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愣了一下，眉梢一動(dòng)，仿佛被點(diǎn)醒了一刻，展顏微笑，“對誒，陸云回肯定幫我的�！�
我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她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顯然很高興，然后欲言又止，叫我沒忍住回視過去，瞧見她躍躍欲試的神情，一臉興致盎然，問我：“我，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嗎？”
我猶豫了一下，不太想觸旁人的痛處，好半晌才嘗試著開口：“我能，了解你們家的藥圃嗎？”
“藥圃？”她愣了一下，“那都——怎么會(huì)？”她忽皺起眉頭，神情有些古怪地看著我，“長玉哥哥確定是藥圃？”
……事情也許不在藥圃上，我沉默了片刻，大概她是覺得我和昭戎出了問題。
事實(shí)上我不太確定他有什么心事。他想一個(gè)人靜一靜，目前為止不想看見我。沈桑的表情告訴我，藥圃的事大概只能起到聊表慰藉的作用。不過……萬一呢。
于我而言，不管他情緒上有任何變動(dòng)，我能盡力讓他舒心一點(diǎn)，便不算無功而返。
因?yàn)榧词拐娴氖俏覀冎g出了問題，陸昭戎也不會(huì)告訴我事情出在哪里。我唯一能改變的，便只有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足夠好，等到他能開口說了，我再重新改正。
“好吧。”她出聲拉回我的思緒，“不過——”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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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錦：爬墻虎
紫述香：郁金香
勤娘子：牽�；�
玉茗：白山茶
繡球：繡球花
離草：芍藥
末利：茉莉
虞美人就是虞美人，感興趣可以搜著玩一下哈哈
第72章 林深時(shí)見鹿，溪午不聞鐘
我是個(gè)不大喜歡追憶從前的人。
藥圃的事情聽起來不是太美妙的回憶，無意間也觸動(dòng)了沈桑的創(chuàng)傷，我并不想再逐一剖析。
沈桑是個(gè)很好的姑娘。雖然她大體上也不通藥理，但她答應(yīng)我，下一回去瓦舍時(shí)會(huì)順道去一趟藥鋪，幫我問一問，盡量替我手錄一份藥圃以往種過的花草。
我便時(shí)常與她通信。
沈桑是個(gè)活潑干凈的性子，和誰也能聊上兩句。
她似乎覺得瓦舍和藥圃使我們之間有了不同尋常的秘密，常常會(huì)寫字條來講一些零碎的事。比如哪一類藥草如何打理，或者哪天聽了什么戲。
她常常將情緒呈現(xiàn)在紙上，惹得我無言以對她的跳脫，總是不知如何回復(fù)。
只是我想，昭戎和沈桑很親近，如果我也和她親近一些，大概能多了解昭戎一分。
“你這兩日同桑兒走得近？”陸昭戎翻書時(shí)抬頭看了我一眼，仿佛隨口，“我這里也沒什么事，你若是無聊，可以去尋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不必顧及我。”
陸昭戎這兩日脾氣不好，說話也不似從前那般溫柔。我擱下手里的紙條看了他一眼，提筆給沈�；匦�，并不想太過在意。
我的字雖然不似從前那般歪歪扭扭，但仍然不能入眼，需得一筆一畫地認(rèn)真寫。
陸昭戎的字漂亮，但他練了很多年。
我心知他不明白我和沈桑有何可聊，總是有來有往，于是收筆后解釋道：“沈桑想同你提瓦舍的事，你這兩日總不出門，她尋不到機(jī)會(huì)。”
陸昭戎便從書里抬起頭來，問：“瓦舍怎么了？”
我動(dòng)作頓了一下，把寫好的字條遞給黎紅木去傳信。
——怎么了？
他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小姑娘家的玩鬧，而是瞬間提起心勁開始防備。
我繞到他跟前蹲下身，動(dòng)作盡量溫柔細(xì)致地抽走了他的書，靜靜地望著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過了，他不太像在思考我們之間有什么問題，反而像心里賭著什么，所以抗拒和我過于親密。
我嘆了口氣，抬手覆在他鬢邊。
我希望他告訴我。如果是我哪里得罪了他，或者他有別的考量，對我有什么要求……不必?fù)?dān)心我的脾性，我愿意聽的。
我手指頓了一下，忽瞧見他眉尾有淺淺一道空白，似是疤痕。
他手里的書頁晃動(dòng)了一下。
我抬手在他眉骨上輕蹭了一下，放低了聲音，問：“如何傷的？”
他似乎愣怔了片刻，許久才略撇過頭避開，輕聲回我：“之前出城作戰(zhàn)，不小心弄的�！�
我瞧他指尖微動(dòng)，似心神不寧，便沒忍住心里的疼惜，拇指輕輕在他眉尾處劃了幾下。
我和他每日同塌而眠，竟沒有發(fā)現(xiàn)。
我知道他累，長孫容姒每日送來的賬冊不多但很雜，還有錦城送來的書信——盡管如此，一空下來他還是拿著書，或者去客棧后院練劍。
我能和他獨(dú)處的時(shí)間原本就很少。我不懂如何與人疏導(dǎo)心情，我只是覺得，我不想讓他認(rèn)為我原本的樣子是任性，不管不顧的。
“沈桑想將南戲帶到錦城去�！蔽页雎曁嫠黹_話題，“怕不合規(guī)矩，想叫你出主意�！�
陸昭戎眼眸微動(dòng)，略有回神，“你聽嗎？”
我怔了一下，本要拒絕的話忽然一頓，有那么一瞬間靈光閃過，忽然從他話里聽出了些旁的意思。
沉默幾許，我問道：“你想我聽嗎？”
“……”
他忽然垂頭和我對視，道：“南術(shù)城是你守下來的，要帶些什么回去不會(huì)有任何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