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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太子的影后嬌妻 > 和男主同歸于盡后 第140節(jié)
  “世間萬物,是非難辨,對錯難分,唯有一條,諸族生靈的強(qiáng)盛,從不該以他族命運為基石!

  “生靈平等,萬物互敬,方為和平之始!

  “魅族之禍,留于諸君自省!

  眾人愣怔時,朝年和朝華一左一右將薛妤扶起來,她身上濺著血和汁液,動作很慢,眼睫和額頭上全掛著冷汗,看得朝年眼淚汪汪。

  在他人因天機(jī)書的言論而掀起驚濤駭浪時,薛妤朝朝華擺了下手,聲音啞得基本聽不出原色:“去搜松珩,他身上有龍息!

  朝華立馬去了。

  朝年不放心薛妤,執(zhí)意要守著。

  薛妤在圍繞著翎羽而設(shè)下的小陣法前蹲下來,半晌,伸手勾了勾其中一根陣線。

  隋瑾瑜和隋遇都在這蹲著,望著,前者被溯侑一聲不吭的自封行為刺激得不行,眼睛紅到現(xiàn)在,隋遇冷靜點,他看向薛妤:“你現(xiàn)在是什么打算?”

  說話間,九鳳,音靈等人也都一瘸一拐吸著氣走過來。

  “我要把他帶出來。”薛妤手腕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聲音是一種不受控制,發(fā)自本能的虛弱疲憊:“完整的龍息能發(fā)揮出蒼龍生前至強(qiáng)一擊,蒼龍是世上最鋒的刃,囚天之籠是世上最堅固的囚籠,既然如此,就用最利的刃將籠斬開!

  “即便龍息完整融合,也缺少最精髓的一點靈性,不然裘桐不至于拿著它亂折騰!彼逵龅溃骸熬退阏嫫崎_籠了,里面關(guān)著那些魅,怎么辦?”

  “我。”

  薛妤捻著手指尖那根線摩挲,迎著隋遇的目光看過去:“如果捷徑走不通,那我就布最牢固的陣囚住,抹殺魅,再做最利的刃,進(jìn)籠,將他帶出來!

  她能做到,只是需要時間。

  隋遇與她對視:“不幸中的萬幸,事情還沒走到最壞的一步。”

  第112章

  隋遇看向隋瑾瑜和九鳳等人,唇色因為那場大戰(zhàn)透支了太多靈力而泛出一種死氣沉沉的寡白,他揮揮衣袖,道:“別站著了,都療傷去。”

  他看向隋瑾瑜被魅扯下來的半條胳膊,眼皮跳了跳:“你這傷好好處理一下,聽到?jīng)]!

  “行了,知道。”隋瑾瑜低頭怏怏應(yīng)了聲。

  善殊頓了頓,看著薛妤,又皺著眉折返回來,她拉著薛妤受傷最嚴(yán)重的兩條胳膊,在上面施了一層佛光,溫聲道:“不要難過,不好的事都過去了,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能將想找的人找回來!

  九鳳狐疑地也折回來,看著隋遇又看看薛妤,對前者道:“我說,你別不是要在這個時候,說些不討人喜歡的長篇大論吧。別端著長輩的架子欺負(fù)人啊!

  隋遇直接掃了個眼風(fēng)過去。

  薛妤朝善殊頷首,再看向九鳳:“沒事,去吧!

  薛妤站起來,袖子往下一滑,遮住了手腕內(nèi)側(cè)朝上血跡斑斑的傷口,因為力竭,聲音不復(fù)往日清脆:“按照你的話來說,事情還有轉(zhuǎn)機(jī)!

  隋遇嗯了一聲,他看向不遠(yuǎn)處排隊排橫七豎八脫力似躺倒的眾人,凜聲道:“現(xiàn)在十九處境危險,我長話短說!

