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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交易,勿以身犯險!痹品彪m然好奇對方身份,卻也沒到非知不可的地步,只叮囑她萬事以安全為上。

  聊了幾句掐斷傳音,不知為何,云繁有些心神不寧,召出嚴慎來,將事情一說,只吩咐道:“青河說交易時間地點都由對方安排,應該就在這兩日,你跑一趟,親自盯著些,別出岔子!

  青河是個凡人,雖然這幾年有云繁教導學了些道法,可天賦不行,也只修個皮毛,不過仗著云繁三不五時送過去的法寶傍身,若真遇到棘手貨很危險,有嚴慎過去幫襯著,云繁能放心一點。

  嚴慎點點頭,沒有疑議,轉(zhuǎn)眼消失在云繁身邊。

  云繁攏攏鬢發(fā),從巨石后走出,踏云而起,可還沒飛幾步,便遇上一道沖天而起的紫光。她定睛一望,才發(fā)現(xiàn)自己飛到了五梅峰的上空,把她攔下的那道光,恰出自曲弦之手。

  作者有話說:

  咳,師兄的身體,有反應了。

  ————

  第63章 猜測

  “恭喜云繁道友結(jié)丹成功!

  云繁在五梅峰落下云頭時, 聽到的就是曲弦一聲恭喜。他站在五梅峰送安亭外,夕陽余暉恰落在他的身上,皮膚被染成薄橘, 身后是道細長人影, 孤孤單單的。

  “多謝曲道友!痹品蔽⑿︻M首, 迎上他審忖的眼神。

  曲弦目光流連在她身上, 有些迷茫,他又想起故人。尤其在今日,他見到了她的斗法,她在斗法臺上的神情,有那么幾個瞬間, 像極幽瀾, 以至于她吐出那一聲“鐘情師兄”時, 他的心不可遏制地劇烈地縮了一下,痛楚來得十分突然。

  “這身衣裳,很適合你!彼挚涞。

  云繁低頭看自己的衣裙,道:“這是你那位故人鐘愛的顏色吧?”

  她的冰雪聰明讓曲弦沉默地笑了起來, 她便又問道:“曲道友今日將我截下,只是為了恭喜我?”

  “不是。”曲弦踱入亭中,請她在擺著酒盅的石桌畔坐下,才道, “我只是想見你!

  云繁自顧自扶壺斟酒,眉梢笑意不減。

  她境界修為已然全部恢復,甚至比十三年前還要精進,無需再懼曲弦, 自然也不需要小心翼翼躲他。

  “把我認成她人可不好!彼屏艘恢丫频剿媲, “該罰。”

  “我認罰!鼻乙姥匝鲱^飲盡杯酒, 任由酒液灼過喉,滾入胃,燒向四肢百骸。

  “曲道友,上回你與我說的故事,我很喜歡,不如你再和我說一些?”云繁卻只小抿杯酒道。

  “你想聽什么?”

  “想聽聽那個山野小子,是怎么變成大魔修曲悲樓的后人!痹品毙χ,“還想聽大魔修的故事!

  “你留下陪我飲酒,我就告訴你!鼻覒袘锌康椒鰴谏,半闔雙眸道。

  “這有何難。”云繁又要執(zhí)壺替他斟酒,可一道溫柔的氣勁纏來,將她手中玉色酒壺取走。

  “不勞道友動手,我來便可,你就坐在那里!鼻铱刂浦@道氣勁,緩緩斟酒。

  天邊云霞正好,從這個角度望去,她和幽瀾一模一樣,恍惚間讓他錯覺回到十三年前。

  那十年間,都是他替幽瀾斟酒,有時會親自送到她的丹唇邊,換她一個嫵媚的笑,還有淺淺的吻。

  “我聽說當年曲魔尊縱橫仙魔兩界時十分神秘,連個親近之人都沒有,后來隕落在歸溟,沒聽說有后人留在世上。”云繁毫不掩飾自己的質(zhì)疑和好奇。

  她對曲悲樓的了解真的太少,從前這個人離她太遙遠,只是傳說里的人物,八桿子打不到一塊,但現(xiàn)在不同了,她想知道關(guān)于曲悲樓的一切,并且越快越好,毫無疑問,曲弦就是送上門的最佳途徑。

  比起和曲弦間那點陳年舊恨,她還是更加關(guān)心身邊潛藏的危險。

  “有的。他收過一個弟子,原是九寰大仙門的女修,卻因被其師奪舍不成,而受構(gòu)陷為魔,被門派追殺逃到西洲,恰巧被曲魔尊救下,收留在身邊。那女修骨氣也是硬,恨極師門所為,愿自毀仙根拜入曲尊門下,成為他唯一的弟子!鼻乙贿咃嬀,一邊看著她,一邊道。

  這是樁知之者甚少的舊事,女修叛出師門本就不光彩,又傳言是因師奪舍,那大門派恐流出傳讓人恥笑詬病,所以力壓此事。曲悲樓雖然收了這個弟子,但平時并不帶在身邊,照舊獨來獨往,是以除了真正親近的朋友,知道的人很少。

  “所以云繁你看,名門正派未必都是好的,而魔修也不一定都是壞的!鼻矣值,“道貌岸然者,衣冠禽獸者,比比皆是!

