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曼從那胖師傅的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時候,腿有點軟。
她牙齒打戰(zhàn),整個腦子都是空的。
那相士說了什么,囑咐了什么,她全都不記得了,只想要快些回到易縣去,回到高朗身邊去!
“小曼,你沒事吧?你餓不餓?我?guī)闳コ渣c好吃的吧?”陸楷風見她此刻失魂落魄,便關切地問了一句。
誰知,倪曼卻不肯,只一下子擒住他的手,說:“陸楷風,我要回易縣去,現(xiàn)在就要回去!”
“現(xiàn)、現(xiàn)在?!”陸楷風有點錯愕,“你什么都沒帶,怎么回去?”
“對!就現(xiàn)在!”倪曼點了點頭,說:“我不管,我要去找高朗,我不能讓他就這樣被人搶走了!”
“小曼,算命人說的話,怎么能當真?”陸楷風覺得她有些反應過度了。
“不,他……他算得挺準,其實我們前一段時間,是離婚了!蹦呗@時卻神色一黯,抓著他的手說:“你不知道,只是我們后來又和好了,可和好歸和好,卻一直沒去領結(jié)婚證,我現(xiàn)在真的很擔心!
“你們離婚了?!”陸楷風更加吃驚,他瞧著她,問:“那你怎么不說?”
“我……這件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過后再和你解釋。”關于離婚,倪曼沒有多談,只說:“你現(xiàn)在就開車送我去,好不好?我現(xiàn)在就要回易縣去!”
倪曼這么心急著要離開,這著實刺痛了陸楷風的心。
不過,他還是開車帶著她上了高速,往易縣那邊去了。
他實在沒想到劇情會發(fā)展得這么快,對于相士說的那些話,也是半信半疑。
他覺得,像那種術士,未必真有多少本事,更多的,只怕是讀心的本領罷了!
當然,他這樣想,倪曼卻不這樣想。
方才那術士鐵口直斷,將那個會涉足她婚姻之人的大致樣貌一描述,她就立刻傻了眼——這不活脫脫的就是柳月那個綠茶么?
既然那胖相士沒見過人,就能把柳月的長相并無二致地形容出來,那她怎么還敢掉以輕心?
“大師,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不能讓那女人得逞!”倪曼當時直接就掉眼淚了。
“婚姻的事情,可不是靠一點風水就能化解的,首先一個,你自己就得努力!否則,別人已經(jīng)在把你丈夫往外拽了,你還自己任性將他推出去,這久而久之,他自然就到別人那里去了!”胖師傅聽了這話,立刻扮演起了“知心大姐”的角色。
他抽了張紙巾遞給倪曼,然后說:“我可以給你們做和合術,可是你要知道,對方也不簡單,你這一仗,勢必辛苦,而且付出很多也未必有收獲,這樣你仍然要做嗎?”
“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都要做!”倪曼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被他洗腦成功,一心只想快些打敗柳月。
“好,那我給你刺符吧?求胡大仙給你增加些魅力!有了它的加持,這見效可是最快的!”胖師傅這時說道。
“刺符?!那是什么?刺青嗎?紋身?”倪曼一聽這話,嚇了一跳。
“這個是很靈的,有很多娛樂圈的明星都用這個方法來增強自己的魅力,吸引眾多粉絲的!你要是用了,你老公哪還會看別人!”胖師傅進一步介紹。
“你看那些個動不動就往西北佛寺里跑的明星,你以為她們?nèi)ジ墒裁吹模咳?那真是天真了!”胖師傅滔滔不絕。
“不是燒香,那是干嘛?”倪曼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去叫高僧開光啊!說實話,那些所謂的高僧,本事還不如我們,就是這些年信佛的多了,便覺得他們更厲害!其實這種法門,本來就是我們道家的,那些和尚,也是半路出家,從我們這里學去的!”胖師傅又說。
“盜版的和正版的,山寨的和正宗的,哪個更靈,你不會不明白吧?”他暗示她。
“那……”倪曼聽了這話,不置可否,“那這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俊
她顯然已經(jīng)動心了,要不是怕疼,她估計連問都不會有此一問。
“這個沒什么副作用的,你現(xiàn)在刺了,將來要是不需要了,那就來這里洗掉這個紋身,我們把這股靈力收回去就是了!”胖師傅推銷商品的套路,比樓下那個大媽還強。
“多少錢?”倪曼又問。
“不貴,就兩萬,我這里有個套餐,你可以看一下,”胖師傅一聽她問價錢,立刻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價目表,遞到她面前,背書一樣地說:“你看,你單刺符,是兩萬,如果刺符加上和合術,再加上風水陣,我可以給你做個套餐,一共26800!”
這個價格貴得離譜。
可是從這胖子嘴巴里說出來,卻好像倪曼是撿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不能打個折嗎?”倪曼聽了這個價錢也是一愣。
“我們這里充值可以打折,你充十萬,我給你升級成黃金會員,免卦金一次,化解費用打八八折。如果充十五萬,所有項目八五折!迸肿舆@話和美容院差不多!
他們這里,竟然也有辦卡!
陸楷風一聽這價錢,就意識到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于是掏出五百塊錢扔在桌上,說:“卦金我給你,我們不化解了!”
說罷,他就一把拉起倪曼,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店有多黑,可偏偏倪曼卻被那相士的幾句話給絆住了。
往易縣去的路上,她還一直在想什么二女爭夫,什么婚姻動蕩,還有柳月的長相年齡。
胖相士說得實在太準了,準得她不能不信他的話!
“小曼,那家店擺明了是黑店,你別胡思亂想了!”陸楷風看倪曼一路上都郁郁寡歡,擔心極了。
“他不是說你今年婚姻上會有變故嗎?那你們離了婚,后來又復合了,這不就是已經(jīng)度過去了嗎?哪有那么多的事!”陸楷風安慰她。
“不,他算得很準,高朗現(xiàn)在身邊真的有一個女的,那個女的也的確比我大幾歲,這些他都說準了!绷逻@時已經(jīng)成了倪曼的心病。
尤其是當她知道了,廖云舟當年喪妻之后所娶的續(xù)弦,與柳月長相頗為相似之后,她心里就更加把她當成了敵人!
“那他還說你已經(jīng)有孩子了呢!那孩子呢?孩子在哪里?”陸楷風覺得那胖子算得也沒準到那個地步。
他自以為自己這話說得高明,卻沒想到柳月聽后卻越發(fā)沉默。
她瞧著窗外,眼神中有一片黑色的海。
這一刻,陸楷風突然覺得,眼前的倪曼,不再是他認識多年的那個小女孩了!
秣陵離易縣,比江州離易縣近多了,一個半小時之后,車子就到了易縣。
倪曼二話不說,就直接讓他陪著自己殺到了玄元街上去。
那時候,正巧是下午三點多鐘,就是高朗剛從醫(yī)院回來的時候。
所以說這“無巧不成書”,高朗當時雖然已經(jīng)明確的拒絕了柳月,可柳月哪里聽他的!
她一看見他受了傷,二話不說就跟著他進了香堂,霸道地接管了一切照顧他的工作。
這時候偏巧倪曼又回來了,這一下,雞飛狗跳的日子,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