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午的課程,就是著重訓(xùn)練劍刃附帶的陰影。
陰影被暗靈根的靈力加強過,一些靈力強大的同學(xué)在覆蓋時不光能讓對方產(chǎn)生一定的錯覺,還能讓陰影擁有實體,可以觸碰或是傷害到對方。
池茉對這能力眼饞得很,可惜學(xué)了兩節(jié)課也沒太學(xué)會。
“各位不必強求!必撠(zé)劍修課程的師叔摸了一把原本并不存在的長長白胡子,笑著說,“這是延伸內(nèi)容,諸位出師測試之中不一定會出現(xiàn),大約十年來也就只出現(xiàn)過一次……”
池茉:好生僻的題型。
她倒也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在實踐時間里自己認真練了練。
陸嘉白跟在她身后,兩只一人握一把劍,看上去都有點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池茉偏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們:“你們都學(xué)會了嗎?”
兩只陸嘉白異口同聲:“嗯,我學(xué)會了!
池茉:“……”
“其實師叔不太擅長這個!卑滓玛懠伟自诔剀悦媲鞍攵字碜,提起木劍給池茉看,“暗靈根的玩法比他想象得多樣得多。”
池茉:“嗯?還有什……”
她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了。
因為她看見陸嘉白手中的木劍很快變成幽深的黑色,是陰影將它整個覆蓋住,緊接著,黑色的霧氣一半的東西從變黑的木劍頂端“滲透”出來。
陰影變成一只小手的模樣,輕輕撫摸了一下池茉的手臂。
觸感溫?zé),和之前被陸嘉白撫摸的感覺好像。
池茉下意識一驚,接著就看見黑色陸嘉白用木劍把白色的劍挑開,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仿佛很不認可自己在喜歡的女孩面前隨意出風(fēng)頭的行為。
跟個到處開屏的公孔雀似的……
池茉莫名感覺他自己應(yīng)該在這么想著。
*
下了課依舊是御劍回家。
也依舊是……三人行。
兩只惡魔并排跟在池茉的身后,距離不遠不近的,大概是御劍飛行的安全駕駛的最短距離。
“茉茉。”白衣的忽然加快一點速度,飛到她的身邊,笑瞇瞇地問她,“你生氣嗎?”
池茉:“……啊?”
生什么氣?
“曲師叔今天兇你了!卑滓律倌暾A苏G宄旱难劬Γ瓷先渭儤O了,“我?guī)湍闳グ阉蛞活D出出氣吧!
池茉:“這……”倒也不必吧?
她看向比較克制的黑衣陸嘉白,對方沉穩(wěn)地點頭,平靜道:“殺了也行。”
池茉:“????”
“你不想嗎?”白衣看著她問。
池茉不知道該說什么:“沒必要呀,師叔又沒有真的很兇,而且是我自己先到處亂竄的……”
“怕你委屈了!卑滓滦χf,“我是無所謂,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池茉看向黑衣,他也默認般跟著點點頭,沒再說話。
池茉這才意識到……惡魔雙子。
本質(zhì)上都是惡魔罷了。
兩只惡魔都在身后搖晃著他們細長的尾巴,只不過因為一只表情單純長得像天使,另一只不善言辭被抱一下就徹底害羞……她就忘記了這張卡牌的本質(zhì)。
種族才是影響性格和三觀最關(guān)鍵的部分。
他們是惡魔,再怎么以善惡為區(qū)分,性格仍然同樣惡劣。
“我一點兒也不委屈!背剀詿o奈道,“你們……不是,你可不要真的去殺人啊,如果這么做了我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再也不原諒你。”
話音落地時,池茉剛好也到了家門口,便從長劍之上輕輕躍下,降落在閣樓內(nèi)。
就,有種直接飛到自己住的樓層的順利感覺。
再也不用坐電梯或者爬樓啦。
只是剛一落地沒幾秒,身側(cè)就湊過來一個熟悉的人。
白衣少年輕摟住她的腰,金發(fā)垂落在她肩頭,緊緊地抱住她。
黑衣也走進幾步,站在一旁皺眉看著。
池茉:“……?”
“別說那種話!北ё∷年懠伟渍f,“為了不相干的人說不原諒我這種話……”
黑衣的眼神冷靜地看著她:“池茉,我會傷心!
池茉:“……”
跟惡魔的三觀好像沒辦法保持一致,他們并沒有把人類的生命放在心上。
就算班主任死了,他大概也只是覺得——他失去的只是生命,我失去的可是愛情!
……就很難辦。
“寶貝!背剀耘牧伺谋ё∷倪@只陸嘉白的后背,又瞥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另外半只,開始端水,“寶貝們……”
陸嘉白:“……”
“你乖一點別做那種事,我當(dāng)然就不會再說啦!彼嗔巳喟滓玛懠伟兹彳浀慕鸢l(fā),笑著說,“寶貝過來點!
