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
“還挺厲害的。”
左手的聲音，在我內(nèi)心深處幽幽的傳來。
我仿佛看到他在懸崖深淵之上向下看著我，對我說：“她該不會都說對了吧，廢物？”
“典型的日本人才有的臆想癥。但有一件事，她倒是說的一點沒錯�！�
“哦？我有點好奇。”
我沒回應(yīng)左手，離開精神世界，看著面前的古川咲：“丫頭既然你這么說，那看來我只能和你坦白了�！�
“嗯哼？”
“我的確一點都不關(guān)心瀾的生死�！�
“呵……果然呢，惡心的家伙。”
惡心的家伙？這是咲對我的形容嗎？好像還從未有人這樣形容過我。我看著咲，沒回應(yīng)，大概十幾秒后，我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用的左手，力道適中。
咲整張臉通紅，紅到發(fā)紫，掙扎著打砸著我的手臂，直到她完全用不上力氣，雙眼翻白，幾乎快要被我掐死時，我又突然放手。
她緩了好一陣，才掙扎著撐起身體：“你這是什么意思，要殺了我嗎？”
“我在跟你解釋，為什么我不擔(dān)心瀾的安危�！�
“你……”
“瀾根本不在黑貓手里，捉她的人是你吧？”
“師父為什么這么說。”咲揉著脖子，嘴角還掛著微笑，似乎完全忘記了剛剛死亡的威脅。
“我是對瀾說過不少的事情，但是，關(guān)于唐婉，是最近才說的。那之間你們根本沒有見過面，她就算對古川家交代我的信息，至多提到蘇雅，不會有唐婉的事情�！�
咲不屑一笑：“師父看起來好像挺聰明，但事實上是真的蠢呢，你覺得以你從前的身份，古川家調(diào)查你的背景，很難嗎？”
她說的確實有道理。
可古川家……
沒辦法調(diào)查我的過去。
“師父無法可說了？”
“不，其實我想說，能夠說出這話，說明你們古川家根本不了解我�！�
咲皺眉。
她的確調(diào)查過，但就像我說的，我知道的事情，非常普通的我曾經(jīng)的背景，他們卻未必查得到。不，干脆的說，是不可能查得到。
“現(xiàn)在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咲，你還不承認(rèn)嗎？瀾在你那，你只是想以此作為威脅，讓我?guī)湍阏业侥阆胍臇|西而已�！�
“對，是我捉了沒錯，但我想殺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于越，雖然讓你看得很清楚，但我告訴你，如果今晚我們一無所獲，我還是會殺掉她！”
“嗯……我信�！�
我站起來，對咲伸出手，她也大方的拉著我的手臂。但在她起身前，我俯下腰：“但你也要相信，如果‘百鬼夜行’之后我還在，你殺了瀾，我也會殺了你�！�
“那就要看師父的本事了�！�
說完，咲看了一眼橋的另一側(cè)，一股黑氣從遠(yuǎn)方襲來，逐漸吞沒了那一側(cè)的城市。
“走吧，先離開這里，找個更加安全穩(wěn)定的地方，我想辦法‘生擒’大天狗�！�
“你說真的？到底是什么辦法，怎么可能做到生擒？”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說了你也聽不懂�！�
“哼……”
我們繼續(xù)向前走，之前跟在我們后面的人，在過橋的時候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此刻幾乎死絕，剩下的也都不敢通過那座橋，只能等待被黑暗吞沒�？汕懊娴那闆r也并沒有多好，我甚至不明白，這“百鬼夜行”究竟是以哪里為起點，又是以哪里為終點的。
這一側(cè)居然尸體遍地，各個死相凄慘，仿佛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生靈涂炭的浩劫。
我所說的安穩(wěn)的位置很難找。
而此刻，空氣中卻莫名其妙的飄來一陣陣詭異的香氣。
耳邊又沙沙的聲音，似乎是什么東西正在摩擦，那聲音來自四面八方。
“為什么會這么香？”我心中疑惑，正準(zhǔn)備用衣服遮擋住摳鼻，古川咲卻發(fā)出驚訝的聲音：“怎么回事，大叔你看，這四周的尸體怎么……突然都動了？”
“尸體動了？”
我也開始留意起周圍，果然，剛剛的遍地死尸，此刻都開始發(fā)生小頻率的顫抖，顫抖的頻率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終于第一只尸體掙扎著用雙臂支撐起上半身，然后一點點爬起。
它扭曲、掙扎，如同一頭喪尸。
隨著第一具尸體的復(fù)活，爬起的怪物便越來越多。
尸體復(fù)活，特殊響起，所以說：“這氣味是，返魂香嗎……”
返魂香，“百鬼”之一，香聞數(shù)百里，死尸在地，聞氣乃活。數(shù)百里的話，其籠罩面積，遠(yuǎn)超以我們逃竄路線為半徑的區(qū)域。那么也就是說，先前被殺掉的所有人，這一刻都因返魂香的作用，死而復(fù)生！
