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洗過澡以后就躺到床上去了。在床上躺著,她卻又心緒不寧。一切的開始都是那個夜晚,酒精帶來的迷醉之感將她徹底卷入了這場漩渦。
原本她只打算出格一次的,但是隨著次數(shù)的增多,她也漸漸沉迷其中。
大院的孩子們雖然心里都明白,有些事不會告訴大人們,但是保不齊有說漏嘴的一天。也許哪一天,這些事情被暴露,他們又會怎么看我呢……
春枝越想越煩,剛轉(zhuǎn)了個身,就聽見門被吱呀一聲推開:“阿枝,有你電話!
春枝從床上跳下來:“是誰?”
“你朋友吧!贝喉y把電話聽筒放在一邊,等春枝去接聽。仿佛是已經(jīng)猜到春枝要出門玩,春韞還提前說了一句:“不要像上次那樣夜不歸宿了。”
春枝嗯了一聲,去接電話。
“阿枝?”電話那頭問了一聲。
“嗯。怎么了?”
“你怎么都不給我打電話的?嚇死我了,上次有叁個男的都來問你在哪,說是你同院的哥哥。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是同院的哥哥!
“嚇死了,還以為你也偷偷在搞什么腳踩多條船的……上次小良被發(fā)現(xiàn)了,還囑咐我們千萬不要給她打電話!
“不會!
“還出來玩嗎?老地方!
“待會見!睊炝穗娫,春枝就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還從抽屜里找了口紅擦了擦。等她出門的時候,春韞在書房,封月涵在臥室,沒人看見她。
春枝她們的老地方是同一條街上院里的一個姐姐開的酒吧。那位姐姐向來是一條街上出了名離經(jīng)叛道的孩子,從小到大就不服管教。成年以后學新潮在離大院還挺遠的地方開了一家酒吧,沒想到收入還可以,很快就從大院獨立出去了。
據(jù)那位姐姐說,自從搬出去以后,倒是少聽了不少嘮叨。
因為她本身的經(jīng)歷就很傳奇,再加上她也守口如瓶從不說哪家的孩子到她的店里玩了,所以總有不少剛成年的大小孩愛去她店里湊熱鬧。
春枝到了的時候,其他幾個女孩也到了,見了面打了一圈招呼,春枝就要了杯酒,自己尋了個角落坐著。
上一次玩的打賭,她賭得滿盤皆輸,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這一次總也不能喝那么醉了。
就在春枝喝得有點微醺的時候,她對面突然坐下了一個人。她一抬頭,是余姚。
“余姚哥?”春枝有點發(fā)愣。
余姚似乎也沒想到對面的人也是春枝:“阿枝……”
那一刻春枝感覺到自己本就有點發(fā)燙的臉更燙了。原本上一次以后他們就沒再見過面,所以也沒感覺到尷尬。
但是這次一見面,仿佛是要把之前的尷尬都補回來。
春枝低下頭,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玩桌面上的紙牌。余姚也沒說話,視線停留在桌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上次的事情……”余姚頓了頓,“真的不需要負責嗎?”
春枝搖了搖頭,但是很快又輕輕笑了一下:“我們已經(jīng)不是父母那代人了。余姚哥,你只比我們大了六七歲,不會也變得死板了吧?”
“我……”
春枝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余姚哥,你剛考完的時候,可是一個人去酥山上住了五天呢。”
提到酥山,余姚就想起來自己當初年少氣盛,寒窗苦讀十數(shù)年,一朝被解放,滿腦子都是出格想法。一開始是想立刻離家出走,后來覺得沒有錢,也跑不遠,最后變成一個人去酥山上像個野人一樣生活了五天。
姚璟原本要攔,但是余錚國說:“讓他去。男孩子嘛,讓他去!币ΝZ只好作罷。
于是余姚得償所愿,在酥山上餓了叁天,受不了了,把整座山都走了一遍,找到了兩顆果樹,兩天時間把果樹上所有果子都掰下來吃了。最后實在受不了才下的山。
回到大院的時候,姚璟看兒子的眼神滿是心疼,但是大院里的孩子,看余姚,那活脫脫是在看神。
春枝看著余姚,他的五官是很柔和的那種,看著既不討喜,也不生厭。春枝在想,那天,那個徹底陷入無序的夜晚,余姚到底吻自己了沒有。
記憶很模糊,只記得湊近的臉,但是忘了吻了沒有。
酒吧里另一角有一小群人在跳舞,其中一個女人伸手搭上了一個男人的肩,然后兩個人擁吻在一起。
春枝看見了那對男女,她猶豫了一陣,但還是開了口:“余姚哥,你好像欠我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