就是普通人都聽不下去。
“你是誰的私生飯?”白皎居高臨下地問,半點兒不受影響。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她的痛腳,私生飯惡狠狠地目光像是要把她身上瞪出兩個大窟窿,周圍人都被她猙獰如惡鬼的目光嚇了一跳。
“出啥事兒了?”清朗的男聲響起,趙緒風(fēng)好奇地看向一圈人,隨即一扭頭,對上一張惡鬼臉!
私生飯興奮得快要蹦起來,臉上笑的像花兒一樣:“哥哥!哥哥是我!我是你的粉絲!我好喜歡你!哥哥,世界上只有我最喜歡你!”
趙緒風(fēng)看到她癲狂的表情,頓時嚇一跳:臥槽,起猛了,大白天竟然見鬼了!
他恨不得后退三舍,私生飯氣急敗壞地罵白皎,一邊表白一遍謾罵,肯定是白皎勾引她哥哥!
最后還是鄭導(dǎo)疾言厲色地警告她:“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你家長是誰,警察一定會通知她們!”
他心里憋著一團氣,這才好了多久啊,又出事了,還牽扯到他最不愿意接觸的警方,想到要處理的后續(xù),簡直心力交瘁。
私生飯:“我呸!我是未成年,我就算殺人都不用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