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身上殘留的詛咒。
“此前便應為你祛除干凈，但宿命妄圖以此利用你，試圖將它制為隱患�！�
“嗯嗯，然后呢。”清禾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沒有然后�！鄙耢`的手拂過她的發(fā)絲，自然牽下一縷黑煙般的不明之物。
隨后靈光乍現(xiàn)，那黑色煙霧“慘叫”一聲，煙消云散。
黑煙分明任何動靜，可在它消散的瞬間，清禾卻覺得自己仿佛聽見了某種慘叫聲。
“這是……”
“這是依附在你詛咒中的宿命殘余。宿命引領(lǐng)你走向我，引領(lǐng)你救贖我�！�
“宿命要我救贖你，原諒三界與凡人�！�
可人的感情，從來不是所謂命中注定能輕易左右的。
命中注定她會遇見神靈。
可遇見神靈后的所思所為，卻只會出于她本心而行。
“此世已無宿命與規(guī)則，若要重建，只會是以我為基的天理�！�
而神靈的天理……被她日常那些“賢人理論”影響，早便改變了許多。
“嗯嗯�！鼻搴汤^續(xù)點頭。
“怎么，你看起來倒不是非常有興趣�！�
“哎呀，”清禾挑眉，“于最最厲害的祓神大人來說，解決這些問題，那不都是這個？”
她比了個小拇指。
“輕而易舉�！�
“反正和你在一起，我一點也不擔心危險。”
神靈凝望著她：“你對我不用敬語了。”
“……？”清禾驚覺。
對哦。
“可能是萬年前說多習慣了�！�
最開始是生天道的氣，故意不用敬稱，但后來就慢慢習慣了。
“要改么？”清禾不自覺皺眉。
她用敬稱與其說是尊敬，倒不如說是情趣……一口一個祓神大人、您什么的，就很有感覺。
“隨你喜歡�！�
“那就不改了�！�
清禾望著神靈，眉眼間滿滿的笑意終于逐漸淡去：“但我還是在意�！�
“什么？”
“你的心臟，還有你的雙眼，如何取回？”
神靈不動聲色，淡淡道：“萬年前的我，不是已看過你真正模樣了么？”
……？
清禾敏銳從中聞到一股酸味。
但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個中老手，豈會被這種小絆子為難。
她只故作懵懂地看回去。
“但是，那之后我們大婚時候，你豈不是看不清我身穿嫁衣的真正模樣，只能想象了？”
神靈微怔。
那冷漠面容上，浮現(xiàn)出遮掩不及的無措。
“哇！還是說你不準備給我補大婚？”小姑娘委屈起來，“就準備讓我這么無名無分的跟著你咯？”
清禾發(fā)起威，那即使有所歷練的神靈，也會被拿捏到位。
最后不由自主地交代出實話。
“自然不是，我早有準備�！�
“嗷。”清禾拉長語調(diào)，“我懂了，那我不說了�！�
但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分明訴說著她的期待。
祓神：……
神靈只能以冷酷表情維持自己的平靜。
“所以，你的心臟和眼睛怎么辦？”
這才是清禾最關(guān)心的。其他事情都可以靠邊站，現(xiàn)在既然知道眼睛和心臟在哪里了，那肯定要關(guān)心神靈安危。
“眼睛好辦，你失蹤的近半年中，我已尋到隕落的金烏月兔，找回雙目，只是目前不是復原時機�！�
“哦。”清禾點頭，“那日月重燃，也不難吧？”
“你安全歸來，自然不難�！�
如果清禾出了事，那出問題的就不會只是仙人、規(guī)則與日月光輝了。
清禾甜滋滋地問：“那心臟呢？”
清禾摸摸自己的胸口：“當時光芒閃得太快了，我沒看清，但好像是流向我全身，然后我就□□重塑了……難道要煉化我的血肉嗎？”
神靈稍有些遲疑：“此事倒是有些困難�！�
少女表情頓時因神靈的變化而凝重起來。
“怎么說？”
居然能讓祓神都覺得困難……
“我的五感因你而生�！�
“血肉因你而存�！�
“衰竭消逝的心臟，亦應因你而重新跳動�！�
說得很文藝很深情，但清禾現(xiàn)在沒工夫談情說話了。
“所以困難點，到底在哪里呢？”
“……需要體交�！�
稍作沉吟后，神靈給出了答案。
清禾：？？？
正如清禾靈體渙散，需要神交鞏固靈體一般。
神靈血肉不存，亦需體交重煥生機。
神靈嚴肅地提出了請求。
“所以，我需與你身體交合，陰陽真正交融，方能在不損壞你軀體地情況下，汲取心臟之本源，以愛意作引，重塑真心�！�
清禾不知道是不是高冷的神靈，談起這種話題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反正她已經(jīng)眼睛開始亂飄了。
“那、那如果是為了救你，也不是不行……”她小聲道。
可給清禾致命一擊的回答，還在后面。
“但我血肉尚未真正復原，”神靈越發(fā)清凈冷淡，“若要本體交合，只能以骸骨�！�
這才是祓神之所以始終未提的緣故。
本體相交，于少女已是極大突破，若是以骸骨……那等褻瀆純潔的畫面，只是想想，便令人大皺眉頭。
活人豈能與骸骨相交？
然而神靈復生又需一真正仰慕他，自愿被骸骨褻瀆的活人少女。
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huán)。
清禾微僵坐在遠處，腦海里嗡嗡作響了。
來了來了它來了！
一個數(shù)萬年的老古董在主動發(fā)起□□請求。
救命，和古董那什么是犯法的吧？
清禾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一時間亂七八糟的吐槽全冒出來了。
“那、那要如何做呢？”她飄也似的冒出一句。
“有兩種方式�！鄙耢`認真而嚴謹為她講解，“一為我主導，一為你主導�！�
“我主導，則是由我手持我之骸骨——我建議指骨，但若你堅持，可以腿骨、肋骨、或任何你感興趣之處。”
清禾絕望地發(fā)出疑問：“那我主導是怎么主導？”
“你主導，便是由你手持我的骸骨，自己探索，這樣或許你更好自己把控程度�！�
神靈有些遲疑，輕聲道：“但你年紀尚小，未必知曉厲害，我擔心你將自己弄傷，或者……”
“別說了，別說了�！鄙倥孀∧�，“讓我緩緩，冷靜思考一下�！�
救命，神靈說完兩種方式后，她腦子里居然連怎么做，什么樣完全想好了，甚至還不小心幻想了一下那樣的感受。
救命救命。
她什么時候變成這樣澀澀的顏色了。
神靈立時安靜下來，等她整理情緒。
半晌，清禾抹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