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這邊的唐元晴、葉奎辛、柳華等人也都紛紛上前一步,兩邊瞬間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柳華更是擼起了袖子,靈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中,一支靈力箭整裝待發(fā),“怎么?想打架?”
所有的秤桿中只有兩把秤桿還在往下壓,一把是唐元晴的,一把是葉奎辛的,兩人勝負未分,但誰都知道他們是前兩名,實力可見一斑。
對上這樣的強敵,馬鴻熙的護衛(wèi)們也只能咬咬牙硬著頭皮上。
偏偏馬鴻熙不怕死似的,仍在叫囂著:“不光是你的龍和隱龍宗,從萬法門到先知城,你們一個也逃不過,就連這八卦境,也會成為魔主大人的囊中之物!害怕吧!顫抖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為了應證他說的話似的,整個八卦境都抖了一抖,沒站穩(wěn)的人直接摔倒在地,而更駭人的一幕還在后面。
半空中的秤桿們齊齊發(fā)出了“嘎吱”的聲音,像是強行被人扳動似的,明明還在往下壓的兩把秤桿也停止了移動,唐元晴和葉奎辛的秤桿處在同一水平線上,不再向下壓。
懸在八卦境上空的那一輪太陽突然失去了光彩,像是被人憑空拿走了一樣,整個八卦境陷入了黑暗中。
不光如此,地面繼續(xù)搖動著,像是發(fā)生了地震,但它不光是會左右晃動,還會上下?lián)u晃,直接把人抖到半空中又狠狠地摔了下來,這看起來更像是外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哪怕是唐元晴和葉奎辛這樣的金丹期修士,也覺得氣血上涌,護不住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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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期已到,先知城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無數(shù)人聚集在玄鏡前,等待著三年大比的結(jié)果出爐,畫面每掃過一個熱門奪冠選手,玄鏡前就會爆發(fā)出一陣激烈的討論聲。
唐澤站在先知殿外的高臺上,這是新先知的第一次露面,他絕不能出任何紕漏。
私下里,他已經(jīng)演練了一次又一次,雖然從來沒有成功和神溝通過,但是好歹他從先知那里繼承了一些神力,足以控制八卦境。
萬眾期待中,唐澤穿著一襲白袍緩慢地走了出來,他的緊張都被他掩蓋在了寬大的袍子下,沒有人看得出來,也沒有人會認為先知有緊張這樣的情緒。
在民眾的眼里,先知是半神,繼承了神的旨意,是神行走在世間的代言人。
唐澤做著深呼吸,他的手在抖,可遠處的人都看不出來。
他緩緩地向八卦境中注入神力,玄鏡的畫面立刻發(fā)生了變化,無數(shù)秤桿從內(nèi)圈延伸了出來,高高低低的,以這樣的方式評判著修士們在這一個月里的努力成果。
唐澤松了一口氣,他甚至有閑心關(guān)注玄鏡中的畫面,看著唐元晴的秤桿不斷下壓,他的心里甚至浮起了三分喜悅。他就知道:她一定可以進入內(nèi)圈。
在唐澤分心觀察別人的時候,廖昭昭正在和二十四護衛(wèi)竊竊私語。
廖昭昭:“驚蟄回來了嗎?真的有發(fā)現(xiàn)大量魔修奔著先知城而來?”
立春:“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可我去城外看了一圈,沒有任何異樣。”
一大早上,就有消息隱秘地傳到了先知城,說是有大量的魔修從道本大陸的西北角直奔中心的先知城而來,一路上沒有魔修濫殺,可這么有組織地行進,恐怕修真界會有大事發(fā)生。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廖昭昭的第一反應是魔修們試圖對即將出八卦境的天之驕子們動手,以此打擊正道的實力,她當即召集了無數(shù)高手守護在先知城,還派人沿著西北一路打探消息過去。
可直到現(xiàn)在,沒有什么消息傳回來,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魔修的影子。
廖昭昭隱隱有些不安,但她也很難說清楚這不安的來源,“我擔心驚蟄出事,你讓雨水、春分和清明結(jié)伴去再查探一番。”
她的話音剛落,變故驟生,黑色的霧氣籠罩了整個先知城,甚至遮蔽了天日。
——“天色怎么變暗了?”
——“我看不清玄鏡了……”
——“我連你也看不清了!”
