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士?還真是一個充滿古典浪漫主義的兵種。”維蘭瑟哂笑。
“為什么要在龍背上附加騎士……這樣做有什么特別的作用嗎?”希澤爾在她旁邊,遲疑地問。
這又不是遠古黃金時代,那時候的傳奇騎士手持魔劍圣劍什么的,一出手有劈山裂石的效果,在龍背上與自己的龍族伙伴也算是互補,F(xiàn)在嘛……騎士最長的騎槍還沒有龍的翼展長,龍遠距離有噴吐,近距離有抓握和撕咬,有效作戰(zhàn)半徑遠遠高于人類騎士,現(xiàn)在把騎士仍在龍背上,只有政治意義而沒什么實際效果。
“不知道,大概是人形背部掛件吧……”維蘭瑟惡毒地說,“如果被一條龍攻破了目標城市,那么信奉神祗的戰(zhàn)士只能在傳說中當配角,但如果是被圣騎士的坐騎龍拔得頭籌,以后寫圣徒故事的作者也有余地方便他們‘藝術(shù)創(chuàng)作’!
但是就這么放這只龍在外面威懾也不是個法子,更何況它的龍息也會給自己這邊的防線造成麻煩……現(xiàn)在的龍雖然好吃懶做不學無術(shù),全靠物質(zhì)界頂級的種族天賦占據(jù)食物鏈頂端的位置,但不得不說它們的確有這個資本。
比起法師施法來說,龍息雖然效果單一,也自有它無可比擬的優(yōu)勢——方便快捷持久。
要是金龍一直在陣前晃蕩,抽空噴射幾發(fā)龍息進人群,維蘭瑟可沒把握這群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菜鳥有多少能鎮(zhèn)定下來。即便現(xiàn)在它僅僅只是露了個面,就有部分士兵裝藥時抖得厲害,不是不小心把捅藥的木棍弄斷了,就是把鉛彈灑在了地上。
她遞了個眼色給奧弗尼爾,后者點點頭,向前方走去。
空中的薩米瑞利翁散發(fā)著淡淡的龍威,俯視著下面驚慌失措的螞蟻,它輕蔑地一哼,鼻腔噴出帶著細小火花和電弧的吐息。金龍的天賦龍息是火與閃電混合,正好是最適合戰(zhàn)場、也最具有殺傷力的類型。
高傲的龍族當然不喜歡一名人類騎在自己脖子上,即使這個卑微的人類是神祗的寵兒也一樣,它迫不及待想要結(jié)束這一切,然后卸掉身上恥辱的鞍具回到巢穴繼續(xù)打盹。
它沒有等待權(quán)杖騎士的指揮,在空中調(diào)整著方向,一雙黃玉般的龍瞳映出充滿惡意的光。
金龍計劃用一個俯沖,然后向最近的螞蟻噴幾發(fā)龍息,剩下沒死的只要夠聰明,想必很快就會恐懼地四散奔逃。
傲慢的龍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正順著自己來的方向接近。
“讓你的存在在黑暗中下落,淹沒在你的皮膚里,以及你的內(nèi)臟里;在黑暗的深淵和海灣中,愚蠢的火張開它那藍色的冠羽(《忘卻》——奧克塔維奧·帕斯)!
