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她臉上從震驚、到了然、最后怒極反笑。
鼎炎,帝國三大軍火商之一。
這么大塊蛋糕都敢吞下,怪不得時時刻刻擔心邵衍從泥里爬出來。
楚笑按住臉上的表情,拿了三個信封,從位子上站起來。
她走到包廂的門前,盯著木門看了一會兒,毫無預兆的抬腿沖著木門就是一腳!
“碰!”
門鎖斷裂,木門直接被踹開,重重的彈到墻壁上才搖晃著停止了擺動。
屋內(nèi)的人神色各異,邵沄低著頭,握著筷子的手抖了抖。
楊弘站在電梯口,是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他在原地等了幾秒鐘。
就見楚笑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表情,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后朝著他走過來:“你怎么在這?”
楊弘實話實說:“我來接你!
雖然她自己似乎從不在意這些。
但是跟邵家人吃飯,出門等出租車總不合適。
——
楚笑在中途下了陸行車。
她脫掉高跟鞋和禮服,只穿著里面打底的背心和運動短褲,蹭了楊弘的一個背包,將東西全部塞了進去。
夜風已經(jīng)很涼。
楚笑一個人夜跑,速度平穩(wěn),節(jié)奏一致,血液似乎也隨著心跳慢慢平復下來。
她刻意饒了路,從立交橋下去之后,避開市中心,花了足足近三個多小時,才跑到自己的住處。
大門前的路燈底下,邵同志今日沒有穿制服,雖然一身便服,卻站在熟悉的位置,拎著熟悉的包。
一幅等了很久的樣子。
他看著楚笑,視線落在她光著的腳上。
楚笑下意識的收了收腳:“你今天輪休?”
邵衍走到楚笑的面前,放下手中的大包零食,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了她的身上:“我調(diào)崗了,明天需要去基地待命,今晚有時間,就給你帶點吃的!
楚笑看著邵衍幾秒鐘,低頭看著他腳邊的加大號包,笑了起來:“你這是又去打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笑爸爸是一個穿裙子里面配運動褲的漢子。
第六十六章
軍部特供的零食,雖然是擺在食堂里,可一般也是隨吃隨拿。
外帶出去的都叫順。
一般人順零食,都是一小把一小把的順。
這位大哥可好,順的零食能把外出包裝滿,二十公斤起步,夠楚笑吃一個月。
邵衍也知道楚笑這是調(diào)侃他,沒有接話。
他半低著頭看著楚笑,她現(xiàn)在雖然笑著,可是剛剛走過來時,臉上的冷意和慍怒還來不及收斂。
這一個月典錄。
各色適齡的貴族開始往帝城匯集,里面各種關系各種圈子,水深且復雜。
她的性子,在這樣的時候過的肯定很受束縛。
邵衍沒有問楚笑為什么大半夜跑步,也沒有問她剛剛周身的怒氣從何而來,而是低頭看著她蜷縮著的腳趾頭:“鞋子呢?”
邵衍個子高,外套長度幾乎罩住了她的大腿。
“在包里!背o了緊外套,“高跟鞋跑不了步!
況且在君閣那一腳,門都毀了,鞋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腳跟裂開,鞋帶斷了。
沒飛出去已經(jīng)算是十分堅挺。
邵衍輕笑一聲:“那你趕快進去,別凍著了。”
他將手里的大包遞給楚笑:“給!
楚笑接過零食包,半仰著頭看著邵衍:“你不進去了?”
“不進去了!鄙垩芸粗σ活^跑散了的頭發(fā),抬了抬手,最后還是收回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
楚笑走進院子,回過頭看著鐵門外,邵衍還站著,沖著她招了招手。
楚笑轉(zhuǎn)過身時笑了起來。
這么懷舊風的男人。
如果不是自己先看上的話,他以后估計找不到女朋友吧?