  云繁以酒潤潤唇,又問他:“那后來呢?曲魔尊戰(zhàn)死歸溟,那個女弟子又去了何處?”

  “曲尊征戰(zhàn)歸溟,他的弟子當然是要隨侍左右,同生共死的,不過在最危急的關(guān)頭,曲尊以最后的力量將她送出歸溟,保下她一條性命!

  “所以曲尊的弟子還活著?”云繁展開聯(lián)想,喃喃道,“他與這位女弟子早已生情,留下遺腹子?”

  這個遺腹子,是曲弦?還有,她身上的燭蛇若是曲悲樓的血脈靈寵,那么她與曲悲樓亦有血脈關(guān)系,那便意味著,她與曲弦之間……可還是不對,壽元不對。曲悲樓隕身于千年前,他們的壽元都對不上。

  曲弦猜出她心里猜忖,低笑出聲,以指節(jié)叩叩桌面,道:“你想岔了。這位女弟子與曲魔尊之間并無情愫,更沒留下什么遺腹子。她從歸溟逃出時身受重傷,一身修為幾近全毀,不得不尋找隱蔽之地閉關(guān)療傷!

  “既是如此,那你……”云繁越發(fā)不解。

  “記得上個故事里,我和你說的那個小村子嗎?那是曲尊的故土。曲尊也出生在這個小村落,我沾了村子的光,被賜曲姓,后來誤遇藏身附近閉關(guān)的曲尊的女弟子……我少時那身粗淺的道法,便源自這位前輩!

  “所以,你算是曲魔尊的徒孫?”

  “沒,曲尊的女弟子因我姓曲,不肯收我為徒?上У氖撬齻麆菸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閉關(guān),當時只傳授了我入門心法便再度閉關(guān)。而我憑著那三腳貓道法,闖下大禍,惹來強敵。”曲弦一杯接一杯飲酒,臉頰上浮起幾縷紅暈,看云繁的目光也愈發(fā)熾熱。

  她可太像幽瀾了,像到他幾乎卸下心防,掏心挖肺。

  “那位前輩現(xiàn)在出關(guān)了?”云繁暗暗算了下時間,問道。

  這個人應該是在幽瀾“死”后十三年內(nèi)出關(guān)的,否則曲弦不至于受制于徐蓮清這么長時間,再聯(lián)想一下曲弦在西洲崛起的時間,很容易掐算出曲悲樓這個弟子的大致出關(guān)時間。

  面對這個問題,曲弦卻是勾唇一笑:“云繁,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有沒小小滿足你的好奇心?“

  雖然她與幽瀾一模一樣,但她畢竟不是,他的理智還是及時將他喚回。

  掏心挖肺,除了對幽瀾,應該不會有第二人。

  云繁搖搖頭,老實道:“我越來越好奇。”

  “你跟我回西洲,留在我身邊,我就告訴你那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他像哄小孩一樣逗她。

  云繁嗤嗤笑起,又不像幽瀾了。

  “我若跟你回了西洲,我?guī)熜謺飞蟻須⒘四!彼馈?br />
  “你師兄有什么好的?不解風情、不通情愛,哪會疼你惜你?”曲弦想起斗法臺上她說的那句話,隱約不悅浮上心頭。

  “他沒什么好,可我就是喜歡他!痹品毙α耍f得坦坦蕩蕩。

  曲弦被她眸中光芒蟄痛,心里的不悅愈發(fā)強烈,竟是陰下臉來。他無法容忍,幽瀾的臉對著他說出這樣的話。

  “曲道友,我該告辭了!痹品逼鹕肀。

  以她對曲弦的了解,能夠從他嘴里探到的,都已經(jīng)探到,再在這里與他周旋無異浪費時間。

  “別走!”曲弦陡然出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寬袖拂過桌面,掃倒酒壺。

  酒壺里已滴酒不剩。

  他有些醉了。

  “曲道友,松手!”云繁面上一寒,冷道,“我不是幽瀾,你心里那位幽瀾魔君,已經(jīng)死在你劍下了!

