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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官家如今愛重高順儀的樣子, 好處還在后頭呢!而只要素娥能成為妃, 這玉殿內膳房的領頭人就能得到‘典’字女官的殊榮。且之前的‘掌膳’之位也不會消失,而是會安排另外的人擔當。這要論起來,這玉殿內膳房,能擔當這個位置的, 舍她羅頌貞其誰?

  至于說,如今宮中四妃俱全, 就算是官家再寵高順儀,都不可能將她捧上妃位。這在羅頌貞看來倒不是問題,參考當年的曹淑妃,誰也不知道意外會不會在明天就發(fā)生——曹淑妃當年也是寵冠后宮,官家都答應要給她封妃的,只不過是四妃位置上都有人了,封無可封,這才拖著了。

  但就是這樣,后來不是也出了尚淑妃的事兒,一下尚淑妃變成了尚才人,空出了淑妃之位?當初能出尚淑妃的事兒,今后說不定就有別的意外。就算什么意外都沒有,瞧官家待玉殿不同的樣子,羅頌貞也不覺得官家會讓自家娘娘‘受委屈’。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規(guī)則也是人制定的,重點從來就不是規(guī)則不允許、沒有辦法,而是看官家有沒有那個心。畢竟官家可是天子,他若是想,從來就不會被規(guī)矩束縛,而是要反過來改變規(guī)矩!

  之前就又有九嬪變十七嬪的先例,憑什么四妃就是定額,不能增加名額?是的,這種違反傳統(tǒng)的事兒,肯定會有閑言碎語,前朝壓力也不會小——但都在可忍受范圍內,只要官家有那個心的話。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在內膳房很有地位的羅頌貞不用管這會兒內膳房擦擦洗洗的活兒,就站在宮門后頭樹蔭下,坐在一塊臺石上。側耳聽著外頭宮道上,宮人灑掃聲、腳底擦著石板聲,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然而還沒休息多久,這樣安謐閑適的一點兒時光就被打斷了。打頭是一個衣著光鮮的體面宦官,領著兩個小宦官,抬著一抬箱子站在門下拱了拱手,十分謙卑的樣子。

  在門口灑掃、看門的兩個宮女連忙回禮并打聽來意。

  “趙大人怎么來了?哎呀,可是供應司有東西送來?這做什么要趙大人親自來!使人來也是一樣的!背T趯m門□□動,迎來送往的,負責這里的宮女人頭熟。立刻認出領頭的體面宦官是供應司頗有權勢的宦官管事之一,姓趙,便也客客氣氣稱呼做‘趙大人’。

  趙宦官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姑娘們言重了,我哪里那樣金貴了?再者,侍奉貴人,為主子們鞍前馬后,本就是應當?shù)?..這不是,眼下天熱,官家命咱們給順儀娘娘送些冰果么!哎呀,多是外地進貢來的,頗為稀罕呢!官家知道順儀娘娘就愛這些,特別命t供應司掐尖兒了送來!

  “原來是這樣,趙大人有心了!”負責門口這一塊兒的當然不止一個宮女,能領頭說話的沖另外一個宮女使了個眼色,然后才道:“趙大人稍待些,這就進去替趙大人通傳...趙大人隨奴婢來!

  去通報的宮女小跑著在前頭,領頭說話的宮女就帶著‘趙大人’一行不緊不慢走在后頭。

  羅頌貞看著這一幕沒太在意,以如今玉殿的當紅程度,宮里時不時就有來孝敬的,從來就不少人來踏門檻。當然,眼下供應司出手,還是趙宦官這個得力的親自來,不是為了‘孝敬’,而是奉官家的命,但這也沒什么稀奇的。

  官家愛重順儀娘娘,有什么好東西都記得玉殿一份兒。別說是前段時間暹羅進貢的珠寶了,就是一口吃喝看到了覺得好,也會特意送來玉殿——這一口吃喝其實不算什么,價值遠不如珠寶那些,但這才是懂行的人著重看的。

  值錢珍寶固然是宮里有牌面的妃嬪才會有的,可那不代表官家就真的多在乎了,很多時候近乎于‘虛應故事’而已。反倒是一些瑣碎小物,連‘賞賜’都談不到,偏偏想起來要給某個人,那才是在乎呢!

