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姥姥匆匆離去的背影,到底沒再追上去。
我蹲在瘸子的墳前,嘆口氣,把籃子里的紙錢扔進(jìn)火盆里,“瘸子,你跟姥姥到底還隱瞞著我什么呢?”
我坐在地上,心里的疑問越來越重,難道當(dāng)時瘸子說他忘記了師父的叮囑,其實就是不想告訴我?
想到這里,我脊背開始冒冷汗,趕緊把這種念頭甩出去,瘸子不會騙我的,他絕對不會騙我的。
我從山上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一進(jìn)門就看見杜衡正坐在客廳里跟姥姥說話。
看見我回來,姥姥神色有些不自然,找借口回房間去了。
我皺眉看著姥姥,礙于杜衡在,沒再問什么。
“你怎么來了?”我給他倒了杯水,笑著問。
他眼里有種我看不懂的情愫,笑著說:“來看看你,耳朵怎么樣?”
我摸了下耳朵上的助聽器,說:“還行,戴著助聽器,也不妨礙什么。”
“嗯,那就好,我給你帶了些藥過來,你記得按時吃,尤其是消炎藥,現(xiàn)在你身上還有炎癥,不能不管,知道么?”他說。
我抬眼看著他,憋了半天說:“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婆媽?”
天知道,自從我認(rèn)識他,他跟我說話一向追求言簡意賅,這還是第一次跟我說這么多沒營養(yǎng)的話。
他動作頓了一下,竟然笑著說:“這段時間,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磕阆胪松?”我詫異的問。
怎么他們想事情都愛消失的想,韓正寰消失半個月,說自己想通了事情,他也是,這都什么破習(xí)慣。
他笑容越發(fā)溫柔,道:“以后你會知道。”
說完,還伸手在我頭上揉了一把。
我瞬間感覺脊背一涼,背后有股殺氣,轉(zhuǎn)身一看,韓正寰正站在我身后。
我咽了口唾沫,還不等我站起來就被他拉到懷里,他神色冷凝,道:“你想干什么?”
杜衡站起來,氣勢上絲毫不遜于韓正寰,說:“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我聽著他們的話,感覺云里霧里的,“你們在說什么?”
他們兩個齊齊看我一眼,最后是杜衡先轉(zhuǎn)開眼,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有點懵,這是怎么了?
他走到門口,又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韓正寰摟著我的手緊了好多。
“丫頭,以后離他遠(yuǎn)些!彼谅曊f。
我抬頭看著他,不解的問:“為什么?”
韓正寰瞥了眼姥姥的房間,把我拉進(jìn)屋里,這才說:“他看上你了,你看不出來?”
“啥?”我從他身上蹦起來,“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看上我?”
韓正寰睨著我,“他怎么不可能看上你?”
我掰著手指頭數(shù),“你看,第一我跟他就不是一個類人,他的出身肯定很好,怎么可能看上我?第二他身邊的女生都是齊林和杜若那種的,長得好看,學(xué)歷也好,他會腦抽的選擇我?第三,我是干道士這行的,跟他的職業(yè)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丫頭”韓正寰看我半天,最后把我抱到懷里,嘆氣說:“你何必如此輕視自己?”
“我這不是輕視,我是在分析現(xiàn)實!蔽业皖^說。
“那照你這么說,我為什么會看你?”他揉著我的頭,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翻了白眼,“你眼瞎唄!
他伸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欠收拾,是不是?”
我笑著從他身上跳下來,“指不定誰收拾誰呢!
說完,我笑著跑出去了。
等到了外面,我的笑容瞬間垮了。
是啊,我自卑,似乎,這已經(jīng)刻進(jìn)了我的骨頭里。
往前走了幾步,正好找撞在韓正寰的身上,我看著他,震驚不已,“你怎么跑到陽光下面去了?你不想活了么?趕緊進(jìn)屋去。”
他笑著,把我擁進(jìn)懷里,“丫頭,我說過我會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邊!
“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我緊張的問。
這真的不是小事情啊。
他低頭在我唇上吻了下,抬眼看著天空,幽幽的說:“我足有千年,沒有站在陽光下。”
我聽著他的聲音,莫名的哆嗦一下,他聲音里的陰狠,實在是太過明顯。
下午燕子媽拿著一個背包過來了,她雙眼腫著,說:“能不能幫我把這些東西給燕子送過去,她這次走一件衣服都沒帶,錢也沒拿,我放心不下!
“嬸,你你要是真的心疼燕子,前幾天何必那么逼她呢?”我真的不明白燕子媽是怎么想的。
她啞著聲音說:“還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把那個東西招惹過來,燕子怎么會變成這樣?你要是有點良心,就放過燕子!
