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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爵跡同人.麒麟火 > 攜刀照雪 第107節(jié)
  既然北梁糧倉已然被燒毀大半,龍淵劍也已經(jīng)得手,這一趟可說是收獲頗豐。

  他運使輕功,幾個掠縱之間,便已追上之前得他軍令后撤的驍字營。親兵見他失去馬匹,連忙牽來另一匹戰(zhàn)馬。眾人策馬向淮南城方向而行,可是行出未遠(yuǎn),只見前方旌旗招展,排開一列大軍。

  萼綠華一身戎裝,驅(qū)馬上前,冷聲道:“想不到廣陵王只帶區(qū)區(qū)五千人便敢前來襲營,當(dāng)真好膽色。只是王爺燒了我大營糧草,又從我?guī)熋檬种袏Z走龍淵劍,還妄想全身而退嗎?殺——”

  她揮動手中長鞭,親自向李昶襲來。

  與此同時,隨著她一聲令下,北梁大軍便如潮水一般涌來,將只有五千余人的驍字營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場頗為慘烈的屠殺就此拉開帷幕。

  萼綠華手中長鞭如大蛇狂舞,織起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李昶握緊手中長劍或刺或掃,倒是守得滴水不漏。萼綠華以用毒之術(shù)聞名江湖,但其武功亦早入九品,遠(yuǎn)在李昶之上。然而她保管龍淵劍已經(jīng)兩個月,非常清楚這柄神劍的威力,只要她的長鞭不小心撞上龍淵劍刃,這件她趁手的兵器就會被毀。

  因此,她在戰(zhàn)斗中縛手縛腳,十成的功力只發(fā)揮出三四成。她卻并不著急,李昶帶出來的人馬只有五千人,而自己這邊的人馬足足有三萬余眾,只要將這五千人盡數(shù)殲滅,屆時李昶縱然有龍淵劍在手也是孤掌難鳴。

  入目,皆是片片血紅。

  入耳,皆是陣陣嘶吼喊殺之聲。

  看著身邊的將士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李昶的心中欲發(fā)焦急。與自己一同出征的驍字營戰(zhàn)士,在數(shù)倍于自身的敵人圍攻之下,迅速減員。

  而他自己之所以還能勉力維持,只是因為自己手中之劍,是天下間無堅不摧的龍淵劍。

  眼下的自己,即使是手握龍淵劍,再也無法實現(xiàn)君臨天下的夢想。

  如果護(hù)持在他身后的驍字營全部陣亡,被北梁大軍殺死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自己是作為一個戰(zhàn)士堂堂正正地死在戰(zhàn)場之上,而不是作為一個逃兵灰溜溜地逃到廬陽城。

  可就在此時,從北梁大軍的后方突然傳來一陣喊殺之聲,這讓本來已深陷絕望的李昶心中一個激靈。難道是援軍?

  來人似乎武功不俗,就連密不透風(fēng)的北梁大軍竟也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一人右手持劍,砍翻了擋在前面的數(shù)名北梁士兵,朝戰(zhàn)圈的中心沖了過來。

  謝之棠到了。他輕輕一劍挑開了萼綠華手中的鞭子,將李昶拉上一匹戰(zhàn)馬,再一劍刺入馬股,戰(zhàn)馬吃痛之下,發(fā)足狂奔。謝之棠控住韁繩,向方才開出的那一道缺口疾沖過去。

  萼綠華大怒,甩鞭再上:“想走,這是當(dāng)我北梁無人嗎?”

  “巳蛇,留下斷后。”謝之棠發(fā)出一道冰冷的指令。一道恍如鬼魅的人影不知從何處閃出,擋住萼綠華。

  而與此同時,那道缺口之處,數(shù)十名身著黑衣的武士手持利刃,正與想要重新完成合圍的北梁士兵殊死搏斗。北梁士兵成片倒下,然而很快便有更多的士兵圍上,這些黑衣武士雖然武功遠(yuǎn)高于北梁士兵,亦是血肉之軀,很快便受了傷。哪怕利刃加身、鮮血留盡,卻沒有一個后退。等謝之棠跨下戰(zhàn)馬從萬軍之中飛馳而過時,這些黑衣武士已全部陣亡于亂軍之中。

  飛馳南下的戰(zhàn)馬之上,謝之棠身上鮮血淋漓,滿是傷口,衣服亦已被血跡染透,他的神色陰郁又憤懣,咬牙切齒地道:“為了王爺,謝家指派給我的三十二名死士全部被犧牲。王爺為什么不肯聽我的建議,偏偏要獨斷專行?”

