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瞥了他眼:“你當(dāng)真入了喪葬閣?”
這門檻也太低了吧。
汪凌云有些面熱,強(qiáng)撐面子說:“許是我合閣主眼緣,所以閣主便收了我!
張師兄嘖嘖兩聲,見周圍圍了不少人都等著聽,于是便繼續(xù)說:“陰尸集天下陰氣而出,據(jù)說能夠陰尸死而不僵,能號令天下死尸,修為堪比化神后期。”
“此等陰尸在鎮(zhèn)安城作惡多端,以人魂魄為生,鎮(zhèn)安城當(dāng)時莫名癡傻之人眾多,究其原因,便是陰尸作祟。”
“喪葬閣橫空出世,閣主修為深厚,與那陰尸鏖戰(zhàn)一夜!
“一夜過后,鎮(zhèn)安城亂葬崗只余下一座座墓碑,喪葬閣閣主將亂葬崗的尸體連同那作惡多端的陰尸都一同葬進(jìn)了地底!
弟子們在旁邊聽的驚呼不已。
時不時看向汪凌云,“汪師兄是怎么加入喪葬閣的?”
汪凌云故作風(fēng)輕云淡,實則笑容藏都藏不住:“入了閣主的眼罷了!
他又問,“張師兄可還聽過關(guān)于喪葬閣的傳言?”
張師兄,“喪葬閣的傳言多的很。”
“你可知喪葬閣能開到魔界,幕后之人是誰嗎?”
汪凌云心想,我連閣主是誰都知道。
他沒出聲。
有弟子忍不住詢問,“是誰?”
張師兄神神秘秘,“是魔主!
“這我知道,不久之前魔主在魔界降臨,天降祥瑞,魔尊看了都要退位讓賢呢!”
張師兄,“沒錯!”
“不過這位魔主行蹤神秘,姓甚名誰,是男是女都不曾叫人知曉,與之前在魔域斬邪魔的女劍修一同作為一十三洲未解之謎!
汪凌云越聽脊背挺得越直。
頗有幾分榮辱與共的驕傲。
這般厲害。
他也是喪葬閣的一員呢!
“你在聚在這里做什么?這才幾天,就開始松懈了嗎?”今日負(fù)責(zé)教他們劍術(shù)的是掌門座下的大弟子知易,其修為已是合體后期,可謂是年輕有為,也算是個天才。
教導(dǎo)他們這些外門弟子綽綽有余。
也算是一種鍛煉。
——教導(dǎo)外門弟子的老師都是各個長老門下年輕有為的弟子們。
張師兄連忙說:“回知易師兄,汪師兄加入了喪葬閣。我們正在慶祝呢!”
汪凌云在心里把張師兄給罵了個遍。
慶祝?
哪里就慶祝了?
分明是他在炫耀自己消息靈通吧!
這個時候推他出去挨罵了。
汪凌云面上難免有些控制不住神色,勉強(qiáng)勾起了個笑容,“是弟子的錯,弟子不該在練劍時如此懈怠。”
知易將喪葬閣記下,沒再追究,淡淡說:“下不為例,繼續(xù)練習(xí)!
一舉一動頗有幾分裴湮的韻味。
等結(jié)束后。
他匆匆忙忙地去尋找掌門。
掌門:“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
“弟子剛剛聽到喪葬閣!
知易將剛剛所聽到的傳聞?wù)f了,又推測道,“玲瓏閣的幕后黑手會不會與喪葬閣有關(guān)?”
修為深厚,行蹤不定,又是橫空出世。
似乎很符合幕后黑手的人設(shè)。
掌門是知道喪葬閣閣主是誰的,當(dāng)即搖頭,“不可能!
知易:“這是為何?”
掌門倒也沒隱瞞,“喪葬閣閣主是你小師叔。”
知易:“……”
他沉默片刻,著實太過驚訝,“可是,可以小師叔……”
她修為哪里深厚了?
明明是個連靈根也沒有的煉氣期!
掌門坦誠:“她修為在我之上!
