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對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葉谷云)要求十分苛刻,甚至對外收養(yǎng)了高天賦的養(yǎng)子——葉承平,可他從沒考慮過會把家主的位置給養(yǎng)子,養(yǎng)子的存在只不過是用來刺激女兒上進的工具。
在葉谷云離家出走、轉(zhuǎn)投蓬山派后,葉康華也沒有正眼看過葉承平一眼,反倒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向了自己的親外孫葉奎辛,發(fā)誓要重新培養(yǎng)出一名合格的葉家繼承人來。
——如果不是葉康華這老頭的鐵血教育,他的獨生女葉谷云或許不會跑路到蓬山派,他的養(yǎng)子葉承平也不可能成為什么左尊魔使,魔主說不定也不會復(fù)活……
——葉家的教育方式肯定出了問題。
聽到葉承平和葉谷云的對話后,知道內(nèi)情的修士們都在心中悄悄這樣想著。
葉谷云:“我知道你對父親有怨懟,可我何嘗不是如此?別說左膀右臂了,便是做了葉家的繼承人也未必是好事。”
葉谷云試圖勸說葉承平回歸到正途,“平弟,不如你也來蓬山派,這里比葉家好一萬倍!
“晚了!你當初去蓬山派時怎么沒想過帶上我?我不需要你現(xiàn)在來假惺惺!”葉承平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
眼看葉谷云還想說什么,他冷笑著打斷,“姐姐無需再勸,我現(xiàn)在好得很!
說著,他一步一步登上高臺,聲音飄散在空氣中,“遲早有一天,我要站在這世界的頂端,我要成為最強的人,我要你們?nèi)~家人都仰視我!”
魔主看著放狠話的左魔使,點了點頭,“有這志向,不錯!
在葉家姐弟對話時,廖昭昭捂著傷口在一旁冷眼看著。
該跳出來的叛徒都已經(jīng)跳出來了,不管是白露還是葉承平,至少他們這邊不會再出現(xiàn)背后被人插一刀的情況。
那么,是時候了。
她把雙手合攏放在嘴邊,被包覆在內(nèi)的手指形成了類似口哨內(nèi)部的結(jié)構(gòu),她長長地一吹,響亮的口哨聲響徹整個先知城。
一聲響,八方應(yīng)。
先知殿和神殿的八個堂屋內(nèi)也都響起了口哨聲,緊接著,八個人影魚貫而出。
——“是供奉長老!”
李秋盛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本子,不恥下問:“供奉長老是什么?”
這些天以來,李秋盛嘗試了無數(shù)種方式試圖闖入八卦境內(nèi),但都以失敗告終,到一月之期結(jié)束這一天,她早早地來到了先知殿附近的高樓客棧,想借助地理優(yōu)勢記錄當天發(fā)生的一切。
可誰也沒有想到,意外發(fā)生了,客棧里的人蹲下擠成一團,只有她還在窗戶邊張望,一邊用紙和筆快速地記錄著發(fā)生的事情。
——“供奉長老啊,那是先知城真正的實力。八位長老,每一位都是當代最強者,全是渡劫期(90-99級)的修士,平時雖然看不到他們,可他們一直默默地守護著先知城。”
——“那什么魔主,依我看啊,只消十招,供奉長老們就可以把祂打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李秋盛從窗外探出大半個身子,這里絕對不可能看到完整的戰(zhàn)斗。
如果她真的想記錄下這場曠世奇戰(zhàn),恐怕需要離真正的戰(zhàn)場近一些、再近一些。
猶豫的時間不到五息,李秋盛做了決定,她直接順著客棧的窗戶向上攀爬,爬到了房頂上,小心翼翼地靠近中心戰(zhàn)場。
八位供奉長老一出,從數(shù)量上來看,絕對是正道這邊占優(yōu)勢。
不光是供奉長老,其他在這樣的大戰(zhàn)中拿得出手的戰(zhàn)斗力基本上都處于大乘期(80-89級),從葉谷云到柳岱方,再從廖昭昭到立春,雖然離渡劫期有一步之遙,但他們平時也被認為是修真界的強者。
可是,這樣的強者陣容遇上了對面的三位(魔主、葉承平、紅綾),也沒討到什么好。
葉谷云第一時間找上了葉承平,她只想把自己的弟弟打醒,讓他回到正途上來。
可剛一動手,對方露出來的實力就讓她吃了一驚,“你什么時候到渡劫期的?”