寧靜悅耳的男性嗓音不合時宜地響起,在這個紛亂的戰(zhàn)場。
奧弗尼爾吟誦著一句人類創(chuàng)作的詩句,一邊施用了法術(shù)【禁空】。
正準備俯沖的金龍發(fā)出驚訝的龍鳴,在半空中仿佛一個沉甸甸的鐵餅一樣垂直落向地面。
隨著地動山搖的震蕩和令人耳聾的巨響,薩米瑞利翁被狠狠摔在地上。但在龍族中都算是尊貴血統(tǒng)的金龍皮糙肉厚,不會因為這點小磕碰受傷,倒是他背上的奧克利被震得眼冒金星。
些許的疼痛讓金龍愈加憤怒,它很快爬起來,只見它翅膀被一道藍紫色的網(wǎng)束縛著緊貼身體。明白自己中了某人的暗算,薩米瑞利翁張開大口咆哮著,按耐不住的怒氣帶著磅礴的龍息把它面前的土地燒的一片焦黑。
“有一種渾身鋸齒的爬蟲,它們的氣力能夠推山搖岳,曾經(jīng)是威震一世的獸王;它們在泥滑的海邊,叢莽的地面,象夏天棄尸身上的蟲蛆,不斷地繁殖滋生……(《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珀西·比!ぱ┤R)”奧弗尼爾使用浮空術(shù)飄在空中,睥睨著地上不斷掙扎的金龍。
他絲毫不掩飾額角冒出的龍角和鱗片,而且故意引用了另一句詩篇,里面的爬蟲一詞對龍族來說是禁句,早在和精靈的龍隕戰(zhàn)爭中,這個詞就作為對龍精準打擊的侮辱詞匯一直流傳到現(xiàn)在。
作為一條龍,他懂得如何去激怒自己的同族。
果然薩米瑞利翁那燃燒著的黃金雙目直直看向他,對方也嗅到了這個人形的家伙身上有龍的氣息,而且是最低等的沼澤龍,頓時蜥蜴般的豎瞳浮現(xiàn)了可怖的殺意。
這個卑賤的雜種!竟然敢讓高貴的金龍從空中墜落?!還敢在自己面前說出那個侮辱龍族榮光的褻瀆之詞?!
“傲慢的雜種,看來你在爛泥中打滾的母親沒有教會你如何尊敬上位龍族!等著吧!你會為自己剛才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薩米瑞利翁使用龍語咆哮著。
奧弗尼爾帶著虛假的憐憫笑容搖搖頭:“請不要把我和你們這樣的爬蟲和野獸相提并論,如果你執(zhí)意想要自尋死路,我也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你會得到一次不錯的體驗,我一直這么覺得,被選為我的獵物會感到多么刺激,正好我的房間缺少一個爬蟲的頭顱作為標本,我認為你的尺寸相當合適……”
他還沒說完,狂怒的金龍的龍息已經(jīng)向他迎面而來。但閃爍著電弧的火球只是擊碎了一個幻影,真正的奧弗尼爾已經(jīng)長笑著在另一個方向的天空浮現(xiàn)。
“我不喜歡被人類看到我的戰(zhàn)斗姿態(tài),換個地方吧。”
剛才的刺激應(yīng)該已經(jīng)足夠了。
盡管是白天,但奧弗尼爾知道,那顆被遠古精靈俘獲并銘刻下不朽法陣的流星仍在圍繞這顆星球永無休止地運動,名為龍狂迷鎖的永恒法術(shù)會一直影響著一切流著可憎龍血的生物,讓它們總是在情緒激動下失去理智,仿佛一只癲狂的野獸。
他轉(zhuǎn)身一個任意門離開了戰(zhàn)場,后方金龍也徹底甩開了龍背上可憐的騎士,振翅向奧弗尼爾指示的方向飛去。
第134章
上古時代, 由于以太潮汐的活躍, 大陸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個由法師統(tǒng)治的魔法帝國。后來由于一個錯誤的試驗給國家?guī)砹藰O大的損失, 加上以太物質(zhì)也在逐漸陷入低潮,無數(shù)優(yōu)秀的法師賢者在動亂中死去,后繼者也再不能達到他們的高度,于是后來逐漸被神權(quán)國家所取代。
這并非是偶然,而是必然。
在戰(zhàn)場上,法師射程200米左右的法術(shù)并不能決定一場戰(zhàn)役的勝敗,在這個距離, 弓箭和投石機之類普通的遠程武器已經(jīng)足夠威脅到他們,更何況以自身魔力施法的法術(shù)儲量也及不上牧師祈求自神靈的神術(shù)。維蘭瑟幾乎可以想象,被牧師祭司等賦予了元素抗性、祝福術(shù)等光環(huán)的士兵是怎樣如同天神降臨般把法師手下的部隊□□碾壓。
只不過現(xiàn)在雙方的立場倒是交換了。
對面也不是傻子,看到陣前的壕溝和鐵絲網(wǎng), 加上輕裝士兵手中的奇怪武器, 任誰也知道斯特里克計劃的是遠程打擊的防守戰(zhàn)術(shù)。在驅(qū)動步兵上前填平壕溝的同時, 太陽之主的牧師們也對斯特里克開展了試探性攻擊。