  李昶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聲音冷漠:“我可沒有命你謝少傅來救我!

  謝之棠忿懣道:“王爺亦心知,自從爺爺選擇了你,讓謝王臣進(jìn)廣陵王府擔(dān)任少傅的那一刻起,我金陵謝家早就與王爺您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不是嗎?”

  哪怕這一筆投資迄今為止一直虧損,未曾收到任何的回報,但李昶一死,前面的投資便全部打了水漂。正因如此,哪怕犧牲了謝家派給自己的全部死士,他也不得不救李昶的命。

  李昶發(fā)出一聲自嘲的苦笑:“決不讓自己的投資血本無歸,這還真的是謝家的作風(fēng)啊……”

  謝之棠能聽出李昶話中的挖苦與嘲笑之意,道:“我知道這段時日王爺已對我不滿,但我要的亦不是王爺對我的認(rèn)可。我終將會向王爺證明,哪怕棄守淮南,哪怕王爺永遠(yuǎn)無法在軍功上超過竟陵王,我一樣能將王爺你推上你想要的那個位置。這也是我們最終的目標(biāo)!

  李昶搖頭道:“可這卻不是我想要走的路!

  他望向兩邊道路,忽然疑聲道:“這不是回淮南城的路,你要帶我去哪里?”

  謝之棠道:“很快就不會有什么淮南城了。就在王爺率領(lǐng)驍字營出城之后,我已下令除了北城門守城的士兵之外,其余人全部撤回,撤往廬陽。為了不讓北梁人得到城中的物資,我已命人在軍隊全數(shù)撤出之后,將淮南城燒毀,絕不讓北梁人得到淮南城一糧一米,一針一線。此事由淮南太守杜齡山主持,失去淮南城之后,他以后勢必更需仰仗王爺,我交辦的事情,他不敢不盡心。今晚之后,淮南城便會成為歷史了……”

  他的聲音低沉得沒有任何感情,就好像淮南城不過是李昶隨手摔毀的物件一樣,毀了也就毀了。

  “你……”李昶一時沉默,他想指責(zé)謝之棠未聽他的命令,但他早知道謝之棠不會再聽他的命令了。

  他只是謝家的一項投資而已,謝之棠從來關(guān)心的都只是這項投資能否收到回報,他本人的意見,謝家根本就不在乎。

  更讓他郁悶地是,他根本不能拿謝家怎么樣,自己的手下都是溜須拍馬之輩,都是庸才蠢材,若是失去謝家的支持,只會更加舉步維艱。

  他和謝家是什么時候變成了眼下這種關(guān)系,以前謝王臣在的時候,他還覺得謝家是自己足堪依仗的左膀右臂。

  察覺到李昶的不悅,謝之棠勸道:“王爺也不必不舍。我們謝家在廬陽城有一座別院,我已經(jīng)命人將之清掃打理,作為王爺在廬陽城的行營之地……”

  “……”

  發(fā)現(xiàn)自己與謝之棠已經(jīng)越來越聊不到一起了,李昶輕輕回頭,回望淮南城的方向。

  仿佛印證了謝之棠的話,在血色黃昏之中,他只看到一片又一片沖天燃起的火光。

  第154章 魚目龍珠

  金陵。正是百花喧妍之時, 御花園中一株梨樹花朵滿枝、潔白勝雪。

  梨樹之下,有兩人正在下棋。其中一人身著金色龍袍,兩鬢霜白, 面露病容,正是當(dāng)今南周之主——嘉平帝李杭。

  另外一人做道士裝扮,白須白眉白發(fā)白裳,雖看起來已入耄耋之年, 然其面容紅潤, 精神矍鑠,身子骨看起來倒是比身為天子的李杭還要康健一些。

  一局終了, 嘉平帝命人收了棋枰,換上早春的新茶,悠悠開口道:“一別經(jīng)年,老神仙之棋力倒是比當(dāng)年更上一層,朕自愧不如啊!

