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夢。
坐在沙發(fā)上五分鐘,我確定了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一切都是那么真實,我記得一切。我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我是誰?
但從安卿對我的稱呼來看,我仍然是于越。
眼前的場景,一定與這座島嶼的游戲有關(guān)。
安卿對我表現(xiàn)的一切情緒,表情,都非常的自然,要么是她演技太好,要么,她應(yīng)該完全不記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甚至對眼前這段場景,有著完整的過去記憶,和未來計劃。
接下來的幾分鐘,安卿口中提到的,名叫阮浩的男人來到了我們的住處。還帶著四個洋鬼子。
我雖然不知道故事背景,但從聊天,以及我對安卿的追問下,了解了彼此的人物關(guān)系。阮浩是安卿的表弟,我是安卿的男友,目前是同居關(guān)系。這四個洋鬼子兩男兩女,兩個男人是阮浩的同學(xué),其中一個女孩是阮浩的女友,另外一個是女友閨蜜。
我們應(yīng)該是約好一同野游。
離開住處的時候,我目所能及的街道、建筑,都是歐美風(fēng)格,所能看到的文字,也都是英文。
這應(yīng)該是一個歐美小鎮(zhèn)。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我一個高考英文26分的學(xué)渣,此時此刻,居然可以和這些洋鬼子正常交流。
“什么情況……”我揉著太陽穴,正坐在一輛七座suv的最后一排,身邊是安卿,她靠在我肩膀上。
“不舒服?”安卿抬頭。
“沒……沒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很大,既然出來玩,就放輕松。”
“什么壓力?”我對我這個角色的背景,一無所知。
安卿的表情卻很猶豫,無奈一笑:“就是,你的記憶問題。”
記憶問題?
什么記憶問題?你這問題問我的很慌啊,我腦子里的記憶,還真就對不上眼前這些畫面。
不對,不能被這個角色的臺詞干擾了內(nèi)心。
我閉眼,眼前的一起已經(jīng)有了猜測。是這座島,通過某種手段,讓我們進(jìn)入了一個類似角色扮演的游戲。但除了我,每個人都徹底的融入了這個角色。忘記自己的過去,以及來到這里的目的。
而我之所以會記得自己,是因為它……
閉眼后,我能夠感受到腦子中間,老杜給我的神蠱正在散發(fā)著幽幽的光。是它維持了我的正常思維。不過眼前的場景,都不是幻覺,因為神蠱本身就有著免疫幻覺的能力。我們只是被干擾了記憶。
“呼……”我松了口氣。
剛剛算是安慰完自己,穩(wěn)定了一下心智。結(jié)果前排開車的阮浩卻對我大喊道:“姐夫!別愁眉苦臉的,你只要記住,你是我姐夫,你身邊的美女,是你女友就夠了。腦子里亂竄的記憶,或者多幾個人格,都無所謂!”
我還真特么有點搞不清楚。
車子很快開出小鎮(zhèn),兩側(cè)都是荒山野嶺,我專注于這些人的背景,以及角色關(guān)系,到目前為止,還不清楚我們這幾個人究竟是要到什么地方游玩。我覺得那也許就是,這場賭局的主體。
“我們這是要去哪?”
我直接問安卿。
“我就說嘛,為什么從早晨起來,見你就奇奇怪怪的,果然是又發(fā)病了。”安卿嘆口氣,撫摸著我的頭:“去找刺激。還記得么,你的心理醫(yī)生說,因為生活太過于單調(diào),所以產(chǎn)生不切合實際的妄想。其它心理疾病,需要靜養(yǎng),而你恰恰相反,需要一定刺激!
“那具體是什么刺激?”
安卿給我介紹一個故事,大概三十年前,小鎮(zhèn)發(fā)生了一場連環(huán)殺人案,殺人手法變態(tài)至極,受害者沒有任何固定特征,無差別殺人。最后變態(tài)殺手在作案過程中被鎖定,追捕,一直追到吉安湖。
在湖對面,將這個殺人狂魔擊斃。
但這事情還沒完,當(dāng)初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一共殺害了九名死者。可在湖對岸的一棟無主古屋中,卻發(fā)現(xiàn)了沒有腐爛的至少二十四個人的身體組織。以及無法計算數(shù)量的超過五十年的骸骨。
去探查的八名警員,六名消失,兩名瘋癲,半年后離奇死亡。
“……之后那個地方就成了有名的怪談之地!”阮浩興奮的接話,另外幾個洋鬼子也開始了我完全聽不懂的冷笑話式幽默。
但總結(jié)起來,就是要去一個臭名昭著的不祥之地度假。
或者說探險。
“這不就是,一部老套恐怖片的開頭么!蔽铱聪虼巴,天空陰沉,烏云密布。
那么這個賭局,就是賭我們中間有幾人能夠活下去?或者說是那些富豪的人,誰能夠活到最后?
可是我和安卿,都算是古川家族的人。
所以這個游戲有多少參與者?
還是說,由門烈那家伙,故意投了“兩注”?
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重要的問題,重要的是,一定會發(fā)生點什么?船F(xiàn)在狀況,我因為神蠱的存在,免于被篡改記憶。其他人就沒那么幸運了,只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是否與我的記憶一樣被保留呢?
