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jīng)不是五分之一的事情了。
那基本上有一半概率,登頂儲君。
在帝國,登頂儲君可不是加封個爵位這么簡單,會連同儲君的聯(lián)合的貴族、世家、手底下的各方人馬,都一次性的扶到位置上。
只要成為儲君
別說她背靠楚家,即使她孤身一人,規(guī)司、軍部、皇宮、議會……每個地方都會給她拉起一個班底,足夠她站在帝國最頂端,卻不受掣肘。
關(guān)鍵他們還知道,星帝恐怕……
邵家人熬到天亮,等來了這么個消息,身心俱疲之下,心也徹底涼了。
小的兩個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對于他們而言,儲君什么的已經(jīng)是以后的事情,擺在他們眼前的是,儲君祭典這位要跟自己一起上場的。
于是早飯也不吃了,中飯也沒有再吃的心情。
去規(guī)司核實的去規(guī)司核實,去軍部找人的去軍部找人,去銀行金庫拿禮物的拿禮物……只留著還在上學(xué)的邵沄和邵沉留在家中。
時間似乎一下子變得難以消磨。
邵沄換了第六條裙子,就連頭發(fā)還是盤了拆,拆了盤,最好還是按照楚笑的喜好。
換了身休閑服裝,長發(fā)扎起馬尾。
就連往日精致的妝容也都卸掉了,素著顏,露出帶有雀斑的一張臉,生怕會引起那位的注意。
看著都比往日小上幾歲。
而邵沉正好相反,作為家中最小的他,不過剛滿二十。
整個下午都被造型師和化妝師包圍著,從皮鞋到發(fā)絲,每一部分都仿佛精修過。
幾乎煥然一新。
打扮好了似乎還沒完事兒。
邵沉的父母還拉著他進(jìn)了書房,聊了整整一下午,一直到天差不多黑了才放出來。
邵家參加儲君祭典的三個小一輩在老宅大門集合。
邵涵畢竟年長一些,而且沒有什么生死威脅,雖然事情是他干的心理雖然慌得一逼,但是臉上還是一副“老子有底”的表情,堅決不準(zhǔn)備把這個鍋背在自己肩上。
加上他往日肆無忌憚慣了,這幅裝腔作勢的模樣,倒是取得了弟弟妹妹的信服。
雖然,也沒有多大的安撫作用就是了。
去的路上,車艙里的氣壓很低。
邵涵先是看了一眼邵沄,覺得她驕縱歸驕縱,關(guān)鍵點也不算傻。
她曾經(jīng)得罪過楚笑,這算賬的時候,自然是有多低調(diào)有多低調(diào),最好是讓對方一眼就忽略過去。
反而是他這個堂弟,一幅精心裝扮過要去相親的樣子。
他這個小叔打什么主意,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楚笑前跟著老三手拉手進(jìn)了軍部寫保書,然后在三校聯(lián)賽一怒為藍(lán)顏,干脆利索的綁了老四吊起來訓(xùn)。
結(jié)果沒多久,她身邊就跟著個只有一張臉的楊弘。
兩人去典錄都是出雙入對,從不避諱旁人。
是個多情卻又對誰都不錯的性子。
他們邵家,別的不說,外貌上在貴族圈也算是有頭一份,從爺爺輩到他們這一輩,每一個顏值都能打。
真論起來,邵衍的確長的沒有邵沉好。
更何況,他還是個貴族,也更年輕。
邵涵反過來一想,這樣也挺好——
小叔這招要是用成功了。
對現(xiàn)在的邵家無論誰來說,都只有好處。
于是看破不說破,邵涵看著邵沉緊張的一直抱水喝,提醒了一句:“水少喝點,到時候吃飯別失禮了!
邵沉尷尬的放下水瓶,無端的生氣悶氣來。
車上的氣氛于是更低沉了。
三個人掐著時間,提前了大半個小時來到君閣,沒想到楚笑已經(jīng)到了。
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禮裙,最頂尖的云絲,簡單的設(shè)計線條,細(xì)節(jié)卻是純手工,裙擺的暗紋都是針繡的,沒有半點簡單的意思。
一看就是規(guī)司出品眾多禮服中的精品。
穿著這么一身,獨自站在君閣大廳,哪里還像是偏遠(yuǎn)星球過來的土鱉少女……比起邵沄這個用錢堆出來的貴族小姐還強(qiáng)上幾分。
不過此時,三人沒有半分心思去欣賞對方的美。
獨自在大廳接人?
