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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銀魂】江戶閃景(all向NP乙女) > 【第五卷:真選組動亂篇】第五十八幕 p owe
  真選組動亂篇開啟,一個比較長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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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寂寥的晚秋時節(jié)蒼云密布。布景精致優(yōu)美的庭院之內,幾株楓樹枝頭掛滿隨著濕潤微風輕輕搖曳的枯朽紅葉,似是在迎接隨時可能降臨的雨絲,于日漸垂老所剩無幾的生命中,靜默等待來自上天的恩澤。

  灰白石缽上的竹筒蓄滿清水、向下傾斜咚地發(fā)出又一聲清脆鳴響時,光腳盤腿坐于料亭餐桌邊的畫師收回投往庭中的視線,抬眼看向從對面打開的推拉門后現(xiàn)身的黑色人影,這才慢悠悠挺直彎曲的脊背。

  嗅到一股伴隨其來的濃烈酒氣,宗信鎖緊的兩道細眉挑起右半邊,偏過頭不悅冷哼一聲,面色沉肅不發(fā)一言。

  分明是自己主動將人約來此地見面,已然遲到的東家對座上賓表達不滿的反應卻視若無睹。被墨鏡遮了半張臉的白發(fā)大叔搖晃著邁入屋內,一屁股坐上榻榻米,跪坐的侍者則在他身后安靜闔上門。

  “啊啊,頭好疼……”松平片栗虎歪頭用拇指揉著酸脹的太陽穴,面對滿桌山珍海味意興闌珊打了個哈欠,眼角濕潤,表明他仍未從宿醉中徹底清醒。

  “那我就先開動了!弊谛庞沂质捌鹂曜訆A了片鮭魚刺身,清冷的嗓音并未聽出多少譴責情緒,“只用一次出差應酬和頭痛就能換到一批高級的新武器,你今天該去寺廟燒香拜佛才是,而不是把我約出來聚餐!

  “能先把你的筷子放下再說這種話嗎?”感覺有被嘲諷到,松平瞪著對方正吃得津津有味咀嚼個不停的腮幫子,痛心疾首抱怨,“為了讓那幫守財奴點頭同意,我可是費了老大勁,連噗助的病都顧不上還跑那么遠,把錢包都變癟才好不容易搞定的啊!”

  無視這抗議,直到刺身盤被掃蕩一空,餐碟上的生魚片堆迭得和小山一樣高,宗信才又勾著嘴角望向他,不留情面揭穿老底:“我看你只是在負責給守財奴大人們拼命灌酒吧?帶了個那樣能說會道的精英部下,再小氣的吝嗇鬼,也得不情不愿從口袋里摳出兩塊金幣來!

  “喂喂,不要拆穿我!”警察廳長一改平時的硬漢形象,臉頰殘留喝醉后的酡紅,彎腰趴上桌子郁悶泄氣道,無奈砸了砸嘴,食指還一下下劃著桌面,回憶談判時的情形,“不過的確如此,這次是多虧伊東那小子辛苦游說,我們才……”

  說著,還頗顯疲憊嘆了口氣,似乎仍未從昨晚的高強度應酬摧殘中緩過神。

  “阿栗,說起伊東這個人,我還是覺得太可惜!弊谛糯驍嗟溃畔驴曜颖痣p臂,眼中忽而浮出如刀刃銳利的眸光,盯著無所顧忌在自己面前卸下防備的老友,一本正經遺憾感嘆,“雖然心性和器量都有待磨練,但我認為憑他的本事,遠不止僅僅甘于在真選組謀個官職這么簡單。我早就提醒過你要趁早拍板的,沒想到他晉升得竟如此之快,才進組一年多都當上參謀了……如今讓他被更多麻煩人物盯上,我現(xiàn)在想再調人可就難咯!

  “我有什么辦法!對真選組那幫心思單純的臭小子來說,這么多年就一直缺個文武雙全的頭腦型人才來補強,F(xiàn)在好不容易招進來一位合適的,近藤都心服口服尊稱他為‘老師’,哪還有理由再放人……而且我也早就提過條件,你想把伊東挖走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得介紹個有能力頂替他的人給我啊!”