  “天攰族祖地對我們這些尚存于世,但只有一半血脈的天攰旁支來說,分為兩個。一個里面住著遠(yuǎn)古犧牲的那些先祖殘識,一個則是我們這脈的祖先,我,十九的祖父,父親,以及隋瑾瑜,都只能去后面那個!

  “我們血脈不純,得不到遠(yuǎn)古天攰的認(rèn)可!

  “十九回隋家后,進(jìn)了祖地,那些殘魂等待至今,上萬年的時光,終于等來了真正的純血后裔,紛紛解脫,化為純粹的天攰之力涌入體內(nèi),所以他的眼睛和臉才會變成那樣。

  “那是一股相當(dāng)龐大的力量,十九心性堅韌,不想揠苗助長自毀前程,所以一直都是慢慢蠶食,沒有貿(mào)然納為己有!

  “數(shù)萬年無人汲取的力量被他一人吸收,這些力量足以在關(guān)鍵時候做成許多事,比如,再凝成一座囚天之籠。”

  說到這里,薛妤已經(jīng)完全懂了。

  溯侑進(jìn)祖地吸收的力量來自遠(yuǎn)古時成千上百的天攰,經(jīng)過萬年的侵蝕,能留下來的都是屬于天攰的本源之力,囚天之籠是獨屬于天攰的絕技,機(jī)緣巧合下,它們會取代溯侑,自行另結(jié)出一個囚天之籠。

  “我也是之前問過十九才知道,囚天之籠既是天攰的絕密之技,也是拼死之技,籠可關(guān)萬物,同時也關(guān)自己!

  “我以為這是上天給出的一線生機(jī),但并不是,先祖?zhèn)兡傻那籼熘\必須由十九的囚天之籠觸發(fā)。說來說去,他就是要邁出自囚的那一步!

  隋遇滿嘴苦澀:“我剛才一直在想,是不是命中注定,注定他生來不幸,卻不死,被我們找到,再順理成章激活自己的血脈。就是因為他有個囚天之籠,扶桑樹就是打算要用他去替代已經(jīng)破裂的龍息!

  “所以現(xiàn)在,并不用再布一個和囚天之籠同樣牢固的陣法!毖︽倪@么一大長串話中抓住了重點:“我們只需要從外面強(qiáng)攻,打開溯侑自己的囚天之籠,就能將他帶出來!

  “我認(rèn)真捋過數(shù)十遍,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彼逵鰪男靥胖形M(jìn)一口氣,道:“我并非懷疑你的能力,但實事求是說,遠(yuǎn)古時能人絕對不少,各族各地百花齊放,但真正奠定勝負(fù)的,還是蒼龍與天攰舉族犧牲那一場戰(zhàn)役!

  能困住那種東西上萬年,可想而知天攰的籠有多堅固。

  “我知道!毖︽タ聪蚰歉粡(qiáng)行留在小陣法中的翎羽,雨后天晴,暖融融的碎金潑下,襯得它美輪美奐,點綴著成千上萬顆晶鉆寶石一樣耀眼奪目,“龍息的事,我大概有點眉目,路不是死路,先試過再說!

  隋遇看著薛妤染著鮮血的側(cè)臉,唇線繃得緊而直,他心里想說的話其實有很多。

  十九是全家都覺得歉疚的孩子。

  隋家得了他的氣運,他們得以出世,個個出人頭地,有所作為,可身為瑞獸的十九,從小到大,一直咬牙艱難求生,沒感受過任何關(guān)心,溫暖,期待。

  他不明白被愛是怎樣的滋味。

  在他最艱難,為人魚肉,任人宰割的時候,隋家的孩子呼風(fēng)喚雨,什么都不缺。

  每每想起這個,就連隋遇這種自認(rèn)鐵石心腸,對晚輩們沒什么耐心的人都覺得揪心。

  隋家珍惜十九,像捧著失而復(fù)得的珍寶,特別是有個“瑞獸”和“囚天之籠”的名號,時時都擔(dān)心他會受傷,會再經(jīng)歷不好的事。

  要和薛妤在一起,行,隋家二話不說,下聘的禮都清點了再清點,只要他樂意。

  只要他覺得開心。

  可自從認(rèn)回他,回妖都,進(jìn)祖地,經(jīng)歷三地盛會,再到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但凡跟薛妤沾邊的事,他總是將自己弄得一團(tuán)糟,受傷,重傷,甚至自愿成籠等死。

