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跟上,可就要受制于你師傅我了!”
夏卿品著徐閔方才說那話的神情,步伐慢了些,冷不丁被前方疾行的人一吼,回了神。
眼睛一亮,急忙跟上前去。
“你愿意教我了?可先說好,我沒錢給你喲!教我是為抵債的!”
歡快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里,驚嚇了早起的鳥兒。
前方徐閔腳步一頓,臉色一暗,囁了囁嘴想說什么,終是抿了抿唇,走得更快了。
“誒,等等我呀!”
夏卿起了精神,抹了抹額間的汗,又跟上前去。
山路一過,便是一片樹林。
蔥蔥郁郁,直插云霄,初升的陽光只能透過一個(gè)個(gè)縫隙照進(jìn)來,投下暖黃色的小圓點(diǎn),樹林里氣溫低,薄霧未散,與稀稀落落的陽光組合成朦朧的仙境。
夏卿一走進(jìn)這林子,方才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光。
她從未見過這般景象,露珠凝在樹葉上,鳥兒聲音清脆,暖光將霧切割開來,冷氣吸入肺中,清爽而新鮮……
樹林包裹住的,像是與世隔絕的夢(mèng)境,林中一切都是如此鮮活。
大抵是被困得久了,這副景色一時(shí)令她看癡了。
“看來傅捷倒是不怎么帶你出去玩呀?”
徐閔悠悠地望著她,臉上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笑意。
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眼睛明亮得像星辰,真是可愛。
“唔……晉國女子成了婚,的確是少有隨夫君出去的吧。”
夏卿往前快走了幾步,心里起了謹(jǐn)慎,她怕徐閔是為探她口風(fēng),雖然拗著他習(xí)武,但總歸是徐閔是別人派來監(jiān)視她的,不可不防。
總提傅捷,莫不是傅捷的仇家?
“無妨,現(xiàn)在我是你夫君了,以后帶你游山玩水,去見比這兒更美妙的風(fēng)景!”
夏卿被這話驚得一頓,回頭看他,那人一副紈绔模樣,笑得沒心沒肺模樣,哪里瞧得著半分真情義。
夏卿放下心來,回他:“徐閔師傅,你可莫要再說這等話打趣我了,指不定哪日,指使你的人對(duì)我下了殺令,我做成鬼魂陪你游山玩水么?”
徐閔這廝,真是熟了以后討巧話一籮筐,信手拈來,也幸好她是個(gè)清醒的姑娘,若是換個(gè)意志不堅(jiān)定的,總被人說“保護(hù)你呀,養(yǎng)你呀,帶你玩呀”這種話,還不早就芳心暗許?
可他那人,就是個(gè)嘴瓢,沒什么真情。
說起來……那個(gè)少年卻是不同,干干凈凈的情意,都寫在眼睛里,說話也十分鄭重,雖然有時(shí)候顯得輕浮,但也不過是少年人的急切所致。
夏卿又想起那張陽光又羞赧的少年來……
不過,終是有緣無分了吧。
“你在想誰?”
徐閔語氣有點(diǎn)冷,臉色也不好看,似乎很不滿夏卿的走神。
“想我做了鬼了,是先去找你,還是找那下令的人!
夏卿轉(zhuǎn)過頭來對(duì)著徐閔嫣然一笑,又張望著尋獵物去了。
“你不會(huì)死的!
徐閔在身后低聲地說。
“嗯?”
夏卿沒聽清,回頭看他。
“那邊有只兔子!
這回夏卿聽清了,卻只來得及看到一陣人影急馳而過,風(fēng)勁一凜,徐閔已至前方追兔子去了。
灌木中一道灰色的小團(tuán)子起起躍躍,那小東西機(jī)敏,立馬察覺到有動(dòng)靜,飛奔得更快了,徐閔也是輕功里的一把好手,能跑不過一只兔子么,不過幾瞬,那兔子便已在手中捏住了后脖。
討賞似的,徐閔得意地將兔子往趕來的夏卿面前一送。
“厲害了,徐閔師傅!
夏卿看著那兔子,一邊狗腿地夸。
野兔看著比家兔壯碩許多,也不溫順,齜牙咧嘴、努力掙脫的樣子,頗有幾分兇狠。
“給我拿吧,萬一一會(huì)還有呢!
夏卿猶豫再叁,還是提議。
徐閔有些意外,見她雖然面上欣喜,但看向兔子的時(shí)候多少還是有些怯意。
徐閔存了幾分心思逗她,把兔子往她懷里擱,兔腿還沒碰到衣衫,嚇得小姑娘花容失色,倒退了好幾步。
“哈哈哈,你這膽子喲!
徐閔被她的反應(yīng)逗笑。
“它要咬人......你就不能讓我像你那樣抓脖子么!”
