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之后,我就有了模糊的意識,真的很模糊,只有在寂明誦經(jīng)的時候,我才能有更清晰的意識!
“因?yàn)槟阋呀?jīng)被他帶成佛修了!奔舅裰钢褐卸自谘┑乩飺崦m花的寂明!澳阋贿吢犓b經(jīng),一邊汲取靈氣,不知不覺之間就被帶成佛修了。靈的凝聚動輒幾百幾千年,若不是寂明日夜誦經(jīng),你不會幾十年就能聚成靈。”
蘭花盛開之后,寂明就更喜歡對著蘭花誦經(jīng)了。他誦經(jīng)的時候,蘭花便盛開,哪怕是在疾風(fēng)驟雨,冰天雪地時也不例外,寂明不誦經(jīng)的時候,蘭花就閉合,哪怕是在百花盛放的時候也絕不開放。
“師傅,這蘭花是否已經(jīng)有了靈識呢?”
問這話的人是寂明的弟子,一個叫無渡的和尚。
“小竹快看,這人是我爹唉,他那時候好年輕啊!
“你爹?”
季霜竹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據(jù)她所知,佛修都不會娶妻生子的,怎么會有孩子?而且蘭因可是花靈,哪里需要一個人類做爹?但蘭因也沒有解釋,而是高高興興地圍著無渡說這說那,也不管無渡能不能聽到。
“或許有或許沒有吧。無渡,待我離開之后,這株蘭花就要托付給你了。你和它有著很深的緣法,或許也會是你的一段因果!
“師傅,您不是常說生死有命嗎?您怎么就能肯定我不會先離開您呢?”
“我怎么知道?我自然知道,你這臭小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領(lǐng)會無上秘法,不去誦經(jīng)還在這里與我扯皮,還不快去誦經(jīng)!
“是,弟子告退!
無渡最后看了一眼蘭草,轉(zhuǎn)身從院子里離開了。
他那時還是沒能明白,自己和這株蘭草會有什么樣的因果。
舊事
“小竹,修行好辛苦好無聊哦,你修行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季霜竹和蘭因坐在回廊上,看著寂明對著蘭花誦經(jīng)修行。
“我不記得!
她是真的不記得,在賀元隱到來之前,她所有的記憶都是模糊不清的。修行?是像賀元隱那樣的修行嗎?她似乎也沒有做過。她只是一個人在穆清峰上,不明白什么是孤獨(dú)寂寞,整日整日的發(fā)呆……
“咦?怎么可能?你才多大就已經(jīng)開始健忘記不住事情了嗎?那你還不如我呢!
蘭因驚訝于季霜竹對于過去記憶的遺忘,而后又提出了一個辦法。
“你可以用小本子把這些事情記下來,這樣你記不得的時候,翻一翻小本子,你就能想起來啦。忘記事情有時候是很麻煩的事情,我之前有一次啊……”
季霜竹已經(jīng)沒有在聽蘭因的話了,她捂著心口,奇怪的跳動和感覺又一次涌了上來。
忘記是很麻煩的事情……
“你怎么啦?”
獨(dú)自說了半天的蘭因見沒人理她,這才回頭看了看季霜竹,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樣子。蘭因見人不舒服下意識就想要取血,抬起手才想起來她現(xiàn)在是虛無的狀態(tài)根本沒有血了。
“這里,很奇怪!
“那里?那不就是心臟的位置嗎?”蘭因把手放上去,手下是心臟有規(guī)律的跳動。
“這里有東西在跳,很奇怪!
“奇怪?”蘭因有些驚訝地看著季霜竹,“小竹,活人都是有心跳的呀,沒有心跳才奇怪吧。”
“人……都有心跳嗎?”
“嗯,也不能這么說應(yīng)該說,活人才有心跳,死人是沒有的!
“小竹,你……”
“師父。”
蘭因的話被打斷了,她看著出現(xiàn)在院中的那個小男孩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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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今日的功課已經(jīng)做好了。”
沒想到啊,李若明腦子還真好使啊。賀元隱跟在李若明身后,聽著他和寂明匯報他今天背下來的經(jīng)文,連經(jīng)文的意思也能說出大概。那些繁冗的經(jīng)文賀元隱看了都覺得頭痛,李若明一個小孩子卻能安安靜靜坐在那里全背下來,真不錯。
“無妄啊,你這經(jīng)文背的很好啊,不過無上秘法不是依靠背誦經(jīng)文能得到的,還要用心體悟啊。你看,你明明有多不明白的地方,為什么不來問我,或者問你的師兄呢?”
寂明拉著李若明的手,臉上帶著慈愛的表情。
“我……”李若明臉上帶了點(diǎn)紅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攪著自己的衣袖!八麄冋f,如果我修了佛理,就要永遠(yuǎn)留在這里了……”
李若明抬起頭看著寂明,眼睛里帶著淚花。
“師父,我想我阿娘和哥哥了,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傻孩子!奔琶餍χ嗣钊裘鞯念^,“人的命運(yùn)生下來就已注定,你不屬于這里,哪怕你參透所有佛法,也沒人能留下你。至于你什么時候能回去……時候還沒到啊,在這之前,你就安安心心在這里陪著師父學(xué)習(xí)佛法吧!
“嗯!
李若明擦了擦眼淚,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下來。
“無妄,你看這株蘭花好不好看?日后送給你好不好。俊
李若明看著庭院里的蘭花,因?yàn)闆]有誦經(jīng)的聲音,此時花朵并沒有盛開。
“可是師父不是要把這朵花送給師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