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許大師才覺得這件事麻煩大了。
這也是其他天師不愿插手的原因。
上車倒是容易?梢徊恍⌒木鸵媾R邪祟的圍毆。
鐵打的天師也遭不住哇!
“哦。”安甜聽懂了。
她點了點小腦袋。
城里的邪祟真是會享受。
連公交線路都開發(fā)出來了。
交通便利。
鄉(xiāng)下來的僵實名羨慕!
“那就算了!备堤鞚勺谒纳磉厔褡枵f道。
當(dāng)聽說天師會引來公交車上邪祟暴動,他不準(zhǔn)備讓人涉險。
無論是許大師,還是軟綿綿一顆的安甜。
他就拿出煙盒,拿出一根香煙叼在薄唇上掩飾煩躁,片刻,還是把香煙丟在桌面上,淡淡地說道,“我上去這公交車一趟!
既然這車據(jù)說對普通人還可能“網(wǎng)開一面”,那他就親自上車找人。
“不要!”他對面的中年夫妻兩口子聽到這里,差點跳起來,急忙阻止。
白胖中年男人抹著眼淚說道,“阿澤,小簡確實是我們的命根子,可你也是!更何況你還是傅家的主心骨,誰都比不上你重要。都這么多天了,小簡,小簡……要不然,我去找小簡。二叔不能讓你為了小簡出意外!
他是傅簡的親爸,兒子出了事,讓堂兄出面干什么?他的身邊,中年太太也用力點頭,贊同他的話。
“還是讓我去吧。”安甜眼睛微微一亮。
都是邪祟?
那沒事了。
聽起來好像很輕松的樣子。
比起活人,還是邪祟讓她覺得更弱雞一點。
“不行!”安甜這小胳膊小腿兒還不夠邪祟一口啃的。
不過就算是看起來很讓人畏懼的傅總的疾言厲色,也比不上三百萬和幾只邪祟的誘惑。
小姑娘整了整礙事的公主裙,央求地對他說道,“我覺得自己能行,傅總,您給我一個機會!”她想了想,咬牙說道,“得趕緊抓緊了!”
她昧著良心嚇;钊苏f道,“三少留在車上已經(jīng)好幾天了吧?那個什么……再耽誤下去,他可能真的就沒救了!
聽來聽去,就是傅家三少的魂被拘在了公交車上。
肉身失了魂,成了渾渾噩噩的傻子,真正的魂魄被恐怖的東西留在了公交車上。
既然抓活人的魂,那肯定不是善類,那還墨跡啥呢?
再等兩天,傅簡的魂都涼了。
她拒絕廢話,先上去看了一眼現(xiàn)在在房間里傻笑的傅簡。
那是一個很帥氣健壯的大男生,可流著口水癡癡呆呆地傻笑著,讓人覺得心里怪……
“糯米?”安甜站在門口看了兩眼房間里跟自己年紀(jì)一樣大的小帥哥,垂頭看看自己腳下踩著的圓溜溜的東西。
她蹲下來抓了一把,攤開手,看到手里都是雪白的米粒。
是糯米。
糯米驅(qū)邪。
觸碰到邪氣,糯米會變黑。
“是啊。之前有大師布置下來的。”傅二太太一邊難受地看著兒子,一邊對身邊聽起來比較高大上的茅山派弟子不安地問道,“大師說糯米辟邪,邪祟碰到就會被灼傷,會魂飛魄散,所以很懼怕糯米。安小姐,是真的么?”
安甜沉默了。
片刻,她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脆弱米!荒ň统闪艘话鸭毤毜呐疵追邸
漫不經(jīng)心把黑色的糯米粉不露痕跡地塞進公主裙的隱藏口袋,擦了擦手,她慢吞吞點頭,專業(yè)贊同。
“是真的。邪祟都可害怕這個了!
第5章
“這樣啊!”
傅二太太就很信任地用力點頭。
她讓傭人去廚房,多拿點糯米過來。
糯米辟邪。
天師說的!
