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和緊緊抓著心口,盯著容卿。
容卿從披風(fēng)下出來,黑色的發(fā)散披在肩上,她身上還穿著白色的單薄寢衣,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別抓,流血了!
他的手指被她抓的一熱,那只手上染滿了鮮紅的血。
她的手真熱,握著他的那一瞬間,他想起許多不該想的,身體里像有熱流在竄涌。
她掏出手帕,抬手輕輕的替他擦臉上的血淚,那么溫柔。
是他這一生,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謝和無法克制的將臉挨近了她的懷抱里,閉著眼在那些痛苦的過去回憶里,啞聲說:“抱一下我。”
抱一下他。
容卿的雙臂摟住了他,將他緊緊抱在懷里,手掌輕輕的撫摸他的背。
他像是等到了一個永遠等不到的擁抱。
黃二躡手躡腳出去,將殿門關(guān)上,坐在了殿門口望著天上的月亮,輕輕搖動尾巴,月亮里的神仙長得是什么樣?
他托住毛茸茸的嘴巴仔細想了想,大概就是像卿卿一樣,白白凈凈,漂漂亮亮,溫溫柔柔,還很厲害聰明。
卿卿就是魔尊大人的神仙,也是黃二的。
他這樣想著,開心起來,他又找到魔尊大人和卿卿了,這次他一定看好了,誰也不能丟。
他抖了抖尖尖的立耳,聽見內(nèi)殿里卿卿很害羞的聲音:“你……要不要我?guī)湍?就像那天……?br />
嘿嘿,嘿嘿,生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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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殿內(nèi),床幔靜靜墜著,床幔內(nèi)謝和緊緊抱著容卿,臉埋在她懷里,閉著眼輕輕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和柔軟壓著他的痛楚。
“不要卿卿!彼ブ氖,放在他的脊背上:“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必再做!
她為他做得已經(jīng)太多了,他如今只想讓她抱著他。
謝和嗅著她的氣味,汗津津的額頭貼著她,她撫摸著他的背、他銀灰色的發(fā),每一下都令他顫抖著,快樂著,那感覺大過剜心之痛。
卿卿,卿卿……
“我能為你做些什么?”他在她懷里很低很啞的問,她越靠近他,對他好,他就越不安。
他甚至希望對她有利用的價值,為她做些什么。
容卿的臉頰發(fā)紅,當(dāng)然是做她的玉鼎啊。
可是她如今來了月|事,無法雙|修。
只能說:“你能給我點靈氣,幫我修行嗎?”
謝和在她懷里頓了一下,聽見她很不好意思地說:“我開了靈竅,如今才剛剛筑基,卻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突破不了筑基期!
她也按照青銅劍女子的方式,吸納靈氣調(diào)息,可是這里的靈氣太少了,除非貼近殊蒼云時她才能感受到充盈的靈氣,其他時候吸納的靈氣填入靈海,只有那么一點。
謝和如今的靈氣比殊蒼云還要充盈……
懷里的人動了動,謝和攬著她的腰仰起頭,臉頰對上了她的臉頰,雙眼依舊赤紅,臉上滿是汗水的問她:“你要和我雙|修嗎?”
容卿愣了一下,他不是不要和她雙|修,做玉鼎嗎?
他的手掌貼在了她的肚子上,嘴唇離得很近問她:“還在月|事?”(審核員,沒有脖子以下,沒有后續(xù))
呼吸全涌動在她鼻翼間,她的臉又熱又紅,輕輕“恩”了一聲,忍不住問他:“你怎么知道……人族的月|事?”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更近的貼上她的唇,抵著蹭動,喃喃說:“就當(dāng)我是你的玉鼎,吸納我的靈氣吧。”
他的靈氣從唇齒間流入,冰冰涼涼,那么充沛。
他在邀請她,在……引誘她。
容卿抱住他的臉,將唇結(jié)結(jié)實實吻上,吸吮著他的靈氣。
他更緊地抱住她,去找她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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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突然被推了開。
殊蒼云跨入了寢殿之中,快步走到床榻邊,伸手掀開了床幔和大紅的錦被,那里面躺著的是被打昏了的紅葉。
好啊,真好。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他搞這種把戲!
殊蒼云氣血翻涌,怒氣騰騰的轉(zhuǎn)身,卻又停了住,如今他既不能命人去殊和宮中找他的王后,又不能親自前去。
他的傷一旦與殊和再次交手,必死無疑。
身上的傷口疼的劇烈,他慢慢坐在了床榻之上,一拳擊下,轟隆聲之中床榻從中裂開。
他抬手一揮,將殿門重新關(guān)閉,就坐在沒有光亮的殿中等著。
一雙眼綠得發(fā)光。
房間里的計時的銅漏滴滴答答的流逝著。
他盯著那銅漏,臉色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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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辰了?
