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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了哪位長老?” 謝傾慈不禁好奇。

  謝留溫答道:“流光長老百戰(zhàn)金!

  謝傾慈哦了聲,隨機起身道:“我們去向宗主請辭,到時候和流光長老一起回去!

  謝留溫突然道:“不可!

  “為什么?”謝傾慈覺得今天的謝留溫總是很奇怪,從一開始他沒對自己翻白眼,一直到后面說話藏一半說一半都很奇怪。

  “難不成你不想回去,那可是咱們的州國,如今流民涌入,妖邪橫行,沒理由不回去。”

  謝留溫啞口無言,他知道謝傾慈說得很對,必須回去。

  但……

  中州王派人送來的信箋中明確說了不能讓謝傾慈這個天煞孤星回去,說是會影響國運。但謝留溫悄悄問過信使,之所以不準謝傾慈回去,除此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生母安樂王妃被王后指認為妖邪,證據(jù)確鑿,已經被關進了天牢聽候處置。若是謝傾慈現(xiàn)在回去,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把天牢掀了都是有可能的。

  謝留溫很糾結,正猶豫不決,謝傾慈已經猜中了。

  “是不是他不準我回去?”他沒有了那幅吊兒郎當?shù)哪,很認真的語氣。

  謝留溫有些意外,抬頭看他。

  謝傾慈擺了擺說,嗤笑:“你不用感到震驚,我其實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是我母妃送我來軒轅宗,他可能早就聽那個狗屁國師的讒言將我殺了!

  謝留溫望著他的眼神有些悲傷,有些迷茫,他既沒想到謝傾慈能這樣灑脫的接受自己的父王想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最后只是想許多次那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你還有安樂王妃,你還有我,我們永遠是兄弟。”

  謝傾慈笑了笑,金燦燦的霞光灑進他的梨渦里,溫柔了那一刻。

  “好,我們永遠是兄弟。”

  ……

  幾天后,謝傾慈在山門前目送謝留溫和百戰(zhàn)金下山,互相說了些一路順風,你在宗門好好的,別給我欺負別人之類的廢話。

  等他們前腳一走,謝傾慈后腳就悄悄收拾行李向宗主辭行也下了山。

  但不知道為什么,走著走著,離山門越來越遠,倒是離不近軒越來越近,最后站在禁地外,望著面前的竹海,愣神了片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走著走著就到了這里,而且還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站著。

  但他就是這樣,身體已經形成了習慣,似乎不來這里道個別就渾身不自在,即便上回,他和天宮玄某種程度上算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關系。

  那就是沒什么關系。

  這樣想來,他低頭苦笑一聲,正打算離開,一抬頭,竹林里一個白衣身影霍然闖入眼簾。

  清冷,干凈,不染纖塵,像一個隱匿的世外謫仙,就那樣站在一片翠綠的竹林中,竹葉莎莎,映襯得他更加安靜。

  不真實,實在太不真實了。

  謝傾慈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剛轉身走了不過兩部,就被天宮玄叫出了。

  “謝傾慈,你來此,何事?”

  謝傾慈心臟一顫,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上次我跟你說,不要再為了我去招惹別人,是因為我不能輕易離開禁地,沒辦法幫你!

  他似乎是練習了許多次,還有些緊張,措辭也是打磨過的,不會叫人難以啟齒,但又能把意思表達清楚。

  謝傾慈轉身看著天宮玄,他好像又走近了一點,就快到挨到那塊寫著禁地的石碑了。

  這下真實了,心里那塊堵得難受的石頭終于沙化了,風一吹,無影無蹤。

  謝傾慈露出一個燦笑,眼睛彎成一個月牙,梨渦融融,和那次在水榭下不知道如何面對天宮玄時露出的笑一模一樣。

  “宮玄兄,你也真的是,不早這么說,我上回還以為你要跟我劃清界限,不理我咧,害的我整日茶飯不思。”

  他癟癟嘴,還委屈上了。

  “可沒有下次嘍!

  若是謝留溫再此,一定會被他這倒像撒嬌,不像撒嬌的話惡心的掉一地雞皮疙瘩。

  天宮玄薄唇微微上揚,輕輕笑了笑,如同暖陽初照雪,冰溪始消融。

  兩人又說了些話,比如天宮玄問謝傾慈天奉轍有沒有去找過他,謝傾慈想了想,想也沒想便道:“有的,你兄長讓我去給那個什么狗屁青玉仙君道歉,我沒有答應!

  天宮玄像是欣慰般笑了笑。

  “做的好!

  謝傾慈聽到的好話其實挺多,他時常會被夸得飄飄然,但因為知道那些都是阿諛奉承,所以從來沒放在心上。

  但天宮玄僅僅只說了三個字,他卻差點美上了天。

  “我就知道,宮玄兄,你最是公私分明,剛正不阿,人美心善。”

  天宮玄:“……”

  他微不可查的偏過臉去,耳根又泛起了一圈薄紅,只是這次沒那么幸運叫謝傾慈看見了。

  知道他臉皮薄,謝傾慈沒有拆穿,想起了自己來此的正事:跟天宮玄告別。

  他心里又被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裝滿,連道別的話都說得不那么灑脫。

  “那個,宮玄兄,我可能要離開軒轅宗一段時間,來跟你道個別,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傳音給我!

  他盡量不把那股情緒通過話語暴露出來,表現(xiàn)得像在跟普通朋友說這種稀松平常的告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