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但沒有什么惡意,反而是來為你送一樁造化。”徐多藝一邊說著,一邊用真元幫林婉兒蘊養(yǎng)身體。
林婉兒本就有肺癆,故而徐多藝需要先治病,再傳武。
肺癆在這個時代屬于不治之癥,能夠為林婉兒醫(yī)治的也就只有徐多藝和范閑這兩個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
相比于范閑的繁瑣治療手法,徐多藝則簡單粗暴的多,他并不以真元清除病灶,而是在瞬間激發(fā)林婉兒自身的免疫系統(tǒng),讓她的機體自己解決問題。
人體本身就是一個難以探明的寶藏,自身的免疫功能實則是可以解決掉大部分病患的,只是因為體質(zhì)不同,其功效強弱有著極大的不同。
以徐多藝如今的恐怖體質(zhì)為例,即便他沒有百毒不侵這項技能,也不可能有凡俗的微生物可以入侵他的機體。
故而在徐多藝幫助林婉兒增強了免疫系統(tǒng)之后,肺癆之癥很快便已減輕。
徐多藝隨即以真元洗練其身,為林婉兒強化體質(zhì),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肺癆也逐步痊愈。
體質(zhì)增強之后,徐多藝的真元在林婉兒體內(nèi)繼續(xù)游走,漸漸化為真氣散于林婉兒的周身經(jīng)脈之中。
僅一炷香的工夫,林婉兒便從一個病秧子,嬌小姐,變成了一位實打?qū)嵉淖趲熂壩湔摺?br />
“你如今宗師已成,我便再送你一套武功吧!毙於嗨囋诹滞駜好奸g一點,元神之力將一本拳經(jīng)灌入林婉兒的識海中。
徐多藝明明沒動,林婉兒卻看到了他在打拳,拳勢移山倒海,拳勁剛猛無儔,每一招每一式似都有翻天覆地之威。
拳鎮(zhèn)山河,山海拳經(jīng)!
徐多藝沒有傳李云睿招式,便是不想讓她太快就開始搞事,但是林婉兒不同,她搞不出什么大事,頂多欺負一下范閑。
徐多藝對暴力版林婉兒有些期待,故而特意傳她一套拳法。
山海拳經(jīng)乃是武無敵的拳法,范閑的霸道真氣再霸道也是白搭。
林婉兒觀拳入了迷,下意識地模仿徐多藝的架勢轟出一拳,秀美的小拳頭立時帶起一道拳風(fēng),爆裂的拳勁將其側(cè)面的花瓶震成了齏粉,墻上都被轟出一個大洞。
這巨大的聲響立時讓林婉兒回過神來,而此時,徐多藝已然不見。
屋外的婢女們聽到動靜,趕忙進屋詢問。
林婉兒以房屋自己塌陷為由,隨意地糊弄了過去。
沉浸在成為高手喜悅中的林婉兒現(xiàn)在就兩個想法,一是找到徐多藝這位傳她武功的神人,二是去找范閑退婚,若是他不愿意,就打到他愿意!
“他之前說他是從母親那里過來的,那我便去問問母親吧!绷滞駜寒(dāng)即決定入宮拜見李云睿。
林婉兒雖是李云睿的私生女,可郡主的身份是做不得假的,入宮一事對于她來說很是平常。
只不過今日慶宮中的氣氛與以往很不一樣,似乎有些人心惶惶。
林婉兒在詢問了一位宮女后得知,原來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燕小乙被雷劈死了,風(fēng)聲走漏出來,宮里都在傳他遭了天譴,故而人心浮動。
聽聞燕小乙是在李云睿的寢宮外不遠處被劈死的,林婉兒的腳步又快了不少。
此時,李云睿正在氣定神閑地聽貼身侍女匯報。
“殿下,范閑昨日不在府中。”侍女沒能請來范閑,自是要有所解釋。
“哦,那他在哪?”李云睿不緊不慢地問道。
“在……醉仙居花魁司理理的畫舫上!笔膛掏掏峦碌。
“然后呢?”李云睿絲毫沒有惱怒之意。
“今日一早,禮部尚書郭攸之在京都府狀告昨晚范閑毆打其子郭保坤,范閑被傳至京都府了!笔膛。
“假尋花,真打人,范閑這是既報了私仇,又敗了名聲,好一個一箭雙雕啊!崩钤祁B宰魉妓鞅悴碌搅耸虑榈恼嫦。
“看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真可謂是無用功啊,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李云睿低聲自嘲道。
郭保坤乃是太子門下,他與范閑結(jié)仇皆受太子指使,李云睿則是在幕后為太子出謀劃策。
之前李云睿怕范閑奪了她的內(nèi)庫財權(quán),故而假意與太子結(jié)盟,以內(nèi)庫財權(quán)為餌說服太子幫她對付范閑。
不過一開始,他們倒也沒準(zhǔn)備直接殺掉范閑,而是想要敗壞他的名聲,讓他無法與林婉兒成親。
慶帝早有旨意,內(nèi)庫財權(quán)會被作為林婉兒的嫁妝交給她未來的夫君,所以只要這門親事退了,李云睿便可守住財權(quán)。
郭保坤就是去敗壞范閑名聲的馬前卒,只是不成想非但沒有成功,反倒讓范閑以一首《登高》大出風(fēng)頭,他本人也被范閑惡意報復(fù),全身上下都是傷,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裹成木乃伊了。
在了解了范閑的背景之后,李云睿大概明白了他此時的想法。
其實根本用不著她費盡心思派人去敗壞范閑的名聲,范閑自己就會主動退婚,他毒打郭保坤的原因大致便是如此。
“他這是在追求婚姻自由啊!崩钤祁`。
就在此時,殿外有侍女來報,林婉兒來了。
“婉兒突然來找我,難道也是為了范閑的事?”李云睿不解,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直接吩咐道,“快請郡主進來!