  “我上個月不是才寫了封信,給你舉薦過一個嗎?”瞧著他委屈巴巴與自己爭辯,宗信疑惑皺眉,“那女孩子你應該認識,名叫枝川景,是你常去的歌舞伎町微笑酒館的保鏢,其實她也是我一位關系最好的發(fā)小的女兒……記得你帶茂茂將軍去店里喝酒的那天,我有托她把信直接帶給你的。俊备囝愃莆恼拢簀iz ai9. c om

  和室內的空氣突然寂靜了一秒。

  庭院中,盛滿水的竹筒再次往反方向傾斜后敲響。

  “等一下,你想推薦枝川嗎?原來她跟你還有這層關系?”松平先是沒反應過來,然后瞬間坐直,驚訝向前傾了下身子,感覺此刻酒才終于完全醒了。

  “啊,以我的觀察來看,她完全有能力頂替伊東……不,我甚至覺得,她能做得比他更好! 宗信言之鑿鑿,望著他目光如炬,“因為那孩子的情況有點特殊,非常需要一個能在幕府中幫助她立足的職位——所以我才決定推她一把!

  “這樣啊……”見可以交付信任的老友說得如此篤定,松平表示理解地頷首道,坐回去用手指摩挲著下巴,細細考量,“嗯……枝川是不錯,工作認真頭腦又靈光。以你的眼光不會隨隨便便推薦人,讓她來我們這的話我沒意見,至于伊東的調動還得看近藤的意思從長計議。有了見回組的先例,關于性別的異議我可以出面去擺平,不成問題……但是你說的信,我確實沒有收到過?”

  “真是奇了怪了,那孩子做事一向靠譜,我交代給她的任務每次都完成得很漂亮……怎么會忘記這么重要的事情?”宗信覺得蹊蹺,當機立斷摸出手機,翻找一陣通訊錄后撥通電話,不忘按下免提鍵,“我再打個電話給她,正好你也在這里可以當面聽聽,咱們厘清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

  打開手機翻蓋看見屏幕上的名字,你立即意識到對方此時來電所為何事。

  瞥向桌對面聊得正歡的沖田姐弟,你輕聲對一旁的近藤說了句抱歉,悄悄離開真選組的會客室,小跑到屯所院落中的僻靜一角接通電話。

  院中堆放了不少成箱裝的新式武器。你進門時有聽見隊員們興奮議論,說這些武器都是從大老遠的地方分批運送過來,暫存在這里等待分配。

  “喂?宗信老師……對不起,關于那封信,我之前一直在生病沒機會跟您解釋……啊沒事的!只是感冒,現(xiàn)在已經痊愈了……松平先生也在的嗎?!呃,那天其實是這樣……”

  而在那一頭,當宗信耐心聽完你對那晚事件的曲折描述,對坐到身旁聽電話因憶起些什么而嚇得面如菜色的松平,黑著臉揚起一個平靜而恐怖的微笑。

  “阿景,你等會到我家里來一趟……推薦信屬于入職時必須提交的重要材料,所以我會再正式重寫一封!

  你只聽對方如此冷靜指示道,而在電話掛斷的前一秒,似乎又傳來一位大叔拖著長音的嚎叫,凄慘無比。

  “原來您倆是這種孽緣嗎……?關系可真好呢!蹦銓χ谄恋氖謾C無語凝噎。

  ……

  “枝川,這就要回去了嗎?”講完電話回到會客室,當你對近藤提出告別,他喜悅的神色現(xiàn)出深深遺憾,仍想挽留,“可是十四他外出忙工作還沒回……正好伊東老師要在明日歸隊,我還想著能留你和叁葉閣下在這住一晚,明天再帶你們叁個一起,辦個隆重點的接風宴呢!”

  在之前的閑聊中,你得知真選組有位新近被近藤提拔、名為伊東鴨太郎的參謀,其人博學精明擅使政治手段,還是“北斗一刀流” 的免許皆傳,讓他打從心底里佩服敬仰。

  剛運回的那批新武器,便是伊東參謀從外面采購而來。

  “嗯……因為還有些伴手禮急著送出去,我沒辦法在這里一直呆到明天了,真對不起!蹦懔嗥鹉_邊的一個購物袋,鄭重對他躬了躬身,婉謝了他的好意。

  “這也太客氣了,枝川!你可是我們真選組的大恩人啊,今后什么時候想過來玩,我們隨時歡迎!”近藤豪爽大笑,發(fā)言頗有種一家之主的氣概,又順勢望向在叁葉面前低頭扮乖的少年,“你說是吧,總悟?”

