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上大門,熄滅燭火。
這官道上再也見不到一點光亮,唯有蟲鳴鳥叫嘰喳不停。
黑夜之中,紫衣道袍之人揮了揮拂塵,只見殘影剎那之間便走到了酒館的門口的空地上。
孔悅抬起頭看了許久,正要邁步向前。
卻在此時,屋后走出一位身著袈裟的和尚。
“阿彌陀佛!蹦畎藏Q手低頭念道:“酒館已打烊,還望太師止步!
孔悅道:“無極,你要阻我?”
念安輕聲答道:“這里只有念安,沒有無極。”
孔悅沉默著,片刻后他嘆了口氣。
這世間本沒有人能阻他,可當(dāng)初的那個人再次出現(xiàn),擋在他身前令他止步不前。
孔悅撫胡,看著念安道:“老道所選沒有錯,無極你所選亦沒有錯,你我若是要爭,這塵世將天翻地覆!
“阿彌陀佛!蹦畎采锨皟刹,微笑都:“眾人修口不修心,獨我二人修口亦修心,面由心生,既心善面也善,心惡面也惡!
“誰是善,誰又是惡?”孔悅道。
念安望著孔悅,低頭答道:“你我。”
念安回頭看了一眼酒館,回頭說道:“太師與小僧皆是這世間的變數(shù),他亦是變數(shù),可太師可有想過,你我或許并不是對的!
孔悅沉默下來,始終未答。
“太師請回吧。”念安伸手請道。
孔悅抬起頭,看了一眼那江湖酒館,心中微嘆。
自從入主欽天監(jiān)后,他便再未出過長安,此番外出,卻是落了個兩手空,這變數(shù)究極是對是錯,讓孔悅有些迷茫了。
那便再看看好了。
“呼!
有風(fēng)吹過,紫衣道袍化作迷霧,消散于江湖酒館前。
念安看著這一幕,合掌念道:“阿彌陀佛。”
轉(zhuǎn)眼見,那袈裟和尚也消失于這酒館前。
仿佛,一切都未曾發(fā)生過。
………
“錚……”
長琴擺在柜臺之上,白貓趴在一旁聆聽著悠揚的琴曲。
心亂了,那就要靜心。
張銘想方設(shè)法的讓自己的心靜下來,清早沒人便彈起琴來。
可是,只彈了一會,琴聲便停了下來。
張銘嘆了口氣,彈琴也靜不下心來。
這琴曲本就是從六指琴魔那學(xué)來的,每每彈起,總是會想起那孤傲無雙的身影,還有那江湖的是是非非,又何談靜下心來。
心念一動,張銘將長琴收了起來。
他將小七抱起,走到了酒館的臺階上坐下。
“孔悅……”張銘念叨著。
這位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始終都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就算自己這輩子再也不去長安,逃的遠(yuǎn)遠(yuǎn)的,孔悅依舊能找到他。
無力感,這種無力感好像是走入了絕境一般。
舒子涵說行走江湖是為了瀟灑,張銘也想瀟灑自由,可卻有人擋在了他的面前,看著他,就好像是棋子一般。
伸出一掌,便遮蔽了他頭頂上的天空,望而生畏。
“還早…還早……”張銘安慰著自己。
如今孔悅并不著急找他,還有很多時間留給張銘。
“喵!毙∑呙嗣䦶堛懙氖。
張銘回過神來,不再想這些繁瑣的事,抱著小七回了客棧里。
站在柜臺前,小七的尾巴垂下一甩一甩的。
張銘抬起頭看了掛在墻頭的酒字劍,酒字劍好像也在看著他一般。
這柄劍,像是王一般,俯視著張銘。
“來。”張銘抬手。
只聽一聲破空聲響起。
“錚!
酒字劍化作一道銀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了張銘手中。
再次凝視時。
劍是臣,人是君。
握著這柄劍,就好像是握住了這個世間。
張銘伸出手來,一指點在劍身之上,酒字劍發(fā)出了劍鳴聲,像是在回應(yīng)一般。
“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睆堛戄p聲道。
劍入鞘,放于身側(cè)。
這柄懸在張銘頭頂?shù)膭,終是取下懸于腰間。
張銘卻明白,拿起這把劍,往后,怕是沒有這么多閑暇時間了。
………
雷虎一如既往來酒館幫忙。
酒客們也如往常一般來酒壺酒館喝酒,已然成為了習(xí)慣。
雷虎照看著酒客們,話還是那般少。
雷虎忽然想起一事,說道:“掌柜,前些日子你不在時,有個小道士來過酒館,說是來贖玉佩。”
“道宗的那個?”張銘問道。
雷虎答道:“好像是吧,他是這么說的!
“他人呢?”
“不知,他說他還會來,但是卻沒見人!
“我知道了!
雷虎回過了身,站在柜臺前,接著注視著前方。
張銘抱著酣睡的小七,雷虎說的這個小道士張銘也想了起來。
那個自稱道宗道子的小道士,徐毅。
當(dāng)初張銘還以為這小道士是吹牛的,但后來見了他師弟寒語之后才信了大半。
說起徐毅,也讓張銘想起了許多事情。
卻是那枚玉佩的事情還未解決呢。
還有,就是前些日子答應(yīng)了郭先生的事情,那樣?xùn)|西還在系統(tǒng)空間里放著呢。
張銘揉了揉眉心,最近就是太過浮躁,把這么多事情都給忘了。
現(xiàn)在想起來,原來還有這么多事情沒辦。
張銘心道:“那枚玉佩的事情先不急,還是先將郭先生的東西送去吧!
只是送件東西,不過卻是要進(jìn)城一趟。
“雷虎,你照看一下酒館,我出去一趟,晚間我要是沒回來你自己先回去就是了,不用等我!
張銘招呼了一聲,抱著小七便出了酒館,直奔建安城而去。
進(jìn)了城后,張銘朝著城北走去。
郭先生要送的也不過就是一樣?xùn)|西而已,只是送的人有些特殊。
片刻后,張銘停下了腳步。
抬頭望去,只見那牌匾上寫著三字——青雨樓。
只是,門是關(guān)著的。
青雨樓本就是常年緊閉,這并不奇怪。
張銘走進(jìn)了一旁的小巷內(nèi),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來到了青雨樓側(cè)面。
這里有一處小門。
門口坐著一位戴著氈帽的老者,老者抬起頭來,看向張銘問道:“何人來此?”
“奉郭先生之命,來送件東西!睆堛懙馈
“哪個郭先生?”老者問到。
張銘答道:“長安百曉生,郭瀟。”
老者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看著張銘。
張銘微微一笑,沒有一絲慌張。
“進(jìn)去吧!崩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