  沒出羅頌貞意料,不一會兒趙宦官他們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之后不久兩個宮女抬著他們送來的一抬箱子來到了內膳房這邊。

  “供應司送來什么好東西了?聽說是進上的果子,倒不知是什么稀罕果子,還巴巴的特意送進宮”羅頌貞隨口好奇問道。

  “進上的也不只是稀罕果子,尋常果子才最多。只不過貴人們掐尖了用,其他的還有宮人受用呢!喏,你自己瞧罷!

  送東西的宮女,其中之一掀開蓋在箱子上的厚褥子,然后才打開箱子。這卻是一個箱子套箱子的物件——外面一個大箱子,里側都包著一層錫,底部放著冰塊,然后就是錫制的內箱,與外箱之間不算窄的縫隙里也填滿了冰塊。

  這顯然是一個冰鑒,輕量化、可移動的臨時冰鑒。

  錫制的內箱一打開,里面卻是分做了數(shù)格,有大有小,都放著洗干凈后的水果。這些水果每一個都像是精挑細選的,所以顯得飽滿、水靈、色彩鮮艷、芬芳撲鼻。在這個夏日里十分吸引人,讓羅頌貞看到了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嘖嘖,這甜瓜瞧著真好,味道如何先不說,只看賣相就可以了!白的像玉像冰,一點兒瘢痕不見,形狀也好。聽說供應司最會討好貴人,往年送寒瓜進宮,也不知道誰想的,特意挑那等圓的,不夠圓的一概不要!靠這個倒真討好了貴人。”

  寒瓜其實就是西瓜,此時剛剛引種來。遠沒有后世的鮮紅,內瓤都接近白色,味道也不怎么甜——其起源于非洲酷熱干旱地區(qū),算是當?shù)匾环N安全的水分來源。后來傳到地中海沿岸,被接受的原因也一樣。

  地中海自古流行海上貿易,而常年漂在海上,保存水就是一個問題,所以船員們發(fā)現(xiàn)西瓜后如獲至寶,出航前都會帶不少。

  如今西瓜傳到了華夏,大家也不是吃它的味兒。更多還是覺得夏日炎炎,有拔涼過的西瓜吃,甚是解暑解渴。

  “甜瓜算什么?其他幾樣南邊來的果子不是更難得?先放在你們內膳房,娘娘吩咐了,待會兒天更熱了。別的先不說,有一樣杧果,先要取出肉來,切成塊兒了,澆上冰鎮(zhèn)過的牛乳,再放些蔗糖...”

  杧果其實就是芒果,受限于運輸條件,此時熱帶水果哪怕在京城也極其難得。荔枝這種有楊貴妃帶貨的知名水果還好些,一來荔枝其實沒那么‘熱帶’,就連蜀中也有比較大的種植范圍。二來么,受眾比較廣,在利益驅使下,有些商人總會在保存和運輸上下功夫,使其能送到京城銷售。

  芒果相對而言就是另一回事了...不過芒果也有芒果的好處,如果摘下還是青色的未成熟芒果,運輸時不僅不怕磕碰,‘保質期’也會大大延長!在這個過程中,芒果甚至會慢慢成熟,最后呈現(xiàn)出漂亮的明黃色。

  現(xiàn)在送來的芒果就是這樣的。

  “杧果?”羅頌貞這個司膳內人,見慣了稀罕食材的也不認得芒果,便問了一句:“杧果是哪一個?”