“看來姐姐太久沒有關(guān)注我了!比~承平使用的不是他慣用的毛筆作為武器,反而是拿出來了一柄劍。
葉家主攻劍道,哪怕是后來轉(zhuǎn)為法修的葉承平也是從小習(xí)劍。
“姐姐,讓我們在劍道上較量一二吧,就像小時候那樣!比~承平抽劍對準葉谷云。
葉谷云什么話也沒有說,提劍就上。
反倒是她的丈夫柳岱方有些擔心,同樣是大乘期,他深知渡劫期的戰(zhàn)斗力之強悍,也拎著劍飛身而來。
這動作倒像是惹怒了葉承平。
他棄劍不用,改而拿起自己的本命武器(一支大毛筆),唰唰唰在空中一畫,一個法陣成型。
這法陣平緩著飛到柳岱方的身前,把他牢牢困在原地,想要破除渡劫期魔修的法陣,這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葉谷云只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沒有任何猶豫,提劍就上。
“平弟,你可別分心,小心右眼也被我刺瞎了!比~谷云也不留情,專戳人痛處。
另一邊,廖昭昭一眼認出了紅綾是當時試圖刺殺先知白未的人,主動對上了,兩個大乘期勉強打平。
八大處于渡劫期的供奉長老正面對上魔主,祂絲毫不遜色,甚至是很散漫地對待著這些攻擊。
大概十息過后,祂終于不耐煩了,不再只單方面地接受攻擊,祂一甩黑袍,整個人全部化為黑霧,一次性籠罩住八大供奉長老。
黑霧覆蓋得很嚴實,瞬間阻斷了這些供奉長老和外界的接觸,他們再也無法調(diào)用外界的靈力,自身靈府內(nèi)的靈力也在快速消耗著。
不僅是起到阻絕的作用,黑霧也可以攻擊。
魔主心隨意動,一團團的黑霧在瞬間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一把尖尖的三角錐,直直地插向這些長老們的心臟。
長老們好歹都是渡劫期修士了,縱使不好受,也各有法子保命。
有人生生偏移了一寸讓黑霧不至于直接傷害到心臟,也有人嘗試用靈力包裹住那黑霧……
在經(jīng)受了這一次攻擊后,多名長老吐出一口血,他們心里都明白:即便聯(lián)手,他們也不可能打敗魔主。
“一群螻蟻。”魔主鄙夷地說著。
祂把目光看向遠處的神殿,世間配成為祂對手的,只有這一位神。
祂的雙手化為黑霧,直取前方的神殿。
神殿位于先知殿的背后,是一處無頂?shù)牡钐,巨大的神像矗立在其中,俯瞰世人?br />
不管是在先知城的哪一個角落,都能看到這一樽神像,神像沒有雕刻出神明的五官,面部除了一雙眼睛什么五官都沒有。
哪怕只有這一雙眼睛,只被這一雙眼睛注視著,世人也會感受到他們是被神明眷顧著的。
黑霧在瞬間襲擊了這一樽神像的底部,巨大的神像轟然倒塌。
可魔主不覺得這算結(jié)束,祂操縱著黑霧抱住神像的頭,想把神像的頭從神殿拖到先知殿外的高臺上。
一路上,神像的碎石不斷掉落。其中,神像的眼睛在被黑霧粗暴對待后,隱隱已經(jīng)有分離的跡象。
拖行到先知殿的屋頂上,眼睛石塊終于落了下來,正正好砸中一個人。
李秋盛如履薄冰般走在先知殿的屋脊頂上,生怕摔下去,又怕看不全所有人的戰(zhàn)斗畫面。
她總是記下了這位長老的戰(zhàn)斗姿態(tài),又火速移動到屋脊的另一頭,去看那位長老是如何迎戰(zhàn)的。
眼睛石塊砸中她以后,立刻朝著一方滾去,李秋盛的重心不穩(wěn),慌亂之中,她竟然抱住了石塊。
石塊帶著她咕嚕咕嚕地往下滾,被底部的屋脊獸一攔,沖力之下,竟然反彈到了高處。
一人一石劃出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然后墜落至空中的玄鏡上。
李秋盛以為她會像先前無數(shù)次的嘗試那樣,直直地砸在鏡面繁復(fù)的花紋上,可以暈著數(shù)眼睛里冒出的金星了。
然而,想象中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她仍在往下墜,墜入了鏡中,也墜入了八卦鏡。
魔主的注意力瞬間放到了這邊,祂剛剛不僅是想吞噬八卦境,也試著想要劃開這一秘境,可祂根本沒辦法做到。
