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
當(dāng)周談再一次拿起酒杯,伯勞笑著用指點(diǎn)住了他的唇。
“怎么會!
袖口捋起,周談注視著女人的眼神帶著侵略性。
他將領(lǐng)口的紐扣又向下解了一顆,露出些許精壯的胸膛。
那上面有著微微的汗意,讓人想到它內(nèi)里的一顆心一定正跳得歡快。
深淺的紅如同戰(zhàn)火,順著如脂如膏的肌膚從膝側(cè)向上轉(zhuǎn)移,直直蔓延到裙邊。
再向上,就是生人勿近的危險(xiǎn)領(lǐng)域。
“都是因?yàn)槟憷玻偸亲屩畡。?br />
伯勞嘟起果凍般的唇:
“難道伯勞不能自己贏嘛!不許讓!”
“您在為難我,伯勞小姐!
周談握住了女人去奪他酒杯的手,就著這姿勢飲了一口。
“您就如同花朵般芬芳怡人,而您芬芳的花兒,亦讓我神魂顛倒!
他垂下頭,用高挺的鼻梁去蹭她細(xì)嫩的手背。
帶著酒香的呼吸噴灑在女人敏感的指背,帶出陣陣酥麻。
這種不安定的癢意讓伯勞想要抽回手。
可心思一轉(zhuǎn)的功夫,她復(fù)又笑意盈盈,用指背去蹭男人微紅的臉。
“真大膽啊,周談先生!
冰涼的指反壓上熾熱的皮膚,伯勞微諷的眼中帶著一絲好奇:
“敢挖羽城主的墻角,您真的不怕被打死么?”
“牡丹花下死!
周談側(cè)頭去叼女人纖長的指,眼神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況且,真打起來,死的那個也不一定是我!
“真的嗎?可是……你甚至打不過我。”
伯勞小姐撕扯出了一個殘忍而嘲諷的笑:
“沒有異能的可憐人!
將女人柔軟的指腹含入口中,男人聲音含混地回答:
“要試試嗎?”
“好啊!
女人嬌笑。
清脆的笑聲猶在回蕩,伯勞卻在下一刻立時(shí)翻臉!
空氣中無端生出十?dāng)?shù)纖長的棘刺,將男人釘在座椅上。
周談額上滲出冷汗。
伯勞沒有留手,悖逆規(guī)則的木略細(xì)于手指,交迭穿刺了絕大部分肌肉組織。
用無數(shù)不致命的傷口堆迭出必死無疑的后果,僅留給被穿刺的獵物掙扎的余地。
一點(diǎn)點(diǎn)撕裂棘刺上釘著的獵物,是伯勞暴虐的惡趣味。
滾燙的血順著冰涼的荊棘流下,劇痛讓男人的眼神失去焦距。
再烈的酒也該醒了。
從柔軟的座椅上起身,伯勞俏皮地繞著男人轉(zhuǎn)了一圈,欣賞著自己血腥的裝置藝術(shù)。
廳中那些不懂欣賞的顧客們麻木而冷漠,只是看了眼便繼續(xù)喝自己的酒。
在周談身前站定,伯勞愉悅地笑著,傾身去觀賞周談血色盡褪的臉。
他的唇色蒼白,按當(dāng)下的失血量,死掉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
反復(fù)無常,翻臉無情。
伯勞的愉快是如此的邪惡,又是如此的天真爛漫,教人忍不住冷到骨子里。
可她偏又長著那樣的一張臉。美麗、熱忱,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動。
“怎么樣,酒醉的周談先生?”
伯勞得意地搭上他的肩。那里的布料已經(jīng)被血濡濕。
女人抽回手,嫌棄地甩了甩:
“你不該離開你那騎士的,僅僅為了一個女人。”
貼近男人逐漸灰敗的臉,女人身上漆黑的惡意如同實(shí)質(zhì),幾乎要滿溢出來:
“現(xiàn)在,你就要死了。后悔嗎?”
周談凝視著伯勞。
以死亡為餌料,神采奕奕,她的容顏越發(fā)嬌艷欲滴。
就如她耳邊那朵,掛著血珠的殷紅月季。
好美。
好美啊……
他干涸的唇上下蠕動幾下,似是有話要說。
伯勞好奇地貼近,側(cè)耳傾聽。
會說什么呢?好期待!
這可是周談?wù)O,那個冷淡又理智的男人。
他會后悔嗎?
她甚至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為著那話語中瀕死的絕望和憤怒。
“……”
周談張口,有血液從喉嚨中溢出來。
是因?yàn)榇恋椒尾苛嗣矗恐荒苈牭綒庖簟?br />
伯勞忍不住又靠近了一點(diǎn)。
就是現(xiàn)在。
屏住呼吸,瀕死的身體爆發(fā)出無窮的力量,帶得那些穿過肌理的棘刺都彎曲晃動。
帶著鐵銹味的潮濕落在唇上,一觸即分。
女人微怔。
這個垂死的男人,用他最后的力氣,偷得一個淺淡的吻。
“是我賺了!