一些牧師一手握緊脖子上的圣徽,閉目祈禱著,左手五指張開向前, 神力在喃喃吟誦的圣歌中聚焦在一起,形成如同太陽的光束, 對前方的斯特里克戰(zhàn)線發(fā)出一道神圣沖擊,那是密特拉賜予他們的三環(huán)神術(shù)【灼熱光輝】。而五環(huán)的【焰擊術(shù)】則是將神力凝成一道直入云霄的圣火柱, 宛如轟鳴的神罰從天而降。
并不是所有牧師都不擅長攻擊性法術(shù), 至少光焰領(lǐng)域的太陽之主能夠賜予信眾火焰神術(shù)。
隨著聲勢浩大的神術(shù)落下, 十幾道各種各樣的光芒像是焰火一樣在斯特里克的陣線上爆發(fā),等到強光熄滅,只見命中點中心的位置已經(jīng)變得焦黑,而站在其上的士兵全身迅速起了一層被灼傷的燎泡。
“啊。。。
幾聲慘叫響起,受傷的士兵被迅速帶了下去,后隊的人則按照訓(xùn)練時的規(guī)矩頂了上來。
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施救及時的話根本死不掉,這完全達不到牧師們心中的預(yù)期。
神術(shù)的局限性是范圍太狹隘了,象征太陽的神明是無法授予祂的牧師以冰霜的神術(shù),所以維蘭瑟提前讓斯特里克的德魯伊和法師為部隊施加了【抵抗元素傷害】、【防元素護界】等單一針對某種元素的法術(shù)。如果法師內(nèi)戰(zhàn),對方用法術(shù)防御了火,可以立刻改吟誦冰系咒語,但牧師的神術(shù)來源于神祗,就算眼睜睜看著對方一身火抗,也沒辦法改變自己法術(shù)的構(gòu)成。
在加上對火元素的抵抗后,原本能燒死至少四五名士兵的神術(shù)也就造成重傷一人的結(jié)果,代價太高昂了,于是牧師也停止了這種無用功,轉(zhuǎn)而向自己這邊的部隊施加光環(huán)。
【神恩】、【虔誠護盾】、【勝利曙光】……
科奧蘭士兵這方的上空充斥著五光十色的輝光,銀白、黃金、橙紅和寶石藍色不斷變換閃爍……連云層也受到了神力的擾動,在天空交纏成漩渦。
既然直接攻擊無效,那就試試牧師最擅長的增益法術(shù)吧!陸軍和太陽之主的仆人是科奧蘭王國最引以為傲的精銳,他們有絕對的自信在短兵相接的時候絕對不會輸給一個連信仰都沒有的勢力。
隨著權(quán)杖騎士們舉起了手中的指揮刀,響應(yīng)他們的是所有士兵中氣十足的喊殺聲,他們身上的各種附加的光環(huán)也隨之閃耀著各色華光,他們變得意志更頑強,速度更快,力量更大,防御更堅韌,甚至遠處射過來輕飄飄的箭矢也會因莫名的原因偏離。
統(tǒng)帥們注視著自己的大軍向前前進,最精銳的步兵頂在前面,雪亮的兵刃宛如鋼鐵的叢林,而仆從軍則手持安營用的鐵鍬、背著用糧食袋、破舊衣服、甚至帳篷布制作的土包,無數(shù)來自科奧蘭王國諸位悠久領(lǐng)主家族色彩斑斕的旗幟在后方高高飄揚,給予他們無限的榮光與勇氣。
他們認為自己并不需要留下帳篷,因為科奧蘭的勇士會在太陽之主的保佑下一往無前,像一把切開黃油的尖刀一樣直直刺入異端的城邦。
“科奧蘭的士兵非常勇敢,但這與聰明是兩回事!本S蘭瑟搖搖頭,用惋惜的口吻說道,“他們竟然認為自己會贏?過分的自信是一種負擔,我們必須幫他們解除這虛妄的想法。”
希澤爾站在最前線,和第一排手持火銃的士兵在一起。他按照公主殿下的要求,把所有士兵分為三排。這樣薄薄的方陣一度讓對面的權(quán)杖騎士輕視,認為黑暗精靈并沒有戰(zhàn)爭頭腦,在這個時代,士兵方陣的厚度同樣重要,如果輕易被突破,就會被敵軍繞后襲擊側(cè)翼,讓自己軍隊陷入不利的一面。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是維蘭瑟根據(jù)火銃的特點設(shè)計的新陣列,這三排陣線實際上決定了攻擊的節(jié)奏和次序,第一排射擊完畢后,后退到最后一排填裝彈藥,這時候由第二排繼續(xù)開火;第二排后退時第三排上前,然后第一排已經(jīng)填充了新的子彈,以此交替射擊,大大提高了火銃的速度和節(jié)奏。
隨著對面士兵的逐漸逼近,雙方已經(jīng)能相互看清楚面容和表情,斯特里克的新丁們相當緊張,而對面的科奧蘭人則經(jīng)驗豐富,他們同樣看穿了對面都是一群菜鳥,不少悍勇的士兵還以兇惡的表情威懾對方。
有一名斯特里克火銃手受不了這緊張的氣氛,顫抖的手指剛要按下扳機,卻被人從身后拍拍肩。
“放松點,和練習一樣,不要緊張!