知易神色更恍惚了。
他師父已經(jīng)是一十三洲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強(qiáng)者了,與二師叔三師叔對戰(zhàn)也是有輸有贏,難分上下。
聽師父的口氣。
小師叔的修為似乎,在師父之上……很多。
他壓下這份恍惚,又說:“不久之前在魔域出現(xiàn)了一名斬殺邪魔的女劍修,據(jù)說后來朝著魔界去了,沒過多久,魔界便傳出魔主降臨的喜訊……有沒有可能,這兩個是一個人?”
“又有沒有可能,那人與玲瓏閣一事的幕后黑手?”
掌門驚嘆于他的聯(lián)想能力與敘述能力——
簡直像是在講恐怖故事。
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別太緊張,魔界與一十三洲隔著魔域,況且魔尊又殘虐不仁,不久前抬手就滅了兩座城池,魔界正是生靈涂炭,休養(yǎng)生息的時刻,不會在此時針對我們!
“玲瓏閣一事你就不必再擔(dān)心了,此事你師祖已經(jīng)解決了!
知易聽到師祖便安下心,眼中盡是崇拜,又踏上了追隨劍尊的征程,“那師父,我去練劍了。”
掌門欣慰,“去吧,要懂得松弛有度,切莫逼自己太緊!
知易點點頭,看樣子就沒聽進(jìn)心中。
掌門微微搖頭。
明明年紀(jì)還小,性格又跳脫,卻偏偏以裴湮為榜樣,無端給自己添了許多壓力。
但想到剛剛的討論之事。
雖然與玲瓏閣幕后黑手無關(guān),但這斬殺邪魔的女劍修,降世的魔主都得好好調(diào)查一番。
魔尊最近雖然毫無動作,但性情古怪暴戾,又極愛玩樂,說不準(zhǔn)正在謀劃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也要多加防范。
*
奉鶴山
郁歲一覺睡到了中午,裴湮似是還沒醒,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洗漱,隨手拿了個靈果小口啃著,又甜又脆,格外好吃。
推開門。
見仙鶴守在門口,照例擼了把仙鶴,喂它吃了點東西,早就忘記自己昨天說的話。
余光見到水鏡里浮現(xiàn)了寧孤臨的身影,郁歲微微一頓:“?”
不是說只當(dāng)作小師叔嗎?
怎么會來找她?
郁歲盯著水鏡,呆呆地啃完靈果,見裴湮還沒起床,她走到床邊,小聲說:“我要下山去找男人了!
裴湮仍然不醒。
郁歲:“去了就不回來啦!”
裴湮依舊沉睡。
露出的一側(cè)臉頰還印著她昨晚撓出的血印,觸目驚心。
郁歲就覺得心虛,她抬手小心地摸了摸,正要收回手時,裴湮忽然睜開了眼睛。
“……”
“師父是在裝睡嗎?”
裴湮啊了聲,似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眸色清澈水潤,隱隱透著無辜,“怎么會?”
“是嗎?”郁歲狐疑,“我還以為師父是想要裝睡,然后看看我會不會偷偷對你動手動腳呢?”
裴湮被戳破也不尷尬,含著笑意般開了個玩笑:“那為師應(yīng)該裝死的。”
郁歲嘟囔:“裝死也沒用!
裴湮沒繼續(xù)這個話題。
當(dāng)日問心梯的幻境已經(jīng)告訴了他答案——他死了,她是極為傷心的。
他撐起身子,墨發(fā)散落,胸前白衣松垮,與往日的清冷禁欲大為不同,臉頰的紅印更是添了幾分艷色,“歲歲剛剛說要去做什么?”
郁歲乖乖說:“寧孤臨來了,我準(zhǔn)備下山瞅一眼!
若是別的追求者,郁歲管他有什么事呢,天塌了還有裴湮的,她絕不可能下去。
但如果是寧孤臨。
那還是給主角一點面子吧。
萬一不經(jīng)意爆出什么幺蛾子呢。
郁歲還不知道幺蛾子出在她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