空中,一團黑色的霧氣逐漸聚集成人形,可天色仍然暗著,只有少數(shù)修為高深的人能看清那一團黑霧聚起的人形,陰沉、猙獰、雌雄莫辨,是從未見過的一張臉。
那黑霧人形一把捏住了高臺上的先知,忽男忽女的聲音傳出來,聲音之大,整個先知城都能聽到。
“我親愛的先知大人,你可有預言到你現(xiàn)在的命運?”
作者有話說:
多給我一點評論啦
第53章 動蕩
“我親愛的先知大人, 你可有預言到你現(xiàn)在的命運?”
當黑霧中有聲音傳出來時,所有人都嚇壞了,先知唐澤也不例外。
他在心中向那位無法溝通的神明祈禱了千千萬萬遍, 只求不要在這場活動時出岔子,走路時不要摔倒、八卦境不要失控、讓他可以順利地放出八卦境中的修士們……
可是, 意外以他從未設想過的方式降臨了。
唐澤只覺得喘不上氣,他周邊的黑霧似乎在不斷收縮,慢慢地包裹著他的身體,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漸漸地, 黑霧現(xiàn)出人形來, 祂的五官像是隨意拼湊到一張臉上似的, 從眼睛到鼻子,再從眉毛到嘴巴, 沒有一樣是方方正正地擺好在臉上的, 歪歪斜斜, 光是看著祂的臉都覺得難受。
很難從祂的五官去辨認祂的性別, 是男?是女?或者,這一團黑霧既是男也是女?
祂沒有讓所有的黑霧都化為人形的身體,右手的肢體仍然是黑霧狀,這頭連接在祂奇怪的身體上,那頭仍然握住先知唐澤,黑霧收緊再收緊。
“現(xiàn)在的先知怎么這么弱?”黑霧人似乎真的很疑惑。
包裹住唐澤的那一團黑霧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蟲子一般飛舞著,一會兒聚集在他的頭頂,一會兒分散在他的心臟、丹田處, 或者又變幻形態(tài)包裹住他的四肢, 變化無窮。
在研究唐澤的時候, 祂的身體其他部位也能變幻為黑霧來應對其他人的攻擊。
眼看先知被擄,廖昭昭和立春都是一步上前。
沒有任何猶豫,兩人都直接拿出了看家本領(lǐng)來,對著那一團黑霧放大招,可那黑霧人的左手在瞬間幻化成了黑霧,那些攻擊砸過去,黑霧四散開來,攻擊就像是落在了空氣中,沒有任何反響。
在攻擊的沖擊結(jié)束后,那團黑霧又密實地結(jié)合成一團,緩緩地吞噬著空氣中消散的靈力——這些都出自于廖昭昭和立春的靈府,是他們剛剛用來攻擊黑霧人的靈力。
在吞噬掉空氣中的靈力后,那黑霧似乎又壯大了些許,一團黑霧直奔廖昭昭和立春而來,如秋風掃落葉般,兩人齊齊被打飛出去,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們。
與此同時,二十四護衛(wèi)中走出來了一人,這人原本站在唐澤的身后。
“恭迎魔主大人!在下白露,是受左尊魔使大人派遣來到先知城,一直等待著您的大駕!
“嗯!
魔主簡單地應了一聲,卻根本沒有往心里去。
祂的興趣仍然放在唐澤身上,右手變幻而成的黑霧上下玩弄著手中的人,一會兒拎起他的一只手,一會兒又用詭異的角度擺弄一下他的腳,似乎在研究先知為什么這么弱。
廖昭昭被打飛后驟然聽到這么一句“魔主”,頓時氣血逆行,一口血直噴了出來。
魔主?
魔主竟已悄無聲息地卷土重來了嗎?
怪不得她和立春兩個人合力都打不過這一團黑霧,看文獻記載,魔主的實力相當于100級的修士,那已經(jīng)是神一樣的存在,除非神明降世,不然他們這樣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打得過這位?
白露看出魔主的興趣全在先知的身上,他機靈地表現(xiàn)著自己的作用。
“魔主大人無需覺得奇怪,這位先知新上任不久,根本沒有和神溝通的能力,繼承的神力只有寥寥,根本不配被稱為‘先知’,要是讓陳家三少爺做先知說不定都比他強!
