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那句話,我是自己推理出來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有證據(jù)你就抓我,沒證據(jù)你就看著。”季朗道。
夢魘的能力,是無法用邏輯來解釋的,不管怎么圓,都不能邏輯自恰,所以他干脆就不解釋了。反正霍明知從很早以前就在監(jiān)視著他,如今也不過給了他多一個監(jiān)視的理由而已。
“我不是要抓你!被裘髦忉尩。
“你只是好奇?”季朗反問道,“那我應該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
“……”霍明知知道,自己這一次依舊什么也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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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洪院長利用孤兒院的掩護和器官販子私下販賣器官的案子被爆了出來,洪院長連同器官販賣組織一起一起被警方一鍋端了。
這件事情的爆出,雖然沒有提及詳細細節(jié),但是工作室里的四人組都知道,這件事情就是自家老板爆出來的,因為破獲這起案件的警察正是霍明知。
除了知道內(nèi)情的東永元之外,其余三人都無比好奇自家老板是如何知道這些內(nèi)幕的,但是他們又太慫,沒有一個人敢當面去問。只能私底下幾人各自腦補,最后竟然都一致贊同了北繁最初的猜測。
那就是自家老板其實是一位隱藏的黑客高手,在洪院長誣陷了老板娘之后,老板沖冠一怒為紅顏,半夜黑了洪院長的電腦手機,把洪院長的祖宗十八代查了個底朝天。然后根據(jù)搜羅到的資料,結合他超強的推理大腦,完成了那本《我原本也是一個好人》。
東永元聽完只想說,不愧是做編輯的,只要劇情需要,真是怎么的都能圓回來。
不過這件事情終究還是爆出來了,只希望自己前兩天交上去的那份報告能安全過關。而他這個僥幸的愿望,只維持到晚上十點就破滅了。
東永元晚上十點被他師傅許大師叫了過去。
“永元,我再問你一遍,季朗是不是因為巫渺渺被洪院長誣陷,所以故意用夢魘之力侵入洪院長夢境的?”許大師問道。
“師傅,老板……不是,季朗他現(xiàn)在的力量還很穩(wěn)定,應該沒有主動使用過夢魘之力!睎|永元試圖蒙混過關。
“那他是怎么進入洪院長的夢中寫出那本書的?”許大師問。
“因為巫渺渺的事情,季朗和洪院長有過接觸,所以可能是晚上洪院長做噩夢的時候……”
“撒謊!”許大師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的砸在東永元腳邊,“許威說,那個洪院長的身上有佛珠護體,他根本就不可能會做噩夢。如果不是季朗特意侵入洪院長的夢境,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
東永元一怔,轉頭去看二師兄許威。許威擰著眉,也在看他。
東永元知道瞞不住了:“師傅,您現(xiàn)在也應該知道那個洪院長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季朗,他現(xiàn)在還在孤兒院里販賣小孩的器官,這種人難道不該抓嗎?”
“該抓,但這不是你隱瞞季朗使用能力的理由!痹S大師怒道。
“我只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你們?nèi)フ依习宓穆闊矣X得老板做的沒錯。”東永元道。
“這件事情他是做的沒錯,但你忘記了我當初,讓你去看著季朗的原因了嗎?”許大師大聲呵斥道。
“記……記得!
“我為什么讓你去盯著季朗?!”
“因為……夢魘之力一旦失控,整個世界都會陷入噩夢中,到時候生氣紊亂,靈氣失控,戾氣增長,人間會大亂。”東永元道,“可是……可是老板他還沒有做這些事情,他寫的那些書,都是為了抓壞人。”
“你怎么這么糊涂。”許大師罵道,“夢魘就是一顆隨時會被引爆的炸彈,而且還是核彈級威力的炸彈,他的能力一旦覺醒是會失控的,到時候誰能阻止?季朗本身是好人和壞人其實并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上的能力就不應該存在,懷璧之罪的道理你不懂嗎?”
“可……可老板他還什么都沒做啊,我們這樣,會不會對他太不公平了。”東永元道。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絕對公平的!痹S大師嘆息道,“你布知道,在剛發(fā)現(xiàn)季朗是夢魘的時候,玄學協(xié)會特意召開了一次會議,決定是不是要殺死季朗!
“什么?!”東永元駭然變色。
“那時候季朗只有十歲,還是個孩子。我們也是覺得,他什么都還沒做,也實在下不了手殺一個孩子,所以我們改成了監(jiān)視!痹S大師道,“但又不能任由他覺醒夢魘之力,危害世界。所以我們商議決定,一旦季朗學會了掌控夢魘之力的方法,便要帶回協(xié)會監(jiān)視關押,一但夢魘之力壯大的到一定程度,超過協(xié)會評估的危險等級,則必須抹殺。很明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控了夢魘之力。”
“不,不是的,老板只是會入夢而已,身為夢魘,進入夢境那是本能,這不能算是掌控!睎|永元急急的替季朗辯解道。
“洪振清死了!痹S威忽然出聲。
“什么?”東永元渾身一僵。
“兩個小時前,洪振清在監(jiān)獄里大吼大叫,忽然撞墻自殺了。”許威道,“我問過獄警,這段時間洪振清在監(jiān)獄里每晚都會做噩夢。我把他的魂魄招來問過了,他說自從見過季朗之后,每晚都在做噩夢。而且是一樣的夢境,反復的出現(xiàn)。他佩戴佛珠十幾年,不可能佛珠一離身就噩夢纏身,只有可能是季朗,使用了夢魘之力,改變了他的夢境!