  老道人捋須大笑道:“陛下久在深宮,操勞天下之事, 自然比不得山野中人清閑無事, 只得手談為趣。老道猶記當(dāng)年初遇陛下之時, 陛下亦是一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老道三戰(zhàn)未能一勝呢……”

  嘉平帝憶起當(dāng)年舊事,笑道:“只可惜時光荏苒, 朕已近暮年, 多病纏身, 未知生年有幾。倒是老神仙氣色紅潤, 看起來一如當(dāng)年!

  老道人嘆息一聲, 道:“國事艱難, 陛下憂思太過。若是陛下能拋開一切, 好生將養(yǎng)病體,未必不能一葆永年!

  嘉平帝知老道人只是寬慰于他,如今南周與北梁正在鏖戰(zhàn),他身為一國之君,想要拋下一切,又怎么可能。他話題一轉(zhuǎn)道:“最近自東西前線各自傳回一封戰(zhàn)報,朕心中有疑,因此特地請老神仙下山,希望老神仙能一解朕心中迷惘!彼D(zhuǎn)頭向一邊侍立的宮人道:“來人,將御書房那兩封信取過來——”

  老道人微微一笑,擺擺手道:“不必了。山野之人雖不涉紅塵,但亦頗知天下事。淮南、襄陽兩處戰(zhàn)況,老道亦曾聞之!

  “哦,不知老神仙如何視之呢?”

  老道人沉吟道:“廣陵王在淮南城困守兩月之久,萼綠華動用瑯?gòu)謩俚氐幕鹋诓诺靡云瞥,全城淪為一片焦土。廣陵王已經(jīng)盡力,此戰(zhàn)怪不得他!

  “那襄陽方向呢?”

  “竟陵王在兩個月之內(nèi)建造二十艘艦船,借春天漲水之際,循漢水北上,大敗慕容青蓮大軍,更收服漢水之上被北梁占據(jù)的方城、雉縣等地,大壯我南周之聲勢,一掃朝野間因為淮南慘敗而生的沉郁,當(dāng)此之時,意義更顯重大。只是——”老道人收住話頭,輕呷了一口香茶。

  嘉平帝道:“老神仙有何但書,直言便是。老神仙經(jīng)歷文襄、顯圣、嘉平三朝,胸中所學(xué)貫通儒道釋三教,但有所言,朕愿虛心受教!

  這位嘉平帝口中學(xué)貫三教的老神仙,自然便是李放之師,被嘉平帝封為南周國師的仙都山清徵真人了。

  清徵真人放下茶杯,道:“自顯圣之亂后,我朝與北梁南北分治,分庭抗禮。江南之富庶繁華亦不下于北朝,滿朝上下收服舊土之志亦殷殷切切,兩位王爺以尊貴之身,亦親身上馬征戰(zhàn),為何卻始終無法戰(zhàn)勝北梁,陛下可曾細(xì)思其中原因?”

  嘉平帝心知這位睿智的老者心中早有答案,誠懇道:“朕不知其中緣由,望國師有以教我。”

  清徵真人道:“只因我朝雖有收服舊土之志,上下卻不能齊用一心。朝中百官多數(shù)支持廣陵王,而在民間鄉(xiāng)野,卻認(rèn)為竟陵王值得追隨。東西二府多年相爭,臨戰(zhàn)之時并不能彼此配合,以致虛耗國力,戰(zhàn)況僵持,故不能早日收復(fù)失地、還于舊都。”

  嘉平帝握著茶杯的手輕輕一頓,沉吟道:“國師亦是勸我早立儲君?”

  清徵真人搖頭道:“老道只是關(guān)心當(dāng)今局勢,淮南一敗,若是再失廬陽,則金陵危矣。若是任兩府繼續(xù)各自征戰(zhàn),不能整合力量、齊心協(xié)力,只怕廬陽很快便是下一個淮南……”

  嘉平帝愁眉緊鎖,嘆息一聲道:“朕又何嘗不知東西兩府之爭,而此事事關(guān)我大周國祚,朕心中實難決斷。”

  清徵真人輕捋發(fā)須,悠悠道:“陛下心中所慮,大約是魚目混入龍珠,有礙皇家血統(tǒng)!