指揮官希澤爾的聲音在背后響起,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好險……差點就開火了。這名火銃手后怕地想,還好希澤爾大人阻止了自己,不然不聽號令擅自觸發(fā)扳機可是違抗命令的重罪。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并不是巧合。
在希澤爾的預(yù)知中,這名士兵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按動扳機,巨大的響聲讓許多和他同樣緊張的家伙神經(jīng)崩斷,就連二三排的家伙也跟著他紛紛開火,但現(xiàn)在并不足以達到最佳射擊距離,很多子彈被打到了天上和泥土中,還擾亂了己方三段式射擊的步調(diào)。
而現(xiàn)實中,他出手干預(yù)了這件事的發(fā)生,順便還提醒了一名士兵撿起地上掉落的子彈袋,以及三位忘了從火銃管中取出捅條的馬虎鬼。
80米……70米……快了!
希澤爾默默估算著對面的步調(diào),到了60米的時候,高舉的指揮刀終于狠狠落下!
軍號嘹亮的聲音終于吹響了滅亡的序曲,上千支火銃的轟鳴宛如末日挽歌,帶來了煉獄的硝煙和硫磺氣息?茒W蘭人聽到了□□這只兇獸在這個世界的戰(zhàn)場上發(fā)出的第一聲嘶吼,它的利齒則已經(jīng)深埋在見證者的體內(nèi)。
“時機把握得不錯!被穑ê椭C)藥味隨風飄來,維蘭瑟神吸一口,愉悅地說,“我喜歡硫磺和硝煙的氣味,因為它聞起來就像是勝利!
就在她視野中,第一排科奧蘭的士兵就像是被收割的稻子一般齊齊倒下了一片,剩下的則驚慌地腳步停頓了片刻,騎士們的馬匹也在未知的恐懼下焦躁轉(zhuǎn)著圈嘶聲大叫。
牧師施加的偏移箭矢的光環(huán)……為什么會沒有效果?!
正當他們迷惑不已的時候,第二輪的火銃又爆發(fā)出一團團光焰,再度擊倒了他們的戰(zhàn)友。
由鎮(zhèn)上最好的鐵匠打造的鱗甲和鎖甲能防御精靈射手的弓箭,但在爆炸的氣浪推動的鉛彈下脆弱無比,被擊中面孔的士兵悄無聲息地倒下,他們是一群幸運的家伙。更多的人則被擊中身體,柔軟的鉛彈在人體遇到阻力變形扭曲,內(nèi)臟在這殘酷的運動中被攪成一團爛肉,傷者一時半會還死不掉,有人甚至一邊哭號著試圖把流出的腸子塞回體內(nèi)。
“魔……魔法!”
“不可能的!他們怎么會有這么多法師?!”
