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架勢,還挺狠……行,我信你!惫糯ㄏ壬{刀收鞘。
“那就是說,您老答應(yīng)教我了?”
結(jié)果這老頭子又躺下了:“我信你了,拜托小子你信信我可好?我真的已經(jīng)教你了。”
感覺自己白忙活了。
他還是不打算教……
“你怎么就那么不信我說的話呢?明明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你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那好,老爺子,您也先不用教我怎么砍人了,您先教教我養(yǎng)生吧,告訴我,怎么活一萬年?”
“真還真是個考驗技術(shù)的活。”
我們之間,再次陷入沉默。
他又不殺我,又不教我,難道說其實這地圖能否交到古川武的手里,對他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那我……
“沒關(guān)系,廢物,最起碼我們現(xiàn)在還有地圖。只要能離開這,找到先祖之血,你并不需要拿著一把破刀去砍誰。”左手倒是托底。
“先祖之血是你的,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是為我自己做事。而且,不瞞你說……”
“說什么?”
“我騙他的,只看了一遍的地圖,我怎么可能記得住!
“你……你說什么?!”左手聲音有些激動。
“我說我沒記住,你不了解我嗎?我從來也沒有什么過目不忘的本事。”
“廢物我殺了你。『貌蝗菀着绞值南茸嬷貓D,你居然……我……”
多虧他是相柳的眼睛,否則我懷疑,這一下可能真把他給氣死。
“那你記住了么?咱倆公用視角,我記不住,你總該可以吧!
“我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你給我閉嘴,不要跟我說任何話!”
真遺憾,好像把這家伙得罪了。
“哎,小子,怎么就沒話了呢?我這也寂寞了一萬來年了,咱倆多聊聊唄!爆F(xiàn)實中,古川先生那又開口講話,這次是他主動找我說。
“師父,只要您教我,您讓我在這陪你聊什么,聊多久,您隨便!
“我真教了,你還讓我怎樣?我……哦對,我想到一件事,我好像還真的沒有教全!”
聽到這話,我短短興奮了一瞬間,趕緊恭敬的對古川先生行禮:“謝謝師父,那師父您剛剛忘記說的是……”
古川先生指著我褲子上掛著的魔海領(lǐng)主的面具:“那,那個玩意兒,你拿來一下。”
我解下面具,疑惑的看著他:“您怎么突然要這個?我們好像是在聊……”
“就和這有關(guān)系!”
古川先生拿著面具,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但沒有戴上,接著他拿著面具對我笑著說道:“你猜這東西,是誰的?”
“魔海領(lǐng)主啊,用得著猜么?”
古川先生擺擺手:“錯了,這個他雖然戴過,但這面具本來的主人可不是他!
“那是……”
“是我!
我怎么覺得,我好像又被糊弄了呢?
“你是不是又不信?于越,我再跟你說一遍,今天,在這個地心塔的最后一層,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沒半點虛假!惫糯ㄏ壬哪樕蝗蛔兊谜(jīng)且凝重,他將面具輕輕推到我面前,說了一段,似乎與主題關(guān)系不大的對白。
“你知道,人生最累的是什么嗎?”
“是呼吸,你聽說過吧?人會被呼吸累死的,我是說,如果一開始就告訴你,你的人生將要有多少次呼吸……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有些事,本身不難,我們只是被自己的思想束縛,恐懼于表象。”
說完,面具正好落到我的正面前,古川先生手指點了面具三下:“戴上它,你就有答案了。不管之前戴它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那面具,突然間它好像有了魔力,我居然下意識的伸手,準(zhǔn)備抓住它,然后戴到自己的臉上。
可我終于還是放棄了。
“我拒絕,我戴過,這面具和你的刀,根本沒有半點關(guān)系。它會讓人變成怪物,會摧毀我!
“哎呀!你……”
古川先生剛剛的深沉氣質(zhì),也隨之煙瀟隨意,攤了攤手:“那你隨意吧,再怎么威脅我,都無所謂了,地圖你愛帶不帶。我也懶得殺你,咱倆呢,就這樣吧!
他是真的不打算教我。
也不打算殺我。
沒任何欲望,那就沒有任何把柄,我也就永遠(yuǎn)沒辦法逼迫他。
“我知道了!
“那么,告辭了,古川先生。如果我有朝一日能夠見到古川武,而那時,如果我還記得住地圖,我會幫你傳達(dá)的!
說完,我準(zhǔn)備離開。
可這時,古川先生卻又突然叫住我:“哎,你等等,小子!”
我停住腳,回過頭,看著古川先生:“您還有事?”
“這斷了的刀,杜幽蘭鑄造的這把,你帶回去,還能用。還有這面具,你是不是忘了我剛剛對你說的話,它是救你命的東西。”
這老家伙,講話還是奇奇怪怪的,也許他真的活了萬年吧,老糊涂了。
我拿著面具,又拿著斷刀。
“您沒什么別的要說的了?其實我覺得咱倆挺有緣分,也不知道為什么,看您第一眼,我就覺得很親切。很久沒這種感覺了。我向往,您剛剛的那一刀!
“咱倆是有緣分,或許你以后就懂了!