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站在原地,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濃。
只是人已經(jīng)到了這,硬著頭皮也要上。
見到三人走近,楚笑的視線先落在了邵沄身上,隨即落在了邵涵身上:“邵涵?”
邵涵回過神,收起眼里的各種神色:“楚閣下,晚上好!
楚笑目光一轉(zhuǎn),落在最小的男孩子身上:“邵沉?”
邵沉手一抖,臉上還是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是!
楚笑的目光并沒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她收回視線,轉(zhuǎn)過身去:“人到齊的話,我們進(jìn)去吃飯!
剛才試了試,楊弘給的檔案冊應(yīng)該沒什么差錯。
她身后三個人,除了邵涵臉上神色掩飾了大半,沒有特別明顯的情緒,邵沄和邵沉的表情都沒有繃住,仿佛奔赴刑場的死囚,連走起路來的步子都莫名有些悲壯。
楚笑定了個小包間。
六人坐的長桌,楚笑一人一邊,邵家兄妹三人一邊。
菜色是楚笑早就定好的,他們?nèi)藙傄蝗胱,君閣的服務(wù)員就開始如同流水般的上菜。
四人上了六七人份的菜才停下。
肉食占一半,其他一半則是君閣的招牌菜,一看就是對著單子從上往下點的。
邵涵端起酒杯:“想來楚閣下跟我們邵家多有誤會,這一杯……”
楚笑抬了抬手:“先吃飯!
她說吃飯,一點沒有做作的成分,拿起筷子,按照自己的習(xí)慣,自己吃自己的。
偏偏周身氣場冷硬,像是剛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冷著一張臉,沒有什么表情。
邵家三兄妹:“……”
沉默了一會兒,他們也只能跟著拿起筷子。
邵涵機(jī)械的吃著飯,陷入了自己的思維,盤算著自己拿出的籌碼夠不夠平息這件事。
邵沄全程低著頭,跟自己面前的一盤菜對上了,筷子沒有離開過面前這個盤子外面。
倒是邵沉低頭吃了兩口,又好奇的抬起頭來看了眼一眼楚笑的側(cè)臉,又再次低下頭去。
三兄妹,各懷心事。
飯吃一半,邵沉看著楚笑只剩杯底的飲料,突然的站了起來,他握住飲料瓶,半彎著腰替楚笑倒?jié)M了飲料。
吃了一半的楚笑:“……”
她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停下進(jìn)餐:“我吃的差不多了!
邵涵松了口氣,也打算放下筷子:“那……”
楚笑:“你們繼續(xù)吃你們的!
然后全程盯著對面三人吃。
手沒有再碰過桌邊的飲料杯。
被人盯著吃斷頭飯的既視感下,邵沄已經(jīng)吃的快吐出來,卻還是不敢停下。
半個小時候,她實在撐不住了,面色十分難看:“我去上個洗手間!
楚笑沒說話,只是抬眼看她。
邵沄猶豫了一下,還是轉(zhuǎn)過身,朝門的方向走去。
走到門前,她握住門把手,用手轉(zhuǎn)了幾次,門都沒有任何變化。
包廂的門被人在外面反鎖了。
她閉上眼睛,眼底有點絕望,轉(zhuǎn)過身重新坐回位子上。
邵涵也不太好受。
眼底的煩躁越來越濃,心下卻越來越沉。
如果是楚笑先發(fā)作,他手上有幾套妥協(xié)籌碼,找到發(fā)作點,及時安撫及時止損。
但是看楚笑現(xiàn)在的樣子。
他們要是自己不交代清楚,今天恐怕是出不去了。
終于,邵涵放下了筷子。
他從口袋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楚笑面前:“這是寫給十三聯(lián)軍副指揮的信,我們邵家愿意作保,讓他重新回到指揮崗位上!
楚笑沒有去拿信,繼續(xù)看著邵涵,眼神沒有什么波動。
邵涵頓了頓,從口袋里另一份信封來,壓在第一封信上:“這是四叔……也就是邵衍父親的私產(chǎn),整合出來后,還有八成都在這了!
楚笑依舊安靜的坐在座位上。
如果僅僅是吞了點私產(chǎn),以邵衍的性子,邵家絕對不會擔(dān)心他會報復(fù)反彈。
邵涵深吸一口氣,從胸前拿出最后的一個信封,壓在了另外兩封信上:“這是邵衍母族的產(chǎn)業(yè)……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