  他太愛薛妤了,愛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但薛妤呢,她是個十分完美的圣地繼承者,睿智,冷靜,理智,“非誰不可”這個詞就根本不該放在她身上。

  你說她深情,對十九是真心誠意,但這么久了,鄴都連一個態(tài)度都沒給出來。說她無意,大戰(zhàn)才結(jié)束,她精疲力竭,渾身是傷,平時那么愛干凈的人,連手都來不及擦一下,就守在翎羽前準(zhǔn)備布陣。

  說實話,隋遇看不懂,也理解不了。

  他想,要不算了吧,這次浩劫之后,隋家將十九帶回去,慢慢養(yǎng)傷,薛妤在這次除魅中出了大力,鄴都女皇之位很快便會傳到她手上。

  她有權(quán)利享受少年們的真心與喜歡,可以左擁右抱,將他們納入后宮。

  薛妤確實救了十九,但十九做的那些,再加上這一次,一命換一命,即便是如山的恩情,也都還完了。

  就這樣吧,對誰都好。

  但現(xiàn)在也顯然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薛妤不是沒察覺到隋遇和隋瑾瑜目光的變化,但她顧不上想這些,也沒必要去想。

  朝華拽著泄了氣的松珩過來,將他手中的靈戒蠻橫地扯下,配合輕羅和梁燕等殿前司的人在里面搜了又搜,最后抓著三顆圓溜溜的龍息起身,將松珩往地面上一推,冷然道:“敗類!

  松珩犯了重罪,人族劫后余生之余,也極為后怕,怕扶桑樹出世,將這次的事歸咎在全體人族身上,到時候三地平等變成兩地獨大,人族墊后,那就真是長十張嘴也沒法說冤。

  于是在天機(jī)書話音落下后,數(shù)十位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族大能急匆匆回過味來,一起出手將始作俑者松珩封印,同時立刻去清點參與了此次事件的其他人。

  誰都知道,大戰(zhàn)結(jié)束了,但整件事并沒有結(jié)束。

  也因為這個,人族在接下來的清掃戰(zhàn)場中表現(xiàn)得前所未有的積極。

  陸塵的腦袋被一只王族魅撓了一爪子,撓出五個血窟窿,半邊頭發(fā)都被火爎完了,正坐在九鳳等人邊上長吁短嘆地摸著頭頂平復(fù)呼吸,還沒休息多久,就被他師長生拉硬拽著扯起來“積極表現(xiàn)”去了。

  “女郎,找到了。”朝華捏著手里的三顆龍息走到薛妤身邊,龍息和水一樣,聚在一起就融成了一顆。

  薛妤接過來,再垂著眼將由另外五份融成的龍息拿出來,兩者咔噠一聲,像觸發(fā)了某種開關(guān),在眨眼間團(tuán)成了顆掌心大小的圓珠。

  珠子黯淡,里面糾纏的黑色絲線已經(jīng)消失不見,表面蜘蛛網(wǎng)似的裂縫卻還在,像一顆被摔碎了又強(qiáng)行粘黏起來的月明珠。

  它靜靜躺著,沒什么動靜。

  薛妤看向朝年。

  朝華一愣,也跟著看過去,頓時愣住了。

  原本包著眼淚心疼薛妤心疼得繞來繞去的朝年呆呆站在原地,盯著薛妤掌心里的那顆完整龍息,良久,吸了吸鼻子,眨著眼拉出兩行眼淚,他一邊抬手去擦一邊為自己挽尊:“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到這個就很難過,憋不過氣。”

  “這是你第二次和我說難過!毖︽タ聪蛩,一字一頓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就是龍息中缺少的那一點靈性!