  嘉平帝心中一震,手中茶杯墜落,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

  清徵真人此言可謂直入帝心,李放雖并非自己親子,但此事是他心中之密,他也未曾告知第二人?墒峭遽缯嫒四且浑p智慧的雙眼,思及李放亦是由眼前道人所撫養(yǎng)長大,此事諒也瞞不住他。

  嘉平帝猶疑道:“朕……”

  身為一國之主,他何嘗不知應(yīng)當(dāng)早立儲君,以安天下人之心?墒请S著兩個兒子之間的差別越來越大,他越來越難以決斷。李放縱然天縱奇才、性情仁善、頗得名望,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圣君,可終非他李氏血統(tǒng)。他能瞞得過天下人,卻偏偏瞞不過自己。而廣陵王李昶雖然并無李放那般耀眼,在東線進(jìn)取不足,但并無太大的過錯,亦足以為守成之君。

  而且他是皇后所出嫡子,名正言順,更得士族支持,他也不想因此開罪士族。若說不好的地方,便是他與金陵謝家走得太近,若是繼位,怕是受謝家挾制過多。這也不是大問題,真有必要的話,在他龍殯歸天之前,自然會處理好謝家這個大麻煩。

  若是天下清平之時,他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的親生兒子,可是當(dāng)收復(fù)故土與皇室血統(tǒng)擺在同一架天枰之上,他實難衡量出誰輕誰重。也正是因此,他多年懷想,常常夜不能寐,以致憂思成疾。而此時,正是南周風(fēng)雨飄搖、生死存亡之刻,卻再也不容他在此事上搖擺不定。

  清徵真人站起身來,憑欄遠(yuǎn)望,透過金陵綿延的城池,極目向北道:“老道知道陛下心中難斷,若非當(dāng)此國祚難續(xù)之時,老道亦不敢輕言。凡事須從兩面來看,從李周血統(tǒng)來看,若舍嫡立長自然是魚目混珠。可是以天下蒼生計,仁圣之君與庸碌之主,孰者為魚目,孰者又是龍珠呢?”

  嘉平帝渾身巨震,起身下拜道:“謝老神仙賜教!

  嘉平十年的春天,南周朝堂的局勢遽然生變。

  淮南失陷之后,嘉平帝命人將一直在仙都山將養(yǎng)余年的國師清徵真人延請入朝。君臣一夕交談后,第二日早朝之時,嘉平帝在金殿之上正式提出立儲人選,正是最近在西線一路高歌猛進(jìn)的皇長子竟陵王李放。

  陛下金口一開,滿堂轟動,而素來支持廣陵王的世家這幾日正因淮南城之失灰頭土臉,無力辯駁御命。雖然有不少大臣提出立儲當(dāng)立嫡,廣陵王身為皇后嫡子,比竟陵王更有資格繼承皇位,但皆被嘉平帝以廣陵王淮南戰(zhàn)敗、丟失國土、無資格承天受命為由駁回。有幾名言官以不合祖宗禮法為由,在金殿之上從唾沫橫飛到破口大罵,最后觸柱以死為諫,嘉平帝始終不為所動。

  冊封太子的文書當(dāng)即便由專人送往襄陽,與文書一起發(fā)出的還有東宮專屬的印璽與旒冕。嘉平帝以現(xiàn)在正處戰(zhàn)時為由,命太子暫不必親自回京受封,直接享有太子的一應(yīng)待遇。另頒下圣旨,命太子就封之后同時接掌東線廣陵軍與廬陽戰(zhàn)場的最高指揮權(quán),整合力量,準(zhǔn)備接下來的大戰(zhàn)。廣陵王李昶亦需尊太子號令。

  早朝結(jié)束之后,孟皇后得聞消息,在宮中苦苦哀求嘉平帝收回成命,涕淚橫流。素來敬重皇后的嘉平帝竟不發(fā)一言,等到皇后哭得昏死過去之后,才命宮人將皇后送回宮休息。

  黃昏時分,謝家那位年逾七十,已經(jīng)多年不曾離開謝宅一步的老爺子謝儼乘著一輛轎子,離開謝宅,親自進(jìn)宮面圣。

  然而尚未等他開口,嘉平帝便痛心道:“謝老,朕長念初入金陵之時,謝家對朕有擁立之功,可是謝老也不能以此為憑恃,盡干一些掘我大周墻角的勾當(dāng)吧——”

