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我說一句,心里就像是被捅了一刀,說到最后,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聲音啞的不行。
心里在祈禱著他能毫不猶豫的反駁我,堅定的告訴我事情根本不是這樣。
這么灑狗血的事情,可千萬不要發(fā)生在我身上。
可是,他竟然停住腳步,避開我的視線,好半天才說:“丫頭,我的確是交出個女孩,但跟你毫無關(guān)系,你就是你,不是任何其他的人,更加不是別人的替身。”
我心里一片冰涼,他猶豫的這幾秒鐘已經(jīng)把我打進地獄。
“我知道了!
他說沒關(guān)系,更加能證明跟我很有關(guān)系,只可能無論是他,還是韓世飛他們都沒說真話。
他把我送回家,在我額頭上親了下,“好好睡覺。我回后山一趟。”
我乖巧的點頭。
算著時間,等到他離開半個小時后,穿上衣服直接去后山,在洞里面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他。
還特地離魂進了石門里面,同樣沒有看見他。
從尸坑里爬出來,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到底瞞著我,在干什么?
我苦笑不已,眼淚不知不覺的往下掉,好后悔為什么要上來,如果不來,我還能繼續(xù)自我欺騙。
抱著胳膊,把頭埋在雙臂間,死死地咬著唇,不想讓自己哭出聲。
韓正寰,我對你傾注了全部的信任。
在地上坐了不知道多久,我狠狠的在臉上抹了把,又悄無聲息的下了山。
回去后,再也睡不著,索性開始準(zhǔn)備明天要用的東西,入殮符、起靈符都要畫,還特意拿出我的道袍,明天一定要李大爺體面的離開。
等到天一亮,我就往三岔口走。
李奶奶早上開門。見到我正站在門外,滿臉的感激,一直在跟我道謝。
“您別這么客氣,我小時候您總是給我送豬肉吃,快進屋吧!蔽倚χf。
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笑,沒再說別的。
走進正屋,李大爺?shù)氖硪呀?jīng)轉(zhuǎn)到棺材里,李奶奶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小冉,要不,別進去了!
我詫異的看著她,“為什么?”
她動了動嘴,最后說:“我是想讓你去廚房喝口水,走了一路過來,肯定渴了!
要是往常,我肯定能看出去她的不對勁來,但是昨晚一夜沒睡,現(xiàn)在是又是九點多,正困的時候,也就沒多想,說了句不渴,就直接進屋,把門關(guān)上。
從包里拿出往生符,剛要貼到棺材上,這才發(fā)現(xiàn)棺材前竟然是連供品和紙錢都沒有。
我心里疑惑,難道昨晚李奶奶根本沒守靈?
念著她的年歲,我也不好說什么,從角落里拖出個鐵的臉盆來,把包里的紙錢和供品拿出來,這本來是我準(zhǔn)備著要給鬼大姐的,現(xiàn)在只能先給李大爺了。
把供品擺好,然后點上三支香,去點紙錢的功夫,等我再抬頭,香竟然滅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直混混沌沌的腦子突然清醒了,這事情不對勁。
閉著眼睛在房間里看了一圈,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又拿牛眼淚開了陰眼,還是什么都看見。
但,越是這樣,我越是緊張。
努力的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又把香點燃,這次我死死地盯著,終于沒再滅。
我松了口氣,安慰自己剛剛只是沒點好。
可是,等我燒紙錢的時候,卻怎么也點不著,用了一盒的火柴都沒用。
等我再抬頭的時候,香又滅了。
我直接站起來,手里拿著瘸子以前用的桃木劍,我的木頭劍丟在吳勾山了。
手里拿著鎮(zhèn)魂符:“李大爺,是你么?”
我這話一說出去,在房間里一遍一遍的回響,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唉”
突然,我頭頂傳來一聲嘆息,我身體一僵,往旁邊跳了兩步,這才往頭頂看去,什么東西都沒有。
心跳越來越快,我咽了口唾沫,決定先出去,或許這里有個大東西。
結(jié)果,我推了半天門,根本推不開。
正當(dāng)我著急的時候,脖頸一涼,好像有只冰涼的手在我摸的脖子。
我身體一僵,手上的桃木劍直接打過去,轉(zhuǎn)身看去,還是什么都沒有。
靠,耍我?
我心里也有了火氣,冷聲道:“誰在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
這時,我后背又是一涼,這次我早有準(zhǔn)備,反手就一張鎮(zhèn)魂符拍上去,對著那個方向狠狠的踢了一腳。
只聽一聲悶哼,一個東西直接在撞到柱子上,鎮(zhèn)魂符飄落在地,那東西卻還是沒出現(xiàn)。
我不由得睜大眼睛,這是隱身符?
現(xiàn)在,我比以前厲害多了,幾乎沒有什么東西能扛過我的鎮(zhèn)魂符,但是他還是沒現(xiàn)身,只能說那是鎮(zhèn)魂符根本弄不來了的東西。
他用的也是道士的隱身符。
我心里有了底,笑著說:“是哪里來的前輩么?”