“那我……”
“你剛問我,和杜幽蘭的關(guān)系,是吧?”
“對,您愿意說?”
“其實沒什么不能說的,她,算是我?guī)煾浮!?br />
師……師父?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其中,到底包涵著一個怎樣的故事……
“那我就更佩服老杜了,她還真是個,挺神的家伙!
“行,其實也不用多佩服她,就一怨婦……但是,你得信她,我以前沒相信,現(xiàn)在有點后悔。希望你不會和我一樣!
他的話,聽著總是那樣莫名其妙。
但相信老杜這件事……
不,不會相信。
不是針對老杜,除了自己,我永遠(yuǎn)不會真的相信任何人。
……
離開深海,幾乎是用逃的,或許是因為魔海領(lǐng)主的骨架被毀,而我又走了一趟地心塔,看望重犯。我這個“英雄”的身份遭到質(zhì)疑。
索性有驚無險。
但馬上我與七角雪又遇上了新的麻煩,茫茫大海之中,方向感這種東西,我們根本不存在。
“難不成我們,我們要一直在海上飄著么?”七角雪問我。
最初來到水面上,她很興奮,第一次看到發(fā)光的太陽,第一次呼吸地面空氣。
可是這一切在經(jīng)過二十幾個小時后,改變了……
“理論上,我們一直向著一個方向游,是會遇到陸地的。但這需要時間,你太心急了,你看,我們一直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就是東方,再游游!
可惜魔海領(lǐng)主已經(jīng)不在,否則其實速度方面根本不是問題。
至于七角雪,她在水中也很快,但也緊緊是比人快很多,甚至更快一點的船艇她都比不過。
“我以為海面之上,會有很多陸地!”
“你搞清楚大姐,這個星球的海洋面積是遠(yuǎn)大于陸地的。”
“那你就沒辦法游快點么?”
“這話你問我?咱倆誰是魚人?”
“這不是種族問題,而是你的能力,你之前有這種能力,我記得!”
雖然在和七角雪吵架,但她還真沒抬杠,她說的是左手。只是在我毀掉地圖,有聲稱自己沒有記住地圖內(nèi)容后,這家伙就真的拒絕與我溝通。更別說借我力量劃水。
總之,現(xiàn)在我淹不死就全靠七角雪的附身,除此之外,我等同于一個普通人。
“別提了,關(guān)系崩了。”
“什么意思?”
“感情破裂了……”
“聽不懂!
“就是說我們……嗯?”我正在苦中作樂的與七角雪閑扯,突然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我們正前方,似乎有一處小小的,模糊的海島?
“你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座島!”
“那是什么,人類的群居地?”
“不是,可能是海中的無名小島吧,但總歸是可以腳著地,能舒服不少!闭f完,我開始賣力向那個方向游。
但在天黑的時候,我深刻的體會到了一個道理。
什么叫做,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遠(yuǎn)在天邊。
那小小島,明明可以看得到,但卻游了幾個小時……
當(dāng)我們登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昏暗。
可這感覺還是讓我非常舒服,雖然只是島嶼,但也是我懷念的腳踏實地的地面。我放肆的大口的呼吸著,讓后躺在島嶼的沙地上休息。這之后,我將在海中捕到的魚生火烤熟,美美的吃了一頓,果然,肉還是熟了的好吃。
天色這時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島嶼岸邊,海風(fēng)吹動火堆,七角雪這時也與我的身體分離,坐在我身邊,看著黑夜中的大海:“這里,就是海面上的世界么?”
“是的,怎么,想家了?”
七角雪搖頭:“沒,只是覺得海面很美!
“喜歡就留下來,反正……哦對,差點忘了,你不能在陸地存活太久。那你現(xiàn)在和我分開,沒事?”
“短時間內(nèi)沒事!
“接下來什么打算,那個人,有線索么?”
我們聊起了七角雪的故事,我本以為她是有計劃的,但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她或許覺得只要到海面上,就能夠在人群之中,很輕易的找到那條蛇。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反正蛇與鮫,都會活很久,遲早我們會再相遇的!
“那你們的孩子呢?還有多久出生?”
“很快,用古川先生的計算方式,也許一個月?”
我看著她的肚子,完全看不出孕婦的感覺,果然與人類不太一樣。
“我的孩子,會是蛇鮫混血,會和我不一樣,能夠在陸地生活!蔽逸p輕撫摩著自己的肚子,那個動作,很柔和,溫暖,我能夠從中感受到一些東西,就像任何一個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可同時,我又不理解,“之前,在戰(zhàn)場禁地,我威脅要殺了你,你視死如歸。今天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小家伙!蔽铱粗呓茄┑亩亲,而后問道:“那如果那時你真的被殺,他豈不是也……”
“若出生,就會墜入地獄,那我寧可,他永不見這世界!
“我懂……”
沙沙……一陣古怪的聲音,打斷了我與七角雪的交談。
它出現(xiàn)在我們背后的島嶼樹林當(dāng)中,雖然很微弱,但卻被我與七角雪敏銳的捕捉,我們同時回頭。
那片樹林距離我們不遠(yuǎn),而那聲音顯然不是什么風(fēng)聲。
那里面,似乎有著什么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