  “就是黃的那個。”箱子里的水果不止一樣是黃的,不過既是黃的,羅頌貞還不認得的,就只有那一樣而已,所以一說就知道了。

  送東西的宮女離開后,羅頌貞還有些奇怪道:“娘娘怎么點名要這南邊來的杧果?難不成以前吃過?可以前咱們玉殿沒得過這個啊...別說咱們玉殿了,這東西怕是宮里都不多見,上回進貢來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了。”

  進貢到宮里的東西,有些是成定例的,算是日常供應,有些則不然。后者很有可能就是地方官,或者去到地方的外戚勛貴之流,看到了什么不錯的特產,以自己的名義‘孝敬’到宮里的。宮里如果覺得好,說不得又會多一樣新貢物。

  這種事有時是好事,有時是壞事。在大燕就還算好事,因為大燕的宮廷運轉是相當‘商業(yè)化’的,地方進貢都是采購制——這在后世看來是理所應當?shù)模缅X買貨、天經(jīng)地義。然而在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就不見得了。

  地方特產是可以演變成特別的稅賦,規(guī)定當?shù)匾欢ㄒ獰o償進貢的,最多就是允許拿這抵別的稅賦——這聽起來尚可接受,可放在地方就是一個大麻煩!因為規(guī)定是規(guī)定,具體執(zhí)行的還是人!這種獨立于系統(tǒng)之外的特例尤其如此。

  遇到個好官,當?shù)匕傩栈蛟S還能正常生活。遇到了不好的,天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不是地方特產的東西有時也好不到哪去,很多時候宮廷會有一個定死了的價格,不管別的情況,反正就是這個價格——杜甫詩中,宮內的宦官用系在車上一點兒微不足道的絹布換走了一車炭的故事,就來源于此。

  站在宦官的角度他甚至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這一狀告到天上去,自己也有理!因為宮廷獲取‘貢物’的成本就是這樣的,定例如此。只不過往常都是宮內直接找到京城里各行各業(yè)的行首,直接‘交易’,行首也不可能讓某一人、某一家承擔,大家一起平攤,就能接受了。

  杜甫詩中,國家的掌控力已經(jīng)不行了,沒有了原本宮內宮外的那種‘默契’。只管‘照章辦事’,而不在乎明擺著的‘不合理’之處,這才禍害到了民間。

  玉殿內膳房如今的‘掌膳’郭姑姑知道一些,就道:“這原是早先那位廣南東路的轉運使在任上時,曾進上過的。不過當時官家只當是地方的稀罕物,也沒有鼓動下頭人都這般進上的意思,所以收下后別說歸為常例,連個多余的話兒都無。之后又有林氏的事兒,那位相公雖沒有一貶到底,可也受了牽連,這下更無人接著提一個小小杧果了......”

  這里說的廣南東路的轉運使,其實就是當初推薦過林美人的那位。

  林美人用帶‘毒’的云母片害人,入宮前還有過害人性命的往事(與這相比,曾經(jīng)流落娼門倒不值一提了),事發(fā)之后自然是悄然沒了聲息。只不過為了宮里的體面,她的事兒沒有擺在明面上辦,都另找了名目掩人耳目......

  林美人如此,推薦他的官員自然也是一樣的,不可能有好下場。雖然那官員當初也不知道林美人手里有人命,但封建社會‘連坐’是普遍的,沒人覺得這有問題。作為‘林美人’的舉主,原廣南東路轉運使不受連累,在知情人看來才真是不合理呢!

  更何況,那官員雖然不知道林美人手里有人命,會用那種‘致命云母’害人。但林美人出身風塵他還是知道的,他甚至親自出馬替林美人掩蓋了出身,改換了一個至少沒那么糟糕,達到最低入宮標準的來歷。

  別的不說,這就是‘欺君之罪’了!也就是事情不好公開來說,不然正經(jīng)治罪,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好。

  “掌膳!”發(fā)現(xiàn)郭姑姑過來,羅頌貞忙道:“掌膳曉得這杧果的事兒?如今怎么又有了?”

  “說來也沒什么!惫霉媒忉尩溃骸昂孟袷枪偌颐巳m外采購一些少見的南北果子,這才尋見的,本就不是下t頭人的孝敬。”

  羅頌貞還沒說什么,一個年齡極小的司膳內人就拍手笑道:“我知道了!這一定是官家為我們娘娘特意吩咐的,這宮里的娘娘嫌瓜果之類的寒涼,就是夏日都是不敢多吃的。也只有咱們娘娘格外喜愛,素來也不忌口!