我心一沉,聲音漸冷,問她:“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什么?”
她目光有些閃躲,說:“沒人說什么,你就是煞星,村里人都知道,我家里還有事,我先回去了,這些東西你記得給燕子送過去!
都不給我說話的機(jī)會,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皺眉看著她,難道是吳山佐跟她說了啥?
看著凳子上的背包,我想了下,又把隔壁的古董自行車借過來。騎著去縣城,把東西給燕子送去。
我也確實擔(dān)心燕子,她不像我,這幾年一直干活。
燕子從小除了讀書,她媽什么都讓她做,衣服都不怎么讓她洗,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燕子媽這么對燕子,我也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
說她對燕子好吧,是真的好,好吃的好喝的都給燕子,舍不得讓燕子受一點累。
說她對燕子不好吧,也不好,除了學(xué)習(xí)什么都不讓燕子干,所有事情都要按照她的想法來,燕子自己沒有一點決定權(quán)。
我到縣城的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了,正好碰上燕子請杜若和齊林吃飯。
三人非要拉著我一起,我實在推辭不過,只好跟著她們一起吃。
飯桌上,燕子看著那個書包一直掉眼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我相處了,真的,我”
她泣不成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我知道她對我好。可是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就好。”
我看著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其實,我內(nèi)心是很羨慕燕子的,畢竟,我從來不知道有媽的感覺是啥樣的。
齊林喝了一口酒,說出了我的心聲:“燕子,我挺羨慕你的,真的,我從小就想要有個媽!
杜若沉默著,她家庭幸福,無法體會我們的心酸。
燕子苦笑著,又喝了幾口酒,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齊林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直拉著我和杜若喝酒,杜若酒量好,我這一杯就倒的可是倒了霉。
直接被齊林灌的吐了好幾回,等到最后齊林還在跟杜若猜拳喝酒,我已經(jīng)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只是睡的也不舒服,胃里一直難受著。
突然,腿上傳來一陣劇痛,我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杜若站在我面前。
她手里拿著刀子。上面還在往下滴血。
我的右小腿已經(jīng)疼的麻木了,想要起來,卻被杜若一腳踩在肩膀上。
她揚著刀子,陰笑著說:“你到底還是落到了我手里!
聽到這聲音,我心中一凜,這不是在墳地里上過潘磊和齊林身體的女人?
第077章 尷尬的桃花運
“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我抖著聲音問。
心里害怕極了,她怎么在這里?還上了杜若的身。
她咯咯地笑著,把刀子抵在我的臉上,我絲毫不懷疑只要她稍稍一用力,我的臉上就是一道口子。
“你被韓正寰睡過了?”她挑眉問,臉上的厭惡十分明顯。
我抿著唇,腦子里一直思考著逃脫的方法,現(xiàn)在身上沒有一點力氣,胃里還泛著酸水,難受的不行。
見我不說話,她腳上用力,眼中滿是陰狠,不屑的說:“真沒想到現(xiàn)在他的口味竟然變得這么奇怪,他以前的女人可是大美女,現(xiàn)在卻看上你這么個村姑!
我心頭一震,面上不動聲色,道:“大概是在地下關(guān)的太久了吧!
“你還挺有趣!彼栈啬_,手里的刀子卻更用力,我心跳越來越快,眼淚在打轉(zhuǎn)。
我的樣貌雖然不是很漂亮的那種,但也算得上清秀,只是從小在村子里長大,經(jīng)常干活,風(fēng)吹日曬的,又從來沒有正經(jīng)保養(yǎng)過,頂多抹點雪花膏,所以看著肯定是沒有杜若好看。
好歹我也是個女人啊,本來臉蛋就不十分出眾,再被她拉個口子,那我以后就真的沒勇氣見人了。
“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找你么?”她說。
我努力的往床上縮著身子,擠出笑容來,討好的說:“不知道,你有事就說,我能幫的一定幫!
相對臉蛋來說,面子骨氣根本不算什么。
她哼笑一聲,輕蔑的道:“我一直很好奇,韓正寰拼死相護(hù)的女人到底是如何,今天仔細(xì)一看,也不過如此,長得丑就算了,還膽小如鼠。”
說著,用刀子在我臉上拍了兩下子,然后站了起來。
“對,對,你說的都對!蔽倚χf。
說話的時候,我不著痕跡的把手伸到兜里,心里稍稍安定了不少,還有兩張鎮(zhèn)魂符。
“千年之前韓正寰身邊也有一個女人。那真的是天仙一樣的人物!倍湃羝沉宋乙谎,說。
我動作一頓,心里有點苦澀,維持著之前的笑容,說:“正好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