  “是,近藤老大!”那小鬼睜著圓潤的狗狗眼,興高采烈回應道,給你嚇出一身無論如何都無法適應的雞皮疙瘩。

  “我們小總真是越來越懂事了!比~摸摸他的頭溫柔稱贊,“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安心回鄉(xiāng)了呢。”

  返回地球的路上,你問過叁葉未來有什么打算。她說在大城市住不習慣,加上醫(yī)生建議多呼吸新鮮空氣以免肺病復發(fā),還是決定回到武州,繼續(xù)過那清凈悠閑的田園生活。近藤得知后,說他過幾天剛好要與伊東帶領一部分隊員去武州遠征募集新人,便熱心邀請她搭便車同行。

  “那么我這就告辭了……改日會再來拜訪的,請?zhí)嫖腋睦蓡柡!杯h(huán)視這一屋其樂融融的景象眼含欣慰,你滿面春風對大家辭別,離開屯所匆匆踏上前往宗信家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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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今年都這季節(jié)了,氣候居然還能如此陰沉潮濕,讓顏料和畫都更難保存……天氣也就罷了,那臭猴子還非要變著法子來添堵,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宗信手腳麻利地收撿堆滿雜物的畫室,對立于回廊等待的你唉聲嘆氣抱怨。

  午后溫度有所回暖,但頭頂陰云仍未有消散的跡象,將太陽密不透光遮得嚴嚴實實。

  視線跟隨幾只低飛的蜻蜓飄向遠方的小水池,被另一樁心事困擾已久的你躊躇不前,沒能立即接上他的話。

  “阿景,怎么感覺你有點心不在焉的……是之前感冒的影響嗎?還是說剛從宇宙回來,又染上那什么旅行后遺癥?”他捧來一杯剛沏好的綠茶遞到你手中,關切地問。

  “啊……謝謝您。”你回神小心接過茶杯,如往常在畫師對面跪坐,思忖片刻,還是覺得總要把這事坦誠對他問出口比較好,便不再猶豫地打開話匣子,“在那個星球,除了買到您一直想要的畫板,其實我還遇見了一位名叫偽七的地球商人……”

  你將當時的情景一五一十如實描述給他聽,浮于臉上的困惑逐漸被認真所取代,最后以一句直指要領的提問作結尾:

  “宗信老師,我想弄明白的是,您與那位‘前忍者’——不,或許該稱他為密探才對……究竟是什么關系?”

  方才一直垂眸望著榻榻米專心品茶的男人,提著茶壺的手一頓。

  沉默半晌后,你聽他低哼了聲,鷹隼般凌厲的雙目瞥向廊外,自言自語地呢喃:

  “看來是時機已到啊,所謂天命便是如此吧?”

  “老師,難道您真的是……?”見他這反應便知實情很可能與心中預想一致,你吃驚追問。

  “你想得沒錯,偽七曾是我在御庭番的學生——也是我派往外星球的密探之一!笨v使終于向你揭示他先前有意藏匿于水下的那個使命,宗信仍顯得相當從容,不疾不徐飲一口茶微笑道,“如今你即將去阿栗手下工作了,我沒必要再繼續(xù)藏著掖著。但這機密目前只有我跟他兩人知道,連茂茂將軍都不清楚,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吧?”

  ——連將軍都被蒙在鼓里嗎?

  那必定是件越少人知道越好的要事。

  你忍不住哆嗦了下,一瞬間恢復冷靜,屏息凝神回望著那雙仿佛在透過自己盯向遠方的鷹眸,端正坐姿,答復的話語堅定不移:“我明白的,一定不會辜負您的信賴。”

  ——一切要從十五年前,御庭番解散與宗信的退隱說起。

  “那個時候,定定將軍曾給過御庭番自己做選擇的機會。而所謂的‘選擇’,也不過是像奈落那樣,讓我們成為助長天人囂張烈焰的走狗、或是接受被解散的命令。首領服部前輩從始至終一心只愿效忠于將軍,所以最后的結果你也知道了!