金發(fā)被她摸得舒服地瞇起了眼睛,而后面那只黑衣陸嘉白,仿佛掙扎了幾秒,才慢吞吞走到她的面前。
池茉從陸嘉白的擁抱之中艱難抽出自己的手臂,高高抬起,揉了揉黑衣陸嘉白腦袋上的銀發(fā)。
該說不愧是一個人嗎……雖然發(fā)色不一樣,摸在手里的觸感卻驚人的相似呢。
池茉笑瞇瞇地搓揉一番,才道:“好啦,沒小情緒了吧?咱們回去做作業(yè)吧!
陸嘉白:“……”
“就知道做作業(yè)!卑滓锣洁熘是乖乖地松了手,“我竟然還不如一本作業(yè)的吸引力大!
池茉:“……”
假裝沒聽見。
但她確實聽見了。
原來陸嘉白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
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
池茉的哥哥還在繼續(xù)閉關(guān)加班,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池茉快速寫完作業(yè),決定找個地方練一練自己報名參賽了的那幾個項目。
首先就是御劍。
池茉對自己的御劍飛行技術(shù)不是很有信心,主要是她并不確定自己飛得算好還是不好……
比賽的時候賽道絕不是直線,飛行和奔跑還不一樣,上下左右各個角度的都有。池茉從過去的留下的信息里好一陣翻找,才找出一些賽道信息。
她根據(jù)賽道試著在天空中飛了一圈,除了前進以外,朝向上下左右各個方向的急轉(zhuǎn)彎都有好幾個,還有直上直下的俯沖,速度提升上來以后,這種賽道簡直就是幾乎玩兒命的驚險刺激。
池茉一路試飛,陸嘉白就緊跟在她身后看著,一左一右地保護她。
等她飛完一圈下來,氣喘吁吁地差點站不穩(wěn)身子。
白衣陸嘉白及時送上自己的胸膛,輕摟著她撫摸她的后背,幫她順氣。
他大約是送了靈力進來,明明只是很平常的輕撫后背的動作,池茉卻感覺自己剛剛呼吸到氣管都仿佛灼燒起來的感覺迅速平息了。
黑衣陸嘉白適時遞過來一只水壺。
池茉就著他的手仰頭喝了水,白衣在后面摟著她的腰,黑衣在前面托住她的后腦,一時間池茉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完全殘廢的病人,被一堆雙胞胎兄弟不離不棄地照顧……
這個想法讓她差點兒嗆了水。
池茉勉強抬了下胳膊:“沒事,我可以自己喝。”
陸嘉白:“……”
可以才怪,她根本拿不動。
剛剛那個賽道是四人接力賽,速度是沖刺的速度,但每個人只沖四分之一,池茉自己一個人沖完了……
在沖刺的過程中靈力早就耗盡,身體也完全透支。
到最后幾乎是用風(fēng)元素的力量托著自己才沒掉下來。
……是的,靈力和魔法元素力量是分開的。
池茉感覺自己就像是有兩個力量槽,一個綠色一個藍色,比只有靈力的道士和只能耗藍的魔法師都更占優(yōu)勢。
……但她還是努力沒作弊,沒在御劍的過程中使用魔法。
她也努力抬了下手,試圖自己從陸嘉白手里把水壺拿過來舉著喝水。
可惜手指根本抬不動啦,只能一巴掌拍在陸嘉白的手背上,不光沒能使勁托起水壺,還完完全全攀附著陸嘉白的手指才沒滑落下來。
黑衣陸嘉白端著水壺看著她喝水,少女圓潤白皙的鼻尖滲透出一層薄薄的汗珠,雙頰緋紅,仰著頭幾乎被迫地灌著他送過來的水,纖細的喉頭滾動著吞咽……
黑衣陸嘉白的臉也開始紅了。
池茉咕嘟咕嘟喝完了水,手指戳了戳陸嘉白的手背,示意他可以放下了。陸嘉白有些晃神,沒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來不及吞咽的水順著池茉的嘴角流下。
黑衣陸嘉白連忙松了手:“抱歉!
池茉又差點被嗆到,可惜還是沒什么力氣說話,她幾乎整個人依靠在白衣陸嘉白的懷里。
剛下來的時候還沒覺得有這么累。
這會兒竟然越是休息,越是覺得自己腿軟……
池茉倔強地沒讓自己的手指完全脫力地下垂,輕輕揪住黑衣陸嘉白衣服領(lǐng)口,抬眼看向托住自己的白衣……
白衣的舔舔唇,輕聲也跟著說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