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既然‘因’與‘果’之間沒有必然聯(lián)系,所以我們對于這個世界的所有認(rèn)識也都不一定是正確的,所以,我們深信不疑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這種想法,也有可能只是一種錯覺?是這個意思嗎?”趙七七第一個開口說道。
“哦,俺好像也明白他想表達(dá)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說,既然任何的原因都推斷不出結(jié)果來,那么我們?nèi)祟愐驗橐蚬P(guān)系而得出的對這個世界的所有認(rèn)識都是可以推翻的,那么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也許很有可能就是虛假的。是這樣吧?”
張強雖然讀書不行,不過腦子倒是轉(zhuǎn)得快,聽完趙七七的解釋后,他立即開始自己思索起來。
杜德明聽著兩人的話,也稍微理解了一些。
他看了胡言之一眼,接著走到我的身邊壓低聲音說:“他要表達(dá)的意思我們大概都明白了,可是高偉,你覺得他是為什么非要有這樣的想法呢?我的意思是,你覺得他之所以要堅持這樣想法的理由是什么?”
我聞言,眸光閃了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轉(zhuǎn)頭,我看向趙七七的位置:“七七,你過來一下!”
我說著走到一個距離胡言之相對較遠(yuǎn)的位置,對趙七七招了招手。
趙七七微蹙眉頭,不過還是走了過來。
“怎么了,你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黑亮的眸子閃著一抹看不懂的光,趙七七問道。
我點了點頭:“我感覺,這個大學(xué)教授之所以一直要強調(diào)這種論調(diào),最重要的原因應(yīng)該就是他的女兒死了,但是如果按照休謨悖論的觀點來看的話,即使他們看到了他女兒躺在那里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也無法證明她女兒就是死了,因為因果只具有或然性,而不是必然性。也就是說,他只有這樣,才會抱有一絲可悲的希望,他會覺得他的女兒沒有死!
“你說得對,所以他才會贊同米娜所謂的這個世界是虛假的言論。因為既然世界都已經(jīng)是虛假的了,那么也就是說,他女兒的死這件事情也會是假的,他身上遭受的一切打擊,包括公司即將倒閉,學(xué)校有可能將他開除等等,都不存在了,F(xiàn)在他就像個鴕鳥一樣,只有這樣的想法,能夠拯救他。”趙七七想了想,也是點頭表示贊同:“所以……”
“所以,我們只要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就有可能挖掘出更多的線索。”我用只有趙七七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
可是……我究竟應(yīng)該說些什么呢?
這樣想著,我下意識的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
視線朝著胡言之望去,卻發(fā)現(xiàn)此時的張強倒是機靈,不等我們提醒,他就已經(jīng)先上前一步開始跟這個患有躁郁癥的病患攀談了起來。
雖然……胡言之看上去并沒有那么想要跟他說話。
好在張強足夠厚臉皮,也不怕他不說話,就那樣一直東拉西扯著,為我們爭取時間。
司徒萼和杜德明見此,也都加入了閑聊的隊伍中。
至于王義……他始終站在距離門口最近的地方,一臉戒備的模樣。
我微微皺眉,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剛才思考的事情上來。
想了一會兒后,我抬起頭,隨即重新走到胡言之的身邊。
“胡教授,我感覺你的這個說法很有道理,其實世界上已經(jīng)有許多的科學(xué)家、哲學(xué)家發(fā)現(xiàn)了這一神秘的規(guī)律,就比如已經(jīng)被各種小說用爛了的思想實驗——薛定諤之貓,還有純粹發(fā)生于量子系統(tǒng)的一種現(xiàn)象量子糾纏等等。這一切都佐證了米娜的說法,我說得沒錯吧?”我嘗試著順著胡言之的話頭說下去,想要再探聽出點有用的信息。
“那個,我有個小小的問題,薛定諤的貓是啥?還有量子、量子糾纏又是啥,誰能先跟我科普一下?”張強縮了縮脖子,怯生生的舉起手。
“呵呵,你的這個說法沒錯,各類學(xué)科中的確都對這種觀點有著不同角度的解釋。既然你問起來了,我就簡單給你解釋一下吧!為了讓你能夠理解,首先就從薛定諤的貓這個概念說起吧!哎……說到這個,近年來,似乎也有許多的文學(xué)作品將它引入其中,不過我們現(xiàn)在不是討論文學(xué),所以只是做一個最簡單的解釋!焙灾娢姨崞疬@些話題,立即來了精神,眼神也不再呆滯,看上去似乎完全不像是個精神病人一樣。
他依舊用那種很是扭曲的姿勢看著我們,緩緩開口:“薛定諤的貓,是薛定諤提出的一個思想實驗,想必你們之中也許有人已經(jīng)聽說過了。他提出,將一只貓裝在放置有少量鐳和氰化物,或者是其他任何毒物的密閉空間或是容器里。鐳有幾率衰變,也有幾率不衰變。如果衰變,就會造成裝有氰化物的瓶子打破,貓死亡。如果不衰變,那么就不會發(fā)生任何事情,則貓存活。類似的實驗也可以稱之為薛定諤的貓?傊诹孔恿W(xué)的理論中,只要不打開盒子或是實驗的空間,那么貓就處于或死或生,非生非死的雙重疊加狀態(tài)。他把這種或死或活,非死非活的狀態(tài)下的這只貓,稱之為‘薛定諤的貓’。至于貓的結(jié)局,只有打開盒子或是實驗空間的一瞬間才能夠知曉。這是你們理解我接下來的話的第一步!
說到這里,胡言之下意識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
我一愣,隨即扭頭:“德明,你們出去外面找瓶水來吧!”
說著,我將余光轉(zhuǎn)向胡言之的位置。
杜德明點了點頭,正要出去,胡言之卻是有些激動的搖著頭。
“不,不用了!我不渴!我不渴。!我不喝水。。!”越說,他越激動,眸子瞬間變得充血,大有想跟人打架的沖動。
大伙兒被他那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都有些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這樣了呢?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是我考慮欠妥,您別激動!”我連忙道著歉,哄小孩兒一樣,哄著胡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