  宗信抬著右臂斜靠上回廊的木制立柱,眺望不遠處的院墻幽幽回憶起過去。

  “我只是個在御庭番教授劍術的老師,那之后自然也和忍者們一起失業(yè)了……但我不甘心就那樣輕易對天導眾低下頭顱,定定公又在為茂茂爭得下任將軍之位忙于勾心斗角,想著利用我這老東西的資源與余下時日、還能為這個迷影重重找不見出路的國家做點什么,我便找到當時剛晉升成為警察廳長、與我有著相同抱負的老友阿栗私下商量,未雨綢繆提出一個長久之計,到今天為止已有些不錯的進展!

  “那么您說的長久之計,就是指往各星球派出地球的密探搜集情報,找出能夠推翻天導眾統(tǒng)治的突破口嗎?”你盯著那清矍的背影發(fā)問,想起他曾對自己的忠告,忍俊不禁地調侃,“還說什么關于他們知道得不比我多……松平先生說得沒錯,您果然是只長滿了心眼的老狐貍。”

  “喂喂,我那么講是為了保護誰啊!這喜歡貧嘴的倒霉孩子!”正中靶心的吐槽,給他氣得扶著老腰叫苦不迭,偏偏還無法反駁。

  “遺傳了爺爺?shù)脑愀庑愿襁真是抱歉啊。”你笑得輕巧,將話題引回正軌,“說起來,您那計劃有了什么可喜的進展嗎?”

  “密探們近期傳回的情報顯示,對天導眾倚仗能源控制權在自家地盤肆意妄為而感到不滿的勢力,已開始在各個星球陸續(xù)萌芽了……包括同幕府一樣淪為其傀儡的政權,被侵占利益的商人,以及因他們過度開發(fā)能源被破壞家園的國民等等!闭劶按耸,宗信感到為難嘆了口氣,“那些勢力零散加起來其實人數(shù)眾多,問題是他們都分散在宇宙各處,很難團結力量在關鍵時刻擰成一股繩。現(xiàn)階段我有讓各位密探與之暗中保持接觸聯(lián)系,讓他們知曉我們的存在……但我還急缺一位擅長談判和組織管理的人才去做交涉,忍者雖有辦法避開天導眾的耳目,但他們并不擅長嘴皮子上的功夫,只能為聯(lián)合計劃的暗中推進提供輔助!

  “嗯,那樣的人才的確難得一遇……關鍵是要肩負如此重大的使命,一般人恐怕難以勝任。”你贊同頷首,決定主動遞出援手,“目前有什么心儀的潛在人選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幫您一起尋找!

  “的確是有一位,我從去年就開始注意他了。那時他還是個剛入職幕府初出茅廬的新人,但我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不尋常的潛力,F(xiàn)在的問題是那小子提拔得太快,短短一年就官至真選組參謀,讓我很難從阿栗手中要到人啊……我已經向阿栗推薦你來做置換,可聽說真選組局長十分器重他的新參謀,調職的事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往后再慢慢合計了!彼麅墒忠粩偮柫寺柤绫硎緹o奈,仰頭憂心望一眼比剛才更為灰暗的天空,抬腳準備離開,“改日有機會再敘,天都快黑了。我得去書房重新寫封推薦信,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真選組的參謀……伊東鴨太郎嗎?請等一下,老師,我知道這個人!蹦懔⒖坛鲅越凶Ψ,跑出畫室追在他身后解釋,“而且我跟真選組的人也相熟,如果需要,我可以直接去幫您問問伊東先生本人的意見。”

  “這樣嗎?你愿意幫忙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弊谛蓬D了頓腳步,回首對你感激一笑,“不過據(jù)我對伊東的了解,你別抱太大期望就是了……他是個胸懷大志卻十分固執(zhí)又孤獨的可憐孩子,從小不受家庭重視,因才華出眾被推薦來江戶獨自求學,外殼尖銳得和只刺猬一樣扎手。萬一他道出什么過分的話,你可得穩(wěn)住心態(tài),千萬別被氣到哦?”

  “我知道了,請您放心!闭驹谧呃戎心克湍菨u漸遠去的身影,你欣然勾起唇角,沉聲用他聽不見的音量喃喃,“調查得可真清楚,我看您分明是故意把招攬伊東的麻煩事推給我嘛……老狐貍!

