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暗算我的那女人的話,她說韓正寰有個心愛的女人,難道就是畫像上的女人?
韓正寰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聽見我的話,只是怔怔的看著房間,步伐沉重的走進去。
我跟著他身后,心里越來越?jīng)觥?br />
這一刻,我像是完全被排擠在他的世界之外。走進房間,床上竟然躺著一個人,面色紅潤,看著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那女人說的不錯,韓正寰千年之前的心上人長得真好看,說是絕色美女絲毫不過分。
她穿著一身青色道袍,頭上只別著一根木簪,簡單卻別有風(fēng)情。
我想要上前仔細(xì)看看,去被韓正寰攔住。
“退出去,快走!彼蝗簧裆氐恼f。
他話音一落,外面?zhèn)鱽硪宦晳K叫,緊接著砰地一聲,塵土飛揚。
轉(zhuǎn)身一看,被綁住的僵尸竟然從棺材里跳了出來,黑漆漆的長發(fā)披散著,這竟然是個女的。
留在外間的齊林、齊浩和陳二狗子趴在地上,不知道是被嚇暈了,還是被揍暈了。
她的速度很快,不過幾步就沖到了杜衡跟前,多虧杜衡反應(yīng)夠快,直接在地上滾了兩圈,避過她。
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她身上竟然長滿了白毛,像是動物一樣扒著石壁,在上邊爬著。
幾次進攻,目標(biāo)都是我。
最后韓正寰抱著我,一手拿著木頭劍,直接祭出了三昧真火符,趁著她攻擊我的時候,拍在她的頭頂。
她瞪著眼睛,看向韓正寰,似乎根本沒想到他會出手。
床上的女人突然叫了聲,一股寒氣撲過來。
韓正寰擋在我跟前,悶哼一聲,有些站立不穩(wěn)。
我忙著扶住他,那僵尸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床上的女人也不復(fù)之前年輕的模樣,變得干巴巴的,只剩下皮包骨。
墻上,那女人的畫像直接掉在了地上,一道凄厲的聲音響起:“韓正寰,你竟如此對我!”
“木槿,生老病死,因果循環(huán),你不該逆天而行!彼曇衾锿钢还珊猓。
“我不該?那你呢?你如今又算什么?”木槿冷聲問。
韓正寰看我一眼,道:“這是我的劫,也是我的因果!
木槿厲聲道:“你負(fù)了我,是你負(fù)了我!彼f完這句話,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只剩下嘶嘶吸氣的聲音。
韓正寰淡淡地說:“你該走了!
然后拿出一張往生符貼在僵尸的頭上,盤膝而過。開始念往生咒。
只是,他剛念了兩句話,突然睜開眼,表情十分痛苦,嘴角隱隱有血跡。
我想要上前卻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的后背已被鮮血染紅,那四個窟窿再次出現(xiàn)。
“韓正寰”我叫了他兩聲,他好像完全聽不見,我急得不行,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正在超度,我也不敢胡亂用別的術(shù)法,怕沖撞了他。
突然,他冷笑一聲,眉眼間竟有一種俾睨眾生的氣勢,身上的威壓盡顯:“我說過,你不要逼我。”
說完,他大喝一聲,就這自己身上的血,凌空畫了一道鎖魂符,“急急如皇上帝律令!
空氣中傳來帕里啪啦的聲音,陰風(fēng)驟起,屋里的東西都被吹的掉到地上。
韓正寰的畫像在風(fēng)中晃了幾圈,終究還是掉了。
畫像一落地。他身體猛地前傾,鮮血從他鼻子里流出來,滴到地上。
我伸手試探一下,發(fā)現(xiàn)他身邊的屏障似乎消失了,我忙著上前扶著他,手忙腳亂的給他擦血。
僵尸的頭發(fā)已經(jīng)變干枯萎,脫落到地上。
“你沒事吧?”我擔(dān)憂的問。
他搖搖頭,從地上起來,走到床前,捏開那女人的嘴,從里面拿出一枚血淚珠。
我震驚的看著那珠子,摸著自己脖子上的,這珠子竟然跟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樣。
“嘖嘖,我今天可算是見到高人了,沒想到這世道下,竟然還有道法如此精妙的人!彪S著聲音,一個老頭走進來,渾身的衣服都已經(jīng)被扯破了。
沐然一看見這老頭,忙著過去,十分開心,“師父,您逃出來了?”
老頭點頭,目光直直的看著韓正寰。突然皺眉說:“你不是人?”
我心中一凜,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你是怎么說話的,什么叫不是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老頭想要解釋。
我冷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人是什么?”
老頭緊緊地皺著眉頭,半天說不出來話。
我心中松了口氣,暗暗佩服這老頭,竟然一眼就看出韓正寰的不同來。
韓正寰看了老頭一眼,說:“現(xiàn)在東西已經(jīng)拿到,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說!