  朝華驀的睜大了眼。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親弟弟,但就是再長十只眼睛同時去看朝年,她也得說,這個天天哼哼唧唧,大事不行,就天天跟她搶殿下注意最拿手的小少年,跟扶桑樹給出的影像里,一口吞山河,一拳碎蒼穹的蒼龍,那真是除了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其他再沒有半點像的地方了。

  不止朝華,就連正在擦眼淚的朝年自己都愣住了,他拿手指頭指了指自己,想說話,又因為太震驚而不知道說什么,好半天,才頗為驚慌地擠出幾句話:“不、不是吧,殿下你是不是弄錯了。”

  覺得不好意思一樣,他聲音慢慢小下去:“雖然我沒見過蒼龍,但根據(jù)遠(yuǎn)古排名來看,怎么也得是溯侑公子那樣的,這我的修為……”

  差著十萬八千里啊。

  在這一點上,朝年格外有自知之明,論實力,溯侑一根手指頭就能將他壓得動不了。

  這怎么能是蒼龍呢。

  水里的蛟都比他厲害。

  朝華像是想起什么一樣,皺眉低喃:“是當(dāng)年我父親從飛云端里帶回來的那抹金光!

  “是!毖︽ツ笾穷w龍息仔細(xì)觀察:“當(dāng)年,初入飛云端,在我們還不知道魅是什么的時候,那座古寺中,它們唯獨追著朝年追!

  飛云端是秘境,是由扶桑樹親自掌控的秘境,別的地方都沒有魅,唯獨帶著朝年去古寺時,他們遭遇了魅的圍攻。之前不明所以,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認(rèn)為秘境中處處有危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后來經(jīng)歷了秘境之淵的十年,他們對魅有所了解,但時間緊迫,一出來就要面臨各種各樣的事,誰也沒有往這方面想。

  薛妤最開始有所察覺,是在收了第四顆龍息之后,朝年盯著龍息發(fā)呆,但那個時候他反應(yīng)沒這么大,只是覺得熱,難受,看著龍息就走不動路。

  一點小細(xì)節(jié),卻令她想起了古寺的事。

  魅為什么追著朝年跑,它們很恨他,那總得有個理由。

  再推推朝年的身世,回望遠(yuǎn)古那場頗為慘烈的戰(zhàn)役,不難得出結(jié)論,魅這種東西,平生最討厭的,除了蒼龍,就是天攰。

  九鳳等人也圍過來,將朝年看了又看,看得后者下意識捏了捏拳頭,板著臉不茍言笑,但沒一會,就垮了下來,低聲對九鳳控訴道:“你又戳我的臉,我轉(zhuǎn)頭告訴風(fēng)商羽去!

  說完,他到處找人。

  “你告,看他管不管我!本砒P笑嘻嘻地沒當(dāng)回事,道:“沒看出來啊小朝年,你還有這種身份呢!

  “那你這細(xì)胳膊細(xì)腿的,怎么回事,是血脈沒激發(fā)出來嗎?”

  “不,他本身是圣地古仙血脈,只是龍息中的精髓從他父親身上,依附到了他身上!毖︽タ聪虺,眼睫微動,道:“需要一點你的血!

  話音落下,朝年立刻挽起袖子,二話不說地露出九鳳口中的“細(xì)胳膊細(xì)腿”,高聲道:“殿下盡管取!

  薛妤將龍息放到他手中,也沒再去割他的手腕,而是就著之前打斗中尚未愈合的傷口處蘸了蘸,殷紅的血色將整顆龍息涂滿,一點溫?zé)岬墓庥疗饋恚l(fā)出如月明珠一般皎潔溫柔的光。

  “居然還真是!币姷竭@一幕,九鳳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