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盡力氣,終于帶米一愷一起到到金屬池子的頂層,但他卻已經(jīng)奄奄一息。
我問他,關(guān)于他之前所說的,坑我們下來這件事。
米一愷沒有拒絕。
“是施工隊……還有開發(fā)商……什么狗屁開發(fā)商,那根本不是什么開發(fā)商,他們是……是一伙盜墓的,據(jù)說在道上還挺有名,叫……狗爺?沒錯,狗爺!
“盜墓的?那你為什么會和他們混在一起?”我問。
“我是施工隊的……我之前,逃債之后,就一只在老家工地干活……被工頭介紹來,拆這座樓,施工隊一半的人,我都不認識。但是我這人,比較能混……跟他們打熟的很快,聽到點消息……正好狗爺他們?nèi)比耍拔艺f那一半我不認識的工人,都是狗爺?shù)娜耍腋麄,下了這電梯井……”
“那后來呢?”蘇雅問。
“后來……后來我才知道,他們?nèi)钡牟皇侨耸,是探子……這個探子是怎么回事呢,就是假設(shè)一條道,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他們放你進去,他們提前會嚇唬你,告訴你什么都不能碰,也不能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音,就一條道向前走……其實,就是扔一個人過去做誘餌,探路的。跟我一樣探路的,還有幾個,他們都死了……我是最后出的事,我們當時到了地下研究所的最后一層!
“中間我們經(jīng)歷了挺多事,我也了解了一些情況……狗爺那些人好像是要找一個幾十年前的寶貝……是被人從什么墓挖出來的,后來幾經(jīng)周折,那個寶貝到了這研究所的地下室……他們就是為了找那東西。”
幾十年前的寶貝?
幾經(jīng)周折,到了這座地下研究所!
米一愷所說的內(nèi)容,和杜老板給我講的背景故事非常相似。
于是我問道:“他們要找的東西,是什么?那寶貝是什么?”
“這我不知道,沒打聽出來……但我總覺得,也許狗爺自己都不知道!
“狗爺長什么樣子?”這是蘇雅問的。
“八字胡……山羊胡……歲數(shù)大概有七十吧?說是七十,但是看著身體挺好……他,他很瘦,個子不高……”
“那后來呢,他們找到了什么?你們是怎么離開的。”我繼續(xù)問。
米一愷的手艱難的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深吸口氣,似乎現(xiàn)在他每說一句話,都要耗盡自己全身的力量:“他們離開了,我沒跑掉……當時在最后一層,那里,有個實驗室一樣的地方,很大……玻璃柜里有三個盒子,兩小一大,大的盒子是打開的,里面沒東西,兩個小的盒子關(guān)著。那實驗室解剖臺上面吊著一具干尸,細長細長的,沒有眼睛……我就是他們?nèi)舆^去試探那干尸的……干尸會動,它把我抱住了,我掙脫不開。狗爺趁著這個機會,在實驗室里找東西,最后準備帶著兩個盒子離開,但這時候大批的尸鼠,喪尸,不知道為什么集中了過來,他們慌亂間,丟了一個盒子,但人都跑了,也帶走了一個!
“狗爺?shù)娜俗吡耍治飮,那你最后是怎么活著這里的?”蘇雅疑惑的看著米一愷。
“是那具干尸……救了我!
米一愷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之前我的一段經(jīng)歷。
“另外一只盒子里的東西,是眼睛吧?”我問,然后繼續(xù)說道:“是不是你把眼睛放到了干尸的眼眶里?”
米一愷本來已經(jīng)無弱無力,現(xiàn)在卻突然挺起頭,盯著我:“哥,你果然……果然知道……”
“我猜的!
米一愷的頭重重的落下,接著說道:“我當時被干尸抱著……怪物靠近……我嚇尿了,我已經(jīng)自己死定了,卻突然……感覺這腦子里,好像有個人在對我說話,他告訴我,他可以放我離開這里,但是要幫他做一件事……他說,那盒子里有一顆眼睛,讓我把眼睛裝到他的眼眶里。”
米一愷照做了,然后,就像我當時在別墅地下室發(fā)生的事情一樣,干尸“復活”!
它驅(qū)走了怪物、尸鼠,救了米一愷一命。
但這確不是一個好的結(jié)果。
米一愷努力的掀起自己的衣服,我這才發(fā)現(xiàn),米一愷肚臍眼的位置,一片人臉大小的凹陷,那里面布滿了一條條的肉蟲,就好像我左手的蟲子一樣,它們不斷的蠕動著。
米一愷苦笑:“可它沒有放了我,它說那些王八蛋拿走了它的東西……我必須,把它們追回來,否則就殺了我。但它現(xiàn)在沒辦法上去,于是,它把蟲子種在我的肚子上,如果太久不帶狗爺那些人下來,我就會死……可我上哪去找狗爺?那干尸給了我機會,讓我每隔一段時間,送一些人下來,它會為我續(xù)命,直到……直到我找到狗爺!