先知無法和神明建立溝通渠道一事,在二十四護衛(wèi)中不是什么秘密。
“怪不得,廢物!”魔主像是玩膩了一個玩具,直接把唐澤丟棄到一旁。
唐澤被從高臺直接扔了下去,鉆心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來,他的手腳在剛剛都被迂折成奇奇怪怪的形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很多部位的骨頭都折了。
廖昭昭和立春接住唐澤,兩人本身也有傷在身,但他們不敢把先知交給任何一個人。
要知道,在出了陳家三少爺?shù)氖虑楹,他們已?jīng)從二十四護衛(wèi)中抓出了霜降,甚至緊密地排查了一通,可眼下又有人站在了敵方,而且似乎是很早以前就被收買的。
魔主的眼神輕飄飄地掃過一群手下敗將,棄之如敝屐,祂的興趣一旦消失就很難再找回來。
本來,祂在復活后第一時間趕到先知城,最大的目標就是先知。
自祂誕生以來,死過無數(shù)次,每一次死亡背后都有先知的推波助瀾。
明明先知無法像祂那樣不停地死而復生、繼承過往所有記憶,每一次碰到的先知也都是不同的人,可總能給祂帶來難以言明的傷害。每每復活,祂總要第一個找上先知。
這一次的先知連神力都沒有繼承,弱得可憐,根本算不上先知,留他一條性命又如何?
魔主嗤之以鼻。
在死亡了無數(shù)次后,祂在左尊魔使的啟發(fā)下決定進行一些新的嘗試,未必要直接殺死先知(因為殺死后新任先知很快會出現(xiàn)),祂大可以試試也成為民眾心中的“神明”,搶奪先知的信仰之力。
不過,眼下,這事可以暫時放到一邊,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魔主變幻成一團黑霧,包裹住先知殿上空的玄鏡,似乎想要把整個八卦境都吞噬進去。
整面玄鏡都劇烈地搖晃著,透過鏡面仍能看到八卦境內(nèi)的場景,那里面似乎也在搖晃,可聚在玄鏡前的人們沒有誰還有心情觀賞,所有人都驚懼地尖叫著、四散逃走。
天日被黑霧遮蔽,這些普通人本以為只是天氣變化,可隨著城主大人和二十四護衛(wèi)之首飛出去,玄鏡又發(fā)生了這樣的變化,即便反應再慢,他們也知道發(fā)生了了不得的大事,紛紛尋找掩體躲避起來。
又一次失敗后,祂索性放棄了吞噬八卦鏡的想法,轉(zhuǎn)而想搞破壞。
祂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從中得到什么好處,尤其是正道修士們。
世間有靈器千千萬,被稱為半神器的有上百個,號稱可以成長為神器的靈器又有上百個,就連唐元晴的天干鎖鏈棍,也不過是無限接近于神器的存在。
可要說真正的、當之無愧的神器,只有眼前承載了八卦境的這面鏡子,是連魔主都覬覦的神器。
魔主收回覆在玄鏡上的黑霧,再次化為人形,當?shù)k準備繼續(xù)搞破壞時,一紫一紅兩陣風似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先知殿的正前方。
“魔主大人,屬下來遲,請恕罪!
一紫一紅,正是左尊魔使葉承平和右尊魔使紅綾。
兩人其實是同一時間和魔主從西靈島出發(fā)的,但后者的速度太快,根本不是他們能趕上的,所以稍慢了一些到達先知城。
跟在兩人身后的還有各種各樣追隨魔主的魔修們,他們也會在短時間內(nèi)陸續(xù)到達先知城。
這是葉承平第一次以左尊魔使的身份出現(xiàn)在公開場合。在此之前,他向來被認為是正道第一法修,是鐵血葉家的養(yǎng)子,怎么可能和魔修扯上關(guān)系?
普通人不清楚葉承平的身份,看見了他也沒覺得有什么,但認出葉承平的修士們無不抽氣,反應最大的是下方的葉谷云。
她是葉承平的姐姐,在沒跑路到蓬山派前曾被視為葉家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
在黑霧出現(xiàn)后,葉谷云和丈夫柳岱方一時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剛把廖昭昭和立春接下來,而后又得知魔主復活這一語驚四座的消息。
葉谷云上前一步,震驚地看向自己的弟弟,“平弟,你怎么會成了魔主的鷹爪?”
葉承平周身圍繞著黑色的殺力,左眼藏于黑布下,他仍是眾人熟識的獨眼龍法修,可他的右眼活動自如,直直地看向自己的姐姐——葉谷云。
“姐姐,怎么了?難道你認為我做不得魔主的鷹爪,活該去做葉家的左膀右臂嗎?”
葉承平的語氣中帶著些怨懟,稍微聽說過葉家內(nèi)幕的修士們此刻都在暗暗咒罵葉家的家主葉康華。
葉家向來以實力為尊,在葉康華繼承家主之位后,這種理念越發(fā)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