我很想找一把刀,割自己的皮膚一道,證明一下。
但現(xiàn)在這么多人,看起來會很奇怪。
動一動魚頭蛇吧……
我努力試了一下,可尾巴根兒的位置,完全沒有給我反應(yīng)。這下我心里一沉,怎么回事?難不成,這座島嶼的司徒彥,也有著封印特殊能力的本事?
那樣就糟糕了。
“嗯!”我又試了試。
安卿看著:“你……怎么了?”
“沒事!
“你好像,在動你的屁股?”
“對,我……痔瘡犯了!
反反復(fù)復(fù)試了十幾次,完全沒反應(yīng),這下慘了。
犯愁,下意識的捏了一把口袋中的鑰匙……
咔嚓!
這? 什么聲音?
我將鑰匙掏出來,扭曲變形,糾纏著裹在一起,變成了一團(tuán)廢鐵。
是我的左手。
左手此刻已經(jīng)是人類的皮膚,但因為捏鑰匙,假皮破損,露出皮下一條肉蟲……它還在!我慶幸了了兩秒,趕緊把左手隱藏,可還是被安卿發(fā)現(xiàn),她盯著我的手,一把抓住我左手手腕:“你的手……”
“噓!”
“我,我剛剛好像看到了蟲子?”雖然是疑問句,但她表情非常確定。
“別聲張,這事兒我回頭給你解釋。”
抽回了手,我找到了一條手帕,將左手假皮磨損的位置纏住,“行了,別看我了,只是個小問題,我可以處理。你也不想大家一起出來玩,卻糾結(jié)我一個人的一點小事,對吧?”
通常這種話,可以搪塞一切恐怖片中推進(jìn)劇情發(fā)展的細(xì)節(jié)。
果然,安卿雖然目光懷疑緊張擔(dān)心,可依舊沒有繼續(xù)追問這事。所以說,看來是篡改了我們的記憶和主動技能,類似左手這種被動能力,并沒有被改變。不過真的沒想到,他們居然給我的左手做了假皮。
車開到湖邊,一片一望無際的野外湖泊,岸邊停著一艘小艇,我們帶著野炊的工具,帳篷,獵槍,然后上船。
看樣子,是要去湖對面打獵。
“嘿,于,要不要給大家表演一下?”這時,一個叫丹尼爾的家伙過來跟我搭話。這家伙是個荷蘭人,一米九出頭的身高,非常高大。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對我搭話,之前在車上,他就顯示出了對我濃厚的興趣。
具體為什么我不知道。
可我總覺得這小子眼里蔫兒壞。
他讓我表演?
表演什么?
“我有點聽不懂?表演什么?”我直接問。
他來回擺著拳頭:“你的職業(yè)!”
我的職業(yè)?
對,我意識到,我還不知道在這個劇情中,我的職業(yè)究竟是什么?此葎澣^的動作,難不成我是個打拳擊的?
這座賭博島嶼中的操控者,改變了所有進(jìn)入“賭局”者的記憶內(nèi)容,我不確定對方是否知道他沒有將我改變,如果被對方知道,會有怎樣的后果我也不清楚。而且,知道自己是誰,知道面對的是什么,總比完全沒什么心理準(zhǔn)備,真實的置身于他們的劇情中要好。
所以我必須只是裝作自己在生病,不能完全對自己的背景一無所知,所以我不能夠問安卿,或者別人,我具體是做什么的。
只能夠根據(jù)他的動作,擺了兩個姿勢,嘴上說道:“種類繁多,你具體說說,你想看什么?”
“寸拳!”
寸……
為毛是寸拳。
我到底是不是打拳擊的?
話說這是個哪個國家?我是怎么在這國外定居的,哎呦……真犯愁。
“對,姐夫,丹尼爾一直想報名你的拳館,可你最近生病,一直不在,他只想做你的弟子!
幸虧開船的阮浩給了我點提示。
哦,拳館……
這什么鬼設(shè)定?
原來我是個教中國功夫的?
算了,那就演一個。幸虧年少的時候也是個多動少年,雖然沒練過,但姿勢我可以模仿。
對著空氣打了一拳。
“哦,不不,這怎么能行?空氣又不會喊疼,我們想看到效果,喏,我拿著這個,你打斷它,怎么樣?”丹尼爾從身后抽出一塊木板。
雙手抓住,橫在胸前,對我微笑比劃:“來,試一下!”
不對勁兒,這家伙眼里的蔫兒壞已經(jīng)明顯到智障都看得出來的程度,他絕對不是讓我打一塊板子那么簡單。
這是什么劇情?
我有些搞不清楚了,而且,之前對于恐怖片的說法,也都是我的猜測,到目前為止,我仍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賭局。
那就……
打上一拳吧。
“那好,”我點頭,伸出左手:“那你抓牢,我打斷它!
“ok,來吧,哈哈……”笑得奸詐,回頭看另外一個小子,還有阮浩女友的小閨蜜,不對勁,這塊木板絕對有問題。
是這幾個小洋鬼子在耍我吧?
“好,沒問題。”我伸手,靠近那塊板子,握拳,打出!
砰!
巨大的撞擊聲,板子彎折,丹尼爾沒抓牢,被飛出的板子砸中胸口,人連帶著座位后仰過去。
這不是木頭,是塊厚金屬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