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冉,別看了,快來護著你男人。”葉勛昊朝我喊。
我回頭一看,韓正寰被捂著心口倒在地上,身形發(fā)虛,我突然想起來,他現(xiàn)在只是一魂。
忙著跑回去,跟葉勛昊說:“咱們跑吧?”
他笑著看我一眼,“不想要鬼心了?”
“想啊,可鬼王不在在這里吧,咱們趕緊離開,晚了要出事。”我著急的說。
葉勛昊笑的意味深長,“陸冉,鬼王一直在。”
“。俊蔽殷@詫不已,剛想問他在什么地方,就見葉勛昊突然跳上八卦鏡,扯掉上衣。
我登時一驚,他的心口竟然是一團黑氣。
他一上去,原本還在拼命攻擊我們的道鬼和大頭鬼都安靜了下來,俯首跪地。
“陸冉,還記得我給你說的那句話嗎?你是我媳婦,那是真的!彼Φ臏厝,手卻用力的戳進胸膛,硬生生的把鬼心掏出來。
鬼心一出來,他的身上的肉開始腐爛。
“不要,我不要了,葉勛昊,你趕緊放回去!蔽壹t著眼睛,說。
他搖頭,“謝謝你,讓我結(jié)束這種日子,但愿你不要后悔。”
說完,他雙手捧著還在跳動的鬼心,舉到頭頂,嘴里發(fā)出一聲聲唱和,就像是古代祭祀祝詞一樣。
隨著他的唱和,山中萬鬼哀嚎,無論是道鬼還是大頭鬼身體都開始發(fā)抖。
而葉勛昊身上的血肉也在往下掉,直接融入八卦鏡。
正午十二點,太陽正好在八卦鏡的正上方,鏡子上發(fā)出一道強光,照在葉勛昊身上,鬼心跳動的更快。
四周的冤魂厲鬼身上的鬼氣不斷的被吸進鬼心里,像是很長時間,又像是轉(zhuǎn)眼之間的事兒,無論是我眼前還是山下都剩下一堆白骨。
葉勛昊對我招招手,我不由自主的過去。
他抓住我的手,臉上血肉掉了大半,雙手都剩下骨頭,“小冉,丫頭,相信我,你真的是我的媳婦!
他的聲音很輕。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搖著頭,“我不要,我真不要,你自己留著,葉勛昊,我求求你!
如果是以這種方式獲得能跟容想對陣的力量,我會內(nèi)疚一輩子。
他嘴巴動動,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對我眨眨眼睛,下一刻直接把鬼心按進我的身體里。
一瞬間,徹骨的寒冷傳入我的四肢,我牙關(guān)直哆嗦,想要伸手去莫抓著葉勛昊,他卻已經(jīng)失了力氣,倒在八卦鏡上。
“。
寒冷過后,是錐心的疼痛,我疼的胡亂的揪著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想要去抓撓自己,卻被韓正寰攔住,他死死地抱著我。
“忍忍,就要過去了!
我眼淚糊了一臉,最后疼的一口咬在韓正寰的胳膊上。
為什么會這樣?鬼王怎么可能是葉勛昊呢?
我不想傷害他,不想他死。
我嚎啕大哭,不知是身上疼,還是心上疼。
最后,我在韓正寰懷里暈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回到村子里,正躺在村長家的床上,而杜芙正狠狠的掐著我的脖子。
我眼珠動了動,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這都是怎么回事?
她赤紅著雙眼,厲聲問我:“葉勛昊呢?他人呢?”
“死了!蔽覇÷暤。
她身體一僵,眼角竟留下血淚來,“死了?怎么可能,他怎么會死!
她慌亂不已,手上更加用力,青筋暴起,“是你殺了他,就是你殺了他!
她的淚砸在我的臉上,我轉(zhuǎn)頭看向外面,“是,是我殺的。”
如果如果他第一次問我的時候,我說不要鬼心,他是不是就不會這么做?
杜芙用了狠勁,我根本感覺不到疼。
她大哭著,一直在說葉勛昊怎么會死,說他們還沒結(jié)婚,是她騙了葉勛昊,但她是真的愛他。
我聽見這話,突然想起葉勛昊死之前跟我說的話,說我是他的媳婦。
我心思一轉(zhuǎn),一只手就把杜芙揮到地上,冷冷的看著她,“你跟小瑜什么關(guān)系吧?”
我突然想起,葉勛昊剛出現(xiàn)時,手上拿著一只皮鞋,就是她們那時候女隊員穿的,而且后來韓正寰還說小瑜是葉勛昊的女人,當時他是認了的,但等我在縣城潘巖那里再見到他們時,他們的關(guān)系就和微妙。
小瑜和杜芙長得這么像,又都對葉勛昊有執(zhí)念,肯定是有聯(lián)系的。
杜芙坐在地上,哭著說小瑜就是她的道鬼,以她的模樣煉制,所以長得像。
我又問她跟葉勛昊什么關(guān)系,她卻不肯再說,死死地盯著我的心口,恨聲道:“葉勛昊夠狠,竟然為了你不顧自己的性命!