  謝儼心中一個咯噔,顫巍巍地便要下跪告罪。

  嘉平帝冷冷冰地道:“下跪便免了,而這幾本賬冊謝老應(yīng)該好好看看!闭f完便扔過來幾本冊子。

  謝儼將冊子拾起來一看,登時冷汗直流。這本冊子一一記載著這些年謝家以經(jīng)商為名,向北梁走私朝廷名目禁止的鐵礦、武器、甲胄、藥材等物資,詳細(xì)到每一筆物資多少、交易于何何時何地、經(jīng)手人是誰、獲利多少都有記錄,而時間最早已是三年之前。

  嘉平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謝老您自己說說,朕若是將這些東西交付有司審理,你謝氏該當(dāng)何罪啊?”

  謝儼惶恐不已,嘉平帝三年之前便已發(fā)現(xiàn)謝家向北梁走私朝堂違禁之物,可是卻秘而不宣,甚至也未曾出言敲打,放任自流。以謝家藏天下之富的體量,走私的金額如今已經(jīng)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足夠?qū)⑺x家的祖墳刨開再抄斬一遍。

  他撲騰一聲跪下,咚咚咚磕了無數(shù)個響頭,嚎哭道:“臣有罪,謝家有罪,求陛下開恩啊……臣,臣愿意……愿意支持竟陵王……”

  嘉平帝既然在書房單獨召見他,又在儲君新立的當(dāng)下,謝儼心知肚明嘉平帝的心思,便是要他舍棄廣陵王,轉(zhuǎn)而支持竟陵王。謝家本是世家大族中支持廣陵王的魁首,在廣陵王淮南大敗的背景下,若是一向支持他的謝家也改弦更張,這些世家大族自然再也生不出別的心思。雖然這些年在廣陵王身上的投資算是從此打了水漂,但總比謝家被連根拔起要好得多。

  嘉平帝微微一笑,將他扶起,道:“謝老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否則謝家也不可能有如今的財富與地位。謝家支持廣陵王朕不放心,謝家支持竟陵王朕同樣不能放心。不過看在謝老當(dāng)年對朕有擁立之功的份上,亦看在襄陽那二十艘戰(zhàn)艦的份上,朕不會抄沒謝家。明日卯時之前,朕若能聽到謝老仙去與廣陵王府少傅謝之棠將回金陵守孝一年的消息,朕可以承諾保全謝氏家族,絕不會再牽連一人!

  嘉平帝分明是命他回家自盡。

  圣口一開,便是金科玉律。

  執(zhí)掌謝家數(shù)十年的謝老太爺瞬間形容枯槁,如同已死之人,唯有一雙冷厲的眼,凝視著御座之上的天子,頹然道:“我原以為我當(dāng)年只是扶持了一只病貓在這九五之位上,沒想到陛下竟是一只病虎。這一局,我謝儼輸?shù)眯姆诜。?br />
  謝儼入宮僅僅半個時辰之后便出宮回到謝家,第二日清早,謝宅傳來消息,執(zhí)掌江南第一財閥將近五十年的謝氏掌門人謝儼死在家中,臨終之前遺命在廬陽軍中的謝之棠回家主持喪禮,并在金陵守孝滿一年方可出京。

  傳說中,這位謝老爺子臨終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太過聰明,凡我后輩子孫,需以我為戒!

  作者有話說:

  作為封建帝王來說,自己有親生兒子是絕不可能立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兒子做太子的,但本書畢竟是一本虛構(gòu)的小說,而且南方防線面臨巨大壓力,嘉平帝在帝統(tǒng)和收復(fù)故土、保全南周兩者之間最終選擇了后者。

  第155章 詔封太子

  襄陽城。

  隨著春水漸長, 漢水兩岸泊滿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其中最為矚目的乃是一座四層樓高的艨艟戰(zhàn)艦,李放與謝王臣并肩從艦船上走了下來。襄陽城的百姓們早已聽聞, 竟陵王率領(lǐng)新建成的襄陽水師,溯淯水北上,大敗北梁,收服不少失地, 就在近日班師回襄陽。于是一大早就有無數(shù)的人在岸邊等著, 只為一睹竟陵王的風(fēng)采。

  這時,看到竟陵王從船上下來, 人群發(fā)出一陣陣的歡呼,而竟陵王亦對圍觀者招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