可是等了半天,還是沒反應(yīng)。
我沒了耐性,老子正情場失意呢,最后直接從包里拿出一張六甲龍神符。
往前走了兩步,“既然你不肯自己出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桃木劍在空中畫了個圈,走著八卦步,心中默念咒語:“龍首人身,仗劍震方,舞刀逐云,能起狂風(fēng),閑忽大怒,凡石不容!
我剛念完一遍,就聽見身后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
終于來了,我嘴角微勾,目光一厲,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然后,貓下腰,轉(zhuǎn)身就把手上的符紙拍在那東西身上。
只能一聲哭嚎,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突然撞到門上,門吱吱呀呀的開了,太陽照進來,那東西身體哆嗦一下,然后滾到邊上,目光森冷。
我站在一邊,皺眉看著那團黑漆漆的東西,看著印在他背上的符文,心頭巨震。
鬼物的身上竟然能印刻符文。
“我不走!蹦菛|西突然說。
這是李大爺?shù)穆曇簦?br />
我驚訝的看著他,“李大爺?你怎么變成這樣?”
他現(xiàn)在的樣子已經(jīng)是入了斜路,身上的鬼氣是普通鬼魂的十來倍。
“我不走!彼阍诮锹淅,身上的鬼氣更濃,眼珠里帶著些幽綠色。
我又拿出張鎮(zhèn)魂符,現(xiàn)在只能強行把他收了,再想辦法超度,不能讓他出去,看他的樣子,神志已經(jīng)沒了。
正當(dāng)我要走過去的時候。李奶奶突然來到門口,害怕的問:“小冉,這是怎么了?”
我暗道不好,還不等我跑過來,一陣黑煙附身在李奶奶的身上,她對著我獰笑一聲,順著柱子爬到房梁上,藏在房梁上的陰影里。
我看著他,氣得不行,欺負(fù)我不會爬房是不?
“我不走,我不甘心,這是不是我的錯。”他眼中的綠色越來越濃,梗著脖子跟我說。
“什么事情不是你的錯?”我往后退了幾步,順著他的話問。
他眼珠亂轉(zhuǎn),最后死死地盯著我后面。
突然,他直接從房梁上朝著我跳下來,我猶豫一瞬,最后還是沒避開,直接迎上去,給他當(dāng)了墊背的。
李奶奶那么大歲數(shù)了,要直接從上面跳到地上,得摔成啥樣。
他死死地抓著我的肩膀,神色猙獰。
我把手里的一張鎮(zhèn)魂符按在他的身上,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沒有。
我心中一凜,咬破手指。把血按在他的頭頂,他還是毫無反應(yīng)。
他竟然不怕這些?
在這功夫,他的手已經(jīng)捂住我的嘴和鼻子。
我雙手在他身上胡亂的扒拉,想要把他拽開,最后在他的脖子后面拽出個根紅線來,顏色鮮紅,仿佛浸在血里一樣。
紅線一出,李大爺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原本縈繞在李奶奶身上的黑氣驟然散去,棺材里砰地一聲響。
李奶奶臉色慘白的趴在我身上,我試了試她的鼻息,還正常,這才把她推開,從地上起來看向棺材。
突然,李爺爺從里面站起來,雙目圓瞪,眼睛里滿是血絲,五指成抓,像是要抓什么東西。
我想要把他按回棺材里,可是李大爺?shù)纳眢w就像是凍住一樣,怎么都弄不回去。
“李大爺,你折騰夠了嗎?死都死了,你就好好的走,讓李奶奶過幾天消停日子,不好嗎?”我苦口婆心的說。
我剛說完。房間里響起凄厲的哭聲,陰風(fēng)陣陣,吹的我打了個激靈。
我從兜里拿出一張往生符,直接貼在他的頭上,默念咒語,念了九遍,他才閉上眼,身體倒回棺材里。
把他的身體扶正,整理了好壽衣,連忙蓋上棺材蓋,又在棺材的頭部和尾部各貼一張鎮(zhèn)魂符這才松口氣。
“小冉,這是怎么了?”李奶奶從地上起來,揉著腦袋問我。
我臉色凝重的說:“趕緊把抬棺的人叫來,現(xiàn)在就送上山,晚了要出事!
李奶奶臉色一白,也不敢多問,小跑著出去找人。
我蹲到棺材前,給他燒紙,“李大爺,好生走著,下輩子別這么折騰!
棺材來響起刺耳的抓撓聲,我充耳不聞,本來還想問問他到底發(fā)生什么事,現(xiàn)在什么都不能問了,先送走再說。
半個小時后,李科他們領(lǐng)著抬棺的人來了,我去廂房換上道袍,拿著招魂鈴站在院子里。
朗聲道:“老祖堂前起靈棺!”說完,使勁的搖下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