  宮里的后妃大多抱著樸素的認知:女人身體屬陰,本來就容易體寒,‘寒涼食物’最好少吃。不然的話,身體不好是小事,最怕的是因此有生育上的障礙。

  后妃們都指望著生兒育女、后半生有靠,自然格外在意這些。

  對于小司膳內人的話,其他人沒說更多,以免隔墻有耳,傳出去顯得輕狂。但從心底里來說,她們也覺得就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話,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她們卻不知道,這回特意送來的一些水果沒那么簡單。這固然是郭敞的一番心意,但并不是完全出自他的‘自覺’,這里面隱隱有一雙手在推動——方采薇自從上回在后苑,在郭敞身邊提到了想要常常稀罕水果口味后,又通過間接迂回的方式,幾次讓郭敞想起這件事

  并非每次都是她親自在郭敞面前提及,那也太違和了。事實上后苑那次后,方采薇就隱于幕后了,完全通過別人造成了巧合一樣的局面,讓事情一點一點朝自己預設的方向而去。

  這種迂回的方式讓她對計劃的掌控性大大削弱,最后能不能成很大程度上得看別人的,她能做到的只有一部分而已。但與之對應的,也讓她安全了很多,這樣之后不管事成事敗,都幾乎不可能將火引到自己身上。

  這和方采薇之前引導做的一些事是一個風格,未慮勝先慮敗!如果她不是有這樣的心態(tài),說不定之前一些事上就敗露了!別的不說,就說那次誣陷素娥淫.亂后宮并殺人滅口一事,有帝后的雙重重點持續(xù)關注,如果不是方采薇從一開始就考慮了最糟糕的情況,哪里能干凈脫身?

  現(xiàn)在,似乎是運氣站在了方采薇這邊,雖然事情不由她控制,但最后官家還是讓人將杧果送上到了玉殿——高素娥有個秘密這宮里無人知道,就連高素娥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她不能吃杧果!

  就如同有些人不能飲用牛乳、羊乳等,飲下容易拉肚子,還有人不能碰海里的魚蝦,吃了就會有各種癥狀,嚴重的可能要命...此時的大夫們已經(jīng)知道人與人的體質不可一概而論,有的人就是不能碰某些食物。

  不過這并不是什么常見的事,也很難提前防備,所以很多人也只能是吃到了自己不能吃的食物這才知道有這么回事...有人比較幸運,最后可能就是短時間內稍微有些瘙癢,很快就好了。有些人則不然,會非常不適,休克昏死,最終死亡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在方采薇曾經(jīng)的未來記憶中,林美人沒那么快倒臺,至少來得及給宮中引入一些家鄉(xiāng)廣南東路的‘特產’,其中就包括了杧果——對水果很喜歡的高素娥理所當然地品嘗了那些宮中少見的水果,直到某次吃到杧果后,立刻出現(xiàn)了強烈的不適。

  那次她幾乎死去,若不是太醫(yī)院有位太醫(yī)對這類食病有些經(jīng)驗,死馬當活馬醫(yī)用了一回針,說不得高素娥就死在那一回,再沒有后來的寵冠后宮了!

  這回因為林美人倒臺太快,高素娥還沒來得及暴露自己不能吃杧果...方采薇計劃利用這個弱點,一次要了高素娥的命!