“……可,可這種人渣不該死嗎?”東永元問道。
“問題不是這個人渣該不該死,而是季朗他已經(jīng)學會了夢魘之力的用法!痹S威道。
“那你們……打算做什么?”東永元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有些害怕聽到后面的回答。
“玄學協(xié)會的稽查組,已經(jīng)去找季朗了!痹S大師道。
東永元怔了一下,而后下意識的就去掏自己的手機,但因為他抖的實在太厲害了,手機從衣兜里抽出來卻沒能拿穩(wěn),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他驚慌的跪下身去撿,卻有人先他一步撿了起來。
是許威。
許威蹲在東永元身前,忍不住罵道:“我當初就說過,讓你不要去當這個臥底的,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就算打電話通知了季朗,他就能跑嗎?他能跑去哪里?現(xiàn)在連你自己都要被協(xié)會問責了!
東永元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第33章
季朗并不知道玄學協(xié)會的人終于要對他動手了,此時的他正在自家小媳婦的催眠下睡的無比香甜。今天每周一次的安眠時刻,季朗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但幾乎每次都是吃完飯就睡覺,那是能多睡一秒是一秒。所以當玄學協(xié)會稽查組的人到達華庭小區(qū),敲開門的時候,開門的是一個穿著睡衣,踩著拖鞋,手上還拿著一根羊肉串的小姑娘。
每次,這小姑娘就是正在吃宵夜的巫渺渺。
“你們是誰呀?”巫渺渺含糊不清的問著,她十五分鐘前剛從網(wǎng)上買了奶茶,還以為是送奶茶的來了。結果開了門,發(fā)現(xiàn)門口站了兩個她不認識的中年男子,兩人衣著相似,樣式古樸精致,仿佛是某種制服,一看就不是送外賣的。
“你是巫渺渺?”其中一個國字臉,留著八字胡的男人問道。
稽查組的人是有巫渺渺的資料的,大概一個多月前,季朗的身邊忽然冒出來一個神秘的少數(shù)民族女孩,叫巫渺渺的。起先他們并沒有多注意這個女孩,直到半個月前許威在抓捕邪靈的時候和巫渺渺相遇,才發(fā)現(xiàn)這個神秘的女孩似乎也是玄門的人,且擁有類似于邪修的玄術,他們這才多注意了幾分。
巫渺渺點了點頭,嚼嚼把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你們有什么事嗎?我好像不認識你們!
“我們是協(xié)會稽查組的,來逮捕季朗!眹帜樐腥说纳砗蠛鋈挥置俺鰜硪粋聲音,那聲音里透著壓抑不住的幸災樂禍。
巫渺渺一聽這兩人是來逮捕季朗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望向聲音的來處,這才發(fā)現(xiàn)在兩人的身后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她竟然是認得的。
這不就是一個多月前敢當著她的面欺負她相公,害他找了一個多月沒找著的人渣嗎?
“是你!”巫渺渺拿著烤串簽,刷的一下就刺了過去。
國字臉男人臉色一僵,因為那烤串簽幾乎是貼著他的臉刺過去的。
窩草,那可是串羊肉的簽子,很鋒利的!
被巫渺渺指著的男人叫田城,也是稽查組的一員。一個多月前,因為挖肝魔造成的恐慌,海市的戾氣躁動的厲害,以至于邪祟厲鬼頻出。為了不讓邪祟厲鬼為禍人間,稽查組忙的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也就是在那段時間,他因為連日工作靈力不濟,不小心被一只百年厲鬼所傷,差點廢了一只眼。
他后怕不已,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夢魘害的,便想要把怒氣發(fā)泄在季朗身上。他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季朗,卻不想踢到了鐵板,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巫渺渺揍的屁滾尿流,最后還是靠著警察同志才得以脫身。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丟人,所以回去后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今天協(xié)會給稽查組下任務,讓稽查組派人去緝拿季朗,原本這個任務是沒有他的,他知道后卻自告奮勇的來了,為的就是要親眼看到季朗被抓。
“你們認識?”國字臉男人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兩步。
“組長,這女的邪門的狠,你們小心!碧锍煽蛇沒忘記哪日的烈焰灼燒的痛苦,被巫渺渺瞪了一眼后,下意識的就往后退了一步,同時不忘記提醒組長。
“組長?你們是一伙的!蔽酌烀炜粗硗鈨扇说难凵褚幌戮妥兞耍澳銈兿敫墒裁?”
