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與傘刃相撞的瞬間,火花四濺,刺耳的利器摩擦聲在長長的走廊中回蕩。你與阿伏兔的身影如兩道閃電交錯而過,彼此的眼神中都是毫不退讓的銳利。
“你這女人,出手可真夠狠的!”阿伏兔一邊揮動機關(guān)傘擋下你的攻勢,一邊懶洋洋地抱怨,嘴角掛起戲謔的弧度,“明明昨晚還在我懷里溫柔得像只小貓,怎么今天就搖身一變母老虎了?”
“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蹦悴凰闪怂谎,手中的武士刀一挑,寒光閃爍,目標瞄準他的側(cè)腹,不甘示弱地譏諷,“而且游女和客人的關(guān)系本就不過夜,你該不會天真地把枕邊話當真了吧?”
阿伏兔迅速后撤,險險避開這一擊,依舊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仿佛這場殊死搏斗不過是一場游戲:“這就是你翻臉不認人的理由?還真是隨心所欲,跟團長一個樣……說起來,我們團長最近可是對女人特別感興趣呢。上次在阿路亞星居然還跟我打賭,說我一定會對某個地球女人一見鐘情——你說,那小子是不是突然開竅了?”
你聞言微愣,一時沒有接他的話,下一刻卻面色一沉,轉(zhuǎn)而加快了攻勢,劍招如狂風(fēng)驟雨般席卷而去,每一次突刺都飽含凌厲殺意和怒氣。
“等一等!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暴躁?!”阿伏兔一邊忙不迭招架,一邊驚悚高呼,手中的機關(guān)傘舞得密不透風(fēng),緊接著才隱約意識到什么,疑惑小聲嘀咕,“……難道是因為我不小心說中了什么?”
“你打架時的廢話太多了!蹦愫谥樌淅渫鲁鲆痪,劍刃兇狠直刺他的咽喉。
阿伏兔輕松側(cè)身躲過,傘尖順勢橫掃,逼得你后退幾步拉開距離。他沒有理會你的吐槽,趁機繼續(xù)調(diào)侃,語帶幾分興趣盎然的試探:“不過話說回來,你肩上的傷是怎么來的?那看起來可不像是普通的刀傷啊……還有,你和我們團長到底是怎么認識的?是在哪個星球的戰(zhàn)場上嗎?你其實是個宇宙雇傭兵?”
“我都說了——”你的眼神愈發(fā)冰冷,雙手猛然握緊刀柄,身形如燕輕盈躍向高處,刀身沖他頭頂直劈而下,“你的廢話真的很多啊!”
“嘖,真是個難搞的女人!卑⒎媒K于被迫打住話頭,苦起一張臉嘟囔,舉起機關(guān)傘硬生生接下這一擊,腳下的地板因巨大的沖擊力微微開裂,木屑四散。
方才的所有攻擊都被對手輕描淡寫地化解,你落回地上繼續(xù)舉劍與他對峙,高度緊張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過去的一幕幕畫面——
松下私塾的道場,午后和煦的陽光透過紙窗灑在木地板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竹香。
松陽老師站在你們面前,手持竹刀,神情嚴肅,目光如炬:“面對力量懸殊的對手時,不要硬拼,要學(xué)會利用靈活性和技巧!
年幼的你與銀時、桂、高杉并肩而立,認真聆聽老師的教誨。
隨后的一對一練習(xí)中,銀時向再度被打趴下的你挑釁般揮了揮竹刀,得意揚起下巴:“阿景,你到底行不行?要是輸了,今晚的紅豆飯可就沒你的份了!
“嘖,少看不起人……下一局肯定把你揍得嗷嗷叫!蹦慊氐伤谎郏站o手中的竹刀搖搖晃晃站起身,重新站穩(wěn)擺好架勢,同樣嘲諷地笑著反嗆回去,“而且你那紅豆飯除了你沒人想吃。”
“喂喂,你對紅豆飯有意見嗎!那可是我的招牌料理!”銀時不滿嚷嚷,手中的竹刀卻毫不留情朝你劈來,勢大力沉。
但這一次,你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慌亂。你深吸一口氣,雙眸緊緊鎖定銀時的動作,在他竹刀劈下的瞬間側(cè)身一閃,靈活繞至其身后,竹刀隨即精準擊中他的后背。
銀時反應(yīng)不及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他轉(zhuǎn)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你:“阿景,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了?”
你露出自信的笑,掂了掂手里的竹刀:“松陽老師說過,戰(zhàn)斗不是光靠蠻力,而是靠技巧和靈活性——我可是每天都在進步呢!”