出去的路很順利,只是背著這些暈過的人有些費力氣。
尤其是齊林、齊浩和燁化,我仔細(xì)一想,他們每次跟著下來,不是撞邪就是暈倒。
我都有些佩服他們,每次都中招,卻都能大難不死,簡直是運氣好到爆棚。
走到洞外,韓正寰跟我說:“你先帶著他們下去,我去把這地方毀掉,這里若是留下來,貽害無窮!
我看著他,聽話的點頭,領(lǐng)著他們下去。
這地方的確不能留下來。
先前是有人用陣法將這附近的陰氣全部吸入洞里,用來滋養(yǎng)僵尸,現(xiàn)在僵尸已死,陰氣要是泄出來,這附近的村子少不了生病暴亡的事情。
路上,老頭問我:“你也是修道之人?”
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墓室里的女人,心里煩躁的很,不耐煩的說:“不是,我就是個辦喪事的!
他竟然激動的拉著我的手,說:“這么巧,我也是!
我無語的看著他。
“師父,你不是說咱們不干那活嗎?”沐然小聲說。
老頭橫了他一眼,說瞎話被當(dāng)面拆穿竟也不覺得尷尬:“就會給我拆臺,背好人家,別摔了!
“哦!便迦槐持R林,耳根竟略微發(fā)紅。
到了山腳下,我跟杜衡說:“他們也都受傷了,你先送他們?nèi)メt(yī)院吧,我在這里等這就行。”
他猶豫半天,最終點頭,說:“你小心點!
我對他笑了笑,怔怔的看著山上。
他們走后不久,山上突然升起點點亮光,慢慢地飄到空中,消失不見。
這是韓正寰正在為山上的冤魂超度。
大概一個小時后,韓正寰從山上走下來,除了嘴角和身上的血跡,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目光凜冽,渾身透著寒氣。
等到他走到我面前,身上的寒氣已經(jīng)消失,目光中滿是溫柔,摸著我的頭,笑著說:“等著急了吧?”
“沒有,你沒事了?”我擔(dān)憂的問他。
他點頭,道:“沒事了!
“那咱們回家吧。”我笑著說,本想要問問那個女人的事情,但是最后還是沒問出口,怕他嫌我煩。
好像男人不喜歡身邊的人問他跟別的女人的事情,唔,我是這么覺得的。
我們村開小賣部的張大友就因為他老婆質(zhì)問他跟鄰村一個寡婦的關(guān)系,直接跟他老婆打起來了,雖然結(jié)果是他被他老婆撓的差點毀容。
但我吸取教訓(xùn),還是不要問了。
畢竟對比一下,我在體力方面完全壓制不住韓正寰,默默地摸下自己的屁股,以后再說吧,萬一他再打我屁股咋辦?
而且他最后不是也對那女人下手挺狠的,就算曾經(jīng)愛過,到現(xiàn)在也淡了吧?
我想著這事,眉頭緊緊地皺著。
突然,他按住我,挑起我的下巴,手放在我的眉心處,說:“這么糾結(jié),是想要問畫像中的女人的事情?”
我猶豫著點頭,說:“你要是不告訴我也沒關(guān)系,別跟我打架就行!
他看著我,嘴角帶笑,道:“你這都是什么思維,我怎么會舍得跟你打架!
“那昨晚是誰打我的屁股?”我委屈的說。
他臉色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道:“在外面,你說話注意些。”
我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他。
他把我的頭轉(zhuǎn)過來,摟著我的腰,說:“好了,小氣包,還想不想知道畫像的事情?”
“想。”我抱著他的胳膊,笑著說。
他在我頭上揉了一把,道:“木槿應(yīng)該算是我的半個徒弟,她的父親跟我是舊相識,去世之前把女兒交托給我,讓我照顧,可我一個男人怎么能照顧好一個女孩?所以我便把她寄養(yǎng)在一戶農(nóng)家,每個月去看她幾次!
他回憶著說:“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在道法上很有天賦,便教了她一段時間,只是”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幾秒,才接著說:“只是我發(fā)現(xiàn)她對我的感情最后竟超越了師徒之情,從那以后我便不再見她,可沒想到,幾年之后聯(lián)合鎮(zhèn)壓我的道士中,就有她。”
“?”我愣了一刻,腦補出十萬字的我愛你但你不愛我,那我寧愿毀了你也不讓別人得到你的偏執(zhí)愛情故事。
韓正目光變得幽深凌冽,道:“鎖魂陣中那被吊著的女人,便是她的手筆!
我心中一凜,想起那個滿身傷痕,頭發(fā)插在八卦圖中的女人,感覺自己頭皮都開始疼。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那你剛剛是把她超度了嗎?”我問。
他搖頭,嘆氣說:“沒有,她我超度不了!
我驚訝不已,“為什么?”
“有人在保她!彼壑泻菀庖婚W而過。
這是不能告訴是誰在保那個叫木槿的女人了,我心里明白,沒在問這個,“那總是追著我要殺我的女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