  只這一句話,刺進他心扉。

  他的手勁一松,云繁當即掠出亭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五梅峰,只剩曲弦一人獨留亭間,怔怔看著空落落的位置,忽然眼神一痛,揮手連桌帶壺盅一起掀翻。

  ————

  轉(zhuǎn)眼又是數(shù)日過去,三宗劍試進入最后也最精彩的時刻,這個時候還能留在斗法臺上的,全是各門各派頂尖的弟子,其中就有九戰(zhàn)九勝的秋錦楓與紫宸山天霜劍慕漸惜。

  這一屆的三宗劍試,昆虛的秋錦楓大出風頭,碾壓了所有對手,她的最后一場斗法,成為所有人都期待的切磋,對手正是浮滄慕漸惜。至于云繁,如同曇花一現(xiàn)般,驚艷了眾人后便銷聲匿跡。

  眾修只聽說那場斗法后,浮滄七位師叔與昆虛靳楚等一眾上修在臨仙殿上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執(zhí),最后以靳楚重罰弟子素霖收場,結(jié)束這場鬧劇。

  果如蕭留年所言,他與云繁受浮滄庇護,并沒受到任何懲罰。

  云繁對一切細節(jié)并不清楚,師兄如何在臨仙殿上據(jù)理力爭的,她也只從旁人嘴里聽到支言片語,人人都道,她真真是蕭留年疼到心尖尖上的師妹,可她這個小師妹,自那日一別后,就再沒見過師兄了。

  她已經(jīng)幾乎不回溯天樓,那里在她眼中已不安全,就連滄云浮海,她也很少上去,每日就在浮滄山隨意揀個隱蔽之地落腳——這樣一來,那暗中窺探者總不可能再發(fā)現(xiàn)她的下落吧?

  而師兄沒有找她,這就意味著,他也已經(jīng)數(shù)日沒回溯天樓,否則怎會連她不在溯天樓都不知曉。

  看起來,他真是鐵了心逃避她。

  云繁心生不悅,然而也無暇多顧,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揪出那個躲在暗處窺探的人。

  她心里隱隱有個猜測,只是不知道對或不對,倒是需要一試。

  如此想著,她唇邊綻起一絲笑意,起身掠向數(shù)日未歸的滄云浮海。

  作者有話說:

  奔向別鶴海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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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斗法

  玄鷹峰上, 銀月如盤,照得遠山空影似鷹翔九霄。

  “別喝了。”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憐憫的女音,在月夜里尤顯溫柔, 如天際流泄的一汪清泓。

  越安搖著頭看著坐在石巖下抱著酒壇不撒手的少年, 他高束的長發(fā)已亂, 雙眼微紅, 白日的英氣已然消散,只苦悶地一口接一口飲酒,而后喃喃道:“越安姐,我難過!

  小師妹心有所屬,不管他再如何努力, 從小到大她都不曾正眼看過他。

  這個問題, 越安亦無計可施, 只能陪著他。

  “廢物!崩滟穆曇舭殡S著一陣霜冷的風毫不留情落在霍危身邊,將他凍得一激凌。

  他抬起頭,迷迷糊糊看到英姿颯爽的慕漸惜從天而降,手里的天霜劍劍尖直指他的眉心。

  “我找你半天, 你竟然躲在這里喝酒偷哭?你是不是男人?”慕漸惜俏臉發(fā)沉道。

  “你懂什么?!我再不是男人,也比你這個心里只有劍的怪物好!”霍危半醉半醒地罵道。

  “小危!”越安警告了他一聲。

  “我有說錯嗎?從小到大,她都那么討人厭,自以為是, 高高在上,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全宗上下就沒幾個人喜歡她!”霍危卻不依不饒道,仿佛要將滿心怨氣宣泄在她身上。

  慕漸惜美眸泛冷,手里天霜劍揮下, 一道冰冽霜刃飛出, 只聞一聲瓷裂的脆響, 霍危懷里的酒壇迸裂,酒液四濺,碎瓷滿天,其中一片劃過他的臉頰,鮮血頓沁。

  “慕師姐!”越安蹙眉欲攔,卻被慕漸惜劍氣震開。

  “我可不是你,我不在乎有沒人喜歡我!”慕漸惜雖怒卻冷,“倒是你……你看看你這德性,有哪一點值得小師妹傾心?整日耽于玩樂,耽于情愛,真是浪費你那天賦。我若是小師妹,我也絕對不會喜歡你!你哪點比得上大師兄?像個廢物一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