“嗷嗚��！”就在這時，一具復(fù)生的尸體突然發(fā)狂，向我狂奔而來！
那速度極快，遠(yuǎn)不是人類概念中的喪尸的速度可以相比的，甚至對比之前“穿梭時空”在海底遭遇的蛇人干尸，速度上也慢不了多少。
砰！
古川咲槍響，子彈剛好打爆那復(fù)活尸體的腦袋。
可它是活尸，并非喪尸。
頭根本不是這東西的死穴，雖然身體因為槍械的力量而翻倒，但很快這家伙便重新站起來，比之前更加瘋狂的撲向我們。
沖到咲面前時，被我扯開，以左手巨力將其攔腰斬斷！
再斷其雙手，雖然這東西仍然活著，但卻沒能力攻擊我們。
只是這樣的戰(zhàn)斗方式實在麻煩，對付一兩頭還好，數(shù)量太多的話，最終結(jié)局只能是被它們消耗致死。
沒錯，我也不例外。
沒有先祖之血的加成，我根本沒辦法放出大面積溶解它們的相柳之血。
“快逃！”我將驚慌的古川咲拉到身邊。
“往哪邊逃？”
“哪邊？”
咲指著前后，橋的另外一側(cè)是鋪天蓋地的黑氣，我們面前則是不斷復(fù)活的活尸，無論走哪一條，結(jié)局貌似都不會很好。
然而復(fù)活的尸體越來越多，而它們的注意力又都集中于我和古川瀾的身上，所以我必須盡快做出一個選擇。是沖破前面的蹭蹭尸體屏障，還是進(jìn)入那團黑氣……
該死，
真的哪一條都不想選。
“沖破尸體！”
但我還是做出了選擇。
黑氣之中是什么，進(jìn)入其中又會怎樣，我并不知道，只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又怎么能走回頭路呢。
“抱住我的腰�！�
像之前一樣，古川咲章魚一樣纏在我的身上，我左腿詛咒化，瞬間發(fā)力！身體如離弦之箭，向著前方急速沖刺。
這些活尸的速度雖然不慢，當(dāng)仍然不及左手的速度。
況且它們絕大多數(shù)，還處于復(fù)蘇的過程當(dāng)中。
所以一開始，我沖刺了很遠(yuǎn)，只是我不知道這返魂香的本體究竟在什么位置，跑了足有五分鐘，香氣沒有半點稀薄的意思。難道真的如同傳說中一樣，香聞數(shù)百里？若是那樣，一味躲避恐怕真的無法走到最后。
果然，這個想法剛剛產(chǎn)生，我便在前面看到了密集的尸潮。
前方兩處大廈坍塌，將路線變得狹窄，通過那里的話，就算我再快也是很難躲避的。
“大叔，你能繼續(xù)保護我了嗎？”咲也深知眼前情況的緊迫。
“很難。”
“如果我死了，姐姐會很難過的�！�
“如果你我之間必須死掉一個的話，我不會介意瀾是不是難過。”
“師父只是說說而已，師父這個人我也看到了七八分，嘴里說的和心里想的總不是一回事。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騙呢�！�
“那你就有點自信過分了。”我停住腳，“下來�！�
“終于要打了嗎……”
周圍活尸的密集程度越來越高，此刻，已經(jīng)達(dá)到我完全無法穿透的程度。
不僅如此，后方與左右，數(shù)量也開始逐漸升高。
三分鐘內(nèi)不突破面前兩座大廈倒塌造成的狹窄區(qū)域，接下來要面對的，怕是只有一個接一個，源源不斷的活尸去了。
但有一件事，咲似乎說對了。
說起來也很奇怪，我居然真的不希望她死，不希望瀾知道她死亡的消息，不希望看到那個時候瀾的表情。
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增加咲的存活率。
于是我左臂詛咒化，左側(cè)的臉也詛咒化，接著咬下手腕上的一塊肉，吐在手心，遞給古川咲：“我們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突破，但這樣的話，你基本已定會死，現(xiàn)在我給你百分之五十活下去的幾率。吃了她，成為蛇人亞種�！�
古川咲盯著我手中那怪肉，突然推開我的手，肉滾落在地，“我拒絕，蛇人亞種那樣的低級生物，我才不要做�！�
“為什么？”
“蛇人亞種在古川家是下級的奴隸，你要讓身為古川家直系二小姐的我，成為奴隸嗎？！”
“你有病吧？”
我抓起那塊肉，準(zhǔn)備硬塞進(jìn)古川咲的嘴里。
她卻死死閉嘴，我正要強行掰開她的嘴巴，古川瀾的身后卻突然撲來一道黑影！
我急忙將她拉開，那黑影剛剛好撲到我身上，是一具腦袋沒了半個，身體骨骼被巨力扭曲，肋骨破胸而出的活尸。他一口要在我的臉上，生生撕扯下我右側(cè)半張臉的皮肉！
劇烈的疼痛讓我低吼出聲，憤怒的我左手一把抓住它剩下的半顆腦袋，將其捏了個粉碎！
“呃……啊！！”我半跪在地上，左手分離一條肉蟲，迅速修復(fù)右臉，抬頭是發(fā)現(xiàn)，剛剛所說的三分鐘，貌似已經(jīng)成了美夢。
圍繞我們的活尸更加密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