天際漸漸泛出魚肚白,蒙蒙的光透出來。
太晚了。
黃二抱著容卿幾個起落停在殊蒼云寢宮的墻頭上,剛要朝窗戶掠進去,容卿忙抓住了他的衣襟:“別進去!
不對,她感受到了充盈的靈氣,那靈氣從寢殿中浮出,是……殊蒼云回來了?
容卿盯著緊閉的殿門,輕聲對黃二說:“將我放在這里,我自己進去!
“為啥?”黃二不解。
容卿卻執(zhí)意如此,黃二只好將她放在了墻頭上。
容卿又要他先走,說讓他回去照顧謝和。
黃二撓撓頭,也沒多想,只說:“那我明天還來!憋w身掠下墻頭,彈丸一般跳躍著消失在蒙蒙夜色中。
不能讓黃二這個傻子進去,他一進去就暴露的徹底了。
等他走遠了,容卿才提氣試著從墻頭飛身而下。
青銅劍女子教過她,如何運用靈海里的靈氣,如今這樣的跳躍,她雖然不熟練,卻做得到。
她輕盈的落地,系緊披風(fēng)才朝寢殿走去。
若是殊蒼云已經(jīng)回來了,躲是沒有用的。
容卿光明正大的推開了門,果然對上了一雙綠幽幽的眼,冰冷如刀子,盯著她。
她掃了一眼床榻上的紅葉,紅葉還好嗎?
“嚇我一跳。”她說。
殊蒼云坐在床榻之上,盯著她一步步走進來,她仿佛什么事也沒做一般,與他說:“你怎么不點燈?”
她臉上沒有一絲心虛,解下披風(fēng)放下,取出了盒子中的明珠,放在了燈臺上。
那瑩潤的珠光照亮她的臉頰,她的嘴唇顯得那樣紅,那樣翹,像是被揉陰了的櫻桃。
“去哪兒了?”殊蒼云問她。
她垂著的眼簾里終于有了一絲絲的閃動,心虛不看他的說:“出門走了走。”
“是嗎?”殊蒼云的聲音又冷又沉:“走了一夜,還將你的婢女打昏了?”
她轉(zhuǎn)過臉來看住了他,這次眼睛里再沒有一絲閃動,“既然你撞見了,我也不再瞞你。”
殊蒼云盯著她,胸口氣血上涌。
她忽然抬起手一揮,另一粒明珠的盒子“啪嗒”打了開,她收起手指對他說:“我去修行了,打昏紅葉是不想讓你知道,我在修行!
殊蒼云看著她細白的手指,真是又一層的驚喜,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玉鼎竟開了靈竅,修到了筑基,是不是下一步就打算修至大乘期,然后殺了他?
她原來是去修行,不是去與他的兒子偷情了啊。
她以為,他會信嗎?
殊和殿中所有的靈鳥死亡,而她剛好就出去修行了。
盈盈珠光下,他對她伸出了手:“過來!
容卿看著他,朝他走了過去。
剛剛走到他身前,兩側(cè)的窗戶突然“砰砰”而開,兩道人影驚鴻一般竄入持著寒光凜凜劍,瞬間刺向殊蒼云的喉嚨。
是誰?誰要刺殺殊蒼云?
容卿驚的還來不及躲開,就被殊蒼云猛地抱住壓進了他的懷里,同一瞬間他抬手抓住逼到喉嚨的劍,側(cè)頭躲開另一把劍,低吼一聲——
容卿只聽見“轟轟”兩聲爆裂之聲,殊蒼云身上靈氣暴漲,血就濺在了她的衣衫上。
有什么東西掉在她的腳邊。
她低頭對上一顆斷掉的頭顱,臉上蒙著布,一雙眼還在眨,血氣沖的她有些想吐的干嘔了一下,臉被殊蒼云捏著扭進了懷里。
殊蒼云的左手還抓著另一個人的脖子,死死捏著,“狐族?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絲毫沒有掙扎,盯著殊蒼云的手腕,那手腕上纏裹著紗布在一點點滲血:“經(jīng)脈俱裂……殊老狗你果然傷得很重……”
容卿的心頭一跳,這些人……難不成是白素派來的人?
第1章 綠綠
殊蒼云手指猛一用力, 那狐族人的手臂“嘭”的炸了開。
容卿的臉被殊蒼云捂在懷里,聽見異常凄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