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一個,那家伙絕對想不到的地方……我平常絕不會去的地方!标愌圆帕嘀说断聵牵チ梭w育場,他平常不太愛運動,體育場平時也沒什么人,倒是早晨和夜里會有老頭老太太在足球場遛彎。
那地方不錯,因為夠大,就算碰巧在那里遇到了那個危險的家伙,也有足夠的空間躲避,逃跑。
除非,那家伙在真的是鬼怪,能夠無需任何理由,便能鎖定自己,靠近自己。
那樣就無解了。
當然,陳言才是相信杜幽蘭對她說的話的,在他存在的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的。
來到體育場附近,陳言才翻過圍墻,直接進入了足球場,他跑到場地中間,確定這里暫時沒有人后,便平躺在那個位置。一是休息,二是現(xiàn)在仍然是天黑的狀態(tài),而整座城市又同時處于停電的狀態(tài),只有月光能夠照明,在這片空曠的場地中,原地站著,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而躺下的話,目標會隱蔽很多。
“只是不知道,是只有我一個人在這片特殊的世界中,還是他們幾個也和我一樣。如果是一樣的話,那這個家伙殺人的順序是怎樣的呢?那幾個人,又會不會也像我一樣,選擇隨機地點,藏起來?”
“他們膽子好像很大……而且愛尋求刺激,跟我的做法應該是完全不同的吧。”
“不對……剛剛是幾個人在一起,而且潛意識告訴他們,離開那棟危險的樓,危險便會化解,他們覺得就算看到了什么,他們也逃得掉。這種僥幸心理,是他們膽子大的理由,可是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座城市的詭異之處呢?如果沒有地方可以逃脫危險,他們會如何選擇?還是與我一樣,他們也會害怕,會藏起來!
陳言才躺在地上,分析著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
他發(fā)覺在意識到危險很難避免的情況下,沒有人會主動作死。
如此一來,每個人都藏起來,殺手豈不是會很難將他們每個人都殺掉?而且那個殺手,也許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每個人的想法。
陳言才從來不喜歡低估別人。
“所以,他應該會在一個,每個人都會去的地方,等著……如果在這個世界,我們也會饑餓的話,也會疲憊,那么躲藏總不是一個可以持續(xù)很久的辦法。所以,我們會想到最初讓我們進入這個世界的地方,那棟擴建樓!”
“所以他根本不用動,守株待兔就夠了!毕朊靼走@一點,陳言才覺得很糟糕,這樣一來如何留下影像,讓杜幽蘭來救自己?
陳言才有些后悔了,也許他應該幫助那個同學作弊的,那樣他就不會被不良少年欺辱,不會天黑前不回家,最后也不會困在這不知究竟是何處的詭異世界。
到現(xiàn)在為止,這個失蹤,失蹤者被殺的案件,聽說已經(jīng)有十一人被害,第一個是自己的那位老師,后續(xù)還有十人。他們每個人,死前,都曾經(jīng)被困在這個世界嗎?孤獨,寂寞,恐懼,就像待宰的牲口,被鎖在牢籠。
這感覺這是糟糕透了。
那么他們每一個人,這種時候,都在想什么呢?
在想……
“逃命?沒錯,也不可能想別的,就像那個老師,幾乎每天都出現(xiàn)在擴建樓附近……”
想到這,陳言才突然坐了起來。
他意識到一件事,他之所以選擇回到擴建樓向外傳遞信號,是因為有過失蹤老師每天夜里出現(xiàn)在那附近的傳聞,可是在那位老師本人失蹤之前,跟沒這事兒,她又是模仿誰呢?她誰也沒有模仿,只是單純的覺得從那里進入這個世界,就應該從那里回到現(xiàn)實。
可是其他的失蹤者呢?
并非每一個人都與自己的學校有關系,后面的是個人,做什么的都有,他們失蹤的地方也都各不相同。
也就是說……
“說不定,遭遇那個家伙是偶然。他也許確實與那棟樓有著某些特殊的關系,可他本身應該不局限于那棟樓……而且那位老師,如果打算躲避殺手的話,在那棟樓遇到一次危險,便不可能去第二次,起碼不會每天夜里都去。除非,我們所見到的,是屬于一個夜晚的老師……如果我想的沒錯,那么兩個世界互相映射,應該不是只局限于某個位置,真正關聯(lián)的,是時間,特定的時間!
陳言才趕快站起來,他不能繼續(xù)待在體育場了,他要去自救,他有了個猜想,那就是在夜里老師經(jīng)常被發(fā)現(xiàn)的那個時間點,這座城市的每個位置,都可能出現(xiàn)他們這些失蹤者影像。
如果是那樣,那么他需要去的地方只有圖書館,到那里,在杜幽蘭經(jīng)常坐著的位置,向她傳遞信號。
“應該是去了就看得到,只是我們的時間始終停留在晚八點鐘左右,那么就是現(xiàn)實中沒個夜晚的八點多鐘,我說不定已經(jīng)失蹤了幾天呢,要趕快去圖書館!”