  第152章 宮廷歲月152

  玉殿上下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太醫(yī)院的御醫(yī)來了數(shù)名, 但眼下都沒有什么好辦法——供應司送來的芒果經(jīng)過司膳內人的處理,切成小塊后澆上加了蔗糖的牛乳送到了素娥面前,吃完后大約有一刻鐘, 素娥身上就開始起紅疹, 渾身發(fā)癢、口腔刺痛等癥狀也隨之而來。

  這不適來的急, 等到宮人們去太醫(yī)院請御醫(yī)來時, 素娥已經(jīng)半昏迷了。

  腹痛、發(fā)熱、咳嗽氣喘、呼吸困難等等癥狀一齊上來不說,她現(xiàn)在表面看起來就夠可怖了——大片的皮膚不正常地、不均勻地紅,還遍布著皮疹,加上全身水腫, 使她這個后宮出名的美人一點兒看不出來平日風姿, 甚至有些惡心。

  這里的動靜很快突破了玉殿, 不多時宮里上上下下就都知道玉殿的高順儀疑似中.毒, 已經(jīng)命在旦夕了。

  是的, 就是‘中.毒’,這一方面是御醫(yī)對杧果過敏的情況不了解, 只看得到癥狀,一時不能確定病因。另一方面么, 流言可不就是這樣的嗎?三人成虎, 越傳越不像樣。相比起吃了什么東西害了食病, 有人給如今宮里最風光的妃子下毒顯然要有戲劇性的多, 更能引起流言蜚語。

  真要是陰謀論起來,每個人恐怕都能有自己的猜測。

  “竟有這樣的事兒?”聽到宮娥打聽來的消息,方采薇在自己的清新殿里挑了挑眉驚訝道,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事實上, 她什么都知道,這甚至就是她的謀劃, 眼下不過是一種表演而已。

  “如今怎么說,御醫(yī)可有法子醫(yī)治?”方采薇又追問了一句。

  打聽來消息的宮娥回道:“回娘娘的話,如今玉殿上下亂的很,也不知道御醫(yī)有什么說辭。不過聽人說懸的很呢!之前高順儀還好好兒的,一時就那樣了。有知事的,私下就悄悄地說,這回高順儀恐怕難過!”

  “...哎呀!娘娘您是不知道,高順儀那病發(fā)了,瞧著就十分嚇人,整個人腫起來了不說,臉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疹子,看一眼就叫人起雞皮疙瘩!”

  方采薇不知道?方采薇怎么會不知道呢!記憶中的她雖然沒見過高素娥食用了杧果后的狼狽樣,但流言當錢,后宮就是個篩子,早就傳開了!眼下聽說素娥不好,她沒有一絲驚訝,只希望這食病來的更急更猛,一次帶走高素娥最好!

  便是沒能帶走,也要多折磨她一些時日,拖垮她的身體,給她留下病根或者毀容——大家都知道的,官家的寵愛不必指望太多。不管之前有多少山盟海誓,一旦成了一個形容枯槁的病人,或者干脆毀容了,官家的寵愛會流失的相當快!

  若不是這樣,李夫人也不必病中不肯見武帝,還對勸說自己的人發(fā)出了‘色衰愛弛’的千古警句。

  想著這些,方采薇表面依舊是不動聲色的。然后又聽那打聽來消息的宮女說到了御醫(yī)們一時手足無措的事,而這也沒出乎方采薇意料...記憶中高素娥吃了杧果沒出大事,是因為當時的太醫(yī)院里有一個平時不顯的御醫(yī)恰好知道這個此時極其冷門的病癥,而且真有一手針灸可以緩和癥狀!

  既然要借‘杧果’對付高素娥,方采薇自然不會忘記處置掉這個‘障礙’!所以在推動這局面前,方采薇就設計那位太醫(yī)給小皇女(方采薇之女)診病時犯了低級錯誤,向官家和皇后告狀,使其被逐出了太醫(yī)院。

  如今沒有了那太醫(yī),玉殿的情況自然不可能好轉!