  想到伊東過幾日又將隨近藤啟程去武州,事不宜遲,看來明天不得不再跑一趟真選組了——你在心中暗自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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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宗信家離開時天色將晚,好在入職警廳的事情已通過松平認可,基本屬于板上釘釘?紤]到今后的工作變動,你在前往今日最終目的地之前先跑了趟微笑酒館,當面告知店長想要辭職的決定,同時把伴手禮當作告別禮物帶給他和同事們。

  被痛哭流涕依依不舍的店長親自送出酒館大門,你與和他一同送行的阿妙又多聊了幾句后,忽聽見從漆黑夜空隱隱傳來幾聲轟隆雷鳴,意識到這徘徊一整天的雨總算快要降下來,只得提前與她作別,不由得加快趕路的腳步。

  所幸最后一站距離酒館很近,畢竟都在歌舞伎町,讓你得以趁著被大雨淋成落湯雞前,踏進那熟悉兩層小木屋的屋檐之下。

  在門口站定調整好略微急促的呼吸,掀開布簾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是你?”柜臺后的貓耳看板娘剛看清來人,便扭頭對里屋大聲呼喊,“登勢婆婆,枝川來了!”

  “歡迎光臨,枝川大人!闭弥习汛驋叩孛娴臋C器人店員停下手中的活計,面帶親切笑容對你問好,“請問需要喝點什么嗎?清酒、果汁還是機油?”

  她損毀的機體已在平賀源外的手中徹底修復,現(xiàn)正被登勢好心收留,與凱瑟琳一道在酒館里打工。

  “謝謝你,小玉,還是老樣子就好。”你在吧臺前的固定位置落座,把購物袋拎上臺面,往里面伸著手仔細翻找,“我剛從外太空旅行一趟回來,順便給你們帶了些當?shù)靥禺a。”

  “哎呀,那還真是謝……”

  “什么什么?師姐帶了什么土特產?有沒有好吃的甜食?讓我看看——”

  凱瑟琳感激的話音未落,店門再次被倏地拉開又關上,有叁天沒見的銀發(fā)天然卷迅速閃現(xiàn)至你身旁,低頭盯著袋子好奇問東問西。

  你尋思應是他又在樓上聽見凱瑟琳的大嗓門一溜煙跑下來,一邊往外掏各式精美包裝盒擺上柜臺,一邊自如應答:“有的,還凈是些我們地球人沒見過的新鮮玩意,但吃起來意外地很美味。”

  “歡迎回來,阿景。”此時登勢也走到你面前,手持煙斗笑得和藹,“出去旅游還不忘給我們帶伴手禮,實在是辛苦你了……既然這樣,今晚這頓酒我來請吧!

  “哎呀,您太客氣了,登勢婆婆。”

  “別介意!

  將分類堆好的禮盒向酒館叁人一一送出去后,你掂了掂購物袋剩余不輕的重量,一把將它塞給在一旁翹首以盼等候許久的男人,叮嚀囑咐他:“銀時,這些是你們萬事屋的份,可別想著一個人獨吞啊!

  “謝謝師姐~”他笑嘻嘻將袋子當寶貝似地抱進懷里,坐到你身邊向凱瑟琳點了杯酒,又意有所指詢問道,“外面的雨下得可真大,你今晚還回去嗎?”

  “沒事的,我可以向婆婆借把傘的說!蹦阋ㄆ鹨簧谉岷醯臒醪舜罂诔灾,感覺饑腸轆轆的腹中終于得救了。

  “怎么突然開始用土佐腔講話了?雖然更可愛了但聽得我一肚子火啊!

  “跟那個笨蛋混得久一點就會被傳染,陸奧的口音也是這么來的。”

  “聽上去更不爽了喂!才叁天而已,趁被那口音荼毒成和他一樣的笨蛋前,趕緊給我改過來啊!”

  “別擔心,我想明天就能復原了吧。”

  緊挨著的兩只手舉起酒杯相碰后送至各自嘴邊,同步傾斜杯子倒入口感清爽的酒液。

  “這種悶濕天氣,果然還是喝點爽口的東西比較好呢!北混倨降暮韲底屇闶孢m瞇起眼,舒展上肢伸了個懶腰感慨,“不過以后可能就沒機會再像這樣悠哉游哉了,真可惜!

  他一怔,準確理解到這話中的弦外之音,放下酒杯轉頭凝望著你:“那件事有進展了?”