杜幽蘭之所以這兩年一直帶著陳言才,一方面,算是感謝當初老陳在她剛剛蘇醒的那段時間,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讓她慢慢回憶起從前的一些事情,另一方面,杜幽蘭其實確實挺喜歡這小子的,任何事情提個醒,就能想得很全面。是個非常有天分的孩子。
可剛要離開體育場,陳言才突然發(fā)現(xiàn),足球場的盡頭,正門的位置似乎有個人影,月光下,那人影正向他走來,走得看似不緊不慢,但事實上,速度卻非?,前一眼還在最遠的位置,隔幾秒,人已經(jīng)走了整個足球場的五分之一距離。
那是什么人?
即便知道這個世界危險,但正常人出于好奇,也許也會停下看個幾秒,起碼看清了對方的臉,再逃。
可陳言才明白,看清臉的那一刻,基本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他調(diào)頭就跑,爬上足球場的高臺,翻墻跳到對面路燈桿子上,滑了下去。
腳步?jīng)]停,一直向前以最快的速度奔跑,期間陳言才始終沒有回頭,一心一意的看著前方。他明白一個道理,被追的時候,不是回頭看了幾眼,對方的速度就會放慢,這時看清前路,不讓自己摔倒才是最安全的。
陳言才大概跑出了七八條街,這才終于停下腳步,眼下也快到圖書館的位置了。而這個時候,陳言才才剛回過頭,向著路的盡頭望兩眼,確定沒有人追上來,他長舒了口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愿不是那個追殺我們的家伙!
喘了兩口氣,緩和了一下體力,陳言才繼續(xù)求生。
圖書館三樓的一個區(qū)域,那里平常沒什么人靠近,擺放的都是些老書,年代非常久遠,甚至有幾本只是單純的畫冊。杜幽蘭平常就坐在最里側的桌子上,如果有人借這邊的書,需要到她那里打個招呼。
偶爾也有好奇,拿起來翻看的,可真的借走的,少之又少。
所以這里基本是杜幽蘭一個人的書屋。
來到這里后,陳言才在黑暗中摸索到杜幽蘭的桌子,可是這里現(xiàn)在太黑,這樣讓人很沒有安全感,而且如果真的出現(xiàn)了什么人,不能察覺的話,結果會更恐怖。但好在杜幽蘭桌子的抽屜里,有幾只蠟燭,那是杜幽蘭準備的,她有時會在這里看書看到很晚,但圖書館過了九點鐘,會自然斷電。
點燃蠟燭,放在三層的圖書館的幾個角落,讓整個空間有了光線后,陳言才開始思考,想著該用什么辦法向杜幽蘭傳遞信號呢?
他想到之前那個女老師,明明那么多同學都見過,可她卻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任何話,要么看不到,要么說不出來。眼前這個時間,圖書館是不可能沒人的,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看不到,沒辦法與外界溝通。
陳言才決定寫字,確實他寫的文字會不會留在桌子上,被外面世界的杜幽蘭看到,他不知道,可如果影像存在,那起碼自己寫字比劃的過程,會被發(fā)現(xiàn)。
如果杜幽蘭恰巧在這里,看到他虛無的人影在寫字,一定會觀察他究竟在寫些什么!
于是,陳言才開始在桌上寫字,足足寫了幾個小時,手已經(jīng)酸了,完全動不了,他就換左手,這個動作不能停,一定不能錯過和杜幽蘭溝通的機會。
嘎吱……
直到一個腳步聲突然響起。
陳言才已經(jīng)寫到發(fā)抖的手才猛然停住。
他一直保持一個動作幾小時,現(xiàn)在脖子已經(jīng)僵了,扭動脖子的時候,頸骨發(fā)出“嘎”的聲響。
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里是一排排的書架,聲音似乎在書架之后。
“呼……”陳言才的呼吸不受控制的變得沉重,心跳也在加快,他在等待第二聲腳步,如果第二聲不存在,那便是幻聽。
嘎吱!
可第二聲還是來了,而且異常沉重!
陳言才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本能的站起來,想逃,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背后是一面死墻,沒有別的出口。
要離開,就必須經(jīng)過那排書架。
陳言才雙手緊緊握拳,鼓足勇氣,低聲喊了句:“誰……誰?”
“咯咯……”古怪的笑聲。
“誰!”
笑聲越來越大,就像一個人的嗓子眼兒里塞進了一把豆子,笑得陳言才渾身難受,他的手越握越緊,最后,抓住了腰間的刀柄,拔出菜刀,怒喝:“你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出來!”
他的笑聲停了。
空氣變得安靜,整個圖書館三層,似乎只能夠聽到陳言才的呼吸聲。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刀,盯著那書架。
突然……書架的一側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只女人的手,非常白皙,對著陳言才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女的?
可剛剛明明是男人的聲音,為什么,會是一個女的?
陳言才愣在原地沒動,那只手向前伸出了更多的部分……
繼續(xù)對著陳言才勾著手指。
難道是一男一女嗎?
“什……什么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