安甜覺得這樣也行。
辟邪么。
辟邪不嫌多。
看見傅二太太忙前忙后地忙活著兒子的事,沒空跟自己寒暄,她松了一口氣,離這也是草莓味的中年太太遠點。
她下了樓,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已經(jīng)將近午夜,正好去趕公交車。
只是安甜沒有想到,這一次過去的不僅有傅天澤和經(jīng)歷過午夜公車的那個大男生,還有傅簡那啤酒肚圓滾滾的老爸。
看著挺著啤酒肚哼哧哼哧跟著自己一起上了車的中年男人,安甜為難了一下,覺得人多有點擠。
不過傅家肯定現(xiàn)在沒心情說這些,她忍了忍,一直忍到了男生指明的地點,當(dāng)下了車,一起坐在公交車站,安甜四處看了看。
她又聞了聞。
男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著遠處。
他希望公車趕緊來。
這一次,他一定不再把傅簡弄丟了。
“阿澤,你還是別上去了。”一旁的傅二叔正小聲勸侄兒,很壓抑地說道,“傅家也就只有你這么一個能干的了。而且,小簡也不是你的責(zé)任!
他沒有去怪連累了自己兒子的大男生,也沒有逼著別人去做危險的事,而是自己要挺身而出。
雖然他看起來沒有那么英俊,不過比起賣女求榮的安總可好太多了,安甜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正說著話的功夫,她敏銳地感覺到空氣里有什么陰冷的東西浮現(xiàn)出來。
四周的光線似乎暗了暗。
遠遠地,一輛破破爛爛隨時報廢的公交車從一個角落里,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樣,轉(zhuǎn)眼就開了過來,慢吞吞地?吭谡九_邊。
前車門嘎吱嘎吱慢慢打開,就像是少了機油。
安甜二話不說,提著漂亮的小裙子就上了車。
她的身后,傅天澤邁開修長的大長腿,越過了矮胖傅二叔,直接上車,轉(zhuǎn)身抬腳,沖急急忙忙也跟著要上車的中年男人胖胖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男人瞪圓了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震驚地看居高臨下給了自己一腳的高大男人,如同皮球一樣圓滾滾地滾下了車門。
就在男生一個驚慌的“傅伯伯!”的慌張聲音里,車門咔擦一聲關(guān)上,公交車就在倒在地上的兩個人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再一次啟程。
當(dāng)車子行駛起來,安甜才站在駕駛室旁的狹小過道里,好奇地看著這城里的邪祟公交車。
公交車是挺破舊的,看起來還不是很干凈,兩旁和后方有座位,現(xiàn)在三三兩兩地坐著一些扭曲的奇奇怪怪的影子。
當(dāng)她站在過道里好奇地打量,這些詭異的影子紛紛垂下了頭。
“那個……車票怎么賣?”安甜摸了摸自己的公主裙,沒帶錢。
只有一把黑了的糯米粉。
傅天澤從西裝口袋里只拿出一本支票本。
可……做個公交車而已。
難道還要扯一張支票的么?
小姑娘就為難地看著似乎在認真開車的司機先生。
她的目光格外專注,正像是全神貫注在開車的司機在這樣的目光里頓了頓,慢慢地,緩緩地,用最緩慢艱難的速度把頭扭了一百八十度。
烏黑的只有瞳仁的眼睛緊緊地看著安甜,司機搭在方向盤上的慘白的,破破爛爛露出白骨的手微微顫抖。
迎著小姑娘期待的目光,司機頓了頓,在她的目光里說出她此刻最想聽到的話。
“坐車不要錢!币粡垜K白的臉仿佛面具一樣的司機慢吞吞地說道。
不要錢。
原來做公交車也可以免費!
安甜的眼睛亮了亮,對詭異到把脖子轉(zhuǎn)到一個活人不可能發(fā)生的角度的司機先生甜甜地笑。
“你真是好人……好鬼!币驗榻o免費了,她的嘴格外地甜。
不過雖然很感謝司機先生,可安甜猶豫了一下,還是建議說道,“那個……文明駕駛,車輛行駛中請好好看路。”
開著車呢,腦袋轉(zhuǎn)到后面來怎么行。
邪祟也應(yīng)該遵守行車道德!
司機:……
司機聽話地轉(zhuǎn)頭認真開車。
傅天澤嘴角微微抿緊,對這邪祟和氣容忍的態(tài)度疑惑了一下,很快就警惕地看著那些據(jù)說遇到天師就會撲上來的車子里其它的詭異的東西。
這車廂昏暗骯臟,昏黃的燈光在他們上車后時不時地閃爍一下,很不穩(wěn)定的樣子。
車廂里垂著頭坐著的那幾道影子,讓人背心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