  “基本是內定下來……我今天剛向店長提出辭職,估摸著再過幾天,就能去警廳找松平先生正式報道上任了。”

  “哦,祝賀……不不不對,你說你要去哪里入職——?!”

  “警察廳,有什么不對嗎?”你也偏過喝得浮上層紅暈的臉,與面色突變陰沉的銀時四目相對,用依然沒糾正的土佐口音不解反問,“因為推薦我的人與松平先生是好朋友,當然去那里還有些別的原因……總之一切還算順利。所以我以后工作大概會很忙,除了休息日,應該沒法經常出來像這樣陪你喝酒了!

  “……”銀時沉默垂下頭,一時間未回應,但一眼便能看出他情緒瞬間低落到谷底。

  然而登勢凱瑟琳和小玉還都在旁紛紛對你說恭喜,對他更是火上澆油加倍打擊。

  “咦?鬧脾氣了嗎?”吃飽喝足的你卻興致尚好,走下吧臺椅站上地面,毫不在意拍拍他的肩,不慌不忙安慰,“你放心,我有時間會多出來走走的……啊對了,登勢婆婆,我想借把傘——銀時?!”

  在另叁人興味看八卦的眸光中,還搭在他肩頭的手猝不及防被緊握住,感覺到一股力量正堅決把自己往外拽。

  店門在兩人身后關閉。銀時又拉著你拐了個急彎,登上樓梯的入口踩著雨水往上走。

  你叁步并作兩步跟在后面踉蹌攀爬至二樓,由著他打開萬事屋的門將自己帶進屋內,發(fā)覺今夜似乎無論如何也走不掉了,便無可奈何蹬掉雙腳上沾濕的皮靴,掙脫他終于有所松懈的手,主動走進客廳坐上沙發(fā)。

  可他依舊不放過,在玄關丟下購物袋便疾步迫近你身邊,將人像抱枕般親密摟入懷中。

  沒有開燈的客廳內一片昏黑,仿若籠罩著與窗外天空相同的沉重陰霾,低低地垂下,灑落向你頸側那簇失了光澤的銀發(fā)。

  將少許酣醉從暈眩的腦內驅逐,雙耳阻絕從檐上滑落滴答不止的雨點,你能清楚聽聞對方近在咫尺的吐息逐漸平緩,與那一門之隔的臥室內,白色大狗入睡后的安然呼吸聲。

  ——神樂和定春都睡著了嗎?

  掃一眼墻上的時鐘,你才驚覺原來已經這么晚了。

  真是忙碌到連時間都忘卻的一天。

  心底突然浮出一首記憶中的短歌,像在回應那份影綽搖晃的不安,你探出手,輕柔圈住正貪婪向自己汲取溫度的身軀,低聲在他耳畔念道:

  “即使天無雨……”

  「我亦留此地!

  沒能說出的后半句,被那雙泛著微熱與酒味的唇盡數(shù)吞下。

  ——僅僅才叁日不見而已。

  但這窒息感所傳遞的深情并非思念,而是化不盡的難舍與擔憂。

  直到身體慢慢向后壓倒觸上沙發(fā),你才終于有機會逮到空隙,板著臉提醒:“我今天很累了,而且這屋子隔音太差!

  “不會亂來的,只是想留你在這里過個夜!背领o燃燒著的紅瞳映出那舔吻出水光的唇,他直起身饜足輕嘆,抽離覆著你緋色面頰的手,微彎嘴角笑道,“這雨實在太大了……洗手間有備用牙刷和毛巾,我去拿枕頭跟被子過來!

  “的確呢。”于是你也笑著答,從沙發(fā)上爬起,移步至洗手間洗漱。

  出來時一切都在客廳安置妥當,坐進去用溫暖的棉被將自己裹住后,對同樣準備入睡的他悄聲道晚安。

  他彎下腰,在你額間印上一個柔軟甘甜的晚安吻,才回身輕輕推開自己臥室的門。

  你躺回被窩,慢慢合上疲憊了一整天的雙眸。

  雨至叁更便停了。晨昏交替,萬事屋的湛藍上空悠然飄來幾朵白云。

  趁屋內的人醒來之前,你輕手輕腳走出玄關闔上門,對迎面相遇的眼鏡少年輕快打聲招呼后離去,徒留他一人臉紅呆站在原地浮想聯(lián)翩,直到被下樓扔垃圾哈欠連天的銀發(fā)男人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