之前發(fā)現(xiàn)無眼干尸,是假新聞。
米一愷造假宣傳的,但他沒想到,這條消息最后會傳的那么廣。
至于失蹤的拆遷工,則是被米一愷騙入這其中的。
“哥,你的左手……那天我就看到了……在我家的時候,那一條條的蟲,和我的很像……我知道,你和它們,也有關(guān)系!我以為,你能幫得上我……對不起了!
我不知道他這話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他看起來,馬上就要死了。
“哥……對不起……”
“嗯!蔽叶紫拢瑢⑺囊路w住肚子,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休息吧,睡一會兒,睡醒了我?guī)闵先!?br />
“謝謝你,哥……要是有下輩子……我一定還我欠你的……”
說完,他閉上眼。
氣息越來越虛弱。
直到我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我放開手。
蘇雅走到我身邊:“你也蠻奇怪的,他,究竟是不是你兄弟?”
我走向柱子,將繩子解開,然后開始尋找出路。
蘇雅跟在我身后:“哎,說話呀,我問你呢!
“我在想該怎么回答!
“那想到了嗎?”
我點頭:“差不多吧……我問你一件事,你有家人嗎?”
“沒有……不對,如果主人算的話,那我也有家人!
“還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會懂。也許家人會騙你,但改變不了血脈里的東西,親人永遠是親人,就算是,某一時刻,會有怨氣、仇恨……我是福利院長大的,沒有親人,別的孩子最親的人是父母,我沒有。米一愷算是我唯一的朋友,就像別人的親人一樣!
“他之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差不多。”
“其實我看得出來,之前在樓梯,你沒有想不管他,只是想試試他能不能站起來,那個時候你應(yīng)該就知道,是他引我們下來的,他對這下面,早就有所了解!
我搖頭:“不是,是下來之前,我就知道!
“奇怪的人。”
我和蘇雅找到了一閃關(guān)閉的鐵門,但這門很難打開,我看旁邊有些開啟設(shè)備應(yīng)該是某種感應(yīng)裝置,或許需要指紋、虹膜之類的。
“這門打不開,硬雜我試試?”我握起拳頭。
蘇雅拉住我的左手:“別像個莽夫一樣,米一愷不是說,之前有盜墓來過嗎?他們也打不開這扇門,說明還有別的出口,我們找一找!
別的出口?
會在什么地方呢?
我在這里繞了一圈,發(fā)現(xiàn)在我們這段平臺的頭上,有一系列了類似于通風口的設(shè)備,蘇雅拿出管道圖,對應(yīng)比劃了一下,將紙拍在我胸口:“我覺得像,不如我們爬上去?”
“有點高。”
“剛剛那么高都上去了呢……繩子呢,給我!碧K雅從我這里要來繩子,系在自己腰上,然后走到墻壁下面,這里倒是有借力的點。蘇雅讓我用左手推她一把,她借力跳上去,我們的配合可以說是非常狼狽的,我力氣用大了,蘇雅跳的角度又不對,狠狠的撞了兩次額頭。
不過最終她還是爬了上去,摘下通風管道上的鐵網(wǎng),將繩子的另一頭丟給我。
我爬了上去。
通風管道內(nèi),蘇雅在前面,拿著地形圖,我在后面跟著。一邊爬,我一邊問道:“米一愷的秘密,我的秘密,都說了,你的呢?介意聊一下關(guān)于你主人,以及你主人讓你來這里做什么的事情嗎?”
“介意!
“不是……你這個有點不仗義了!
“我跟你熟嗎?為什么要跟你仗義!碧K雅無所謂的說著。
但這話好像也沒什么毛病。
“我要拿的東西,應(yīng)該跟你一樣的。”但蘇雅還是說了,她說:“我看你聽米一愷說大一點的盒子,還有眼球的時候,表情稍稍有點反應(yīng),你是沖著那些盒子和眼睛來的吧!
她說對了。
可是我好奇:“你主人到底是什么人,要那眼睛做什么?”
“回家,那是她回家的鑰匙!
這是一句,我現(xiàn)在完全沒辦法理解的話。
我繼續(xù)問:“那你現(xiàn)在什么打算?”
“還能什么打算,米一愷說,東西都被那個叫做狗爺?shù)娜四米吡,自然是找到他!?br />
“我問的不是關(guān)于眼睛,我是說,你現(xiàn)在走的這條路,是準備去哪里?”因為剛剛這管道出現(xiàn)了幾條岔路,甚至上下路,我一直跟著蘇雅。
“自然是下去,雖然東西不在了,但我還是想到那間解剖室看看,也許會有些什么資料也說不定?傊畞砹艘淮,不能白來!
“你就不怕撞見剛剛那個所有怪物都恐懼的家伙?”
蘇雅無所謂一笑:“怕呀,不過,人得絕癥死掉的機會,和出門被車撞死的機會差不多,死活這件事看天的,我們也不知道那家伙會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