周談笑著說。
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這重傷的身體是否說出了這句話,但他知道,伯勞懂他。
而男人也確實(shí)是這么想的。
真的,好喜歡……
喜歡她張揚(yáng)的樣子、喜歡她驕傲的樣子。
喜歡她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也喜歡她傷重時(shí)倔強(qiáng)的眼。
愛她嫵媚多情,愛她冷漠無情。
愛她心中有愛,盡管她愛的人不是他。
忠誠的從者伴隨他一生,周談幾乎從未放縱過自己。
這只為自由而生的鳥兒啊……他愛慘了她自我而縱情的樣子。
他愿意為這份愛求一個結(jié)果。
或許荒誕,但他樂意。
伯勞沉默著散去棘刺。
男人下滑的身體被椅背撐住,艱難地喘息。
沒有去管身上涌血的洞,周談只是用失焦的視線,去追逐女人的身影。
伯勞忍不住嘆息。
“太犯規(guī)了……”
這樣讓她怎么放得下!
抱起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可憐男人,伯勞小聲地嘟囔著。
對著酒保扔去充作維修費(fèi)的金器,女人咬了口周談的鼻尖,與懷中人一道融入了夜色之中。
-
喉中被灌入水果味的液體。
“咳咳咳……”
被涌上的血塊嗆住,周談掙扎著從昏迷中醒來。
“別吐,你得多喝些這個。”
身旁傳來女人的聲音,較以往多了一些真實(shí)的溫柔。
是伯勞。
繃起的身體放松,男人配合地做出吞咽動作。
液體冰涼,落入胃里,卻像是吞了個小太陽,暖融融的。
感覺到由內(nèi)而外被修補(bǔ)的傷勢,男人低低地笑了。
“咳、咳咳,呃嗯……”
“笑什么啦!”輕柔地幫男人拍著背,女人小聲抱怨,“藥水都嗆到我身上了!
“抱歉。”
將更多體重倚在她身上,周談意外的有些安心。
“我已經(jīng)好了!彼噲D阻止女人繼續(xù)灌藥的行為,“這藥很貴重吧?不要浪費(fèi)。”
女人哼了一聲,手下動作不停。
“笨周談!伯勞才不在乎這個!”
她固執(zhí)地給他灌著治療藥水,灌了一瓶又一瓶,像是要把流出去的液體補(bǔ)回來。
雖然很感動她的關(guān)心,但……周談覺得自己要喝撐了。
知道伯勞自我中心的程度,他也沒再阻止,只是將頭枕在伯勞的肩上,去嗅她芬芳的發(fā)香。
這里是周談在蛾摩拉城的落腳地,房間和男人本人一樣實(shí)用主義。
伯勞不斷念叨著他有多重,自己清理血跡有多么麻煩,她還從來沒做過伺候人的活計(jì)云云。
絮絮叨叨的樣子有些可愛,周談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啦!”
把空瓶隨手一扔,伯勞不滿地戳他。
伸手為女人撩起掉落的發(fā)絲,周談的眼神像是柔得能將人化去的池水:
“我們這樣,像不像老夫老妻?”
伯勞臉紅了。
這個囂張瘋狂的美艷女人,此刻正坐在他的床上,微微側(cè)頭,顯出有些羞赧的笑意來。
周談忽然心動。
轉(zhuǎn)身握住她的雙肩,男人以一種溫柔而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女人按在了床上。
床有些硬,周談控制著自己動情的程度,在她額上、發(fā)間、眼眸上落下細(xì)細(xì)密密的吻。
“伯勞小姐!
“嗯?好癢,嘻嘻~”
女人調(diào)皮地用手背去擋他的唇,被男人握住手腕,按在柔軟的枕頭上。
“伯勞小姐,我的小伯勞……”
他的吻逐漸帶了力度,去按壓、去吮吸她嬌嫩的臉頰,在唇角反復(fù)流連。
“好伯勞,親愛的……”
男人健壯的身體覆上她的,磨蹭、擠壓。
堅(jiān)硬的胸膛將女人胸前的那對兒巨乳壓得變了形,周談捻動著身下的嬌軀,直到女人態(tài)度軟化,呻吟出聲。
“疼疼我好不好?嗯?”
用硬挺摩擦著柔軟,男人低求:
“小周談需要你!
女人在掙扎,但并沒有很用力。
“不要,你會死的!
她不開心地看著他,像是要說服周談,又或是給周談一個說服自己的機(jī)會。
周談的心中涌起狂喜。
他知道,對于伯勞來說,這就無限近乎于同意了。
沒有回答,他狂熱地吻上她鮮艷欲滴的唇瓣。
被動承受著這個熱烈而纏綿的吻,伯勞嘆息著低喃:
“算了,只這一晚!
火熱的目光描摹著女人情動的眉眼,將她的每一寸記在心里。
周談在心中許下誓言:
我會活下去,一直。
只為和你一起。
匆忙系上的紐扣被扯開,崩落,翻滾著落在地上,又被飄落的黑裙覆蓋。
夜晚尚余春寒,吐著夜露的月季花被反復(fù)侵略,正熱烈地綻放著。
外翻的花瓣間進(jìn)出的究竟是探蕊的夜行蝶,還是情動的折花人?
這只有今晚的月色知道了。
——
過劇情用的,不詳寫了。
(主要還是昨天寫h寫萎了)
有機(jī)會以回憶的形式在番外里插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