眼看著一個微小的人類竟然做到了祂不能做到的事,祂閃現(xiàn)在了八卦境之上,似乎在研究這人是怎么進去的。
祂敲了敲玄鏡,又從神像上摳下了一塊石塊,試著砸向八卦境,可石塊狠狠地反彈了回來,沒有任何作用。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沉重了一點,下一章就會輕松了
第54章 眼睛
在天旋地轉(zhuǎn)之間, 八卦境內(nèi)也不安生。
所有人都因為劇烈的晃動而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如果有兩個以上的人緊挨著,那勢必是因為其中一個拉住了另一個。
比如說,余玲瓏的右手握著她的大錘子, 左手緊緊地揪住馬鴻熙的衣領(lǐng),一遍又一遍大聲地吼著:“你給我說清楚, 隱龍宗到底怎么了?!我的龍呢?!”
唐元晴的天干鎖鏈棍早已變化為鏈條形態(tài),從余玲瓏的腰帶中穿過,又勾住了柳華、趙大、錢大他們,一個小隊的人勉強被一根鎖鏈捆在了一起。
哪怕八卦境在不停地晃動,無數(shù)人從這一頭飛到了那一頭, 他們?nèi)匀涣⒃谠? 沒有人離散。
反倒是馬家小少爺, 他的護衛(wèi)們在八卦境發(fā)生震蕩的瞬間就已經(jīng)四散開去,等八卦境慢慢地恢復(fù)了平靜, 局勢在瞬間發(fā)生了變化。
1 vs 11
想都不用就知道結(jié)果, 勝利已經(jīng)向唐元晴他們這邊傾斜。
在余玲瓏逼問馬鴻熙的時候, 唐元晴和葉奎辛對視一眼, 兩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預(yù)感。
葉奎辛:“外面怕是出事了,不然八卦境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對,結(jié)算也停止了!
唐元晴仰頭看向半空中一把又一把的秤桿,她和葉奎辛兩人獲得的玄獸內(nèi)丹數(shù)量、品階都不相同,況且還有靈草作為結(jié)算項,她的儲物空間里有滿滿一袋的玉精,兩人不太可能打平。
這倒更像是八卦境遇到了什么不可抵擋的外力。
葉奎辛在書籍上看到過關(guān)于八卦境的相關(guān)記載,他比唐元晴更清楚八卦境的結(jié)算機制。
在一月之期結(jié)束后, 每位修士的戰(zhàn)果會被放到秤桿上, 評判出一個高低來, 前三名的修士可以進入內(nèi)圈繼續(xù)歷練,其他的修士則會在一個臨時生成的通道中被彈出八卦境。
現(xiàn)在,別說是連接外界的通道了,作為前三名的他們甚至還看不清內(nèi)圈是什么情況。
突破口或許在于來自西靈島的馬鴻熙。
從他信誓旦旦地說隱龍宗出事,到一句話帶過的“魔主”,無論怎么看,他都像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
余玲瓏已經(jīng)拿起大錘子連敲了他好幾下,他還不松口,“你今天就是錘死小爺,小爺也不知道隱龍宗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反正魔主大人肯定復(fù)活了!
魔主?
唐元晴和葉奎辛的心跳都亂了一拍,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昭城李家的事。當時,他們以為魔主會借著李茂波的身體復(fù)活,好在兩人最后破壞了那個奇奇怪怪的法陣。
“我一直覺得:如果魔主想要復(fù)活,昭城那個法陣的防御未免太過簡單了,只留了毫無修為的李慶來管事,魔修們的心有那么大嗎?”唐元晴皺著眉頭,說出自己的猜測,“除非——”
“除非,他們根本沒有把希望放在昭城,真正能讓魔主復(fù)活的法陣可能藏于暗處,放在一個沒有那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比~奎辛看向唐元晴,接過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