“母親!绷滞駜哼M殿后乖乖行禮,儼然一副名門貴女的風(fēng)范。
“今日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了?”李云睿微笑著問道,“你今日的臉色看上去倒是挺不錯的!
“聽聞母親宮外昨晚出了變故,您沒事吧?”林婉兒關(guān)心道。
“我能有什么事!崩钤祁T频L(fēng)輕道,“不過是燕統(tǒng)領(lǐng)運氣不佳,中了雷火罷了,一場意外!
“這樣啊!绷滞駜簩⑿艑⒁傻攸c點頭,只是她記得燕統(tǒng)領(lǐng)對李云睿極為忠心,為何她母親如今會是這幅不咸不淡的模樣。
“終究是我的女兒,還是懂的關(guān)心我的!崩钤祁W叩搅滞駜荷砼,牽起她的手道。
然而不等林婉兒回應(yīng),李云睿的眸光便陡然一變,宛如刀鋒般直戳林婉兒的雙眸,因為她在林婉兒體內(nèi)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強大力量。
林婉兒同樣感受到了李云睿的真氣,就在李云睿準(zhǔn)備進一步對其進行試探之時,她體內(nèi)的真氣下意識地運轉(zhuǎn)起來。
兩人的真氣相撞,近乎在空氣中卷起一道漣漪,她們各退了三步,方才穩(wěn)住身形。
“你們先下去吧!崩钤祁7愿赖顑(nèi)的侍女道,可她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婉兒。
待眾侍女退下,李云睿的情緒也已平靜,好整以暇地問道:“說說吧,你體內(nèi)的真氣是怎么回事?”
林婉兒本就是來向李云睿詢問有關(guān)徐多藝的事情的,當(dāng)下便將徐多藝給她傳功之事說出。
不待林婉兒說完,李云睿便揮手打斷了她。
“我大概知道了,你口中的那位神仙般的人物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是我拜托他去給你瞧病,沒想到他居然也傳了你功力!崩钤祁R桓比撬墓诘哪印
在林婉兒講述的過程之中,李云睿便自己腦補了一出大戲。
她和徐多藝的一位夫人長得一模一樣,說不定那位是愛屋及烏方才去見了林婉兒。
她固然對林婉兒撒了謊,可自己女兒絕不會在徐多藝面前揭穿自己,故而并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本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讓這丫頭得了好處,我必須要牢牢將她綁在我的戰(zhàn)車上!钤祁0档馈
她們母女倆的關(guān)系并不算親近,可如今林婉兒也成就宗師,和她同屬最頂級的戰(zhàn)力,李云睿自然要大力與其修復(fù)關(guān)系,撒這個謊正是為此。
“原來是這樣,多謝母親!碧煺娴牧滞駜汗恍乓詾檎妗
李云睿笑著瞇起眼睛,恍若兩道新月:“他有給你講范閑的事情嗎?”
“范閑?”林婉兒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有啊!
“哦,這樣啊!崩钤祁P牡酪宦暪蝗绱。
徐多藝雖然傳授了林婉兒功力,可并沒有給她講上個紀元的歷史,這讓李云睿產(chǎn)生了一種“他對我果然是獨一無二的”的認知。
至于徐多藝將林婉兒提升至宗師境界,李云睿只能理解為他實在是太強了,隨手治個病都能讓普通人晉升宗師,不愧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李云睿不知道的是,倘若她沒有提前打斷林婉兒的話,林婉兒是想把「山海拳經(jīng)」說給她聽的。
可她這么一打岔,林婉兒便把拳經(jīng)一事拋之腦后,轉(zhuǎn)而關(guān)注起她的未婚夫范閑。
“母親,您提起范閑,是什么意思?難道那一位和范閑還有什么關(guān)系?”林婉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什么關(guān)系!崩钤祁R豢诜穸,“只不過他跟我提了一句范閑的事而已,據(jù)我所知范閑昨晚夜宿醉仙樓花魁的畫舫之上,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我看他沒有娶你的意思,這門親事還是退掉的好!