桂在一旁微笑著點頭贊許:“師姐最近的確進步很快,松陽老師也經(jīng)常夸獎她呢。”
高杉不服氣地冷哼一聲:“光靠夸獎可贏不了敵人,真正的戰(zhàn)斗可不是兒戲!
畫面一轉(zhuǎn),你站在一片荒野中,面前是一個身形巨大、手持雙劍的“逸津流”劍士。他的力量遠超于你,每一次揮劍都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仿佛能將天地撕裂。
與他的對戰(zhàn)幾乎耗盡所有體力,你渾身是傷,雙腳也站立不穩(wěn),但依舊咬緊牙關(guān),死死握住手中的劍,看向他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屈的倔強。
“放棄吧,你已經(jīng)沒有勝算了!彼穆曇舻统炼淇,猶如從地獄深處傳來的索命判詞。
你沒有回答,只是集中精神重新調(diào)整呼吸,猛然提劍沖向他。
浴血奮戰(zhàn)直到最后一刻,你利用他一次揮空的間隙,從身后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隨著那股鮮血噴濺而出,你的視野也一瞬被染紅——
回憶如潮水般退去。你的眼神愈加堅定,手中的出招愈發(fā)刁鉆,每一擊都帶著致命威脅,好似要將眼前的敵人徹底撕碎。
如今的你,已然不是遙遠過去那個初出茅廬的道場少女,而是一個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搏殺、血債累累的劍士。
與舉劍總是要保護什么而戰(zhàn)斗的武士不同。一場又一場的廝殺,讓你熟悉了那種徘徊于鬼門關(guān)前、充斥著血腥和死亡的可怖氣息。每一個被親手送進門內(nèi)的對手,都是復(fù)仇路上的一塊踏腳石。仇敵們的痛苦與哀鳴在背后推著你前行,手中早已不剩多少純粹的正義。那些曾經(jīng)給你傷痛、令你恐懼的人,最終都一個個倒在你的劍下,甚至連他們的名字,也漸漸被你遺忘。
“劍士沒有劍,就什么也做不了嗎?”
“不拔劍就什么都做不了,才叫劍士啊!
——忘記是與哪位對手的交鋒中聽到的這句話,但此刻的你不再需要他的答案。
阿伏兔漸漸感到招架越來越吃力,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震驚:“喂喂,你這女人……到底是經(jīng)歷過什么。俊
你不再言語,只是冷眼看著他,凜冽的劍雨快如疾風(fēng)再次逼近。
“這是進入狀態(tài)了嗎?”阿伏兔終于收起剛才懶散應(yīng)付的表情,眼神變得認真起來,語氣凝重,收攏手指握緊傘柄,“看來,我也得動真格了。”
激戰(zhàn)從走廊一路打到鳳仙樓外的屋檐,兩人的身影在燈籠的映照下反復(fù)交匯后又分開,劍光與傘刃的碰撞聲不絕于耳。阿伏兔的攻勢愈發(fā)猛烈,看似笨重的機關(guān)傘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靈活,每一次揮動都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破空之聲。
你則憑借敏捷躲避的身手和精準的劍招,精神力專注凝聚成一潭靜水,始終與他保持勢均力敵。
“身為地球人卻能和夜兔族打成平手,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是我輕敵了。”打斗的間隙,阿伏兔流汗喘著氣,望著你的雙眸浮出一絲贊賞,嘴角微微上揚,“不過,接下來可就沒這么輕松了……”
你沒有回應(yīng),只是緊緊握住手中的劍,決然回望著他,準備好將這場戰(zhàn)斗進行到底。
可就在此時,隔壁房間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瞬有如天崩地裂。
夜兔少女的暴怒吼聲隨之響起:“不準傷害新八——!”
你與阿伏兔聞言一愣,不約而同停下動作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神樂怒目圓睜,手中的機關(guān)傘用力揮舞,將云業(yè)從房間里擊飛出來,重重摔在屋檐上。她的力量完全失控,夜兔族的暴走模式讓她變得如同野獸般兇猛,勢要將眼前所見一切都化為灰燼。
你們還來不及有所反應(yīng),神樂便執(zhí)起插在地上的薙刀一躍而出,直指云業(yè)的胸口狠狠刺下,將他的身體釘上屋檐,然后抬起穿著高跟皮靴的腳,鋒利的鞋跟懸于他的心臟,仿佛下一擊即將終結(jié)他的生命。
——神樂如此失控的模樣,你還是第一次見。
恐怕是在與強敵的交戰(zhàn)中,覺醒了夜兔瘋狂嗜血的戰(zhàn)斗本能。
“糟了!”腦海里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你心中一緊,當即恢復(fù)理智,顧不得繼續(xù)與阿伏兔的戰(zhàn)斗,迅速收刀,拔腿朝神樂的方向沖去。
一抹衣角從眼前掠過,阿伏兔也終于回過神,臉色一變,緊隨在你身后:“喂,等等!”
