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對視,倪曼望著高朗渾身|濕透的模樣,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心狂跳起來,兩只拳頭捏得緊緊的,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步也挪不動。
透過冰冷的雨水,他們四目相對。她在他眼睛里讀到了憤怒。
他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她,這讓她感覺到害怕,只好倉皇地將自己的眼神挪開。
“看著我!。 彼奶颖茏屗桨l(fā)感到生氣,忍不住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要和我分手?你要和他在一起?是嗎?”
他問得大聲,看起來兇神惡煞,可手里的動作,卻很溫柔。雖然是捏著,力道分寸卻把握得極好,依舊克制,生怕自己捏傷了她。
“是……”她不敢看他,只是垂著眸子,輕聲答了一句。
“看著我!我要你親口對我說。!”他吼她,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在身邊,如果沒有她,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子。
“看著我!告訴我你不愛我了!告訴我你真的想好了,今后要和他一起生活!”他逼她,仗著她一直以來的偏愛,有恃無恐。
大雨滂沱,冰涼的雨帶走他們身上的溫度,讓人不自覺的靠近彼此,想要汲取對方身上的溫暖。
高朗把倪曼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讓有力的心跳,透過她的指尖,傳入她的心。
這樣的動作,讓倪曼的意志隨之動搖,他感覺自己周身癱軟下來,再也支撐不住,更說不出任何一句決絕的話。
“我沒有愛過別人,這顆心,哪怕有一刻曾為別人跳動過,你可以把它剖了去喂狗!”
他借機將她拉入懷中,將自己的腦袋,抵在她的額上。
“你公平一點,我一直在努力,你不要只看到別人的好,也拜托你看看我,不要這么狠心!彼跑浟苏Z氣,可憐巴巴地瞧著她。
這種帶著點撒嬌的語氣,倪曼根本無力招架。
她忍不住伸出雙手,想要擁住他?蛇@手剛抬起來,就又僵在了半空中。
她的腦海中閃過陸楷風(fēng)為她擋槍子的模樣,這叫她備受折磨。
不,她實在不能再辜負他了!
陸楷風(fēng)沒了自己,也許會死,可高朗不同,他即使一個人,也照樣可以活的很好。
他們是不一樣的,在他們心中自己的分量也是不一樣的。如果一定要做選擇,那么她只能選擇陸楷風(fēng)。
“我不能再這樣自私了!贝笥曛,倪曼不斷這樣對自己說。
事到如今,她只能對自己殘忍!
“對!對!對!”她不顧一切的推開他,在雨中痛苦地大喊:“我就是這么狠心,我就是這么不公平,我只看得到他為我付出了一切,你忘了我吧!從此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你說什么胡話!什么叫兩不相欠?怎么就兩不相欠了?”高朗拉住她,不顧一切地把她拉進懷里,耍賴道:“當初是你先招惹的我,那就應(yīng)該由你負責(zé)到底才對!”
“不,不可以!,我不能對不起陸楷風(fēng),他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我們不能這么自私。你根本不知道他傷的有多重,我這輩子都對不起他,我要照顧他,我要對他負責(zé)!”
說著,倪曼痛哭起來。
“你根本不知道,他廢了,他傷了鼠|蹊,醫(yī)生說,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了……”她泣不成聲,抓著高朗的衣襟問他:“你說我有什么辦法?你說我有什么辦法?”
“你說什么?!他怎么會……”這樣的答案讓高朗震驚。
作為一個男人,他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也明白了倪曼為什么決絕。
“我要嫁給他,我只能嫁給他。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彌補的辦法。”倪曼掩面而泣。
她瘦削的脊背,在雨中顯得愈發(fā)孤單無助,哭泣的模樣像一只受傷的小獸。
高朗也手足無措了。他恨自己,他恨自己當時不在現(xiàn)場,讓一切到了這樣的境地。
冰冷的雨滂沱,無情地扇在他臉上,像一記記耳光,抽得他腦子里一片空白!
倪曼這時也卸下了心防,她只是窩在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雨水與淚水交織,成了這天下最苦澀的酒。
難以下咽,她卻不得不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他們不知就這樣在雨里抱了有多久,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久遠,終于,高朗還是開了口。
“如果是這樣,我和你一起照顧他。你不是物件,不能讓來讓去!
他想的很清楚,如果倪曼是愛上了陸楷風(fēng),他愿意拱手相讓,祝福他們?扇绻呗皇菫榱藞蠖鳎撬X得大可不必。這些事他們完全可以一起來解決。陸楷風(fēng),他也愿意一起照顧。
“你、你要怎么照顧他?”倪曼聞言,雖覺得不切實際,但心頭依舊一暖。
“我把他當兄弟,將來我們生的孩子,我過繼給他,都跟他姓!”高朗說得豪情萬狀。
可這話一出口,倪曼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她害羞地啐了他一口,一邊打他一邊說:“反正不要你生,你說起來倒是輕巧容易!”
看見佳人破涕為笑,高朗知道,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這叫他松了一大口氣,于是又緊了緊抱著她的胳膊,說:“雖然這事你是主力,可我也要從旁協(xié)助不是?我一定好好努力,我保證!”
這話一出口,倪曼的臉更紅了。
可他不在出言反駁,只是靜靜地與他在雨中依偎著,一種情愫在她的心上彌漫,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總能四兩撥千斤,輕而易舉的瓦解她所有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