根據(jù)李云睿昨夜重新制定的戰(zhàn)略,她是比較樂意將范閑招為女婿的,但是如今林婉兒成了宗師,那么這件事便有必要改變一下了。
如果林婉兒沒有修為,用她和范閑聯(lián)姻無疑是加強雙方聯(lián)系的好辦法,可林婉兒在徐多藝的幫助下一步登天,還靠她聯(lián)姻就太浪費了。
更何況李云睿很了解自家這個女兒,若是嫁給范閑,說不定很快就會完全“倒戈”,嫁了夫君忘了娘。
雖說李云睿有意和范閑結(jié)盟,可一個宗師級戰(zhàn)力,而且恰巧還是自己的女兒,她自然是想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以我如今得知的事情,取信于范閑并非難事,不需要搭上婉兒,還是給她招個入贅的夫婿吧!钤祁0蛋邓阌。
“全憑母親做主!绷滞駜合采厦忌,她并不知曉與她一見鐘情之人正是范閑,再加上之前范閑騙她說是郭保坤家的書童,她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退婚。
“婉兒,你可是有了心上人?”女人的感覺向來準(zhǔn)確,更何況是母女之間,李云睿察覺到了林婉兒的異樣。
“哪有什么,什么心上人啊!蓖宦劥藛枺滞駜号つ蟮,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樣。
見林婉兒這幅樣子,李云睿哪里還不明白其心意,溫婉一笑:“看來婉兒是真的有心上人了。”
“哪有!绷滞駜翰缓靡馑嫉。
“這有什么不敢承認的。”李云睿再次牽過林婉兒的手道,“婉兒放心,無論你的心上人是什么人,身份如何,我都不會嫌棄的,只要是你心中喜愛就好,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
李云睿甚至巴不得林婉兒的心上人是個身份卑賤之人,那么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讓其入贅了。
若非徐多藝沒有展現(xiàn)出那種世俗的欲望,李云睿又將其奉若神明,不敢有過多褻瀆,恐怕真會把林婉兒送到徐多藝床上,來個母女同場競技了。
“那……若只是個書童呢?”林婉兒見李云睿不似作偽,便大著膽子試探道。
“書童?哪家的書童?”李云睿對書童的身份很滿意,只是不知多年在閨中養(yǎng)病的林婉兒是如何結(jié)識了這么一位書童。
“郭,郭保坤的書童。”林婉兒弱弱道。
“郭保坤……”這是李云睿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李云睿不由開始腦補,難道是林婉兒偷偷前去考察與她訂婚的范閑,意外結(jié)實了郭保坤身邊的書童?
不過李云睿有些奇怪,按理說明明是范閑力壓郭保坤大出風(fēng)頭,林婉兒為何會看上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書童,也沒聽說郭保坤的書童有什么驚人之舉啊。
‘難道是那范閑長得實在不堪入目?’李云睿心中揣測,否則實在是沒道理。
“誰家的書童不重要,你喜歡最重要!崩钤祁PΦ,“如今你也是宗師了,有權(quán)選擇自己的幸福!
“多謝母親成全。”林婉兒喜笑顏開。
“不過你暫時還是不要顯露武功為好,這是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崩钤祁诟赖。
林婉兒可以作為她最大的一張底牌,自然不好輕易露出。
林婉兒沒說話,只是眨著杏眸盯著李云睿,似乎在等她的解釋。
“那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喜讓人泄露他的身份,你若肆意顯露武學(xué),豈不是給他找麻煩!崩钤祁⒁磺型频搅诵於嗨嚿砩稀
“哦,女兒知道了!币宦牶托於嗨囉嘘P(guān),林婉兒果然乖乖點頭。
“我女兒就是懂事!崩钤祁C嗣滞駜旱念^,“對外你就說是我給你找的神醫(yī)治好了肺癆就行了!
“嗯!绷滞駜捍嗦晳(yīng)下。
這時候,貼身侍女敲門進入。
“殿下,京都府那邊結(jié)束了。”侍女躬身匯報道,并瞥了林婉兒一眼。
“知道了。”李云睿點點頭,轉(zhuǎn)而看向林婉兒,“婉兒,我這還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等選個合適的日子,將你的心上人帶過來給我過目!
“好。”林婉兒羞澀一笑,而后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目送林婉兒離去,李云睿嘆了一口氣,既然退婚勢在必行,便不必讓兩人相見了,否則徒生煩惱。
“京都府那邊什么情況?”李云睿悠悠問道。
“郭保坤無法拿出證據(jù)證明打他的人是范閑,而范閑卻有醉仙樓的司理理作證,此案無疾而終!笔膛馈
“司理理!崩钤祁R馕渡铋L地一笑,“范閑倒是找了個好證人啊!
“既然范閑沒事,便帶他來見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