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nèi)，陶伯利簡單將這兩天的發(fā)生的事給描述了一遍，來龍去脈、傷亡人數(shù)、復原情狀以及民心現(xiàn)狀。
在場眾人聽著那句：「不到百分之十�！沟慕y(tǒng)計結(jié)果，陷入一片沉默。
羅伯特的一步狠招，直接讓他們數(shù)十年的積累打水漂。
最后還是亞斯先開口：「軍隊方面如何部屬？能抵擋得住下一次的攻擊嗎？」
易萊哲起身回答：「回陛下，鋼鐵人的強悍無人能敵。過去制服加身、肩負家國的榮耀還能讓士兵們甘愿以命抵命、抵擋一二；可如今的民之所向寒了士兵們的心，我怕未來即便軍令如山，也再難見熱血、英勇赴義之士。」
光是現(xiàn)在的復原工作就沒有人愿意幫忙了，更何況未來的戰(zhàn)役，面對打不倒的敵人、不相信自己的民眾，誰愿意捨命相救？
「這兩天覺醒者死傷人數(shù)過半，不能再讓他們下場了，萬一真的全軍覆沒，未來無憂國由誰來保護？」比起人民，有些人更看重的是未來。
然而，沒有人民的國家，還能算是國家嗎？
反對派拔高音調(diào)質(zhì)疑：「你的意思是放棄救援，眼睜睜看著人民送命嗎？」
「那不然呢？一樣是送死，誰的命不是命？」
這句話說到了點上，是啊，誰的命不是命？
反正打不贏，救與不救，有區(qū)別嗎？
區(qū)別只在死亡的人身分不一樣而已。
現(xiàn)場氣氛再次陷入寂靜，忽然有人憤怒拍桌，「可惡！那些鋼鐵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怎么就橫插出了這么一群怪物來！」
同樣有人氣不過，附和道：「該死的羅伯特，他到底想干嘛！」
「他想干嘛你還不知道嗎？」一人嗤笑問。
對方被噎了一下，先是朝亞斯的方向道了聲歉，才道：「我只是想不懂，他有這個兵力，不直接逼宮，搞這套虛與委蛇做甚？」
「怕名不正言不順吧？」
「他搞這操作就名正言順了嗎？」
「想把對他有威脅的覺醒者都殺掉？」
「那他就直接攻擊二層就好，對一層下手干嗎？」
……
各種猜測被提出，又被一一否決。羅伯特不在，誰也無法得知正確解答。
眼看著話題越跑越遠，陶伯利緊急控場，「諸位對于重新贏回民心一事，有什么好方法嗎？」
「賠償?shù)玫轿唬词且X還是要物品，反正一層什么都沒有，給什么他們都能滿意�！�
「是啊，還是得讓他們知道錢財掌握在誰的手上，誰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
「沒錯沒錯�！�
眼見提議得到附和，許多三層的大臣連忙跳出來反對，他們背后各自代表所屬的五大家族，一聽見又要讓自家族長掏錢，而且數(shù)目還不小，通通二話不說直接駁回。
「賠錢不行，賠東西不行。那不然你提一個辦法出來啊！」
「就是！你們不是天天嚷嚷錢多嗎？真到要花錢的時候，又一毛錢都拿不出來。」
「你們那么有本事，除了坑別人，就沒點實際上的建議了嗎？」
眾人七嘴八舌，就著這個議題又討論了許久，來來回回討價還價，久到亞斯不得不出聲，拍板定案，恐怕一天一夜都吵不出結(jié)果。
毆恩從頭到尾安靜聆聽，眼神看似跟著說話的人跑，實則不知去向。
他在思考，補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行為，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誰能帶給人民安全感，他們就聽誰的。
如此簡單、如此現(xiàn)實。
也因此重新贏回民心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打贏鋼鐵人，其馀的說再多都沒有意義。
這一點他知道，其他人當然也知道。那為什么避而不提？
因為做不到。
如果打得贏，這兩天下來覺醒者的傷亡數(shù)就不會是百分之七十，而是百分之三十了。
眼看著會議已經(jīng)過去三個小時卻沒有任何實質(zhì)上的計畫與提議，毆恩萌生出離開的想法。
與其在這里忍受噪音轟炸，還不如去關(guān)心一下覺醒者們的狀態(tài)，或者多跑幾個行政區(qū)域，確認復原進行是否遇上困難也好。
毆恩點開終端，調(diào)出一張一層的地圖。
上頭各行政區(qū)越簡單按照復原程度被標上紅黃綠三種顏色。復原程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為綠色、百分之三十以下為紅色，介于八十到三十之間則為黃色。
他看著地圖上紅黃色居多的顏色分布情況，滿臉愁容。
對歐恩而言，像鋼鐵人這樣的突發(fā)事件只是偶爾，盡早讓民眾的生活回到正軌才最重要。
人民快樂了，國家也就太平了。
這是芙拉一直以來教給他的道理，他始終銘記于心。
正當歐恩仔細看著地圖時，來自夙征的訊息提示跳了出來。
在哪？
他問。
歐恩的眼皮倏地跳了一下，正思考夙征問他這個問題背后的涵義為何時，又見系統(tǒng)顯示夙征收回了訊息。
怎么回事？發(fā)錯人了？
毆恩表情變得凝重，不會出事了吧？
毆恩點開與夙征的聊天窗，正想問他：「沒事吧？」便見又一串看不懂的符號被發(fā)送過來。
毆恩瞳孔一震，夙征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怎么會連字都沒辦法好好打？
他顧不上會議還沒結(jié)束，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悄然離開座位，開門離去。
一到外頭，毆恩立馬撥響夙征的終端，然而等了老半天卻沒人接。
他心急如焚，人已經(jīng)來到了峰會廳外頭，正在查看之前偷偷給夙征安裝的定位器顯示。
只見代表夙征的紅點在離自己不過一百米之外的飛船基地位置上閃爍，雖然內(nèi)心疑惑，毆恩還是二話不說趕了過去。
自從上次夙征被阿道夫帶走關(guān)進地牢，他們差點因找不到人而錯失救人良機后，毆恩就趁著夙征昏迷期間，偷偷將追蹤器裝進他的終端里頭。
果不其然派上用場。
毆恩一進到飛船，依舊是之前那位ai等在門口，ai還記得毆恩先前問過的問題，一見他回來便主動回報：「王妃已經(jīng)回來了。」
「好，謝謝�！箽鳑]有半秒鐘停留，他像一陣風，匆匆而來、呼嘯而去，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站到了房間門口。
他刷開指紋，房門應聲而開。
房門是從左到右緩慢滑開的，當毆恩站在門口，看著門滑開不到一公分的縫隙時，他就變了臉色。
夙征的嚮導素撲面而來，幾乎是瞬間他就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等不及門全開，毆恩一個閃身進了房間，同時釋放出哨兵素，與夙征飄散出去的嚮導素中和在一起。
這是亡羊補牢的方法，用氣味告誡那些聞到不小心洩漏出去的嚮導素的人，這個人已經(jīng)有主了，別想覬覦。
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毆恩的視線快速在房里巡視一圈，可無論哪里都沒見到夙征的身影。
人呢？味道明明在這里！
毆恩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再找一次，很快，著急亂掃的視線定格在衣柜旁的衣服上，他緩步走過去，除了自己過重的呼吸聲、心跳聲之外，還聽見了若有似無的喘息聲。
又嬌又無助，帶著點勾人的尾聲，像貓叫，還間或參雜幾句對歐恩的呼喚。
毆恩喉頭一緊、下腹一熱，已經(jīng)放到柜門上的手停了下來。
開還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