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太假了。
那抹溫柔實在太假了。
好像漂浮在寧靜海面的木頭,伸手碰觸時,才明白,那他媽實際是條鱷魚!
郁歲垂下眼,又委屈又落寞,“左手是距離心臟最近的手,師父卻偏偏用右手牽著我,想來是沒將我放在心上。”
裴湮:“……”
他自然而然地換了左手牽郁歲,溫聲說:“是為師考慮不周!
郁歲垂眼看向相握的雙手。
……好假。
他的溫柔,真的好假。
郁歲繼續(xù)提要求:“師父為什么不十指相扣?”
于是變成的十指相扣。
正巧路過床邊。
朦朧月光沿著窗戶爬入,跳躍到裴湮眸中,自眼中拖曳出溫柔月光,溢滿了星河,“這樣可以嗎,歲歲?”
郁歲挪開視線,干巴巴說,“可以的。”
【系統(tǒng):……】
它又牙酸又無語。
【系統(tǒng):你在做什么?】
郁歲輕嘆:“我也不想,可我克制不住!
【系統(tǒng)茫然:??】
這是什么道理?
它沒想通。
短暫的委屈之后,還得繼續(xù)做社畜。
【系統(tǒng):親親現(xiàn)在是想要殺夫證道,還是要先和離呢?】
不管怎么說。
先選擇一個,然后就能循序漸進踏入無情道。
系統(tǒng)深感未來光明。
然后聽到郁歲講:“先把明天的婚禮辦了。”
系統(tǒng):……日你仙人板板!
*
婚禮的場面格外盛大。
喪葬閣只開放了一層。
后花園并沒有開放,里面有寒潭,郁歲會和裴湮經(jīng)常泡,開放了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賓客也是篩選過后才放進來的。
首先是喪葬閣的內(nèi)部員工。
了之,汪凌云。
然后是靈禪寺的。
住持領(lǐng)著最近新收的弟子們(岑疏狂,墨青,寧不為,了悟)。
再之后便是問天宗了。
來的是掌門與任吟,還有寧孤臨。
顧西辭與鶴尋云沒來,郁歲猜測前者是和她一樣,濾鏡破碎,不知如何面對裴湮,后者則是因為心魔。
哦對。
心魔。
這件事還得告訴裴湮。
怪就怪昨天事情太多,郁歲給忘記了。
算了,等流程走完后再講吧。
至于其他的門派,是確定好人數(shù)后,抓鬮決定給誰發(fā)請柬的。
婚禮剛剛開場。
住持臉色就僵硬起來。
賓客們議論紛紛。
“臺上的是佛子嗎?”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
他們抬頭看了眼了之。
他竟然還畫了眼線,襯得這雙多情眼多了幾分媚惑,也許還涂了口脂,唇瓣宛如玫瑰般紅艷。
有賓客情不自禁發(fā)出感嘆。
“妖僧啊!這是妖僧!”
住持面帶微笑。
在了之高聲唱到:“一拜天地——”
住持生生捏碎了佛珠。
這佛子。
不要也罷。
不過很快。
他們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對新人身上。
新娘帶著紅蓋頭,看不見面容,但窈窕身段卻被嫁衣完美地勾勒出來,單單看氣質(zhì)也能想象出容貌是如何耀眼。
至于裴湮。
即便他們最近將其認定成如何卑劣無恥,罔顧禮義廉恥的偽君子,如今一看,仍然會被其驚艷到。
堪稱天造地設(shè)。
可惜了。
可惜他們是師徒。
眾人懷揣著復(fù)雜的心情望向這個婚禮。
待到送入洞房后。
眾人自然不敢鬧裴湮的婚禮,畢竟還是恭敬居多,此時就安安靜靜吃席,內(nèi)心的崩潰百年也未必能夠感受到一次——
在喪葬閣辦喜事。
佛子做儐相。
還有有什么更離譜的事嗎?
正在這時。
傳來一陣慟哭。
眾人被聲音吸引。
岑疏狂悶悶哼哼的抹著淚:“太感人了!”
“貧僧今天又在為絕美愛情流淚!
墨青冷漠臉:“……”
為什么!
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咸魚,為什么會有這個馬屁精在這里卷起來?
無奈之下。
墨青只好也感動的熱淚盈眶,泣不成聲,“掙脫世俗的愛情,超脫了一切,可歌可泣,貧僧太感動了!”
岑疏狂自顧自抹著淚。
他是真情實感在感動了。
裴湮與郁歲第一次碰面,第一次接觸,采用的就是他的計劃。
他可以說,是真的見證了裴湮與郁歲從相識到相愛(雖然他也不知道感情是怎么產(chǎn)生的)全過程。
另一方面。
也是真情實感為裴湮開心。
之前來請裴湮幫忙的少白頭干笑兩聲,打破這悲痛又詭異畫面,“住持新收的弟子,挺有靈性的!
——人問天宗掌門都沒這么真情實感。
住持面帶微笑,又捏碎了一顆佛珠,“他們尚且還需要些許修行!
看著他們的眼神充滿殺氣。
掌門意味不明:“倒是挺多愁善感!
住持:“……”
岑疏狂哭著說:“劍尊收你為徒,親手將你養(yǎng)大,教你修為,如今劍尊大婚,你都不為他高興嗎?”
這話說的。
好像掌門是狼心狗肺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