  而隨著情況越來越糟糕,就連郭敞那里都驚動了!這時如何坐得住,立刻便趕來了玉殿。

  郭敞人到了,便要往寢房內走,還是王志通勸道:“官家!官家!官家莫要著急,這會兒御醫(yī)都在屋內診病,官家急急忙忙進去,怕是幫不上順儀,反過來要叫御醫(yī)們不安,不能夠一心診治了。”

  聽到王志通的話,守在外邊的何小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這倒不是為了字面上的意思,事實上這會兒太醫(yī)們本就一籌莫展,也不差郭敞去看了。實在是因為素娥如今看著著實可怖了些,怕郭敞看了后會不喜歡。

  日后素娥好轉了,官家記得今日所見,說不得也會心里不自在,甚至因此慢慢厭棄了素娥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是什么情形?有誰知道的,與朕分說!”郭敞眉頭緊蹙,暴躁地道。

  官家命令,誰敢不從?立刻就有人去寢房里要叫出一個太醫(yī)回話。何小福此時也和郭敞說了之前的一些情況:“回官家,我們娘娘這病一時來的急,原是上午吃了官家命供應司送來的杧果,不過一刻就發(fā)作了起來!

  “...御醫(yī)們開始時說不準,爭論了一番t,才說可能是食病。有些飲食別人用了無事,有人卻是不能碰的。雖然不知道杧果是不是娘娘不能吃的,但奴婢們數(shù)了這幾日娘娘吃過的喝過的,都是舊有的,當不會有錯。只有這杧果......”

  這時也有太醫(yī)被‘推’出來給郭敞回話了,郭敞當即逼問道:“你們說順儀這是害了食病,因食杧果所致。既然知曉了病因,可有應對?順儀如今又如何了,何時可以好轉?”

  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現(xiàn)在的情況,但郭敞盯著一定要個準確說法,他又不能不說。只能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回、回官家的話,臣等、臣等已經(jīng)用了湯劑。只是食病與食病也不同,尋常食病少有順儀娘娘這般厲害的,一般只是尋常瘙癢起疹或者腹瀉一兩回而已。這、這般也不必如何醫(yī)治,只要那幾日少用些發(fā)物,不許飲酒,也就是了!

  “今后、今后記著不要吃那些飲食,就不會、不會有事了!

  “再有,杧果中原少見,因杧果而有的食病,便是醫(yī)書上也未曾記載。娘娘這樣,臣等實、實不知如何是好...眼下只是用了一樣湯劑、一樣外敷藥膏,為的是鎮(zhèn)痛止癢,原也是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無法治本......”

  說到后頭,太醫(yī)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發(fā)抖了。這不是他膽子小、見識少,在宮廷做大夫,治療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一群人,‘醫(yī)鬧’是從來不會少的,‘醫(yī)鬧’的強度也非尋?杀。真要是膽子小,根本不可能在太醫(yī)院長久呆下去。

  而且大夫也不是神,哪怕是醫(yī)學相對發(fā)達了很多的現(xiàn)代,也多的是絕癥,更不必說古代的醫(yī)生了。所以對醫(yī)治宮里的貴人們無能為力,御醫(yī)們或多或少也會遇到,不能說沒有經(jīng)驗。

  眼下這位太醫(yī)如此,還是郭敞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從他開始回話起,郭敞便目光沉沉地盯著他,隨著他回話目光就越來越重——以皇帝來說,郭敞并不是那種脾氣很大的類型。他當然‘說一不二’,但總的來說是講道理的。

  臣子們一般不會畏懼他畏懼地做不好事,不過當下顯然不是一般情況。

  他始終是個‘皇帝’,是天子,所謂‘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一個手握近乎無限的權力,動輒可以決定百萬人生活與生死的人,他的喜怒哀樂不再是普通的喜怒哀樂,而都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面對這樣巨大的能量,就像是面對一座火山。當它安靜的時候,山腳下的居民還可以一邊警惕,一邊小心維持著平靜生活。甚至因為火山灰等原因,土地更加肥沃,生活地比普通人更好。可一旦火山爆發(fā),一切就都毀了!見證這一幕的山腳居民,不可能不畏懼。

  郭敞難看的臉色似乎在醞釀某種可怕的風暴,但他一時什么都沒說,這反而讓其他人更緊張了。于是寢房外的空氣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沉重,仿佛要凝結成固體了一樣!就在所有人快要氣都不敢出時,郭敞終于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