我說呢,找了一個多月沒找到人,忽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原來是找了幫手。
“我們是玄學協(xié)會稽查組的,我是稽查組組長裴潭,這兩位是稽查組組員,田成,蔡甸。季朗在嗎?我們是來找他的!彼麄冞@次的目的只是逮捕季朗,并沒有說要對付巫渺渺。
找相公?
巫渺渺忽然想起來了,剛才那個叫田成的人渣是不是說過他們是來逮捕相公的。
“你們等一年!蔽酌烀旌笸艘徊,哐的一聲把門關上,就在稽查組的人面面相覷,猶豫著是不是要破門而入的時候,門重新又打開了。
開門的依舊是巫渺渺,只是此時的巫渺渺不再是睡衣拖鞋配燒烤的造型,而是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手里還抱著個娃娃。
田成一看到這很娃娃,臉色就是一白:“組長,小心娃娃!
裴潭一怔,目光望向那娃娃,只見那娃娃忽然眉眼一彎,居然朝他無聲的笑了一下。頓時,裴潭后背就是一涼。
又是“哐”的一聲響,巫渺渺再次把門關上了,這一次她把自己也關在了門外。
“我相公在睡覺,有事我們出去說。”巫渺渺穿過三人,直接按開了電梯。相公一個禮拜就這一天能睡著,她可不想讓不相干的人把他吵醒了。
“……”稽查組三人。
巫渺渺把三人帶到了小區(qū)后面的一處小公園里,這處小公園平日只有小區(qū)里的老人會過來晨練或者跳跳廣場舞。但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小公園里除了幾只流浪貓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
是真的沒有鬼影,有的話她也能看見。
“你們剛才說要逮捕我相公,為什么?”巫渺渺問道,“你們好像也不是警察。”
“警察管的是普通人的事情,我們稽查組管的是玄學界的事情!迸崽墩f道。
“那我相公是犯了玄學界的法律了?”巫渺渺問。
“季朗利用夢魘之力殺人,我們稽查組不能坐視不管!迸崽兜馈
“殺人?誰?你們有證據(jù)嗎?”巫渺渺根本不相信季朗會利用夢魘之力殺人,甚至他根本就不想使用夢魘的能力,若是他想用,也不會整晚整晚睡不著覺,總是一個人在陽臺發(fā)呆。
巫渺渺也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所以才會每隔一段時間就讓詛咒娃娃吞噬季朗身上的夢魘之力,好讓季朗有可以休息的時間。
“洪振清!迸崽兜馈
“誰?”
“洪振清,紅心孤兒院的院長,季朗新書的主角!闭f罷,裴潭從衣服里掏出一張符咒來,符咒在靈力激發(fā)下,顯現(xiàn)出一個人影,正是孤兒院院長洪振清。
“你死了?”巫渺渺看到洪院長也是一怔。
洪院長此時沒有佛珠護體,又知道巫渺渺懂得驅(qū)鬼之術,頓時嚇的縮在裴潭身后:“大師,不要讓她收了我!
裴潭雖然不喜歡洪院長,但也還是回了一句:“你死后沒有化成厲鬼,不會有人收你的。”
洪院長雖然販賣器官,但卻并不沒有到達泯滅人性的程度,不然也不會只售賣那些得了重病的孩子的器官,完全可以把一個健康的孩子磋磨病了之后再拿來賣。他只是一步踏錯之后無法回頭,殺項寧也是逼不得已。他一邊知道自己在犯錯,一邊又停不下手,就像是他一邊販賣著死去孩子的器官,一邊又用這些錢養(yǎng)著孤兒院的孩子們,仿佛這樣就可以贖罪一般。
他沒能守住純善,也沒有惡的徹底,又沒有太深的執(zhí)念,所以死后也沒有化成惡靈厲鬼的。只要不是厲鬼,無論他生前多壞多渣,玄門也不能動手驅(qū)除,只能送入地府,讓十殿閻羅來審判罪行。就像是人間的罪犯,無論多么的窮兇極惡,也不能隨意處置,必須交給法律。
聽了裴潭的解釋,洪院長頓時就沒那么害怕了。
“你說他是我相公殺的?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幾天前就被警察抓走了。”巫渺渺道。
“六天前,季朗入過他的夢,之后洪振清被警察抓走。在看守所的這段時間,洪振清忽然開始做噩夢,然后被噩夢折磨而死!迸崽兜。
“他是死在夢中的?”巫渺渺問。
“不是,他是被噩夢這么的精神奔潰,然后自殺的。”
“既然是自殺的,憑什么說是我相公做的?”巫渺渺冷哼道,“按你們這個說法,那是不是全天下因為抑郁癥自殺的人,都是我相公做的?”
“洪振清不一樣,他貼身佩戴佛珠十幾年,佛珠這才離體幾天而已,不可能忽然就開始做噩夢。而且是不間斷的,醒著的時候還能產(chǎn)生幻覺的噩夢。如果不是夢魘在他的夢中做了手腳,沒有什么夢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人逼死!迸崽兜馈
“逼死?!”巫渺渺怒急而笑,“洪院長我問你,你做的那些夢,可有一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