夏卿臉色一白,也不想落了陣勢(shì),負(fù)氣地埋怨道。
她是膽小,可也得逼著自己去克服不是,她現(xiàn)在的身份不過是一介農(nóng)家女,哪里有那么多嬌脾氣。
“要不打死,然后你抱著?”
徐閔看著這活蹦亂跳的小東西,心里思忖,也擔(dān)心咬傷抓傷了夏卿。
那兔子似乎察覺到殺意,當(dāng)下乖巧地不動(dòng)了。
“可別,活物集市上價(jià)格還高些,而且若是再逮著個(gè),能生兔寶寶就再好不過了!
夏卿阻止道。
“好了,不逗你了,過來我教你拿!
徐閔招招手,收了調(diào)笑,喚她。
“嗯!
夏卿怕他又逮著機(jī)會(huì)嘲笑,挺直身子,落落大方地靠近,一邊心里警惕著他再嚇?biāo)?br />
“來,逮著這處脖子,有些重,你小心些!
徐閔把兔子斜著,露出他抓著的兔子后頸。
“嗯!
夏卿聽他語氣柔和,緩了心神,手伸出去抓他說的位置。
剛一挨上捻著皮毛,那兔子趁著這換手的間隙劇烈地扭動(dòng)了幾下,徐閔眼疾手快,立馬就牢牢地將那兔子的脖子抓緊,夏卿的手還沒來得及退開,就被兔子硬硬的毛和徐閔的手困在中間。
夏卿臉?biāo)查g通紅,嚇得想抽手,卻被男人用更大的力氣握著。
“你再松,兔子跑了可別怪我,自己使點(diǎn)力拿好。”
徐閔咳了咳,狀似自然地規(guī)勸道。
唔……女孩兒家的手可真是軟乎乎的。
不自覺地,便想著那日夜里的酣暢性事來,他知道的,這女人身體嬌柔的嫩處多得很……水做得人兒似的。
夏卿抿抿唇,也不敢再動(dòng),心跳如鼓,咚咚咚地敲打著,身子莫名發(fā)燙,兩頰緋紅。
覆在上面的手心不用看,也知布滿了厚繭,磨在手上,輕微硌人,男人手掌大,全包住嬌嫩的小手,十分燙熱,無端又生出些難以名狀的安全感來,勾的夏卿心里不住地悸跳。
兔子被徐閔大力提著,已僵著不敢動(dòng)彈,夏卿一手抬著那兔子的尾椎骨位置,一邊使勁捏住手下的皮肉。
“應(yīng)該拿穩(wěn)了,你......你松手吧。”
“嗯。”
手上的壓力一退,那不屬于自己的體溫頃刻散開,夏卿還來不及松口氣,便被這兔子的重量憋得虎口泛紅。
“可都是錢,別放跑了。”
徐閔瞧她吃力提重物似的的模樣,愉悅笑開。
兩人又在林中走了許久,但也沒那運(yùn)氣,沒見著什么活的野物了,只摘了些果子,便下山了。
下山已是中午,太陽正當(dāng)頭,不熱,曬著十分溫暖。
“我以前有個(gè)妹妹!
徐閔和夏卿平排著走,他眼里有光莫名閃動(dòng),一手輕松地捏著兔子,突然開口。
“嗯?”
夏卿不解,側(cè)頭看他,臉被陽光踱上一層和煦的光暈,皮膚看著十分水嫩。
“不過她餓死了,是我沒照顧好她,若是她能長大,也跟你一般大了。”
徐閔眼里露出懷念的神色,夾雜著一絲懊悔。
這是覺得我像他妹妹?觸景生情了?
夏卿抿抿唇,被徐閔這可憐的神色惹得有些觸動(dòng)。
“我能當(dāng)你是我妹妹么?”
徐閔看著夏卿笑,不過那笑比哭還難看,他聲音低低沉沉的,似乎十分難過。
“當(dāng)然可以!”
夏卿覺得他這人平日里嘴瓢慣了,但這樣表面嘻嘻哈哈的人,心底定是有很隱秘的悲痛,他能這樣毫無掩飾地傾訴出來,想來也是信任她的吧。
之前一直防備他,揣測(cè)他,是不是不太好?
人家還愿意教自己學(xué)武,除了是被別人派來的這一點(diǎn),也沒傷害過她什么了。
夏卿心思幾轉(zhuǎn),莫名有些愧疚涌上心頭。
“嗯,以后好好學(xué)武啊,好好保護(hù)自己!
徐閔看著她,又似乎在透過她叮囑另一個(gè)人,神情溫柔得不像話。
“嗯嗯。”
夏卿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相攜下山,又七七八八聊了一些,氛圍良好。
另一本短篇集《H爽文流》求關(guān)注。「兄x各位小可愛,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