你與從房間內(nèi)趕來的新八同時撲向神樂,從背后牢牢架住她的雙臂。
“神樂——!”
聽不見你們的呼喚,仍處于暴走狀態(tài)的神樂終究還是將腳踩了下去。
好在阿伏兔及時趕到拖走了云業(yè),鞋跟踩空重重擊穿了屋檐,你們腳下即刻劇烈震動,空氣中揚起巨量煙塵。
“神樂!冷靜下來!”雖看不清眼前景象,你執(zhí)著大喊,聲音甚至染上幾分哀求,“快清醒過來!‘不想輸給自己的血脈’——那是你曾說過的吧!”
“枝川小姐?!”煙塵消散,新八這才看清你的面容,“你怎么會在這里?”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簡短回應(yīng),語氣急促而堅定,“先想辦法讓她恢復(fù)冷靜!”
阿伏兔蹲下身抱著滿臉痛苦的云業(yè),看著你們的所作所為,眉頭微皺,不解地問:“你們這群家伙……為什么要阻止她?戰(zhàn)場上殺人會猶豫的人,可是要先死的!
你只是咬牙緊緊架住神樂的手臂,生怕她再次失控。
“因為我和阿銀說好了的,神樂由我來保護!”新八隨即大喊著答,“保護我們信任的神樂,保護我們珍貴的同伴!不能為了他這種人,臟了神樂的手!清醒過來,神樂!我們該與之戰(zhàn)斗的不是這種俗人!神樂——!”
在他堅持不懈的呼喚下,神樂突然停止掙扎,如一只斷線木偶垂下頭,像是恢復(fù)了意識。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的兇狠光芒逐漸褪去,聲音虛弱又懊惱:“新八……阿景姐……我……”
“沒事了,神樂!币娝呀(jīng)清醒,你欣喜安慰,語調(diào)溫柔,“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新八也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拍了拍神樂的肩膀:“是啊,神樂,我們都在這里,在你身邊!
然而,周圍的屋檐此刻開始龜裂坍塌,五人還未有所動作,便一起從鳳仙樓上墜落。
“所以我說過的吧?戰(zhàn)場上殺人會猶豫的家伙,可是要先死的——”開始下墜的瞬間,阿伏兔垂下眼眸無奈嘆息。
“新八!你帶著神樂先去找銀時,我隨后就來!”
你迅速做出決定,幾乎和身旁的阿伏兔是同時伸出手,將新八和神樂分別推至下層的屋檐,確保了兩人的安全。
“枝川小姐——!”
……
你和阿伏兔、云業(yè)繼續(xù)向著地面墜落。
你緩緩闔上眼,感覺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無能為力地垂直墜向深淵。
——這一下,大概會摔得相當痛吧?
可就在即將觸地的瞬間,阿伏兔猛然轉(zhuǎn)身抱緊了你。
兩人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身體為你緩沖了大部分的沖擊力,猶如一張溫暖結(jié)實的網(wǎng)。
待一切都安靜下來,你睜開眼睛慢慢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竟安然無恙。
轉(zhuǎn)頭看向阿伏兔,他正墊在你身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異常蒼白。云業(yè)則早已因為重傷陷入昏迷,躺在一旁一動不動。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疑惑盯著他,心情有些復(fù)雜,“不僅救了他們……還救了我?”
阿伏兔扯起嘴角,勉強笑了笑:“人生啊,是一連串重要的選擇——想要保護你們,就是我剛才做出的選擇!
你沉默片刻,最終像是想通了什么,輕笑著歪了歪頭感慨:“你這家伙,到底哪里像個反派角色了?”
阿伏兔自嘲哼笑一聲:“誰知道呢?”
你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目光飄向遠方,神色淡然:“謝謝你救了我們!
“別在意。”阿伏兔仍舊躺在地上,隨意擺了擺手,“那么,你現(xiàn)在要如何選擇呢?是不殺鳳仙被鳳仙殺掉,還是想殺鳳仙卻被鳳仙殺掉?”
你皺起眉頭忍不住吐槽:“怎么橫豎都是被鳳仙殺掉?”
“別那么較真,不就是猜個謎嘛!
你嘆了口氣,有些在意地掃一眼他身上明顯不輕的摔傷,最終還是選擇轉(zhuǎn)身離去,背影堅定而決絕。
但臨走之前你又想起什么,停下腳步回眸望向他,釋然笑道:“枝川景!
“誒?”阿伏兔頗感意外,回望著你愣神眨了眨眼。
“我的名字!蹦爿p聲說,語氣在他聽來是前所未有的溫和,“那么,有緣再會了。”
說完,你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