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山上爬了一個多小時之后,高朗和六叔終于順利抵達(dá)了鳴月閣附近。
這時候的鳴月閣,一片漆黑,原本的景觀燈帶也全部關(guān)閉了。
這些仿古的建筑,在黑暗中透露出與白天截然相反的氣場。這就好像,在白天,這里是人的主場,而到了后半夜,這里的主場早已換了角色!
陰冷的穿堂風(fēng),在建筑與建筑之間,冷不防地竄出來,刮得人后背發(fā)涼!
高朗本來膽子挺大,可到了這里,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就是感覺心里特別害怕!
”六叔,你有沒有覺得……這里好像……”他抓著六叔的胳膊,眼神中帶著幾分緊張。
“覺得什么?你別自己嚇自己!”六叔見他這么慫,頓時推了他一把,道:“咱們修道之人,自有金光護(hù)體,諸邪不侵。你仗還沒打,自己先慫了,這叫不戰(zhàn)自敗,再丟人不過!”
“六叔,我也算修道之人了?”高朗有些不確定。他自己的感覺里,他還依舊是個門外漢!
“你不是修道之人,是什么?你給我聽好了,不管到什么時候,都不能丟了咱們道家的顏面!”六叔聞言即刻告誡。
“哦,”高朗聞言,不敢忤逆,只點了點頭,說:“我就是感覺這里氣場有些不對,我老覺得困,打哈欠又打不出來,眼淚還多。”
“你想打哈欠?!”六叔聽了這話,卻臉色一變。
“啊……是啊,打又打不出來,好難受,整個人像被壓著似的。”高朗一邊抹眼淚一邊說。
“這么嚴(yán)重?!”六叔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嗯,脖子還不聽使喚,老是想往后倒!备呃视终f。
剛說完,他就開始打嗝,一個接著一個地打,一邊打,眼皮子還不自覺地往上翻。
六叔看見高朗這副模樣,心中大叫不好,連忙一把抓過他的手,去夾他的中指根,這一夾,他頓時感覺到一股強(qiáng)烈的跳動從高朗指根兩側(cè)傳來!
“穩(wěn)住心神,別胡思亂想!绷迥缶o他的指根,另一只手作劍指,迅速對著高朗的眉心劃了一個四縱五橫,在中宮寫了一個“罡”字。
這罡字,代表四正之氣,對道家而言,具有極大的能量!
六叔這一劃,高朗頓時感覺好了很多。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緩過來,六叔便又緊接著翻出一個手印,動心起念,隔空在他身上書了一道護(hù)身符,這才讓他的狀態(tài)徹底穩(wěn)定了下來!
當(dāng)一切歸于平靜,高朗只覺得自己長長地舒了口氣,渾身都變得輕松起來。
“嗬,總算神清氣爽了,我剛才眼皮子都壓下來了,重的很!备呃视幸环N“劫后余生”的暢快。
“你看,這就是你自己嚇自己的結(jié)果!”六叔聽了這話,卻高興不起來,反而一臉嚴(yán)肅地教訓(xùn)道:“人一懼怕,陽氣便會減低,邪物就會趁虛而入了!你自己嚇自己,是最要不得的事情!”
“六叔,這地方真的不對勁,我剛才一來就覺得這里的磁場和白天的時候不一樣!备呃蔬@時卻說。
“這地方的磁場肯定是有問題的,這個不用你來說!
六叔其實早就感覺到了,只是先前一直沒說罷了。這時候他見高朗險些出事,才說:“你看著鳴沙山,不論風(fēng)怎么刮,人怎么踩,沙子就是落不到湖里去。你覺得這事情正常嗎?”
“六叔,你一早就懷疑這里有問題了?”高朗聽了這話,才醒悟過來。
“我一直聽說,鳴沙山的沙子,會自動歸位。不管風(fēng)刮得多大,一到子時,所有的沙子都會自動回歸原位。這可不是一句‘特殊的地質(zhì)結(jié)構(gòu)’,就能糊弄過去的!
六叔警惕地望著四周,一副嚴(yán)陣以待的模樣。
這時候,已經(jīng)是早子時,正是鳴沙歸位的時候。
這地方的風(fēng),在這時候,越發(fā)的大了起來。
風(fēng)里裹挾著無數(shù)的細(xì)沙,吹得人臉頰像刀削似的疼。
六叔瞧了瞧不遠(yuǎn)處的鳴沙山,突然問高朗:“你知道,鳴沙山為什么叫鳴沙山不?”
“為什么?”高朗被風(fēng)吹得迷了眼,此刻一張嘴,便感覺自己吃了一口沙。
“因為這里的沙子會叫!你聽聽,有調(diào)子的!”六叔在大風(fēng)里沖他喊,一張嘴,也是一口沙!
這么大的風(fēng)沙,根本就不能稱之為風(fēng)沙,說它是沙塵暴,其實也不為過!
要不是他們爺倆此刻還有這些仿古建筑作為遮擋,估計能直接被這風(fēng)沙給埋了!
“這聲音——”在這狂風(fēng)之中,高朗的確隱約聽到了一種類似于口哨的聲音。
這聲音不同于呼呼作響的風(fēng)聲,而是悠揚曲折,甚至還帶著些哀怨纏|綿,讓人根本無法忽略!
甚至,高朗有一刻曾疑心,這并不是什么沙鳴。這就是有人故意躲在暗處,裝神弄鬼罷了!
“走!這里風(fēng)沙太大了,前面有屋子,看著倒像是門沒關(guān),我們?nèi)ザ愣!”六叔說著,一把拉住高朗,兩人開始冒著風(fēng)沙狂奔。
這鋪天蓋地的風(fēng)沙,阻力極大。好在,六叔說的地方,離他們并不遠(yuǎn)。
兩人頂著風(fēng)跑了沒幾分鐘,就到了地方,兩人幾乎是撞開了門,直接跳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