爆炸形成的白煙彌漫了整個戰(zhàn)線,平原上的風很快把它吹散,逐漸稀薄的煙幕露出其后的斯特里克士兵們,他們生澀僵硬而呆滯,明明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新丁,訓(xùn)練也不到一年,卻讓科奧蘭最精銳的步兵第一次體會到恐懼;蛟S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想過,屠殺一群身強力壯還被神祗祝福的戰(zhàn)士竟然能如此簡單。
“還愣著做什么,繼續(xù)。”希澤爾冷靜的聲音不大,但讓目瞪口呆看著前方的司號手一個激靈,想起自己的職責。
軍號掌握了攻擊的節(jié)奏,就像樂隊的指揮,他必須打起精神來,不要隨意出神。
“他們認為自己能填平這些壕溝?除非他們使用的材料是自己的尸體。”希澤爾走在士兵群中,持續(xù)調(diào)動著他們的熱情,“絕望是給予狂信徒們最好的禮物,用你們的新武器帶給他們救贖吧,希望他們很快能在名字前加上‘圣’的頭銜。”
哄笑驅(qū)散了緊張和不安,很多神祗的仆人死后都被當做偶像供奉起來,還在名字前加個‘圣’以示尊敬。
躍躍欲試的斯特里克士兵已經(jīng)等不及想要送他們回老家了。
第135章
噩夢!
這是一場籠罩在科奧蘭王國所有人頭上的噩夢!
在火銃雷鳴般的齊射中, 任何鎧甲都成了擺設(shè),他們平日里艱苦訓(xùn)練的武技毫無施展的地方, 而對面的士兵則穿著干凈鮮明的呢子大衣與輕甲,宛如工廠流水線似的執(zhí)行著死亡。
這是一個具有奇妙魅力的場景, 當線膛后裝的火銃普及后, 部隊就不會像這樣英姿颯爽地成排站立射擊,而是趴在防御工事后謹慎露頭。
但現(xiàn)在由于前裝彈藥,還是站姿方便射擊, 這是一個既有木倉炮轟鳴的氣勢,又能彰顯軍人勇猛意志與無畏的世代, 它的殘酷與浪漫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讓人無法忘懷。
如果對方也是這樣的部隊, 排木倉戰(zhàn)術(shù)會讓整個戰(zhàn)爭雙方的死傷人數(shù)變得非常高,嚴格考驗一支部隊的心理承受能力, 它只能靠嚴格的訓(xùn)練和軍紀榮譽維持,但現(xiàn)在則變成一面倒的屠殺,薄薄的三排士兵交替開火,成為一道難攻不落的死亡防線, 絞肉機般消耗著對面的生命和勇氣。
慈悲的主。∧鸀楹我底镉谖覀, 我們祈求您的寬宏,祈求您拯救無助的羔羊, 祈求你憐憫亡者并使其得以安息, 祈求你賜予我們戰(zhàn)勝困難的勇氣, 至仁至慈的主。
圣騎士和牧師們目睹這個場面, 只能彷徨地緊閉雙目, 徒勞地祈禱著。
英勇的士兵們已經(jīng)做得足夠好了,但牧師來自神賜的光環(huán)并沒有帶給他們決定性的幫助,他們無可避免的走向失敗。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在火銃的轟擊中倒下,這些惡魔般殘酷的鉛彈仿佛無窮無盡,整個部隊已危在旦夕,權(quán)杖騎士和高階牧師束手無策,低聲商議著撤退的方法。
回去的路又是一條死亡之途,森林中神出鬼沒的精靈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或許更多的人類和黑暗精靈還會咬著部隊的尾巴,貪婪地一口一口撕咬咀嚼,給太陽之主的戰(zhàn)士們以嚴苛的打擊。
這時候太陽之主的偉力在哪里?為什么祂到現(xiàn)在還不來幫助我們?奧克利腦中冒出一個褻瀆的念頭,很快又被他驅(qū)之腦后。
我們不能事事都依賴神祗,一定有什么是可以做的!
這時,他聽到了另一個權(quán)杖騎士正要下達撤退的消息,騎兵騎馬先走,步兵在后防御。
“不!這是可恥的逃跑!”奧克利大聲說。
如果騎兵先走,剩下的步兵就成了對面砧板上的肉,沒有帳篷和糧食,也沒有馬可以吃,他們要怎么穿過茫茫的敵境?!
“我知道你是一位勇敢的騎士,奧克利,但我們必須為我們的國家和主神保存最后的種子。如果我們在這里損失慘重,那么周圍的其他國家一定會想辦法入侵我們,改變科奧蘭的信仰,到時候我們都會變成罪人!”