典錄期間,帝都風起云涌。
各方人馬手段盡出,各種矛盾凸顯,人心浮動。
就連軍校也受到其影響,出現(xiàn)了不少學生因為結(jié)交年輕貴族而曠課、打架、醉酒……等相關事件。
三校手段強硬,迅速處理了違反校紀的人,卻依舊壓不住校園里浮躁的氛圍。
只有楚笑材料班的同學們,在經(jīng)歷前幾天的新鮮勁后,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之中。
最新一次測試,許楠的第一名寶座沒有蟬聯(lián),被第五名的秦曉培拿下,而班長沈遇更是掉到了第六名。
材料班萬年不變的三強格局徹底被打破,群雄并起。
各方學霸開始進入競賽模式。
楚笑看著自己的卷子:“……”
她現(xiàn)在的底子,只適合打個醬油。
——
楊弘在消失了一個星期后,在第二個周六再一次出現(xiàn)在大門前。
今天他一身咖色系的休閑大半,頭發(fā)正經(jīng)梳好,戴了副墨鏡,站在路口還以為是哪家明星的街拍。
十分燒包。
楚笑剛好晨跑回來,手里拎著路上買來的早餐,正常打量了他一眼后,低頭去開大門:“有事?”
楊弘美色引誘失敗后,摘下墨鏡:“帶你去個地方!
楚笑:“去哪?”
楊弘賣著關子:“你到了就知道了!
楚笑拎著早餐踏進了大門:“哦!
她走進大門后,順手反鎖上。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楊弘在外面吹了幾分鐘冷風后,才明白過來楚笑回復的語氣詞,不是“好的”的意思,而是“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的意思。
他擼了把自己的頭發(fā),有種能扯下一把 頭發(fā)的錯覺。
這位再這么不按套路出牌下去,他頭都要禿了。
不過被關在了大門外,也沒其他辦法,只能擼完頭發(fā)走到大門的一側(cè),對準門鈴按了下去。
門鈴以一分鐘三下的頻率,按了足足有十分鐘。
鐵門內(nèi)的屋子大門再一次打開,楚笑穿著居家服倚在門邊,手里端著個盤子,邊吃早點邊隔著小院子看他。
楊弘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人販子,不用隔著鐵窗跟我說話吧?”
楚笑表情沒變,啃了一口炸肉排。
“邵家老三這幾年落魄成這樣 ,也就剩下這棟房子了!
楊弘收起了自己吊兒郎當?shù)谋砬椋骸八盐ㄒ坏姆孔幼尳o了你,你不想看看他現(xiàn)在住在哪嗎?”
楚笑停止了啃肉排,她看著楊弘的臉,確定對方?jīng)]有說謊話:“我去換身衣服,等我五分鐘!
邵衍的存款都在楚笑這。
所以他第三聯(lián)軍前大概什么經(jīng)濟水平,自己還是清楚的,所以并沒有腦補貧民窟、廉價公租房或者流落街頭這樣的畫面。
果然,一個小時后,楊弘把她帶進了一個正常的小區(qū)里。
雖然稍稍有些偏,但是環(huán)境還算不錯。
房東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微胖,頭發(fā)燙成時下流行的罡風燙,棕灰色,很有藝術的頂在頭頂。
遠遠看去像是旋轉(zhuǎn)罡風中心。
“他在這住了小半年了,每次都是提前交租,從來不拖欠房租,每次樓道有什么壞了的東西,也都是他修修補補,連修理工都不需要的,現(xiàn)在這樣的小伙子可少了……”
房東阿姨在前面帶路,圓潤的臉上起色紅潤,說起話來如同機關槍一樣,突突的往外有節(jié)奏的冒著。
她走到電梯前,按下了上鍵:“我跟你們說,性子好也就算了,我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
一旁的楊弘摘下了眼鏡。
房東阿姨剛好和楊弘對上,臉紅了紅,腦子一頓已經(jīng)找不回原來的話題,干脆放棄了:“兩位是邵小哥朋友?”
楊弘指了指楚笑,另一只手指了指遠方,然后兩根手指對對碰。
房東阿姨一臉了然,她再去回過頭去看楚笑,嘆了口氣,嘟囔了一句:“難怪看不上我的閨女……”
電梯剛好在26層停下。
房東阿姨走出門后,用手指了走廊盡頭的一個門,然后低頭去翻找電子鑰匙:“喏,就是那個房間,不過這一段時間他好像一直不在,只回來過一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