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裴清也驚了一下。
他一邊為路邇逃之夭夭的速度太快而感到震撼,一邊又稍稍放下心來:至少江燼說的沒錯,路邇的兩種“異能”是最適合逃命的,只要他想,一定可以活下來。
保安大哥鎖上樓門,瑟瑟發(fā)抖地走過來,牙關(guān)打著顫,根本不敢看外面的一切,只問:“兩位兄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沒人理他。
魏耿初正對于裴清揶揄道:“一遇到點(diǎn)事兒就逃,保命功夫確實不錯。但心理承受能力差了點(diǎn)。你還說你和他關(guān)系好,他剛才逃的時候怎么沒拉上你?”
于裴清倒是冷靜,淡淡看他一眼,也笑,語氣比他還刻。骸八慌苡衷趺礃樱苛粼谶@里,你保護(hù)他?你有這本事?”
“為什么一定要別人保護(hù)?我們當(dāng)中又有誰是非得別人保護(hù)的?”
保安大哥:“……我我我可能需要保護(hù)!
于裴清:“閉嘴!”
魏耿初:“沒你的事!”
于裴清指著魏耿初的鼻子說:“你不要再企圖用你的那一套說辭來道德綁架了,路邇要你保護(hù)?!他自己就可以離開,他什么時候要你保護(hù)了?”
魏耿初也發(fā)了火:“這就是我最不能理解的事!你只為了江燼的一句話,就不顧危險過來找他。從麓城到灃城這一路,你如果遇到怪物那就必死無疑!你倒是信守承諾,舍身取義。那他呢?那個路邇剛才可是就一下子跑掉了,咻的一下!這種人有什么好救的!”
于裴清懶得跟他廢話:“我就是要他跑,關(guān)你屁事!你——”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大樓外,忽然想起了什么聲音。
于裴清和魏耿初的脖子一僵,緩緩轉(zhuǎn)頭看去。
“啊啊!”
尖叫的是保安大哥。
他一下躲到了兩人身后,道:“那是什么!它長得好惡心!”
“安靜。”于裴清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三個人同時咽了口唾沫,想趁著那個怪物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往電梯的方向挪去。
然而,他們的腳才剛剛動了一寸。玻璃門外的那個正在生長的怪物就慢悠悠地轉(zhuǎn)過了“身子”。
那或者不能叫身體,但也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總之他們能夠感覺出來,對方應(yīng)該是從“背對”變成了“正對”他們。
保安大哥:“我有種感覺……”
魏耿初:“別說了!
于裴清補(bǔ)充:“我們應(yīng)該正在和它對視,雖然它看起來沒有眼睛!
魏耿初雞皮疙瘩瞬間暴起:“真的別說了!”
下一刻,玻璃門忽然傳來一聲不算很響但實在令人膽寒的“嘭”的一聲。
那怪物……
在用它的身體砸門!
三個人同時一驚,誰都沒有再說話,也不敢再動。他們都感覺得到,一旦他們動,那怪物會更激動。
保安大哥手里拿著毫無意義的電棍,渾身僵硬無比。他隨時都有要暈倒的可能,但他沒有,他努力地咬著牙堅持清醒。
因為現(xiàn)在暈倒就意味著,必死無疑。
于裴清和魏耿初雖然已經(jīng)有過面對怪物的經(jīng)歷,但不幸的事,迄今為止,他們看見過的所有怪物長得都不一樣,而且每一個的特征和習(xí)性都完全不同。
他們根本就沒有應(yīng)對經(jīng)驗。
玻璃門外的這個東西,依舊是見所未見的古怪外觀,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丑陋可怖。
他們找不出它的四肢和五官,甚至不知道它頂端的那個正在不斷扭曲蠕動的多邊形部位,究竟是它的頭,還是它與人類不同的某種器官。
它不算大,整體而言甚至沒有一個人類高,但它的身體從中間的位置到頂端,自內(nèi)部剖開了一道外翻的裂口,在它砸完門以后,忽然有無數(shù)的像腸子一樣的東西蠕動著涌出而出。
三人:“……”
想吐,但是在忍。
再仔細(xì)看,那些“腸子”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無限拉長延伸,然后,它們摸到門上——
嘭!嘭!嘭!
它仿佛在敲門。
以一種破壞力極強(qiáng)的方式。
如果忍住恐懼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它是在模仿這個世界的人,與同類打招呼的方式,用它的無數(shù)根黏糊糊的“腸子”朝他們揮了揮手。
緊接著,它的多邊形“頭部”向兩邊抻開,露出了一排可以被稱之為“牙齒”的白骨。
保安大哥:“嘔!”
魏耿初捂住他的嘴:“別吐!
這絕非魏耿初小題大做。
他們和這些怪物已經(jīng)糾纏了一段日子,現(xiàn)在聯(lián)盟給出的判斷是:它們有意識,有思想,可以理解絕大多數(shù)的事情。
包括它們殺人的時候,如果聽見人類哭喊“求求你放了我”,它們還會特地松開他一會兒,等他以為自己大難不死,準(zhǔn)備逃跑的時候,它們又再一次抓住人類,將他一口生吞。
這種怪物……
誰要是因為它的丑陋而吐了,它絕對會把那個人的腸子抓出來將其勒死。
而偏偏,在場的兩個異能者,于裴清和魏耿初,都是輔助系能力。
他們倆的異能,一個是范圍內(nèi)定位追蹤與搜索,一個通過對視進(jìn)行催眠。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保安:“我們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