我摸著心口,感覺著那里的跳動,熟悉又陌生。
半晌,杜芙從地上起來,笑聲癲狂,“陸冉,你永遠不會知道你跟葉勛昊的關(guān)系,我不會告訴你!
她說著,往外走,“他以為這樣就能甩掉我么?不可能,我一定會找到他。”
她的聲音里透著股狠意,但我看著她單薄又略微佝僂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看向我,冷笑著說:“這次,我就是在利用你,想要把葉勛昊逼出來,不成想竟會是這樣,陸冉,你不會永遠這么好運,他是我的,是我的!
杜芙朝我大喊兩聲,轉(zhuǎn)身跑掉。
我忙著追出去,她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原來,她是為了這個。
我靠著門框,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目的達成,卻害的葉勛昊沒了性命。
“你醒了?”我正想著這事,趙庭偉突然從廂房走過來。
等到他走進,我伸手抱住他的腰,低落的說:“我好難受。”說完,還在他胸前蹭蹭。
可是,我發(fā)覺他的身體竟然猛地僵住,過了好半天才伸手在我背上拍拍,說:“沒事,山上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
我一怔,機械的抬頭看向他的臉,發(fā)現(xiàn)他臉色漲紅,并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壞了,認錯人了。
我干笑兩聲,忙著把他推出去,關(guān)上門。
倚著門,我揉著發(fā)燙的臉,默默流淚,這就是應(yīng)了那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我跟老鬼老用人家當擋箭牌幽會,這些好了,遭報應(yīng)了。
好半天,他的聲音才從門外傳來,說讓我好好休息,他把飯放到門口,讓我記得端進去。
語句很亂,舌頭都快捋不直了,足以說明他此時的心情有多復雜。
我默默嘆氣,他肯定感覺出我跟老鬼的動作了,看來以后還得跟他好好解釋。
確定他離開,我才把飯菜端進來,很擔心老鬼,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啥地方。
剛吃完飯,趙庭偉突然著急的敲門,我忙著開開。
“快跟我走。”他說著,拉著我就往外跑,跑到后山,找到一處隱蔽的菜窖帶著我躲進去。
“怎么了?”我納悶的問。
他臉色凝重的說:“方嬸帶人找上來了!
我一聽就急了,既然方嬸找來那我更不能躲著,按照他們的做派,找不見我八成要為難村子里的人。
趙庭偉拉住我,“不能出去,你現(xiàn)在再厲害也沒用,他們有武器,你仔細聽聽!
我凝神一聽,山下斷斷續(xù)續(xù)的響起槍聲。
“可是村里的人”我著急的說,還不等我說完,趙庭偉就打斷我:“是村長讓我?guī)闵蟻,他說他跟方嬸打過交道,能擺平!
我蹲在下面,急得不行,開始仔細回想葉勛昊說的話,他好像沒說我這身體能不能扛住這種高科技武器。
“哎,你的隱身符呢?趕緊來一張!彼f。
“哦,好。”我忙著從兜里拿出兩張隱身符來,弄好后,我后背陡然出了一身冷汗,驚恐的看著趙庭偉。
好半天,聲音發(fā)抖的問:“你都知道?”
我可從來沒有跟他說過我有隱身符的事,而且他居然知道方嬸。
難道他有我跟韓正寰相處的記憶?
“知道一點,不太多!彼卣f。
我直接從地上站起來,“你唔”
剛說一個字就被他捂住嘴,他指著上面,對我搖搖頭。
我慢慢蹲下,把他的手拿開,往旁邊挪了兩步。
上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隱約還有方嬸說話的聲兒。
我緊張的盯著上面,嚇得不行,多虧這地方隱蔽,他們沒發(fā)現(xiàn)這里的異常。
為了保險,我跟趙庭偉在菜窖里躲到天亮,期間的不行,啃了兩根胡蘿卜。
可是,等我跟他回到村子里后,發(fā)現(xiàn)村里道上都沒人,我心一沉,跑到村長家,發(fā)現(xiàn)村里的人都聚集在這里,正屋隱隱的傳來哭聲。
我擠進去,發(fā)現(xiàn)村長和兩個小孩躺在地上,村長還好,到底是有個痛快,但兩個小孩慘不忍睹,大的眼睛被挖出來,十根手指被剁掉,小的四肢被砍斷。
我直接跪在地上,紅著眼睛看著這兩個孩子,拳頭緊緊地攥起來。
他們因我而死,但村里卻沒有一人責怪我,兩個孩子的媽媽反而說他們這是在報恩,是我?guī)椭麄兘鉀Q山里的東西,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會把我說出來。
就連這兩個小孩被折磨的時候都哭著說我早就離開,還一直喊著說不疼。
村長媳婦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拍著我的手說,以后他們的孩子能哭能笑,村里的人能正常的生活,這是我給他們的,讓我別把這件事放在心里。
我低頭哭著,心里又是內(nèi)疚又是心疼,她們可知我是在利用他們?
最后,我跪在地上,朝著村長和三個孩子磕了三個頭,說:“謝謝!”
說完,我回屋收拾好東西,轉(zhuǎn)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